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宗的二位主事生怕擺了烏龍,又讓趙倩重新測試一回,等確定了以後,二人小聲商量了片刻,立即發了一張萬里符,然後孫姓修士一拍儲物袋,一個尺許大的小船飛出,眨眼工夫變爲三丈來長,而美髯修士直接收了測靈扇,顯然不準備繼續測試下去,看樣子打算馬上要走人了。
秦川長嘆一聲,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己註定和這浩然宗無緣。
剩下的一百多號少年都走向了閻羅宗一方,他們不是不想到海王宗那裡排隊,而是那邊離二十個滿員名額只差三人,目前尚有近二百號人沒有測試,怎麼都不太可能輪到他們,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了,秦川也是情知如此跟了過去。
閻羅宗的黑袍大漢並不在意少年們的這種舉動,重新取出圓盤法器供大家測試,不過他的眼神自始至終沒離開過浩然宗的衆人身上。
美髯修士只留給趙倩等人一柱香的時間和家人告別,時間一到立即催促十名少年上了飛舟,然後箭矢般消失在夜幕當中。
閻羅宗的黑袍大漢遙望天際冷笑一聲,一抖手,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瞬間消失不見,海王宗的兩名修士對視一眼,臉上俱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們深知千百年來,幾乎每次出現天靈根者都會發生不大不小的衝突,這次估計也不會例外了!
秦川自然不知道一場暗地裡的爭鬥即將上演,此時他的手已經按在了測靈盤上,五色光華在夜色中顯得異常醒目,尤其是黃色光華更加璀璨一些,顯然土屬性靈根不錯,這個結果不好,但也不算太壞,在他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還好,即使混不了門派,當個散修也不錯!”秦川心中暗想。
測靈一直進行到晚上戌時終於全部結束,海王宗沒有多做停留,帶着二十名新進弟子離開了望海城,閻羅宗的黑袍大漢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帶領兩名手下和新收的九名少年住進了客棧。
到了客棧,黑袍大漢稍作安頓,“…你們以後可以叫我童師叔,好了,吃完飯彼此認識一下,然後及早休息,明天再回宗!”說完和兩名手下嘀咕幾句,然後踩着一把飛劍消失在夜色中。
九名少年中一個身材瘦高,眼珠滴溜溜亂轉的少年,見黑袍大漢飛走,其它兩名修士正在和客棧的店主說話,悄聲開口道:“各位,我叫沙平,十四歲,以後咱們就是師兄弟了,大家都是望海城的老鄉,往後可要多親多近!”
有了他起頭,衆人紛紛自我介紹,沙平在九人中年齡最長,當仁不讓的成爲了沙師兄,讓秦川印象較深的是一個名叫沈原的少年,他也是年紀最小靈根最好的一個。
此外,還有一名叫葉珊兒的女孩,此女雖然面帶菜色,穿着也頗爲樸素,不過眉眼間的靈秀是遮掩不住的,秦川關注她並不是因爲她是九人中唯一的女孩,而是此女身上有某種特質,和那個前世讓他情傷深重的女人極爲相似,一想到那個女人,縱然二世爲人仍然感覺有些心痛。
吃完飯,在兩名閻羅宗修士的呵斥下,九名少年不得不抑制住心中的興奮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伯父秦龍和一些少年的家人前來送行,而那位童師叔卻一直沒有回來。
到了下午時分,天空中忽然傳來破空之聲,有幾人落在了客棧院內,看他們神情狼狽,身上還有血跡,似乎之前經歷過一場大戰,其中之一赫然正是那位童師叔。
“童師侄,這幾個就是你新招的弟子?”爲首的紅髮老者開口問道。
“是,陳師叔,望海城除了那個被浩然宗帶走的天靈根女娃,其它沒有靈根太出衆的!”
紅髮老者點點頭,“你能查清陳遜的死與浩然宗有關,這份人情我記下來,以後自不會虧待於你!”
