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收完了碧鱗毒,立即服用了百草丹,此丹不僅治傷的效果好,還解百毒,再加上剛纔應對得當,只是微微感覺有點昏沉而已。
黑衣人實力非凡,在玉石精和老白的圍攻下依然遊刃有餘,尤其是那鬼魅般迅捷的身法,在秦川的印象中,也只有鬼手比他能略勝一籌。
不過此人遠程攻擊力似乎並不出衆,最擅長近身搏殺,想到此他忽然靈機一動,聯想到剛纔數次被近身的情形,一個名詞呼之欲出,“刺客!”
刺客的特點是什麼?就是出其不意的刺殺,黑衣人的特點太符合這一特徵了。
“好,很好!”秦川眼中冷意更盛,乾坤鐲收回,他已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人幹掉。
黑衣人,以三角錐盪開了“孫英娘”的飛劍,猛的一撤身,躲過了玉石精的巨拳,然後施展了一個另人眼花繚亂的鬼魅身法,驀然出現在玉石精的背後,他已看出玉石精靈活性不夠的弱點,手中一把紫色的匕首,“刷”的一下朝玉石精的脖頸割去。
玉石精果然躲閃不及,頸部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痕跡,不過這對他來說一點傷害也無,回手就是一拳,但是卻搗在空處,一道紫光對着他的眼睛插去。
要說他身上最大的軟肋在哪,無疑就是眼睛,因爲通過這裡可以直抵他的核心,不過既然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又怎能不有所防範?
張大巨口,一股莫大的吸力將那紫光吞下,就連離着有兩丈來遠的黑衣人也差點被吸入其中。
勉強脫離了吸力範圍,忽然他心中警兆迭起,以爲又是無形之劍,回手就是一拳,憑藉護手的防禦力,自信可以搞定這威力弱小的一劍。
但是,這次他想錯了,襲擊他的不是無形一劍,而是靈犀一指。
“嘭”的一聲,一股巨力從拳頭上傳導過來,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正在這時,一股凌厲之氣撲來而來,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身形忽然虛化,一把透明的小劍穿過了虛影。
黑衣人出現在十丈開外,暗道一聲好險,感覺到右臂傳來的劇痛,知道是硬接那一指頭所致。
此時他已決定馬上離開,但是下一刻,忽然警兆再生,倉促間猛然一個側身,“哧喇”一聲,寶衣在肩頭部位劃開了一個口子,意識到危急還未解除,再次施展他那詭異的身法,果然,虛化的影子又被洞穿。
當他又一次浮現的時候,立即要駕馭遁光逃竄,但是忽然發現那把詭異的小劍正停在眼前不遠處,“啊…”嚇的那亡魂大冒,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施展身法都來不及,本能的擡臂抵擋,損失一條胳膊,總比丟了性命強。
出乎意料,當胳膊碰到那小劍,小劍居然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剛纔是我的幻覺?
“不好!”他的身形再次虛化,可惜晚了點,“噗”的一聲,小劍從肋下洞穿。
一真一假,虛實難測,秦川對詭劍訣的這一式“劍影分身”比較滿意,不過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邊。
黑衣人受了傷,同時一股難以言語的恐懼之意充斥了內心,所以此時他只有一個心思,就是逃逃逃,趕緊逃走。
連續施展那詭異的身法,忽東忽西,飄忽不定,向遠方飛遁,希望能擺脫那詭異的小劍,但是任憑他如何改變方向,那小劍總跟着他飛行,這讓人很容易想到一個詞“附蠱之蛆”,這並不是疑神疑鬼,因爲神識能捕捉到。
試想一下,如果有這樣一個要命的玩意總跟着你,心裡如何不恐懼?
