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不斷響起,兩道聚合靈光盾告破,所有流光劃出百道弧線,從四面八方擊向青色戰舟,秦川請陳鵬等人離開,並不是因爲音攻法寶的原因,而是他要動用火箭靈力炮和一些不適合在人前顯露的手段。
劇烈的爆炸連成了一片,頃刻間形成了一個覆蓋百丈的火海,除了有幾人發現的早,動用了隨機傳送符或者瞬移神通,大多數全成了火人,慘叫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魔音響起,摧殘着他們的心神,也成了催命的喪鐘,秦川不會放過這樣補刀的機會,他早已收起了黑鷹戰舟,每一個從火海中逃出的修士都遭到他無情的狙殺,一個浩然蕩心破再加一個乾坤一指,或者是那神鬼莫測的無痕劍。
這一戰,註定要載入史冊,除了一名動用了替劫符的修士,在短短十幾個呼吸間,一共被幹掉了八人,這八人無一例外全是元嬰。
數百丈之外,花應雄終於將花千愁身上的火弄滅,只是花千愁頭髮眉毛全沒了,半張臉也被嚴重灼傷,看樣子恐怖之極,“爹,我要殺了他,要將他碎屍萬斷~”
毀容這種事,對於修仙者來說並不難恢復,但是那種傷痛卻是切切實實的。
“你先進仙府空間療傷吧!”花應雄已經沒有心情再管兒子,事情已經大到了超乎他想象的地步,之前的十幾名金丹,再加上現在的八名元嬰,即使是冥王宗這樣的大派,一次死了這麼多人,肯定也會造成宗門上下的劇烈振盪。
紙裡包不住火,秦川這個罪魁禍首固然難逃一死,而作爲這次事件的主導者花家也必然受到嚴懲,因爲誰都知道這件事因何而起。
事已至此,唯一能辦的就是將姓秦的小賊生擒活捉,然後讓其受盡剝皮抽筋之苦,再交給宗門處置。
遠處有遁光接近,這是剛纔動用隨機傳送符的幾人。
投機取巧只能一次,秦川沒有狂妄到一人可以同時應付一名元嬰後期大修士再加幾名元嬰的地步,御使鯤鵬飛靴迅速向遠離通道的方向逃去,因爲他知道,有人會顧及通道開啓的時間不多了,急於趕回去。
“哼,想走,沒這麼便宜!”只一個瞬移就擋在了前方。
秦川毫不猶豫的直接衝了過去,擡手就是狂龍裂天擊。
花應雄順手凝聚一道空間障壁,同時一把比尋常飛劍都要窄的青色細劍劃出一道弧線飛斬而去。
秦川沒有理會那飛斬而來的細劍,因爲塵沙青光葫已經釋放了光罩,趁狂龍裂天擊摧毀空間障壁之際,直穿而過,瞬間將雙方的距離拉近到十丈之內,然後葫蘆中冒出一股般灰白之氣,如同一條巨蟒飛竄而出,同時噬魂魔杖也取了出來。
“嘭”青色細劍結結實實斬在了光罩上,光罩劇烈晃動險些被破開,足見此劍威力不凡。
花應雄不知這灰白之氣爲何物,擡手一道颶風捲向那灰白之氣,但是這灰白之氣聚而不散,只是輕微受阻,便從那颶風中穿了過去。
“咦?”事出反常即爲妖,他很謹慎的選擇了避讓,而就在他閃開的瞬間,百道黑光已然射來,倉促之前,身前凝聚一道綠色光盾,但是那光盾直接被洞穿,黑光打在了身上。
“啊…”感覺身上的寶衣瞬間被抹掉了神識印記,有數條細小的黑蛇鑽入識海,心中驚駭不已,立即打算瞬移而走,但是一聲驚雷般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元神一蕩,瞬移失敗,而幾乎與此同時,一根粗大的手指已經戳向了他的腦袋。
攻勢如潮,換一名實力稍差一點的修士,恐怕直接被戳死了。
“嘭”一指戳中,但是並沒有出現腦漿崩裂的情形,因爲一頂頭盔突然出現,擋住了這致命一擊,下一刻直接瞬移而走。
百丈外,花應雄看着乾癟的頭盔,心中寒意頓生,他準備這頂頭盔並不是爲了應付這乾坤一指,而是針對雀鳴笛的,關於秦川的手段,他早已調查的清清楚楚,知道他的音攻法寶很厲害,還知道他擅長近身搏殺,所以提前做了許多準備,沒想到歪打正着救了自己一命。
遠處的秦川暗道可惜,他沒有再攻擊,而是向遠方遁去,因爲有五名元嬰已經從後邊包抄而來。
花應雄穩定了一下心神,先凝聚一道空間障壁阻擋,然後再次瞬移擋住去路,隨即無數劍絲攢射而出。
這些劍絲尚未臨身,秦川就彷彿感覺置身於荊棘遍佈的叢林裡,一不小子就會被劃傷。
不過,他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化劍爲絲,以及其中蘊涵的劍意,剛纔塵沙青光葫能擋住那青色細劍一擊,說明對方的法寶並不是靈寶,想攻破青光罩的防禦很難。
