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完美的陳詞

說個實話,王飛這個時候心裡也沒有底,難道比利那個老狐狸只能拿出這麼一點證據嗎?所謂的證人,更只是那個酒吧的酒保,但是在當時嘈雜的環境中,酒保並不能說清楚王飛和那四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王飛當然是不會相信比利只有這些東西拿出來的。但問題在於,他自己也苦想了半天,除了這些外,再就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證據了。在旁聽席上,老爸老媽也都露出擔憂的神色來,相反柳倩卻顯得十分鎮定,一直在低聲安慰着王飛的老爸老媽。今天的庭審火箭隊方面只是派出了自己的法律顧問,除了被要求作證的迪奧普,海德和威斯利以外教練和球員們都沒有到場,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情,如果全隊都出現在這裡的話,很容易讓局外人產生什麼聯想。

現在的庭審局勢有些急轉直下的味道,王飛這邊信誓旦旦說有什麼猛料,但是到頭來只拿出這麼一個採信不足的東西,怎麼樣都叫人覺得有些說不過去。那個二流律師開始適時的對比利開始了反擊:“法官大人,我覺得辯方律師這樣的證據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而且沒有一個足以證明王飛是在被侮辱情況下才動手的人證。如果他不能拿出更多有力的證據,我認爲陪審團應該對王飛作出有罪的判罰!畢竟對於我們指控他所做過的行爲,王飛已經全部承認了!”他的話音一落,旁聽席裡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嘈雜聲。直到主審法官連續敲擊驚堂木才安靜下來。

法官看看時間,對比利問道:“比利先生,請問你是否還有更多的證據或者證人?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應該進入下一道程序了。”比利陰陰的一笑,道:“請不要着急,法官大人,我當然有更重要的人證,現在就可以傳喚她到庭了!”

其實律師有時候也象是一個玩心理學的醫師。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做出一些打破你心理防線的事情。不過雖然比利已經強調了下面這個證人的“重要”,但是在場的旁聽者,陪審團和法官們都不覺得這個證人會有多重要,因爲剛纔比利拿出的每個證據和證人都被他稱做“相當重要”,但是最後大家看到的卻都是一些相當牽強的東西。倒是原告那邊的證據,相當詳實,王飛也認的乾脆,只要自己打過就一概承認。看上去這個所謂的“重要”證人要是還和以前的那些證據證人一樣“重要”的話。王飛的這個官司是輸定了。

法官對於比利的故弄玄虛也有些煩躁,但是根據程序他還是必須讓比利找來自己的“最重要”證人,然後再讓陪審團做裁決。旁聽席上的聽衆們也都對比利那無數的“重要”證據失去耐心,如果不是在莊嚴的法庭上,他們一定會好好的噓一下這個裝神弄鬼的老頭子。那個二流律師和他的兩個當事人也是根本沒有把那個所謂的“最重要”證人當一回事,心裡正暗暗地樂着。那女人和矮胖鬼子樂的是官司勝利後自己可以拿到一筆不小的賠償金,而那個二流律師樂的則是自己居然可以在官司中擊敗名滿西部的比利大律師!以後的錢途啊!多麼光明。

但是當比利所說的那個“最重要”證人入場的時候。旁聽席再次爆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音。那個倒黴的斷鼻樑女人和矮胖鬼子張大着嘴巴,似乎下巴隨時會脫落下來一樣。二流律師更是呆在當場,比利可以在這麼多年以來坐穩得克薩斯州一律師的交椅,絕對有他過人的地方。倒是王飛在心裡大罵比利:“這個老傢伙怎麼連我都隱瞞了,搞的我還以爲這官司輸定了呢!”原來比利找來的“最重要”證人。正是在酒吧中和王飛衝突時候的另一個臺灣女子。

法官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比利,想不到他是用的什麼方法在對手的內部分化了他們,這個女證人實在太有殺傷力了,不但可以很好的佐證監控錄像裡的證據,而且就她的身份和當時的立場而言,絕對能夠決定陪審團的看法。等到那個證人女子走到證人席上落座以後,被王飛打斷鼻粱的那女人才醒悟過來,歇斯底里的大叫道:“XXX,你這個內鬼!你是個叛徒!狗孃養的!我XXX你全家……”一連串污言穢語脫口而出。她身邊的那矮胖鬼子連忙想要阻止她,卻一下子沒有扯住。在看到陪審團和法官都在皺眉頭後。這個矮胖子也顧不得會搞傷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摜回來,同時不斷的道:“冷靜些,冷靜些!”