所以,他頓住身形,立即以三角錐擊向劍影,結果劍影被一擊而破,不用問又是假的!這便是詭劍訣最富有特色的一招“詭劍附身”。
就在三角錐擊破劍影的剎那,無痕劍突然出現在上方,黑衣人反應極快,但是仍然被削掉了一隻耳朵。
身形再次虛化,出現在數丈外後,隨即便是一道白光閃現,整個人消失在天際。
“隨機傳送符!”秦川望着白光消失的方向,無奈的嘆息一聲,他現在去追還是有可能追上的,但是心中記掛葉姍兒,只能暫且放棄。
玉石精一拳轟破了護城大陣,秦川御使銀蓮向閻羅宗飛去。
青石城離閻羅宗不遠,鬧出這麼大動靜,宗裡的人豈能不知,尤其是掌教和幾名核心弟子的魂牌碎裂,這簡直是塌天的大禍。
太上長老洪驚濤不在,如今宗門裡管事的金丹長老只剩下刑罰殿的黃長老和雛鷹殿的陸長老。
兩人得知孟元通隕落幾乎亂了分寸,孟元通設計伏殺秦川,事先並沒有跟他們通氣,所以他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商議後爲防萬一,第一時間開啓了宗門大陣,然後迅速召集宗內築基修士商議對策。
秦川發現閻羅宗的護派大陣開啓了,略一思忖,在孟元通的儲物袋中找到一塊掌教令符,試了幾個法訣,陣法光罩果然打開了一個缺口,他釋釋然了進入了宗內,然後徑直飛向刑罰殿。
能自由進出護派大陣,守山弟子雖覺得秦川面孔有些陌生,卻沒人上去阻攔,所以他很順利的來到的刑罰殿外。
地牢當年他也有幸進入過一次,所以怎麼走他很清楚。
“這位師叔,地牢重地,未有長老許可不得擅入!”四名守衛弟子攔住了他。
“這是掌教令牌,還不退下!”四人都是煉氣期弟子,並不知道孟元通已經死了,見到是掌教的令牌,自然不敢再攔。
陰暗的地牢中不時傳來鎖鏈“嘩啦嘩啦”的聲音,秦川神識外放,很快鎖定了最裡層的一間地牢,地牢的玄鐵門關閉着,鎖頭被他直接掰折,裡邊的人聽到動靜擡起了頭。
“小川,你怎麼來了!”葉姍兒蒼白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不過馬上又焦急着說道,“你快走,他們是故意引你來救我!”
看到她瘦弱的身軀上的鞭痕和血跡,秦川怒火中燒,“姍兒,是孟小蟲打的你?”
“恩,他逼問我你的消息,我沒理他,於是就給我安了個臨陣脫逃的罪名!”
“好,很好,這筆賬要讓他孟家所有人的命來償還!”秦川將鎖鏈除下,又解開了封印她的禁制。
“小川,你別激動,這裡畢竟是閻羅宗!”
“哼,閻羅宗又怎樣,今天我要殺他的個天翻地覆!”
葉姍兒前番舊傷未痊癒,回到宗門又受到拷打,此時已經虛弱之極,喂服了一枚百草丹後,又幫她敷上治療外傷的藥,然後送她進入須彌空間休息。
還沒等他離開地牢,在外邊守候的老白傳音說有人來了。
地牢外足足來了幾十號人,有一小部分秦川認識,最前方是掌刑殿那位“德高望重”的黃長老,他旁邊的是雛鷹殿陸安豐,後邊是黃爲、雷震等人。
“秦川,你叛逆宗門,該當何罪?”
秦川沒有回答黃長老的話,冷笑一聲反問道:“葉姍兒爲宗門出生入死賣命,她又有何罪?”
“她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掌教和我們長老商量決定的!”
“哦,這麼說你也有份!”秦川的眼神立即凌厲了起來。
“怎麼,你殺完了掌教,連我也想殺?”
“老傢伙,你不用套我的話,沒錯,孟元通是我殺的,不過他該死,哼,竟然僱傭殺手害我,這樣的人也配當一派之主?”
“好,既然你承認了,今天我們就要清理門戶,剷除你這個叛逆!”
“來吧,無關人等不要濺你們一身血!”
雷震當然明白這話是衝他說的,無視了黃長老的眼神,徑直躲的遠遠的,讓人意外的是陸安豐和另外十幾名築基修士好像也不願意摻和此事。
“陸師弟,你…”
“黃師兄,當初我就不同意處置葉姍兒,這會讓在前敵的弟子寒心,如果真如秦川所說,孟掌元通僱傭殺手在先,那麼他就是死有餘辜!”
“好,陸安豐,你就不怕洪老祖回來治你的罪嘛?”
