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等待了兩天多,一股來自天道的磅礴威壓忽然出現,緊接着便是讓人心寂的肅殺之氣,這種氣息不僅住在四峰山的人們有着強烈的感知,就連數萬裡外的宗門修士都有所感應。
“好小子,合個道也鬧出這麼大動靜!”榮蓉老祖從洞府中飛出,向着四峰山方向飛遁而去。
正在處理公務的安素馨感應到那股肅殺之氣,放下手上的玉簡喃喃道:“真是一個妖孽啊,不知道對宗門是好事還是壞事…”
廣寒宮合道期以上的大佬也都有所感知,他們都經歷過合道的過程,自是知道那種氣息意味着什麼。
洞府中的秦川此時正關注着新煉製的這件證道之寶與大道相合的過程,這件看上去有些怪異的法寶,仍然被他命名爲無痕,取義寂滅之後了無痕跡之意。
由於新的無痕劍仍然屬於他的本命法寶,天道與他的氣機牽連很容易完成了轉移,而劍柄部分因爲蘊涵寂滅之意,非常自然的被相應的寂滅大道作爲了宣泄口,磅礴的法則之力衝擊着法寶,這種法則之力無形無質,但是卻有着腐骨銷魂的能量,如果法寶無法承載這種能量沖刷,瞬間就會被毀掉。
連續沖刷,難免殃及池魚,秦川所在的靜室,雖然有強大的禁制守護,仍然被搞得亂七八糟,泄露出去的氣息,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好在老白和白綺月等人反應迅速,在洞府外加持了強力的陣法,又把四峰山中的人們緊急疏散,榮蓉老祖到來後,迅速以封禁之法將整個洞府隔絕開來,這纔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這種沖刷,既是對合道者的考驗,更是對證道之寶的考驗,寶顱不傀爲寂滅聖獸的頭顱煉製而成,這種沖刷不僅沒有對寶物產生絲毫破壞,上邊的幻滅道紋居然發生了一些變化,衍生了幾條根鬚。
類似的現象,五行珠上曾出現過,這是道紋完善的過程,亦是天道的一種承認,也就是說新無痕劍經受住了考驗,可以作爲證道之寶。
天道認可之後,無痕劍等於替代秦川與寂滅大道相合,作爲其主人,仍然可以使用它,並藉此來操縱寂滅法則之力爲己用,但是卻也無法再毀掉此寶,因爲這件寶物已經成爲寂滅大道的一部分,幾乎是不毀不滅的存在。
撫摸着這件半虛半實,符紋閃動的怪異飛劍,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主宰天地的感覺,只是他主宰的這方世界,就像當初的天寂星一樣,是個完全死寂的世界。
法訣打出,寂滅領域施展開來,感覺到的那個死寂世界一下與領域融合爲了一體。
心念一動,無數符紋光刃如雨般飄灑而下,又是一個動念,領域中忽然產生了一道道劃痕,然後迅速鋪展開來,如萬道絲線切割着空間,只眨眼工夫,千丈空間轟然坍塌,這一點和當初的寂滅劍域如出一轍,只不過威力強大了數倍不止。
此刻可不是演練神通術法的好時機,與大道相合,這纔是晉級合道期的開端,接下來還要渡過寂滅道劫和道心魔劫兩個關口。
渡劫地點,自然不能放在四峰山,略作修整出了洞府,發現衆人都在洞外給他護法,其中還有榮蓉老祖。
“你小子可真行,差點把自己的老窩給毀了!”
“辛苦老祖了!”秦川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就知道之前差點釀出大災難。
“好了,應該渡劫了吧?渡劫地點一定要選好,寂滅道劫必然十分恐怖,最好放在邊荒之地!”
“老祖有什麼建議?”
“從此向北距離宗門三千萬裡,有一個百萬年的冰川帶,我看就在那上邊渡劫吧!”
