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在十息時間內,跨越十餘里距離,斬殺近兩百名修士,無論修爲高低,皆難逃一死,這種神通,衆人莫說是見了,就是聽也沒有聽過。
面對着擁有這種神通的修士,誰,有勇氣抵擋?誰,有能力抵擋?
“滾!”
是以,當吳巖如同俯視螻蟻般掃了四面八方心驚膽寒呆立在各處的修士一眼後,輕輕吐出的這一個霸氣而含着無盡蔑視字眼的時候,這些人不僅不覺毫無被吳巖蔑視後的沮喪和憤怒,反而如同聽到天籟一般,剎那間,光芒閃爍,遁光朝着四面八方逃去。
來時若蠅營瘋狂之野狼,去時若惶惶喪家之敗犬。很真實可笑的寫照。
整個玄元道宮,在這一刻,頓時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狂喜‘浪’‘潮’。每一個玄道教弟子的臉上,都寫滿了對教主瘋狂的崇敬。
他仿若救世之神,此刻屹立於廣場上空百丈高處。風吹着他的玄‘色’袍服,獵獵作響,吹着他的如雪白髮,飄飄若仙。
此刻,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尊不可匹敵的戰神!
“教主!”
天算子和軒轅傑二人,飛遁至吳巖身前,神‘色’充滿了震撼和驚喜,也有着對他此舉的不解。
“嗯。”吳巖輕輕應了一聲,面‘色’中毫無表情。
“爲什麼要放這些人離去?此舉豈非放虎歸山?而且,那赤袍老怪還破壞了本教護島大陣,任他離去,豈非把我教安危重新置於險境中?”
沉‘吟’片刻,天算子斟酌再三,還是小心的提出了心中疑問。
“此輩不足爲慮。玄師兄已成功結嬰出關,少時便可再布新陣。逢此大變時刻,不宜殺戮過甚,鋒芒太‘露’,否則憑白會招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吳巖淡然說着,很耐心的解開了天算子心中疑慮。對於天算子擅自把他嫡系弟子派遣出去避禍,卻把其餘教衆留在玄元道宮抵擋外敵之事,吳巖隻字未提。
這件事,他無法說,也不能說。教中到此刻,恐怕除了軒轅傑一人之外,還沒有任何人察覺此事的異常,且看天算子當如何平息此事了。
“原來如此,教主深謀遠慮,屬下佩服。”天算子和軒轅傑同時恭敬的向吳巖拜道。
吳巖用低的只能是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安撫好所有受驚弟子,命諸人各安其職。本座因此一劍,受創很深,尚需再次靜養半年方可出關。島上發生任何靈氣變化之事,皆不必驚慌。”
說完這話,吳巖那‘挺’拔的身影,忽然間消失不見。
一根若有似無的白髮,飄落而出,倏忽間,如同雪融一般,在天算子和軒轅傑的面前,消散不見。
釘立在廣場中央的那柄神劍,也在下一刻,化作一道神光,遁回而去。
天算子和軒轅傑二人,面上同時‘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片刻後,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擔憂和不解。
不過,下一刻,兩人卻如同商量好一般,同時換上了無比灑然的笑意,從容開始安撫下方一臉莫名其妙之‘色’的衆玄道教弟子。
這件事,至此徹底告一段落。相信,經此一劍的神威傳遍妖魔海和須彌海後,今後很長一段時期,恐怕即便玄元島不設防,再也不會有任何人膽敢打玄道教的主意。
且不說天算子等人安撫衆受驚的教衆弟子,玄鴉子成功結嬰,出關重新部署玄元島防禦諸般事務,單說此刻的吳巖,因強行施展了一‘門’新領悟卻還沒有完全掌握的神通,受到了很重創傷,正在‘洞’府中閉關療傷。
方纔最先而出的那神秘的一點光芒,其實,便是跟吳巖新領悟的一種神通有關。這種神通,正是隻有化神期的修士纔有能力施展的神通——‘洞’天之威。
此時此刻,吳巖凝嬰尚未完全成功,那劍道神繭,還沒有破開,但他爲了化解玄道教遇到的這次劫難,卻強行施展了‘洞’天之威。
在吳巖的‘洞’府內,他頭頂漂浮的那一團‘混’沌青氣,大小竟是比原來整整小了一圈,而且,光芒也有些暗淡。那‘混’沌青氣內的“周山‘洞’天”中,祖神之樹上的夜遊‘陰’神,皮膚的‘色’澤暗淡無光,顏‘色’更是由原來的烏黑閃亮之狀,轉爲暗灰無光之狀,整個看起來頗有些虛弱無神的樣子。
很明顯,這是神力耗費過度,神識耗損過多才會出現的症狀。夜遊‘陰’神的境界,看起來似乎整整跌落了一個小境界。
強行施展‘洞’天之威的代價,對於吳巖來說的確有點太大了些。
好在,因了那一劍的神威,足以震懾一切膽敢打玄元島主意的宵小之輩。
這‘洞’天之威神通,威力的確駭人聽聞,根本不是下界凡塵所能擁有施展的神通手段。事實上,那一點光芒,便是“周山‘洞’天”顯化而出的徵兆。
就在那光芒瞬間擴展的時候,以吳巖的‘洞’府爲中心,方圓百里範圍的時空,在那一刻已經完全逆轉。衆人感覺到的那種時間停滯,空間停滯的奇詭情景,並非錯覺,而是因爲在那一刻,這方圓百里之內的時空,皆完全脫離了人界存在,進入到了吳巖的“周山‘洞’天”之內。
在這“周山‘洞’天”之內,吳巖就是絕對的主宰之神,翻江倒海,拳破山河,根本就不算什麼。若非是因他現在修爲境界不夠,神力修煉尚未達到完全掌控‘洞’天的實力,那一劍絕不可能只斬殺近二百人而已。
若真的完全掌控了‘洞’天,神力足夠撐起‘洞’天顯威的話,但凡在那‘洞’天之威覆蓋之內的所有修士,他完全可在瞬息之間,盡數滅殺!
