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賡僅僅倒飛出數十丈就嗅到了熟悉的氣息,九陰絕煞,他煉化正是此煞。
這裡怎麼會有九陰絕煞,一定有問題!所以他第一時間選擇了向高空飛遁,結果層層陰煞網兜頭落下。
因爲熟悉九陰絕煞的屬性,他知道動用法寶無用,所以九陰元罡迅速凝聚兩條霧蟒抵住下落的陰煞網,同時以火雷符和雷術開路,以求闖出都天神煞陣的區域。
但是,就在他即將成功的時候,突然感應到本命法寶有異,急忙想要收回,卻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一咬牙,法訣迅速打出。
秦川發現嗜血骷髏忽然變得明滅不定,暗叫不好,他沒想到王長賡如此果決,想要招回乾陽雷網卻爲時已晚。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上品法寶自爆的威力可想而知,也幸虧被乾陽雷網束縛,不然就是在十幾丈外也難倖免。
秦川被餘波推出了兩丈來遠,臉色變的極爲難看,倒不是受了傷,而是一件難得的法寶就這麼毀掉委實太可惜了。
皇甫夜雨此時剛解決掉兩頭夜叉鬼,見此情形也是心中駭然。
王長賡自爆了本命法寶受到了極大牽連,強忍一口血沒有噴出來,前方就是明朗的天空,只要衝破最後那堵煞氣之牆,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
癸水神雷外加幾張火雷符一起轟擊,煞氣之牆竟然沒有被一舉擊破,而身後一張吞天巨口已經向他張開。
“給我破”七八張劍符一起飛出,將煞氣之牆生生擊破,隨即一道遁光衝了出去。
“秦小賊,等着吧,我跟你沒完!”放出狠話後,迅速收了千魂幡,剛要來個“天高任鳥飛”,突然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屏障。
“呵呵,我現在就滿足你!”
困住王長賡的自然是皇甫夜雨的凌虛帕,法訣打出,禁錮空間迅速壓縮。
王長賡當然不想被壓成肉餅,再次祭出飛劍,對着無形屏障狂斬,但是所斬擊處只出現了波紋般的振盪,很顯然,他的飛劍斬不開空間屏障。
此時已然到了生死關頭,他終於拿出了保命的手段,一顆金色的珠子出現在手上。
“撤!”秦川突然大喝了一聲,而皇甫夜雨早得了機宜,立即撤去了凌虛帕,恰在此時,一件柺杖形的法寶發出妖冶的光華,正射在王長賡身上,王長賡立即被定在了當場動彈不得,手指還保持着掐法訣的動作。
“用神通,要活口!”
此時王長賡唯一能用的手段是以神念引爆金丹,但是人都是惜命的,尤其是修煉到他這種程度,還有大把的壽元等着他享有。
皇甫夜雨會意,身上騰起一股粉色煙霞直接鑽入其七竅中,他現在想自爆金丹都沒機會了,僅僅片刻便人事不知了。
秦川撤了定空龍拐,又是一把還靈丹服下,連番動用大威力法寶,讓他的真元難以維繼,現在稀釋的萬年靈乳所剩不多,不到緊要關頭,他捨不得用,只好以還靈丹補充法力。
皇甫夜雨封了王長賡丹田以及周身竅穴,“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先留着,方便的時候再弄死他!”
皇甫夜雨是冰雪聰明之人,王長賡只要不死,閻羅宗就不會有太激烈的反應,況且在場只有他們兩人,只要他們不說出去,秦川就暫時無礙。
“你還是好好想想退路吧,閻羅宗恐怕是呆不長了!”
“這個我知道,不過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
“恩,如果沒地方去,萬丈紅塵宗歡迎你!”
“得了吧,你們宗門不都是女子嗎?”
“你這是誤解,宗門設有客卿院,而且到了金丹期便有了開府的資格,對了,過一段時間,我五師姐便要開府了,到時候需要你陪我出席一下!”
“呵呵,沒問題!”
兩人正說着話,秦川忽然神情一肅,“咱們得趕緊走,海外盟的大軍趕到了!”