不出所料,那些劍絲劃在光罩上發出“哧哧”的聲音,光罩搖搖欲墜,但是最終挺了過來,雙方瞬息間距離又拉近到了十丈。
同樣的招式,百道黑光攢射而出。
花應雄剛纔已經吃了一次虧,身形向側方虛踏一步,已經到了數丈之外,這一踏頗有點縮地成寸的味道,顯然他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已經遠超同階了。
躲過噬魂魔杖的同時,一個法打出,正是空間禁錮之術,但是讓他意外的是,秦川只是身形微微一頓,立即化爲一串殘影向遠方遁去。
“破禁珠?”他目光一縮,急忙又凝聚一道靈力之牆,這次他沒有再瞬移阻擋,因爲空間神通極耗法力,而效果似乎也不怎麼好。
對着青色細劍一點指,那細劍青光大放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了秦川眼前,隨即數股劍氣發出,這些劍氣並不凌厲,反而像柔軟的枝條,一下將塵沙青光葫施放的光罩纏住,“哧哧”聲不斷響起,光罩竟然被生生割裂了。
好詭異的劍意!秦川心中驚駭,手上卻不慢,對方將飛劍送到眼前正合他的心意,左手擡起,一道白光射向細劍。
花應雄冷笑一聲,他知道秦川有如意乾坤袋,心念一動,那細劍再次消失,轉眼出現在了他身後,趁青光葫還未再次施放光罩之時,化爲巨劍斬下。
幾乎同時,又有數件法寶同時攻來,卻是其它修士圍了上來,大有一舉將他轟殺之勢。
白光一閃,秦川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所有攻擊都打在了空處,關鍵時刻他動用了一枚隨機傳送符。
五名元嬰望着白光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花師兄,現在通道開啓的時間將至,我看…”
“此事已經鬧大,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他,通道維持的時間有一個時辰,咱們有足夠的機會擊殺他!”
“可是他已經走了?”
“哼,我在他身上留下了神念,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他!”
……
百里之外,秦川掃了一眼留在後肩頭的神念,冥王宗施展詭劍訣,都喜歡留一道神念在對手身上,這一點他豈能不知,不過他沒有將那道神念泯滅掉,隨意改變了一個方向,緩緩的飛遁,同時一枚枚顏色各異的珠子沒入虛空。
半柱香時間過後,一艘飛舟趕到,“秦小賊,看你往哪裡走!”花應雄一邊說,一邊暗暗四下查看,他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誰說我要走了?”秦川冷笑一聲,一個陣訣打出,方圓數十里範圍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幕,上方一件輪子一樣的寶物投射下如同瀑布一樣的星輝。
“陣法,你覺得區區一道陣法就能困住我們嘛?”
“呵呵,那你們就試試看!”
秦川毫無阻礙的走出了光幕,花應雄收起了飛行法寶,隨手發出一道劍氣打在那光幕上,光幕竟然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出現。
其它五名元嬰根本不想試探,直接操縱法寶發出了最強攻擊,但是也僅僅讓光幕顫動了幾下而已。
“花師兄,時間不多了,咱們得抓緊破陣,不然恐怕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花應雄神色終於凝重了,他先試着施展瞬移神通,不出所料,根本無法離開這陣法空間。
六人都活了幾百上千年,雖然焦急,並沒有就此亂了方寸,先試着集中攻擊一點,這一招果然有些效果,只是那旋轉不息的輪子投射下更多的星輝,光幕一陣符紋流轉,讓他們的努力化爲烏有。
法寶攻擊不成,他們又想到了以陣破陣,可惜一套神武開天陣並不能改變什麼。
花應雄一咬牙,取出一枚灰色的珠子,這是他的殺手鐗,此時不得不拿了出來,“諸位,一會我發動這枚混沌滅仙珠,到時大家一起努力衝出去!”