這纔是真正的‘洞’天神威!
“‘洞’天之內,我即主宰。‘洞’天不滅,我即不滅。”
很可惜,吳巖現在雖然煉出了自己的‘洞’天之寶,卻不能完全掌控,而且,他尚不知與這“周山‘洞’天”相合的鎮魂玄器究竟是何種模樣,亦不清楚該如何着手煉化這種寶物,因爲,周山神柱並沒有告訴他。否則,他的神通,或許會更厲害。
現在,他也只能把‘洞’天稍稍顯化出一點來,在這‘洞’天覆蓋範圍之內,以自己所掌控修煉的神通術法,滅殺敵人而已。即便如此,那一劍的神威,也是任何下界修士難以匹敵了。
而事實上,真正的‘洞’天神威,根本不需要再借助任何外物法寶來施展神通手段。
吳巖盤膝端坐在‘洞’府內,整個人吸收地脈靈力的速度更加急速瘋狂起來。他現在整個人後好似一個無底‘洞’般,瘋狂吸收吞噬着地脈之下,方圓萬里之內所有靈脈之內的靈力。
在玄元島所有弟子的感應之中,整個玄元島的靈氣,似乎比以前更加濃郁了數倍。因此的,大戰之後,衆人全都熱火朝天的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殊不知,盛極而衰的道理,向來如此。
衆人現在眼前所見的這種盛況,其實只是一種表象而已,待吳巖的“周山‘洞’天”把整個玄元島下方海底陸基的靈力全部吸收殆盡後,便會開始吞噬吸收整個玄元島的地脈靈力。
用不了多久,整個玄元島必將成爲一座毫無靈氣的廢棄海島。
好在,大家在這無量須彌‘洞’天之內,也不可能一直待下去,等吳巖此次凝嬰成功,徹底恢復過來後,也就是玄道教將撤離玄元島,另謀出路,甚至開始尋找離開這須彌‘洞’天的時候了。
……
攻打玄元島失敗的須彌宗和血魔宗衆人,心驚膽寒的離開了玄元島後,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駕馭獵海神舟,朝着須彌海進發,朝着獵海城而去。
只是,即便已經離玄元島數十萬裡之遠了,所有人的心情還是無比沉重。
似釋暝和蕭血蓮這等天才般青年修士,心中且始終縈繞着吳巖斬出的那一劍之威。他們從不敢想象,修仙界中,竟還有這等神鬼莫測,神威無匹的神通手段。
“釋暝,你可知道吳巖那神通手段,究竟是何種神通?爲何我從未在修仙界見人施展過?恐怕,就是我師父也未必能夠施展出這等厲害的神通吧?”蕭血蓮站在獵海神舟的船頭甲板上,滿臉俱是頹喪之‘色’,向一旁的釋暝道。
“說實話,小僧也從未見過如此神威莫測的神通手段。不過,小僧覺得,若是幾位宗主和帝佛老祖在的話,應該能夠看出這種神通的來歷。可惜,如今幾位宗主全部在那道宮秘境裂縫空間內追殺倪道明,帝佛老祖又因新敗於那護寶神獸之手,正在閉關療傷,我們卻是無人可請教了。”釋暝悵然若失,搖了搖頭嘆息道。
想了想,釋暝又補充道:“此人不可匹敵,在衆位宗主沒有回來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貿然去招惹爲妙。既然玄元島奪不下來,先去‘插’天峰碰碰運氣吧,或許另有機緣也未可知。”
蕭血蓮點頭稱是,沒再說話,只是,臉上的頹喪之‘色’,始終難以釋去。看起來,吳巖那一劍的神威之強,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不可戰勝,揮之不去的印記。
看着蕭血蓮如此,釋暝搖了搖頭,旋即嘴角卻微微一揚,有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誚。
……
月餘之後,玄元島秩序恢復如初。
無極鎖元陣雖已被那赤袍老祖攻破,但因以萬象陣圖而領悟了陣道境域神通,凝結元嬰成功的玄鴉子,卻毫不費力的在無極鎖元陣原有基礎上,在玄元島上佈置下了一座威力更強,但從外觀卻看不出絲毫異樣的護島大陣來。
至此,恐怕就是帝佛老祖親自出手,也不可能攻破玄元島的防守了。
“子彥師弟,你是說,那赤袍老祖曾揚言要把老夫生擒活捉,擒拿了元神拷問陣法禁制的感悟心得?”
玄元島玄元道宮大殿旁的側殿內,玄鴉子據案而坐,神情間傲氣盡復,神采飛揚,再也不復當初頹廢蒼老模樣。
此時,天算子已讓出大長老之位,繼續由玄鴉子擔任,他則被衆人推爲副教主,在教主不問事務的時候,全權負責教中大小事務。--32523+dsuaahhh+24476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