皇甫夜雨點頭,立即放出燕翎飛舟,“怎麼,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我得先將這傢伙安置好!”秦川一指王長賡。
皇甫夜雨想想也是,帶着他極爲不便,“那好,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呆在玉京城,有事到那裡找我!”
兩人約定好,秦川立即帶着仍然昏迷的王長賡御使逐影梭離開了,而皇甫夜雨則去追她的師父。
兩人離開不過半盞茶的光景,西南方黑壓壓足有五六百人飛來,其中大部分是築基期,但是御空飛行的超過了二十人。
這些人先在坊市掃蕩一圈,發現早已人去樓空,爲首的一人發出一張傳音符,過了半個多時辰纔得到迴應,然後帶領隊伍向西方飛掠而去。
秦川並沒有回漁陽觀,御使逐影梭到了北邊的玉帶江,用神識仔細查看了一遍,發現四下無人,於是收了飛行法寶,整個人被一道白光罩住瞬間消失,而一塊古碑掉入了江心。
鎮靈碑空間裡,王長賡不知被皇甫夜雨動了什麼手腳,到現在還沒醒來。
秦川先探查了一下他的靈根屬性,沒有木靈根,不符合第二分神奪舍的要求。
既然無用,爲了防止對方還有什麼反制手段,直接破了其丹田,然後將金丹取了出來,經過這番折騰,王長賡想不醒都難。
“你…你竟然廢了我,洪老祖不會放過你的!”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看你還是老實點吧,小爺一生氣,你可要受那煉魂之苦了!”
王長賡十分想表現出寧死不屈的氣節,然而,抽魂煉魄的滋味真不是那麼好受的,他曾經將某個得罪過他的人弄的生不如死,那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至今仍記憶猶新。
他也曾想過有一天將秦川抽魂煉魄,但是如今自己卻成了階下囚,自殺嘛?咬舌自盡死的只是肉身,元神是沒法自爆的,逃跑更是想也不用想,沒有了法力,他無論如何也打不破這個封閉空間,如今所求只能是少受點罪而已。
“你想怎麼樣?”聲音中已帶了屈服之意。
“恩,這就對了,只要你老實配合,我不會折磨你,表現好了還會給你一個轉世投胎的機會!”
接下來,秦川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可惜這傢伙修煉的是天煞冥王訣,不然的話,功法的事也解決了。
將王長賡的幾個超大容量的儲物袋一一打開,這裡邊不僅有他私人的財產,還有閻羅宗在坊市的一些財貨,雖然大部分都是些普通之物,但是總價值至少在五六十萬以上。
最讓秦川滿意的除了得了一艘飛靈舟,還進賬了十萬靈石,有了這些靈石,他的腰包又鼓了起來。
沒有了修爲,無法辟穀,離開鎮靈碑空間之前,給王長賡留下了一大瓶辟穀丹和足夠的水,至於美酒佳餚,還是省省吧!
一邊盤算以後的事情,一邊御使逐影梭趕往漁陽觀。
五名長駐坊市的閻羅宗築基修士早已到了漁陽觀,而那些先期離開的煉氣期弟子還沒到,沒辦法,八百里的路程憑兩條腿,晝夜不停趕路也要兩天。
雙方再見面,五人都拿出了對待金丹期長老的態度,沒辦法這位不僅斬殺過金丹,還能從元嬰期修士手下安然逃脫,這份本事絕對是他們需要仰望的。
“各位師兄,你們暫且住兩日,等那些煉氣期弟子趕到,你們就帶着他們回宗門吧,坊市是回不去了!”
一位姓李的修士開口道:“秦師弟,我們還是等一等王長老吧,他纔是坊市的主事人!”
“隨便你們,張文才,幫幾位師兄,以及將要到來的弟子準備好住處!”秦川吩咐了一句,至於王長賡的事,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陪五人吃了一頓酒宴,算是盡了地主之宜,等一切安排妥當,他便回了後山的洞府。
兩天後,從坊市逃出來的修士基本到齊,李姓修士給王長賡發了千里符,卻始終沒有迴音,又兩日,沒等來王長賡,卻等到了閻羅宗來使。
秦川早料到會有人來,沒想到來的人爲首的卻是黃爲。
“黃師兄,幾年不見,一向可好!”
