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退後,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金梓鳴的身法快若閃電,絲毫不遜於匪首真君,剩下的兩名合體,根本無法擺脫他的糾纏,又一人被魔頭重傷。
“你倆來我身旁,等他們內鬥完,我再去結果這名體修。”匪首無奈,只得改變策略,先原地不動,護住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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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果然奏效,莽漢只得專心應付五魔,他有足夠信心,憑藉肉身之力與冷月,已能打爆對方。
按照“巨魔鍛體術”的要求,不得動用武技與元氣,以便最大限度的磨礪肉身。
戰鬥的激烈與血腥,讓三位觀衆歎爲觀止,匪首暗自評估:“如果是我,純靠肉體之力,早被那幾個妖怪幹掉。”
金梓鳴對於第五層功法的領悟,本就接近中成,經過這番酣暢淋漓的激戰,快速向大成靠攏。
那頭在黑羅界被斬去右肩的天魔,率先被他擊斃,五魔的陣法,頓時被破。
失去合力與互助的魔頭,威力下降,不到半個時辰,又有兩名被擊殺。
終於,當莽漢的第五層功法大成之際,五頭曾陪他度過無盡歲月,讓他一次次躲過生死危機的夥伴,被他殘忍屠戮。
金梓鳴神采飛揚,轉身看向三匪,眼中的兇厲,讓幾位久經沙場的兇人,心神亦爲之顫抖。
“你倆退遠些,我來會會他。”匪首沉聲說道,兩位大能早已肝膽欲裂,立即遁出老遠。
“來吧。”嘶吼聲中,金梓鳴斬出“空間跳躍”,一招“撲殺”,俯衝而下。
真君以七成法力,刺出手中的大戟,刀戟相交,氣浪將莽漢掀飛出去,而匪首虎口欲裂,連退五、六步,方纔穩住。
有大成的“巨魔鍛體術”第五層功法護身,先天法則和高階元氣對他的威脅變弱,尤其,對方還只是一名大乘初期。
金梓鳴打出自信,“巨魔空間刀法”、“冰心刀”、“噬金刀”、“狂魔潑墨刀”和“問心刀”等,輪番上陣。
而小飛以音波“三件套”、“虛空在心”、“黑洞”和“遁去”等,從旁輔助,竟讓他與全力出招的匪首,鬥了個旗鼓相當。
四百招之後,
莽漢感到難以爲繼,先天法則對他的壓迫,越來越強烈,不禁暗歎:“還是鬥不過,估計也就能和那個最弱的分身,戰成平手。”
雖然不敵,但他已有把握,可藉助“空間跳躍”和星空漫步逃離,但在走之前,還有一項需要測試:
他再次衝向敵人,同時默唸第六層功法的口訣,喚出巨魔黒戒中的終極怪物,一頭肉身之力無比接近巔峰真君的小魔尊。
按照達褚的設想,本應出現三頭大乘境大圓滿巔峰的怪物,但他畢竟不是半仙,無法複製肉身與自己完全相當的魔尊,更別說三個之多。
而他在心中規劃的第七層功法,才只有一頭魔皇。
現在雖僅有一頭不達巔峰的魔尊,其氣勢依然把匪首嚇得半死。金梓鳴利用“光陰步”,挪移到一塊隕石的陰影中,把那頭“洪荒怪物”,留給真君。
魂飛魄散的匪首拼盡全力,向側面挪移,才堪堪躲過妖怪,但他運氣不好,居然跑到另一塊大型隕石之下。
魔尊咆哮,轉頭向莽漢撲去,其速度之快,恍若流星,金梓鳴再次施展“光陰步”,瞬移至真君附近。
他面色猙獰,狀如瘋魔,口中唸唸有詞:“你別想逃,大家一起死吧!”
真君徹底慌神,破口大罵:“瘋子!這特麼是一個瘋子!”他一個閃身,鑽入一件短距離飛行法器,眨眼消失。
金梓鳴趕忙唸誦口訣,把即將殺到的魔尊收入黑戒,這才放出薄雲,得意地笑道:
“老頭,不錯吧,不僅把他們趕走,還殺一個,傷一個。”
“小子,恭喜你,肉身進階了。”
“嘿嘿,確實感覺很好。”
兩人重新上路,離開寒清界的第八年,他倆終於看到那顆闊別已久的青色恆星。
瀕死的老頭本已視線模糊,卻迴光返照,興奮地坐了起來,他將雙眼眯成一條細縫,努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口中喃喃道:
“回來啦,回來啦,可惜,我等不到進去的那一天了……”
“老頭,別喪氣,你能行的。”莽漢打氣,但他隨即看到,薄雲喜悅的表情漸漸僵住,兩滴激動與欣慰的清淚,從閉上的雙眼中流出,老人一頭栽倒。
金梓鳴明知這一幕,遲早會發生,可事到臨頭,仍悲痛無比。良久,他擡起頭,看向故鄉那顆恆星。
與薄雲的相識、相交與相送,一幅幅畫面,在腦中閃過,他咬牙切齒:
“不管是誰帶來的橫禍,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終於,僅用七年半的時間,他迴歸故土,撕開鴻青界的淡青色壁障,鑽了進去。
他從砂礫中移出薄雲,環抱着他,一邊向下俯衝,一邊低語:“老頭,聞一聞家鄉的氣息,走,我帶你回家。”
他疾速衝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份悲憤與不捨,得到釋放與慰籍。
薄雲有遺囑,把財物分作兩份,一份給他,一份給逍遙宗。
莽漢飛行加傳送,徑直來到道韻城,他在逍遙宗認得不少人,除了染衣與陸羽,還有上官明、關奇和當年在水漾閣結識的長老們。
他首先聯繫妻子,居然順利連通。“梓鳴,是你!失蹤三十年,終於回來啦。”
“是啊,染衣,你出來吧,我在‘小雅茶舍’等你。”
“好,我立即過來。”
沒過多久,夫妻倆團聚,二人緊緊擁在一起,金梓鳴親吻愛妻的臉頰與紅脣,問道:“染衣,你怎麼在逍遙宗?沒把子萱帶回來?”