“好,還要麻煩老祖爲我護法!”秦川這樣說,可不是真正請對方護法,而是給對方送機緣,因爲觀看別人合道,本身就是一種福利,尤其是降下大道之劫時,道劫所散發的氣息,最適合旁觀者領悟這種大道法則。
不過,一般合道時不是至親好友或者可以信賴的人,絕對不會讓人觀摩,因爲渡劫之時最虛弱,遇到心懷叵測之輩,合道者就要倒大黴了。
榮蓉老祖當然不會推辭這種好處,到了她這種境界,最需要感悟的就是這種天地大道,這不是爲了修煉出什麼高深的道法,而是爲有朝一日脫離天道束縛,成就真仙果位做準備,“恩,老身也要見識一見這寂滅大道究竟有多恐怖!”
由老白駕馭戰艦趕往三千萬裡外的冰川,衆位道侶、子女都前往護法,秦川則爲渡劫做準備,其實這種準備工作早在閉關前就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只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省得再遇到臨時還要煉製證道之寶的那種尷尬事。
冷月星十分廣大,但是多數區域都不適合人類居住,榮蓉老祖所說的地方離極地已經不遠,那種酷寒,修爲稍差的修士根本抵禦不了,有金猿戰艦隔絕,秦蕾兒這樣的元嬰修士還需要加持炎陽玉佩才行。
到了目的地後,秦川查看了一下,發現這裡的確比較適合渡劫,周圍是隆起的大雪山,雪山間的冰川厚達千丈,靈氣也比較充沛。
一切就緒後,旁觀護法的人們都躲在了遠處的雪山之上,他開始一點點的放出氣息,天道似是有所感應,凜冽的寒風停止了,雪花也不再飛舞,天地間瞬間變得靜寂無比,原本銀白的世界彷彿一下變成了灰暗色。
有些大道之劫有劫雲聚集,比如五行道劫,有些則不存在劫雲,比如劍道之劫。
寂滅道劫同樣屬於無劫雲的道劫,不過那種肅殺氣息籠罩的範圍形成了類似空間牢籠的區域,肉眼都能很容易辨識出與周圍的不同。
觀摩的人們第一時間發現離肅殺之氣籠罩的區域太近,急忙又退出百餘里。
寂滅道劫足足醞釀了一個時辰,然後以“風起”爲始,這風是有顏色的,褐色的清風,看起來沒有一點氣勢,但是掠過之處,冰川消融,裸`露的凍土和山石像風化了一樣颳起了一點菸塵。
秦川最清楚這“清風”的威力,不過他沒有動用任何法寶,只是擡手間凝聚一個太極氣旋,與往日不同的是這太極氣旋的顏色和那清風是一樣的,當清風遇到氣旋,彷彿雪花落入了冰水中,沒有蕩起絲毫漣漪,而隨着不斷有“清風”溶入,這氣旋在不斷的膨脹變大。
此種太極氣旋當然不是普通氣旋,其中融合了寂滅意境,所以才能將蘊涵寂滅法則之力的清風化解,如果只是普通靈力氣旋,只會受到寂滅之力的碾壓。
清風慢慢加強,由微風,變成了大風,最後衍化成狂風,冰川被一層層的剝除,凍土和山石也被迅速風化,太極氣旋一開始還能抵禦,最後終於還是崩潰了。
秦川在狂風席捲而至的一瞬間,撕裂了大片的空間,空間之力消減了狂風的威力,太陰寒光障迅速形成了厚實的光牆,殘存的寂滅之力摧毀了光牆,威力也消耗殆盡,不過新的一波狂風又到來了。
“崩!”坍塌的虛空,再次阻擋了狂風的侵襲,一道星河抵消了剩餘的寂滅之力……
狂風肆虐了半日,秦川沒有受到任何侵害,但是卻消耗了四滴萬年靈乳。
風力漸漸舒緩,有云聚集,這雲同樣有顏色,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是一枚枚褐色的符紋構成。
流雲飄飛,如煙似霧,頗有些夢幻色彩,但是當“流雲”從一處突起的冰川飄過,山頭般的冰川整個垮塌了下來。
秦川面對的流雲不僅僅是一片,而是成串的,撕裂空間和製造空間風暴都無法瓦解這“流雲”的侵襲,他只得拿出了殺手鐗,證道之寶無痕劍。
無痕飛出後,迅速形成了一層符文光罩,讓人驚悚的“流雲”遇到這符文光罩後,居然只是蕩起了微微的漣漪,出現這種效果的原因很好解釋,因爲二者同樣包含着寂滅之力,不存誰碾壓誰的問題,只存在以緊湊勝鬆散的情形。
流雲也持續了半日,風雲未散,雪花又飄落,這雪赫然是一枚枚的符文光刃,光刃落下,冰川出現了一道道深達十餘丈的裂痕,而這裂痕還在不斷擴大。
無痕彷彿還是以前的無痕劍,劍盾、劍幕、化劍爲絲,抵擋住那些“雪花”,當小雪變成中雪,最後衍變成暴雪後,秦川忽然對着無痕劍一點指,此寶光華大放,隨即他的一聲大喝“滅”,那些由符紋構成的光刃轟然崩碎,之後,風停、雲散、雪止,天晴!