童姓大漢聞言大喜,把幾人讓進了屋中。
在人羣中站立的秦川聽到“陳遜”二字不由身子一抖,心中暗暗警惕,以後陳遜的那些東西千萬不能隨便拿出來,否則萬一被人認出,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週圍,還好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剛來的那一羣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紅髮老者幾人在屋中商談什麼,外邊的人不得而知,很快那位童師叔傳來命令,說是還要在望海城再住一晚,明天出發回宗。
一夜無話,第二天衆少年早早的被叫起來吃早飯,然後紅髮老者取出一個三尺的盒子,這盒子通體呈琉璃色,閃着耀眼的寶光。
盒子拋出陡然變成十丈左右的龐然大物,懸浮在客棧外的街道上,引來了路人的駐足圍觀。
“衆弟子上我的三寶琉璃棺!”
少年畢竟是少年,暫時忘記了紅髮老者等人帶來的壓力,進入了“盒子”裡好奇的四處觀望。
從裡邊看三寶琉璃棺的確像個大棺材,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比在外面看起來還要寬敞許多,裝下兩三百人應該沒問題,裡邊沒什麼特殊的裝飾,只有地面鋪着一層厚厚的獸皮,踩上去軟軟的。
“都找個地方坐好!”
等所有人都上了琉璃棺,上方浮現一層透明的光罩,猛然感覺一陣失重,秦川產生一種前世乘坐飛機的錯覺。
坐在裡邊無法判斷速度有多少,不過看到白雲飛快從身邊掠過,想來應該不慢,作爲一顆受科技時代薰染過的靈魂,總是不自覺想弄明白其中的原理,比如驅動這件法寶的動力來自哪裡等等。
不過半個時辰,琉璃棺停在了一座城池中,有三名閻羅宗弟子帶着十幾名少年上了飛行法寶,接下來每到一城都有人上來,直到法寶空間內擠滿了人,此後琉璃棺一連飛行十幾個時辰,只在中途休整片刻,這還是爲了照顧那些需要吃喝拉撒的少年。
正當衆年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忽然琉璃棺劇烈震動了一下,接着傳來催促聲。
夢裡不知身是客,秦川睜開朦朧的雙眼才知道目的地到了。
天上繁星點點,夜色中一座連綿起伏的巨山橫亙在眼前,山腰間隱約能看到一些建築中透出的光亮。
“陳師叔,我和衆位師兄弟安排這些弟子先住下!”童姓大漢走到紅髮老者面前說道。
“恩,你明日到我的洞府來一趟!”
紅髮老者走後,童姓大漢和另外幾個黑袍人帶着一衆少年向山腳下走去,剛走不遠忽然迎面有兩道人影走了過來,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倒也相映成趣。
“原來是李國遠趙如輝你們兩個!”
“是師叔,我們接了宗門任務,這批新入門的師弟由我們來照顧起居!”
“恩,用心點,別忘了明天帶他們去雛鷹殿!”
二人躬身稱是,目送童姓大漢等人御劍離去。
李國遠腆着肚子轉過身來笑容可掬的道:“諸位師弟師妹,今後咱們就是同門了,以後你們可以叫我李師兄,這位是你們的趙師兄,一會王靈師妹會把各位小師妹接走,今天時間已晚,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明天帶你們參加入門儀式!”
衆少年跟着二人來到山腳下,一排排石室依山勢而建猶如村落,葉珊兒等二十餘名少女被一個體態妖嬈的年輕女子領走,秦川等兩百多號少年則被安排在眼前的石室村落住下。
石室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張石牀,一張石桌,兩個石凳,此外還有一些日用品,房屋裡比較乾淨,諸少年每人一間,不需要重新打掃就可以直接入住。
第二天一早,李國遠趙如輝帶領衆少年去進餐,路上遇到了許多這樣的隊伍,隊伍中大多都是十來歲的少年。
“你們不用奇怪,聽執事殿的師叔說,這次一共招收了一千三百多名新弟子,算是這幾十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不知道是你們運氣好還是不好!”這次說話是略顯木訥的趙如輝。
“趙師兄,爲什麼這麼說?”人羣中一個穿着考究的少年開口問道。
“不用多久,你們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說完這話趙如輝不再多言,而李國遠正在和另一個帶隊的修士說話,並沒有注意這邊的情形。
在一個巨大的飯堂裡吃了飯,秦川再次被上千人一同進餐的景象搞得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大學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