那女人正暴怒着罵的起勁,沒有想到身後有人在拉自己。情緒激動的時候人的力氣和動作也大,用力想一扭掙脫背後摟自己的手。但是身後的力量太大,她又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結果一屁股坐在抱摟自己的那人身上,矮胖鬼子一下沒有防住那女人大力坐回自己身上。兩人撞成一堆摔倒在地,變成滾地葫蘆。

旁聽席上的記者和旁聽者們頓時笑成一團,也有些人對於那斷鼻樑女人的粗魯憤憤不平;陪審團的成員們在偷笑的同時,臉上也都顯出厭惡的神情來。二流律師此時捂着自己的額頭,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官司,輸定了!不但對於比利找來這個證人自己毫無防範,而且現在陪審團成員們在心理上已經對自己的當事人開始厭惡了,在做判決的時候,情況會截然不同!

那個證人女子一開始還有些對不住朋友的意思,但是在看到那個斷鼻粱如此表現之後,也終於下定了決心。王飛這個時候心裡在回想着這個面目清秀的證人女子當晚在酒吧的表現,看來在她的心裡,對中國的認同感還是有很強的,否則也不會出來作證。當然,能夠把她搞定出庭,比利和亞歷山大,以及在休斯頓的華人社團一定做了許多工作!在對這個女子印象陡然變好之餘,王飛也對自己身邊關心幫助着自己的人感激不已。

主審法官用力敲擊着驚堂木。召來法警把斷鼻粱的女人拖了下去,看上去這個官司她不但贏不了,十有八九還會被控告藐視法庭!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那個女子順着比利很有針對性的問話,把當天晚上的情況逐一還原。比利這個時候言辭尖銳,邏輯思維嚴謹,和剛纔故意的裝瘋賣傻完全不一樣。形勢完全已經落到了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所用的時間很短,基本不給對手反應的時間。在他問完之後。那個二流律師倉促之間想出來的幾個問題看上去就象是在繼續補充比利的觀點一樣。王飛回頭看了眼家人,老爸老媽這時候已經是笑逐顏開,倒是一直在安慰他們的柳倩竟然興奮的哭了出來。

終於到結案陳詞了,老比利這個時候氣勢一變,幾乎讓人認不出來這就是剛纔的他,他緩慢而堅定的踱着步子,走到法官席的前面。昂然對着陪審團道:“請陪審團的先生女士們看看,這纔是事情的原本經過!我的當事人王飛,他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本來只是在酒吧裡喝酒。當他聽到身邊有人在侮辱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時,一開始善良的他竟然還只想離開了事。但是,在對方,也就是兩個原告的一再侮辱下,他忍無可忍,纔出手的。請你們大家想想,如果是你們在異鄉,有人不斷侮辱我們的美利堅合衆國,你們會怎麼做?有的時候,維護祖國的尊嚴是比什麼都重要的!這個時候,王飛他並不是一個罪犯,而是一個勇者,一個戰士!私有財產尚神聖不可侵犯,何況是自己的國家!”

接下來比利卻是話鋒一轉,道:“但是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王飛先生即使是在這樣暴怒的時刻,也沒有丟掉自己的理智。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所謂的鬥毆問題上,王飛他完全是點到爲止,只是教訓了侮辱自己國家和民族的人,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什麼?我爲什麼這樣說?那麼我們無論是從監控錄像,還是從證人們的嘴中,都知道了王飛先生一共只出拳一次。扔擲東西一次,並且都是鋒對有侮辱性言語的人。”

這時候全場都被比利那慷慨激昂的說辭打動,大家都安靜的看着比利,聽他旁若無人地完美演講:“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呢?很簡單,要是以王飛先生那身高2米,體重九十多公斤的體格,他如果是想要惡意傷害兩位原告的話,他們今天還能夠完整無缺的坐在這裡參加庭審嗎?我們可以看的到,在整個事件之中,王飛先生一直是保持着極度剋制地,他的心地是那麼仁慈,即使是面對着這樣侮辱他祖國的人……我們可以相見,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在被迫必須出手之後,卻還依然……”