“我回過一趟順閒界,女兒的修行進展很快,那時剛剛結成特殊金丹。
古柏高興壞了,堅決不放人,要帶回雄鷹宗,修煉至元嬰,才讓帶走,而且,他還要跟着一起來。”
“這傢伙得寸進尺,欺負你老實。”
“沒關係,快了,最近子萱來信,她已到達金丹大圓滿的巔峰層次。”葉仙子驕傲地笑了。
“那就好。染衣,見到你真好,我覺得很難受,青凡去了,薄老就在我的眼前走了,還有之前的心忱、蔚然和石師姐……”金梓鳴喃喃低語。
“什麼,薄師叔隕落了,怎麼會……?”
葉仙子與老頭的情誼頗深,那隻輕撫丈夫後背的玉手驟然停頓,攥緊了他的衣衫。
莽漢把離開黑羅界之後的情況,講述一遍,然後說道:
“染衣,薄老的身後事,拜託你幫忙處理,我現在不能回葉家,要去宗門,看有沒有查清追殺薄老的勢力,以及厲踐師徒是否參與。”
“嗯,我理解,你去吧。不過,厲踐的事,已有說法。”
“怎麼說?”他急切問道。
“凌雲派將你給的玉符,與當事人覈對,相貌雖不一致,但那縷本源氣息,經高階魂修確認,一致性在八成以上。”
“肯定是他倆!否則也太湊巧啦。”
“凌雲派當即向修真聯盟和劍雲峰控訴,要求對二人發出河系級別的通緝令。”
“結果怎麼樣?”
“劍雲峰當然不認,說所謂的八成機率,也就一家之談。凌雲派當即請聯盟找第三方鑑定,結果仍是如此。”
“這下怎麼說?”
“劍雲峰又改口,說厲踐與你有仇,是你故意栽贓陷害,硬把他的本源氣息,套在銳勳城碰上的兇徒身上。”
“什麼?這麼混賬!”
“這樣一來,凌雲派就沒辦法了,查寒清界和佛興界那兩個劍修的出入界記錄,既沒找到人,也沒找出證據。”
“厲踐回鴻青界了嗎?”
“不清楚。”
金梓鳴與妻子吻別,帶着滿腔怒火與憤懣,趕往曲靈城,剛回凌雲派,便直奔刑堂,去見堂主郝博。
“金長老,你終於回來了,大家都很擔心,怕有真君追殺你。”
“我沒事,剛飛回鴻青界,郝堂主,我今天來,是爲楚青凡和薄雲之事,我聽說劍雲峰包庇厲踐師徒,請問還有其他進展嗎?”
“有一點,不算大,我們逐個排查寒清界的超級門派,基本排除他們的嫌疑。”
“那主謀會是誰?”
“對方是衝着楚青凡的兩項發明而來,嫌疑最大的,是一些對高端技術特別感興趣的大商會,以及永力界的超級門派,尤其是與我派關係一般的那幾家。”
“永力界?”
“是的,楚青凡他們是從永力界進入寒清界,可能在那裡就被人盯上了。”
“對方做賊心虛,故意把髒水和注意力往無辜的薄雲身上引, 我送他回鴻青界,但他傷重不治,已經去世。”
“什麼?這是一個新情況。”
“對於厲踐,宗門是怎麼考慮的,不可能放過他吧?”
“不會,既然劍雲峰不配合,修真聯盟不主持公道,那就自己出手,找機會把他緝拿回來審訊。”
“薄老也是受害者,宗門可以聯合逍遙宗,一起追查兇手。”
“好。”
“有沒有厲踐的消息,還在外域或星空嗎?”
“這對師徒的行蹤隱秘,前年發生過一場命案,一名丹符閣的真君被害,可能與他倆有關。
但我們得知消息太晚,現場被抹除痕跡,事後已難以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