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來得很突然，一顆顆白色飛絮飄落，就像突兀出現的精靈，歡快地奔向永和村的每一個角落。
楊凡擡頭望了望天，起身低頭看向腳下的陣法，長吐了口氣，花了三天時間終於完成了。
白沁和袁雪麒也站起，不約而同地露出笑意，攤開手去接雪花。
楊凡笑問：“怎麼，很少見下雪？”
白沁點頭，輕聲讚歎：“好美~”
袁雪麒：“我老家在南方，也是第一次見，小時候在電視上看過。”
兩人神色都有些疲憊，刻畫陣紋需要全神貫注，不容絲毫錯誤，非常耗費心神。
“辛苦了，你們去休息吧。”
“是，前輩有需要再叫我們。”兩人施禮退去。
楊凡重新蹲下仔細檢查了遍陣法，取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比預計晚了些，白沁和袁雪麒剛接觸這陣法，開始有些不熟練。
但不得不說，兩人在陣法方面都頗有天賦，沒有出一絲差錯。
“一會五宗四組有人過來，直接帶上來。”
給山門處的弟子傳音說了一句，楊凡離開一號樓，走向村頭。
牛穀雨家，金鱗狗旺福在院子裡跳得歡快，正玩雪呢。
“汪嗚~”
“睡醒了？這麼精神！”
“大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都沒跟我說。”
“怕你打擾我！”
楊凡笑笑，爲了不被影響，他把一號樓隔絕了，不然以旺福的狗鼻子肯定能察覺到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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擼了把狗頭，楊凡到後院洗漱一番，又帶着一直搖頭晃尾跟隨的旺福回到前院，坐在走廊竹椅上翻看手機，邊詢問狗子的身體和修行情況。
變異後的旺福真的堪比神獸，體型威武，周身鱗片光澤鮮亮、熠熠生輝，光外表賣相已經超越熒幕上的仙界瑞獸。
它現在的‘修煉伙食’從聚氣丹變成靈石，生吞硬咬。
兩百多塊吃下去，修爲從築基五層到了築基七層，稍微有點上下波動，不穩定。
這個轉化比雖然低了些，但楊凡也不心疼，畢竟它產生了變異，沒準真的返祖覺醒了飛天麒麟犬的血脈。
那就真的大賺特賺。
楊凡又拿出一千塊靈石放進它儲物戒，“吃下去後要完全煉化，這樣效果纔好，孟婆湯也要一直喝。”
“汪嗚~”狗嘴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立馬叼着一塊靈石咔咔咔咬起來。
連續三塊靈石下肚後，這貨直接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楊凡笑笑，摸了摸狗頭，看向院門口。
一身水藍色長裙的諸葛瑾快步走進院子，腳步微微一頓，看了看生面孔楊凡和趴在一旁的旺福，輕點了下頭後徑直走進大廳，繞着貨架轉悠。
楊凡問：“你找什麼？”
諸葛瑾只是扭頭看了眼，沒有應聲，繼續尋找。
過了會，諸葛瑾蹙着秀眉走出來，“我想出去買點東西。”
楊凡點頭，“去吧，跟守山弟子說一聲就行。”
諸葛瑾：“能借我點錢嗎？”
“……”楊凡啞然，這羣弟子除了白沁近期出來過，就一直生活在摺疊空間，平時用不上錢，自然沒有。
神識探入儲物戒找了找沒找到，楊凡起身走進大廳，從玻璃櫃下的抽屜看到了一堆紙幣，抓了一把給她。
“謝謝。”諸葛瑾轉身快步離去。
只不過沒幾步，她腳步突然停下，站在原地不動。
楊凡從後面看去，玲瓏的身型顯得有些僵硬，精緻的側臉浮現淡淡的紅暈。
“怎麼了？”楊凡狐疑。
諸葛瑾輕挪動步子夾緊雙腿，頭也不回聲若蚊蚋，“這位師兄，你能去幫我買嗎？我，我來例假了……”
話音落下，一滴鮮紅掉落在剛剛佈滿薄薄雪花的地面，異常顯眼。