比利講地唾沫四濺,王飛簡直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老狐狸先是憑藉巧妙的戰術來影響對方和陪審團的心理,然後利用對方那個臺灣女子品行不好的特點,讓她自亂陣腳。同時讓自己坦陳所有的事情,製造一個“王飛是一個誠實好孩子”的形象,再巧妙的引導陪審團的心理,把王飛塑造成一個衛國英雄。這招在經濟發達的美國東部可能不大,但是在民風比較粗獷,還保留有當年擴土時期美國人牛仔性格的得克薩斯州陪審團看來,王飛的所作所爲卻是非常有氣節的。很有些當年美國海軍上將哈爾西在接受採訪的時候,曾經這樣回答記者“用什麼策略打敗日本軍隊”的問題:“殺日本鬼子!殺日本鬼子!不停地殺日本鬼子!”的味道。由休斯頓居民組成的陪審團本來就因爲王飛是休斯頓火箭的球員而對他態度不一樣,再加上比利這樣一番包裝和粉飾,心裡的天平早傾斜到王飛這邊。

但是比利那樣有些過頭的吹捧還是讓王飛覺得臉上燒的慌,“我有他說的這麼好麼……操……都打到人住院了,還說我善良!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定義善良的……”不過這些話在王飛的老爸和老媽聽來卻又是別有一番味道,老媽都激動的要掉眼淚了,兒子竟然在外人的眼中這樣出色!做媽的還沒有發現呢,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老爸看着流淚的老媽,激動的道:“我們的兒子這麼優秀!看來我們這麼些年的教育沒有白費!”老媽也很是後悔的道:“當時還因爲他打架我訓了他的,等下回去給飛兒燉一大鍋補湯!”

比利滔滔不絕的說了接近有十五分鐘。簡直把王飛吹成了當代十大傑出青年,而更難得的是,那些陪審團的成員們還都是一臉認同的模樣,那個主審法官也居然是換了個眼神看向王飛。而那臺灣女人和矮胖鬼子找來的二流律師已經不斷的在用手帕擦汗,幾乎都不把手帕拿下來了。最後,比利把矛頭一轉,對準那個臺灣女人:“大家也看的到,那個被王飛打斷鼻樑的女人,她是多麼的粗俗無禮。而且她的同伴親口證實了她在被王飛攻擊之前辱罵了王飛數次;而讀脣專家也憑藉着監控錄像佐證了這一點。但是她呢,卻當庭撒謊!剛纔她是怎麼保證地?但是事實卻和她所保證的完全不同!”當比利說到這個的時候,作爲他對手的那個二流律師已經徹底被打敗了。比利不但把王飛在陪審團心中的形象完全提升,同時還將自己的當事人之一批駁的一文不值。這個官司現在怎麼打下去都是難得贏的了!

輪到這個二流律師做結案陳詞的時候,已經氣勢輸盡的他組織的語言和比利剛纔那段演講式的語言根本不能相比,軟弱無力的幾句話翻來覆去全部都是陪審團都聽厭煩了的老話,再沒有扭轉乾坤的可能。

隨着主審法官的一聲令下。庭審的程序都幾乎結束,只剩下最後陪審團的意見了。由十五名休斯頓當地居民組成的陪審團在交頭接耳了一下之後,把結論寫在一張便條上,交到主審法官的手中。主審法官在仔細看過便條後,敲了一記驚堂木。高聲道:“下面請陪審團代表宣讀裁決結果!”一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白人中年男子站起來道:“經過十五位陪審團成員地一致認定,祖國和民族的榮譽,是比私有財產更至高無上,不可侵犯的!被告人王飛是在酒吧的行爲是在維護自己最不可侵犯的東西;而且在整個過程當中,王飛表現地十分克制,在給了對方教訓後立刻住手,沒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動使事態升級。由此可以看出王飛並沒有存在故意傷害他人的意願。所以,十五名陪審團成員一致認定,王飛無罪!”