衆人不由大喜,混沌滅仙珠有破碎虛空之威,料想區區一座陣法一定擋不住這空間之力的衝擊。
秦川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如果只憑天羅禁魔陣,的確擋不住空間之力的衝擊,但是有太陰玄光輪這樣的先天靈寶掌控大陣,就另當別論了。
混沌滅仙珠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能量波先是一縮,然後迅速擴展開來,虛空被直接撕裂了一個方圓數丈的黑洞,在空間之力的作用下,陣法光幕出現了劇烈波動,一百零八顆珠子組成的陣基顯現出來,流轉的符紋直接變成了光影,而陣法上方的太陰玄光輪發出刺目的光華,那太宇中的星辰彷彿也跟着點亮了少許,垂下了無盡的星輝,即便遠在數千裡之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正在廝殺的人們,暫時停戰,正在等待傳送的修士,也蠢蠢欲動起來,都以爲又有重寶出世了,但就在這時,虛空某處一陣劇烈的波動,一條空間通道顯現出來。
是去尋寶,還是傳送離開?
大家都重重嘆惜,如果去尋寶,有可能未來千年都要呆在這個世界了,他們不敢想象到時候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只能嗨嘆與寶物無緣。
所有人的選擇都是一致的,一道道流光消失在通道中,少數沒有定點傳送符的向通道前湊,卻又被一些帶着神識面具的傢伙阻擋,這些人想幹什麼,用腳指頭都能猜的出。
有些修士不甘心被盤剝,於是一場更爲慘烈的爭鬥正式開始……
話分兩頭,再說花應雄等人,實指望混沌滅仙珠能一舉轟破大陣,但是那散發着妖冶光華的符紋流,如同澆滅火焰的冰水,眼見就要將那空間黑洞徹底消除。
“大家快攻擊!”他這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終於把其它五人從震撼的中拉了回來,各人發出最強的攻擊,陣法終於有了被攻破的跡象。
秦川也不禁有點擔心,但是很快眉頭就舒展開來,眼年的這座天羅困魔陣,雖然不是正版的,但是威力比正版的並不差多少,這樣的陣法連千足怪那種超強的存在都奈何不得,區區幾名元嬰肯定無法撼動。
不出所料,十幾個呼吸後,一切都恢復到開始時候的樣子。
絕望的情緒在陣裡六人中開始蔓延,有人破口大罵,有人埋怨花應雄,還有人瘋狂的攻擊大陣,與其說是不放棄,不如說是發泄心中的恐慌。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除去花在路上的時間,可以耽擱的已經不到半個時辰了。
“秦川,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我都不願意看到,只要你放我們離開,我保證宗門不會追究,同時咱們之間的恩怨也一筆勾銷如何?”
秦川譏笑一聲,將附在後肩的那絲神念泯滅掉,“咱們之間本來沒什麼深仇大恨,是你們花家仗勢欺人,至於你的保證,你覺得我會信嘛?”
“我可以發心魔血誓!”
“呵呵,如果這裡是中州,也許我還會考慮一下!”
“你…姓秦的,你要考慮清楚,沒有我們從中渦旋,宗門絕對不會放過你,我父親更不會放過你!”
“哼,軟的不行來硬的?你還是省省吧,宗門爲什麼不會放過我,反正你們都留在了這裡,那些死掉的我完全可以說是遇到了兇獸!”秦川忽然眼前一亮,發現把這些傢伙留在太始界是個絕妙主意,既然此地沒有其它人在場,儘可以把髒水全潑在他們身上。
至於之前死的那些,就更好解釋了,對方先動手,把他們說成意圖殺人奪寶誰也無法反駁,而且十一人小隊,宗門真要追究責任也不可能只追究他一人,到時候太乙門、萬古流芳宗、天陣宗和萬壽山這些門派反過來還要找冥王宗的麻煩,冥王宗高層不是傻瓜,只能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
唯一要擔心的是花九洲那個老傢伙,不過自己準備的諸多手段到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退一萬步說事情沒有按自己想象的方向進行,還可以啓用早已準備多年的退路!
想到此,他心中豁然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