遠處一直在觀摩渡劫的人們,此時除了驚歎還是驚歎,這寂滅道劫表面看上去與那威勢赫赫的雷火大劫無法相比,但是隻看那百萬年形成的冰川幾乎全部崩碎殆盡,就知道這寂滅道劫有多恐怖,就連榮蓉老祖也不得不承認,以她的修爲也難應付這種大道之劫,然而秦川自始至終連一點損傷都沒有,這是何等強悍的實力?
渡過了寂滅道劫,還要經歷道心魔劫。
進階合道期的道心魔劫,考驗的主要是修士在獲得天道力量後能否承受住那種心理失衡,類似的心魔劫秦川經歷過,而且他借用和操縱法則之力早已成爲家常便飯,算不得心理失衡,再加上他的道心也早就堅定無比,因此這一劫很輕鬆的就渡過了。
照例,渡劫成功後是天道獎勵,超級聚靈陣佈下,然後開始瘋狂吸收煉化靈氣,一個多時辰後,法力狂增的秦川正式晉級了合道期。
接下來自然是要鞏固境界了,回到四峰山繼續閉關,直到七十年後,他不得不出關了,一個原因是楊蓮晉級煉虛期,另一個原因,雲中子代替陸喜上門求親了,無論如何他這個當家長的也要在場。
依照他的意思,不希望女兒這麼早嫁人,無奈女大不中留,何況又是雲中子親自來上門提親,實在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
四峰山的聚議廳中,以往覺得陸喜還不錯,今天卻是看哪都不順眼,“你這修煉速度有點慢啊!”
“秦叔,我一定會好好修煉,讓蕾兒有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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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器達到大宗師層次沒有?”
“還沒有,我會努力的!”
“積攢的靈石有幾億啦?”
陸喜怯弱的說道:“啊…這個…目前還不到一千萬!”
“洞府有幾座?在萬聖島有沒有店鋪和房產…”
不等秦川問完,秦蕾兒一跺腳,“爹~你問這些幹什麼!”
“你懂什麼!沒有足夠的資源,以你的資質,能修煉到化神期都難!”
一直在品茶的雲中子笑道:“秦道友放心,蕾兒到煉虛期所有的花費,我全包了!”
“到煉虛期不行,至少到合道期!”
“我可不敢保證她能修煉至合道期,不過將來我的衣鉢會全部傳給陸喜,你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秦川等的就是這句話,陸喜在煉器方面的天資極佳,修煉資質也不錯,如果雲中子肯竭力栽培,至少合道期不成問題,那麼自家女兒也就有了依靠。
“恩,我相信雲師的信譽,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如果陸喜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這門親事就定下了!”
“哦,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陸喜,除了我家閨女,你能保證不再娶其它女子嘛?”
本來打算張口的秦蕾兒,聽到是這個問題,立即閉上了嘴,然後目光不輟的盯向了陸喜,她可不希望和別人分享自家男人。
陸喜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開始指天發誓,表示一輩子只娶秦蕾兒一個。
秦川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他自己是花心大蘿蔔,卻不希望女兒嫁給一個和他一樣的人,“小子,記住你剛纔說的話,如果敢讓蕾兒傷心,小心我拆了你的骨頭!”
雲中子見親事說定,也鬆了口氣,“秦道友,此次前來,除了替陸喜議定婚事,還有一事,新一屆的萬寶大會即將舉行,希望你賞光出席!”
秦川對萬寶大會提不起興趣,不過女兒要嫁人,順道去看看也不算什麼,“好吧,家裡的事安頓好後,我和鳳琴會親自送蕾兒過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