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諸葛瑾馭使飛劍，楊凡坐着翻看古冊。
穿過一片密集的枯木林後，一片漆黑映入眼簾，足有百米方圓。
遁光猛地停住，諸葛瑾臉色微變，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黑色沼澤，忙道：“楊前輩！”
楊凡已經擡頭起身，目光一凝，拽住她的胳膊直接施展鯤鵬遊飛遁。
身後噗噗聲響起，諸葛瑾神識一掃，傳音道：“好像只有十幾只，都是練氣期的，爲什麼要逃？”
楊凡瞥了她一眼，心中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傻的可愛。
之前練氣九層的屍魈，相隔兩百米以上都能感知到他們的生機氣息，急吼吼地衝來。
她飛的慢，現在都到了面前，屍魈才冒頭出來。
沒有鬼才怪！
兩個多小時後，徹底甩開屍魈的追擊，楊凡放慢速度，重新繞着往東飛去。
諸葛瑾也意識到了古怪，但不明白其中究竟，眨巴着大眼睛問：“那裡有什麼問題？”
楊凡簡單說了一句：“應該有一隻大傢伙，靈智比較高。”
諸葛瑾眼珠轉了轉，一臉恍然，認同地點了點頭，“你真聰明。”
楊凡臉色古怪，笑道：“還是第一次聽人誇我聰明，一般都說我帥。”
諸葛瑾扭頭在他臉上看了看，又認真地點了點腦袋，“嗯。”
“……”楊凡無語，可愛是可愛，但你不會笑的嗎？
印象中，從第一次在雲頂仙宮摺疊空間見到她到現在，從沒見過她笑。
與那個嘴角笑盈盈、喜歡翻白眼、微聊聊天三秒鐘能發十句話，將俏皮和可愛發揮到極致的齊橙完全不同。
一樣的容貌，截然不同的性格，不知道兩人站在一起會是什麼樣。
“你有沒有哭過？”楊凡不由得問到，然後加了一句，“從你開始修行後。”
有的人不只是笑點高，而是天生就缺乏笑的因子，只要不是自發想笑，不管別人怎麼逗，事情有多好笑，他們都不會笑，比受過專業訓練的演員的還能忍，楊凡以前大學的一個室友就是，一起同住四年，從沒笑過，哪怕微笑。
但哭不一樣，除了情緒影響，還有淚腺存在。
給你一痛拳，不想哭也得哭！
諸葛瑾扭頭看着楊凡，睫毛撲閃，這是什麼古怪問題，搖頭道：“沒有。”
頓了下，補充道：“七歲懂事後就沒哭過。”
楊凡心中嘖嘖，腦海中冒出一個惡趣味的念頭：模樣這麼可愛俏皮，不知道給一拳，能哭多久？
男人天生喜歡破壞，比如黑*絲，刺啦一聲撕掉就興奮起來。
正待再問，楊凡突然心神一動，察覺到屍魈氣息，開口提醒道：“前面有沼澤。”
遁光速度不減，諸葛瑾很快看到五個黑色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扭頭見楊凡沒任何表示，便閃身馭使飛劍攻了上去。
楊凡關注了會戰鬥，眉頭漸漸蹙起，本能地感覺有危險臨近，急忙閃身騰空，手指連震。
嗤嗤嗤~
紅色指芒瞬間將五隻練氣屍魈的丹田洞穿。
“走！”
遁光從五隻屍魈衝出的黑色沼澤上方一閃而沒。
飛出去不到千米，又見一個沼澤，三隻練氣九層的屍魈‘噗噗噗’衝了出來。
楊凡速度不減，擡手連震指芒，輕描淡寫瞬間斬殺，擒鶴手攝入煞丹，一飛而過。
一旁的諸葛瑾不由得扭頭看他，美眸異彩連連，感覺強得離譜。
雖然她現在也能獨戰五六隻練氣九層屍魈，並且斬殺，但卻要費一番功夫。
接着是第三個沼澤、第四個沼澤……互相之間都只隔了一兩千米。
楊凡神色凝重，意識到恐怕闖進沼澤羣了，急忙改變方向。
