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不可能，‘陣’字訣是實打實學到了的。
“難道是陣法？”
呆愣了一會，楊凡往回飛了上千米，反覆探查了一個多小時，沒看出任何端倪，沒有陣法的痕跡。
“也許是我修爲太低，看不出來……”
蹙眉端詳了會戒尺，楊凡將其收進儲物戒，朝四周看了看，選了個方向叫上付巧騰飛而去。
天空昏沉，大地荒涼，一片蕭索和枯寂。
赤色的土壤，紅褐色的岩石，就像是被血水澆築過一樣，給人於沉悶壓抑之感。
飛飛停停兩個多月，一如之前的綿延廢墟，見不到盡頭，看不到希望。
這天，楊凡於休息之中睜眼起身，朝旁道：“走了。”
付巧身子一抖打了個機靈，眼中浮現驚恐之色，起身結巴道：“哦，好，好的前輩……”
楊凡在她發白的臉上看了看，“怎麼了？”
付巧吸了口氣，搖頭道：“沒，沒事。”
她剛打坐修煉的時候，不知不覺竟然進入了夢境之中，夢見了師妹，被她殺了吃了的師妹。
此後的半個月，付巧越來越神經兮兮，不管是休息還是趕路飛行，都焦躁不安左顧右盼，眼中始終有驚懼之色，似乎無形中有什麼東西會隨時冒出來殺她。
就連楊凡隨口出聲說一句話，她都要被嚇一跳，身體顫抖。
楊凡將她的狀況看在眼裡，知道恐怕是體內的紫色毒素髮作了。
“紅色，紫色……”
楊凡心中思忖，有些推斷，不同顏色的毒素反應不同的情緒和結果。
第一次紅色毒素入體是焦躁暴力，呈現的中毒結果是色*欲。
而這次紫色毒素，他看到的‘未來一幕’帶來恐懼，而付巧眼下的反應也與恐懼有關。
“你怎麼回事？”楊凡出聲詢問。
“沒，就是想離開這，有些心神不寧。”付巧不想再提起師妹，那是她一輩子的噩夢，只當是心理作用讓自己以爲師妹的鬼魂會隨時出現來報仇。
楊凡瞥了她一眼，沒再細問，雖然有辦法幫其暫時壓制，但卻要消耗大量的神識。
自己都不知道能挺到什麼時候，又與她非親非故，犯不着冒險。
更何況她是一個能殺師妹吃肉的人！
若說歐陽烈那些見慣生死的老怪物，楊凡尚能理解。
但她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啊！
得有何等強大的心理和狠厲，才能做出那樣的事？
腦海中一浮相關畫面，楊凡就一陣發寒，他自問自己就算是死，也不會那麼做。
接下來的幾天，付巧看向楊凡的目光也開始變得驚恐，那眼神就像楊凡是隻殘忍嗜血的怪物。
然後拒絕了楊凡的飛行搭載，休息時也從最初的只隔三五米，躲到二十多米外。
半個月後。
付巧體內的毒素終於徹底爆發，於盤膝中突然暴起騰空，揮舞着長劍朝周圍胡亂劈砍，大喊大叫着朝遠處飛去。
“滾！”
“給我滾啊！”
“你別過來！”
“……”
聲音和聲影漸漸遠去，消失。
楊凡默然良久，深吸一口氣，爆發全速朝既定的方向衝去。
得儘快找到出口離開，至少也得找到其他人。
紫色氣流那麼大，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壓制多久。
付巧發作了，其他練氣築基修士肯定也發作了。
楊凡只期待四個金丹能多撐一會，不然所有人瘋癲死去，他怕自己到最後也一樣回天乏術，難逃一劫。
~~~~~~
未知地，一座完好無損的城池中。
獨臂葉元青和黎音婉將最後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兵士斬殺，各自服用丹藥調息。
兩人周圍橫七豎八躺着足有三十多具盔甲士兵的屍體，還有身穿僧衣的三個和尚同伴。
七八分鐘後，葉元青掃了眼地上的屍體，看向黎音婉道：“趁它們還沒追上來，儘快離開這！”
“嗯！”
兩人尋了個方向騰空飛去。
千米後，黎音婉心生警兆，急忙扭身橫移，玉手一推震出一道金色光芒。
嘭~金色元氣在葉元青身前炸開，被他揮手散去威能。
“前輩這是做什麼？”
黎音婉心念一動，左手持劍，右手握着靈寶天照燈，緊盯葉元青，但她臉上除了疲憊卻並無意外表情。
葉元青上下審視着黎音婉，“想來你應該意識到大家的身體都出了問題，但你爲什麼沒有任何反應？”
頓了下，似乎不想糾結這個問題，他搖了搖頭繼續道：“黎姑娘，老夫不想傷害你，把天照燈和儲物戒留下，我放你離開。”
自從進入這未知空間兩人相遇後，又先後匯合了四個同伴，一路斬殺了數百個黑甲兵丁。
四個同伴相繼隕落只剩下兩人。
他算是見識到了黎音婉儲物戒中的資源有多豐富，各種法器、丹藥、符籙，還有靈石！
比他這個金丹老怪不知強多少倍。
雖然他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不知名氣流毒素，但卻不知道能穩住多久。
不管黎音婉是根本就沒有中毒，還是靠着特殊的方法和秘寶遏制了毒素，只要得到其資源，他有辦法將毒素髮作的時間延長。
黎音婉擰着秀眉，抿了抿脣道：“這城裡不知道還有多少甲兵，前輩不是更應該考慮先安全離開嗎？”
葉元青境界被壓制到和她相仿，她並不懼怕。
但如果兩人鬥得兩敗俱傷，就更加沒有希望擺脫甲兵圍殺，逃離此地。
葉元青嘆了口氣道：“此城何其之大，快一年了都未能走出去，就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啊，既然姑娘不願意，那老夫只能自己動手了！”
話畢，他身型一扭，朝黎音婉橫擊而去。
~~~~~~
一片灰色的枯木林中。
諸葛瑾臉色潮紅，額頭不斷沁出細汗，將髮絲黏在臉頰脖頸上，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溼。
不遠處，一個鎮鬼門的女弟子眼角掛着淚水，唉聲嘆氣，滿臉憂傷，望着天空不肯邁步。
另一邊，陰陽宗張霄神色驚恐、狀若瘋魔，揮舞着大錘將一棵棵乾枯大樹轟爆，越飛越遠，和付巧的狀態一樣。
感知道後方腐朽氣息逼近，諸葛瑾一咬牙沒再管兩個同伴，騰空極速逃遁，一邊從儲物戒取出靈石吸收恢復元氣。
此時此刻。
除了楊凡五個金丹修士和已經隕落的，進入空中浮城未知空間的其他人，都或強或弱地爆發了毒素影響，只不過反應各有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