陪審團最後的結論一出來,老比利用力的向下揮動拳頭。“耶!”的歡呼了一聲,就象在球場上投中了制勝球一樣。王飛剛轉過身,老爸和老媽都跑了過來,用力的拍打着他們的寶貝兒子。老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飛兒啊,那天媽不該打你的,你是在維護我們中國的榮譽啊!”老爸也激動的道:“好兒子!真不愧是我王家的好兒子!沒有給你祖宗丟臉。沒有給你爸爸我丟臉!”才說了幾句話他們就不得不放開王飛了,因爲這時候不少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跑過來和王飛握手,向他表示祝賀。

王飛在手忙腳亂的應付了大半天之後,擡眼一看。柳倩正站在不遠的地方,一改往日淡雅的神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但是在她笑眯眯的眼神裡,卻似乎也閃動着晶瑩的淚光。王飛大步走到柳倩身邊,輕輕的對她道:“倩兒,讓你擔心了!今天好歹贏了這個官司!”柳倩來到美國住進王家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因爲兩家是世交,柳倩身世可憐,王飛又常年不在家中,老爸老媽把對王飛的愛意基本上都轉移到了柳倩身上,柳倩也逐漸習慣了自己成爲王家一員的身份。現在王飛的官司終於有了一個好結果,柳倩興奮之下,竟然橫腰把王飛抱住。

柳倩象是抱着一棵大樹一樣把王飛抱緊,在場的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大小的“炮筒”馬上對準了王飛和柳倩,照個不停。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爲王飛和柳倩鼓掌,以示祝賀。王飛連初戀都還沒有,上次接觸到女人的身體還是在自己受傷後柳倩扶着自己時,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身上,就是那不經意的一碰都讓王飛立刻“起立”。現在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柳倩竟然整個抱住自己,王飛立刻鼻血流淌……

在這場重要的官司打勝了之後,二天王飛起訴那個臺灣女人和矮胖鬼子種族歧視的案子打得就輕鬆的多。陪審團成員雖然換了一批,但是昨天那個案子的結果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這個案子的結果。同時昨天比利那個慷慨激昂的結案陳詞這些陪審團的成員們也都讀過了,對於他們的影響也算很大。就這樣,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王飛就又一次勝訴了。這次休斯頓當地的法院判決由於那個矮胖鬼子和那個臺灣女人都不是美國公民,所以要被驅逐出境。但是在被驅逐之前,必須先向王飛陪禮道歉,並且交付一定數目的罰款。那個臺灣女人由於藐視法庭的罪名成立,所以要交納的罰款比那個矮胖鬼子多得多。

那個矮胖鬼子倒好說,自己本來就是在日本的空手道界享有盛名,一點小錢不在話下,當下繳納了罰款,並且在一家休斯頓的小報上面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地方刊登了一則道歉啓示,然後拍拍屁股鬱悶的飛回日本去了。但是那個臺灣女人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正當生意,是靠在日本美國做些皮肉生意賺錢。被法院判罰賠款之後,那小鬼子本就惱是她惹事的,理都不理她,直接走人,丟下她在美國身上的錢連繳納罰款的都不夠。最後在她走投無路之下,還是休斯頓當地的華人組織幫她交齊了罰款,並且在對她再教育之後,給她買了張回臺北的機票。

另一個出來作證女人叫小芹,雖然也和那個鼻樑被打斷的女人是從事同樣工作的,但是她內心對於中國還是認同的,同時還在這場官司中作出了最大的貢獻。在比利找她作證的時候,就曾經向她保證過以幫助她定居在美國,並且爲她找一個工作作爲回報。在官司結束之後,休斯頓當地的華人和亞歷山大都動用自己的勢力,在想辦法幫助她。

王飛那鬧的沸沸揚揚的酒吧門事件終於在這個時候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切終於又風平浪靜,王飛能夠安心的回到球場上,心無旁騖地參加比賽了。不止是王飛一家,範甘地和火箭隊上下也都鬆了口氣。要是在賽季正在中途的時候王飛出問題,那麼對火箭剛剛建立起來的全新攻防戰術體系傷害實在太大了。在王飛連續兩場官司勝利後的兩天晚上,他家的電話一直都響個不停,火箭隊的老闆亞歷山大,隊友和教練們紛紛打來電話祝賀;其他一些熟識的媒體,生意上的夥伴也都來道喜。火箭隊中最開心的一個當屬範甘地了,12月還就只剩下28號對爵士,29號對黃蜂這兩場背靠背的比賽,結束之後休息兩天,火箭將迎來2006年1月份的艱苦賽程,火箭隊能否在季後賽中取得一個好的位置,2006年一個月的比賽至關重要!

令王飛大感意外的是,自己的這個官司不但沒有拉低自己的人氣,反而讓自己的人氣猛然升了上來。無論中國還是美國的民衆似乎對這樣的一個愛國小夥子大有好感,不少廠商開始和王飛的老爸聯繫,要求找王飛代言自己的商品,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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