但不管往哪個方向飛，都能遇到沼澤。
直到第十一個黑色沼澤，楊凡將最後一隻築基屍魈斬殺時，四面八方都是屍魈的氣息，快速涌來。
還沒察覺真正危機的諸葛瑾道：“前面會不會是屍魈的老巢，要不往回撤？”
“後面更多！”在楊凡的感知裡，後方七千米外，足足有兩百道屍魈氣息波動追擊而來，築基都不下十隻。
再加上其它方向的，總數超過五百！
楊凡頭皮發麻，懷疑這些黑色沼澤下面是不是互相連同，不然怎麼這麼快追上來。
“跟緊我，保護好自己！”
楊凡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符籙塞到諸葛瑾手上，又招出一柄銀色鐵錘法器給她，朝屍魈數量最少的方向衝去。
“這是雷屬性五品法器天罰錘，被築基屍魈纏上就用它！”
諸葛瑾握着錘柄，愣了下道：“我是木靈根，用不了吧？”
“裡面有一枚雷晶，應該可以供你催動五六次。”
說話間，前方十多隻屍魈掠到近前，楊凡身體一震，周身浮現一個紅色光球，將諸葛瑾彈開，然後伸手一抓，握着黑色朴刀朝當前的一隻築基屍魈斬去。
嗤~轟~
火紅刀芒攜帶着高溫，在破空聲中於屍魈腹部橫斬而過。
粘着綠色血水的腐肉飆飛，黑霧四散，不見煞丹，直接被轟爆了。
鯤鵬遊極速下，楊凡身影連閃，一道道熾烈的刀芒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屍魈生命。
諸葛瑾剛將第二隻練氣九層的對手殺死，便發現剩下的十三隻屍魈變成了一塊塊碎肉散落四周。
同時，她腳下出現一柄飛劍帶着她騰空遠遁。
儘管已經見識過楊凡的手段，此刻也不由得再次被震撼心神。
戰神臨凡，狂霸無匹！
我還有機會追趕他的步伐，成爲和他一樣強大的修士麼……容不得她多想，前方又出現十多隻屍魈，‘呃呃’叫着奔來。
楊凡腳尖一點，身型竄上高空，從上往下一個斜劈。
嗤~
轟~
噗噗噗噗……
刀芒閃現，瞬間擴大到五十多米長，猶如貫日長虹急墜，將包括兩隻築基在內的屍魈齊齊斬爆，在地上留下一條三米寬不見底的焦黑裂縫。
煙塵混合着黑霧和綠色血水，瀰漫天空。
“……”諸葛瑾呆了呆，緊張的情緒瞬間落定，變得安穩無比，只覺得有楊凡在就不怕任何危險。
這念頭剛起，她的神識終於感知到真正的危機，明白爲什麼此前楊凡給她那麼多符籙，還有雷屬性法器，並且鄭重叮囑。
原本已經衝出過十多隻屍魈的沼澤，再次噴涌出密密麻麻的黑影。
而四周，亦有成羣的屍魈帶着黑霧飛快臨近，一眼看去都不知有多少隻。
見斬出一刀後的楊凡豁然扭頭看向高空，諸葛瑾握緊長劍跟着看去，天空盡頭一個黑點迅速放大，轉眼間變成一團滾滾黑霧。
與其它屍魈不同的是，這黑霧中有一對綠油油的目光投射出來，讓人神魂戰慄。
“這是你之前遇到的那隻嗎？”楊凡喊了一句，閃身迎擊。
“不是，這隻氣息更強！”
諸葛瑾腳踩風凌步橫移，躲過一道道烏光，周身浮現一個青色護體光球，駕馭兩柄飛劍衝向練氣屍魈羣。
還沒穩住身型，便見十多隻築基屍魈齊齊探爪攻來，頓時瞳孔劇縮，感覺下一刻自己就會香消玉殞，變成黑漆漆的屍塊。
十多隻築基屍魈同時攻擊，哪裡擋得住。
此刻她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念頭，扭頭看向空中楊凡所在：
幫了我這麼多，只簡單說了幾句謝謝……希望你能活下去，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