“秦師弟築基,一直沒有機會恭賀,失禮失禮!”黃爲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當年初入門的小菜鳥,事隔十年已經成長到了和他平輩論交的地步,這讓他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雙方在正殿落座,“黃師兄,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實不相瞞,我此來主要有兩件事,一是協助王長老撤離滯留坊市的弟子,二是調查王連成等四人隕落的真相!”他說話間,目光自始至終沒離開秦川的臉,希望能看出些什麼,但是看到的只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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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調查王連成死的真相,這不是刑罰殿的職責嘛,黃師兄不在宗務殿當執事了?”
“呵呵,秦師弟有所不知,如今宗門人手緊張,刑罰殿早已無人可用,只好讓我暫且多兼任了一個職司!”
“原來如此,師兄儘管調查,我這邊全力配合!”
……
接下來幾日,黃爲找了不少人訊問,有漁陽觀的人,有坊市過來的普通弟子,還有李姓修士等五名築基修士,這些都瞞不過秦川的耳目,最後黃爲單獨找上了他。
“秦師弟,據查,你曾和王連成等四人一起離開漁陽觀,其後發生了什麼能否說明一下?”
秦川品了一口靈茶,“當日的確和他們四人一起離開,不過還沒到坊市就遇到了海外盟修士,於是逃散了!”
“哦,師弟當日遇到的海外盟修士有多少,最高修爲怎樣?”
“大約二百來人,最高修爲是元嬰期!”
黃爲點點頭,從閻羅宗出發時他便知道王連成等四人幾乎是同時隕落,如果是碰到了元嬰期高手,而且對方還有那麼多人,秒殺四人當然是易如反掌,而且從李姓修士等人那裡得知,海外盟進攻坊市的時間,和四人被殺的時間相差不大,如此以來,王連成等四人遇敵被殺似乎合情合理。
“那師弟是如何逃脫的?”
秦川沒有回答,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遁地符。
“呵呵,原來師弟有這等逃命的寶物,怪不得能兩次從元嬰手上逃脫!”他說兩次,另一次自然指的是從李姓修士那裡獲知了秦川的光輝戰績。
“僥倖而已,師兄還有其它問題嘛?”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師弟你到坊市可見過王長老?”
“沒有,不過後來我被海外盟元嬰追殺時,曾巧遇過他,結果他竟然要殺我,後來多虧了紅塵宗聶前輩維護,我才逃過一劫!”
“什麼,他追殺你,此言當真?”
“這個在場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懷疑他已經叛宗投敵了!”
“師弟,這話可不能亂講,王長老的一家老小可都在宗內!”
秦川又喝了口茶,不以爲然道:“修仙者多絕情之輩,如果給足夠的好處,或者拿他的命作要挾,黃師兄能確保他不投敵嘛?”
“這個…我不能保證!”黃爲苦笑,事情越來越大發了,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想到臨行來自家老祖的囑咐,他決定到此爲止,一切交給宗門高層定奪。
“師弟,宗門事務繁忙,我就不在此久留了,明日便和李執事他們帶着衆位弟子離開,如果師弟再遇到王長老,且需忍耐,千萬不可又起衝突,老祖和王家的關係,我想你是清楚的!”
秦川聽出黃爲有賣好之意,對其爲人也算了解,當然要投其所好了,最起碼不能讓對方回宗門後亂歪嘴,“黃師兄這些日子辛苦了,漁陽觀這邊貧瘠,這點土特產還請師兄收下!”
土特產?黃爲狐疑的接過儲物袋,神識一掃,不由眼前一亮,看看那一堆靈石,約有兩萬塊,還有一把飛劍,雖然是下品法寶,怎麼也值一兩萬靈石,想想自己摳摳縮縮一年才弄三五千靈石,如今出差一趟就發了一筆橫財,臉上的褶子當即舒展開了,“師弟太客氣了,這些土特產我就收下了,相信宗門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滴!”
他生恐秦川聽不明白這話中的涵義,故意把最後一句說的極重。
秦川前世混過官場,焉能不知這裡的門道,如果此話反過來說,那意義就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