傅十一見麻姑低垂着頭,一聲不吭,不由得眉頭一皺:“麻姑,我問你話呢。”
麻姑一臉爲難:“十一,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族長有過吩咐,且這事你知道了,于于你而言,不過是添堵罷了。”
對於傅十一。
麻姑心中原本是有愧的。
可經歷了今天這強行認主一事後,那絲愧疚蕩然無存。以前在傅十一面前,她還會有點不自在,可是現在,至少她是坦蕩蕩,問心無愧了,想及此,麻姑腰板一挺,擡起頭,平視着傅十一,漠然道:
“十一,你只要知道,不管之前還是以後,我都不會有害你之心便足矣。此外,我也從來沒做過什麼損害家族利益之事,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其餘的,你真想知道,那你便自個兒親自去問族長吧。”
麻姑說完,向傅十一微微一點頭,便駕馭着飛劍離開了山頂。
“誒!!!”
傅十一氣惱的跺了跺腳。這麻姑雖說是認了自己爲主,可卻不是自己的傀儡,一舉一動都隨自己控制,所以她不願意說。傅十一也拿她沒辦法。
“父親也真是的。”
“我都快五十的人了,還把我當作小孩,事事都瞞着我不讓我知道。”
被人矇在鼓裡,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再則三,換做是誰,心裡都不得勁——
眨眼便到了前往辰陽墟市的時間。
臨行前一晚。
三娘一邊把自己早就備好的各樣點心熟食給傅十一打包裝好,一邊唸叨:“十一,這次我不能跟在你身邊,凡事你可得長個心眼,什麼天材地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要緊的是先保住你的小命,知道沒?!”
上次在秦竹林秘境中。
傅十一差點出不來,把三娘可嚇壞了。
三娘覷了眼樓頂。
傅志宏就住在吊腳樓三樓。
三娘指了指上面,小聲道:
“還有,你也不要凡事都聽你父親的,你要知道,你父親先是傅氏一族的族長,接下來纔是你的生身父親,倒是五丫頭,這孩子我瞧着是知道感恩的,這些年對她的幫助可不少,且還把她母親的失魂症給治好了,她嘴上不說,不過我瞧着,她心裡對你感激得很,你進入禁地盆地之後,便讓她跟在你身邊,她如今已經是二階上品陣法師,對你而言,是莫大的幫助。”
若不是因爲五姐是陣法師的身份。
這次進入禁地盆地的名額就該落到三娘頭上了。
傅十一笑着一一應了。
三娘見了,卻有點不放心:“我跟你說的,你可要記到心裡去。聽到沒。”
傅十一不想讓三娘過分擔心,立馬收住了笑,肅穆的點了點頭:“三娘,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一個人在秦淮裡也要當心,我們沒回來前,切莫放任何人進來,還有,你若是有空,時不時的上鳳凰山頂去看一看,六姐那裡,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三娘無奈的搖了搖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別人。行了,鳳凰山那裡,我會時不時的上去看幾眼的。”
六姐至今未出關。
一開始三娘還會嘟囔幾句,可在傅十一的分說下,便也覺得當時應該是六姐把詛咒之藤狙殺掉的,故而這份情,她便領下了。就算傅十一不交代,她自己也會上去查看一番的。
畢竟那可是救命之恩!
三娘再三確認自己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便趕緊道:“行,那十一你快點歇息吧。”——
翌日。
天還沒亮。
傅十一等人便起牀吃了一口三娘準備的早膳,便準備出發。一行人從鬼窟出來,御劍飛行,快要接近鳳凰山時,卻見山頂之上有一人佇立在那。
“難道是六姐出關了?!”
傅十一心中一喜,腳下飛劍的速度陡然快了幾分。
遠遠的。
她便看到一身着宮裝的女子。
女子正當韶華,淡綠色的繁花宮裝外面披着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襬上鏽着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着鏤空飛鳳金步搖,雲髻峨峨,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傅十一看得愣了好一會兒。
終於在那張臉上找到了幾絲熟悉感。
“六姐,你終於出關了!!”
不僅出關了,而且還是大變樣。以前六姐留着長長的劉海,幾乎把整張小臉都給遮住了,而且穿着也極爲樸素,一點也不打眼,大家之前一直以爲六姐因爲是長相難看,所以才如此打扮。
可如今看來。
卻是個天仙般的美人兒!!
晚了傅十一半步的傅思源,顯然是看得呆了,特別是六姐在衆人齊聚之後,委婉一笑,霎時讓人覺得心情立馬明朗了起來。
站在傅十一身側的三娘卻眉頭一皺,與傅十一低聲道:“你這六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這是要搞什麼名堂?”
三娘說得小聲,可六姐卻在第一時間看了過來,且眼眸閃了一下,三娘鬼使神差的後退了一步,待反應過來後,卻是愣了一下,剛纔,她竟然被那個小丫頭唬住了!
三娘咬了咬嘴脣,傅十一卻連忙拉了拉三孃的衣袖,對她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六姐給她的感覺,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她也覺得有點點不舒服。
“族長,你們這是前往禁地盆地狩獵?剛好,算我一個。”
六姐對着傅志宏福了一禮。
衆人聞言,齊齊的看向傅志宏。前往禁地盆地只有五個名額,六姐要加入進來,那便有人要退出。可誰也不想錯失這樣的機緣。
在場的唯獨三娘是旁觀者。
傅志宏不着痕跡的瞥了眼三娘。
三娘跟着傅志宏多年,立馬會意,扯了扯嘴角道:“六丫頭,你出關太晚,這禁地盆地的五個名額都分配下來了,你便跟着留在秦淮裡,打理山中事務吧。”
六姐聞言,也不惱怒,而是淺淺一笑,右手結印,嘴裡輕聲喃喃的了幾句。
衆人都摸不透這六姐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