而諸葛瑾已經將頭埋到了胸口，烏黑如瀑的髮絲將臉頰遮掩，直直垂下。
楊凡朝她身下掃了眼，邁步走到她身旁，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衣服彎腰在她腰間繫上，同時扭頭看向院門口，“彭通，你先帶諸位前輩去迎賓閣喝茶。”
正此時，彭通和四個身影出現在院門口，五道目光齊齊落在兩人身上。
諸葛瑾擡頭看了眼，又迅速低下，羞到無地自容。
彭通怔了下，抱拳道：“是，大師兄，諸位前輩這邊請！”
對於如此曖昧的一幕，三男一女四個金丹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笑意，轉身離去。
其中一個紅袍老者轉身的剎那目光閃爍起來，正是鎮鬼門的歐陽烈。
他認出來諸葛瑾和宗門那個齊橙長得極其相似，要不是一個沒有修爲，一個是築基修士，他都以爲是同一個人。
“看來，他找齊橙並不只是看重其天賦那麼簡單……”
歐陽烈心中想着，與其他三人招呼一聲，說臨時想起一事，打個電話。
院子裡。
“你稍等一會。”
楊凡說了一句，閃身在原地消失。
諸葛瑾俏臉通紅得似要將身邊飄落的雪花都給染透。
她扭頭看了眼發出鼾聲的金鱗狗，揮手將地上的血跡驅除，輕挪步子彆扭地慢慢走向大廳。
不到十分鐘。
楊凡返回，將一個大塑料袋放在依舊低着頭的諸葛瑾面前，“第一次買，不清楚哪個牌子好用，就都買了些。”
“謝謝。”諸葛瑾聲音微不可聞。
楊凡轉身朝院外走去。
等在老槐樹下的彭通迎上來，“大師兄，都已安排妥當，昨天黎師姐和張師兄到了，這會正陪着各宗弟子去了演武場。”
“嗯，對了，你到網上訂購一批手機和電話卡，給他們每人配一個，就說是熊三萬買的，找牛長老報銷。”
“是，大師兄。”
楊凡走向一號樓，半路遇見白沁，頭髮溼漉漉、換了身衣服，看樣子剛洗過澡。
“楊前輩，有見到我師妹麼，個子高高的，長着一張娃娃臉的那個。”
楊凡朝村口點了下頭，“怎麼了？”
“聽師弟說她着急找我。”
“哦。”
楊凡想起性子清冷的諸葛瑾此前的囧樣，感覺有點樂，顯然是找白沁借衛生巾的，他們一行十人，除了白沁，三個大點的是男生，剩下都是十歲以下的小孩。
楊凡以前看仙俠小說的時候，就會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比如女帝會不會拉屎？
仙子來了例假怎麼辦？
直到和沈欣桐一起後，又修了仙，才知道。
也會啊！
白沁扭頭看了眼楊凡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楊凡高興什麼，嘴角突然浮現一絲笑意。
到得牛穀雨家，諸葛瑾已經換過一身衣裳正好從後院出來。
白沁掃視她問：“你找我？”
諸葛瑾面無表情，言簡意賅：“沒事了。”
聽語氣，兩人之間似乎並不熟絡，感情不深，甚至有些隔閡。
不過想想也不算奇怪。
白沁本是雲頂仙宮兩百年前的人，之後又成了代宗主，平時都與宗門長老接觸。
諸葛瑾則是培養中的弟子，從進摺疊空間開始連外出歷練都沒有過，兩人交集肯定不多。
再加上諸葛瑾對白沁的真實身份多半不清楚，在她看來的同一輩人、修爲也沒高出自己多少，卻被宗門特別優待優待，心裡自然有意見。
另外，因爲出離雲頂仙宮，諸葛瑾對轉頭‘背叛’宗門跪舔公子的行爲有些鄙視。
關係能好纔怪。
白沁：“陰陽宗大師兄回來了，他是陰陽宗的主事人，與公子關係也不一般，這幾天少走動，免得壞了他們的規矩。”
諸葛瑾微怔，腦海中浮現剛剛給自己買東西的那個英俊男子，他就被人叫做大師兄。
“過幾天我出去買幾個手機回來，你們在網上先了解下外面修仙界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