“呵呵…老黃,我們這些人在外爲宗門拼死拼活,最後還要落個莫須有的罪名,如今門下許多弟子離心離德,都是你們這些人乾的好事,今天的事我不摻和,如果洪老祖怪罪,我認了!”說完轉身就走,那十幾名築基修士也一同離開了。
這些人都是此次輪換下來的,葉姍兒和他們並肩戰鬥十幾年,可算是生死之交,處理葉姍兒實際上是孟元通主導,黃長老默許,事後陸安豐說情被拒絕,這些人心中不憤,卻無可奈何,秦川來救葉姍兒他們求之不得,再加上有陸安豐帶頭,所以都願意置身事外。
看着陸安豐領着一批人離去,黃長老心中嘆息,他何嘗不知道處理葉姍兒犯了衆怒,但是孟元通的面子他是要賣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秦川他必須要拿下,否則無法向洪老祖交待。
秦川可不給他猶豫的機會,陸安豐等人走了,對他來說是好事,但是這個姓黃的老傢伙助紂爲虐,已經讓他動了殺心,七殺劍魚貫飛出,上來就是一陣劍雨的攢射。
玉石精飛出,對着那些築基修士展開了屠殺,老白也操縱屍傀加入了戰團。
黃長老修爲達到金丹期大圓滿,但是長久的養尊處優,讓他的戰力蛻化的極其嚴重,聲勢浩大的劍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在廢掉一柄寶盾後,總算沒有被穿成篩子,但是他剛取出一件萬魂幡打算反擊,突然心有所感,急忙一個閃身,一根巨大的手指擦肩而過。
而就是這稍微的耽擱,七把飛劍交替斬出,層層遞進,正是一式逐浪斬。
速度太快,黃長老想要駕馭遁光逃走都來不及,只得噴出本命法寶抵擋,這件流星錘的法寶立即幻化出無數錘影,按理說錘型法寶對上飛劍有着天然的優勢,但是七殺劍是七件法寶,其中一把還是極品飛劍,此寶雖然擋住了逐浪斬,最後悲鳴一聲從空中掉落。
本命法寶大損,黃長老沒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更讓他險些驚呼出聲的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口飛劍虛影,倉促之間,他居然用萬魂幡來抵擋。
萬魂幡這種法寶,防禦力只相當於一件法器,於是一件極品法寶就這麼輕易毀在了無形劍下。
秦川見這傢伙如此不堪,一個法訣打出,除了紫殺劍,其餘六劍兩兩合一,化爲三丈巨劍,對着老傢伙追斬而去。
黃長老駕馭遁光左躲右閃,頗有點“屁滾尿流”的意味,三道巨劍終於被他躲過去了,但是緊接着合光斬的便是一記毒龍穿心斬,紫殺劍穿透了他的後心,死屍從空中掉落,元神裹着金丹倉皇逃竄。
“哼,死吧!”手腕上的乾坤鐲發出一道霹靂,準確的擊中目標,元神被泯滅,只餘一枚金丹掉落。
此刻,玉石精已經擊殺了七八名築基修士,其餘人四散奔逃再無半點抵抗之心。
秦川匆匆收了戰利品,立即趕往不遠處的藏經閣,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將閻羅宗洗劫一番,但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秦川,適可而止吧!”
“雷師祖,你出關了?”飛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雷萬年,後邊還跟着陸安豐和雷震等人。
“恩,你殺了孟元通,又斬了黃長老,也該出氣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秦川臉上露出爲難之色,雷萬年的面子他不能不考慮,但是閻羅宗以後就是他的仇家,這時候削弱其根基,以後會減少很多麻煩,忽然他注意到對方的氣息與往日大大的不同了,“咦…恭喜師祖進階元嬰!”
“呵呵,我也是剛進階不久,連境界還沒來的及穩固,就被你小子驚動了!”
兩人寒暄了兩句,雷萬年將目光移向玉石精和孫英孃的屍傀化身,“這兩位是?”
“哦,這位是玉道友,這個是我的屍傀化身!”
雷萬年心情有些複雜,二十餘年不見,秦川的成長讓他驚訝,尤其是這個所謂的玉道友,實力深不可測,有這樣的幫手,難怪敢獨闖閻羅宗。
“秦川,玉道友,這裡說話不便,咱們殿內一敘!”說完率先進入了刑罰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