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一件件神蹟被傳揚開來,一時間山神廟香火極其鼎盛,就連臨縣也有人開始信奉北蠻山神,只要你誠心就有雨下,沒下雨那說明你還不夠心誠!
周縣尊早就得到了這些消息,第一次聽到他嗤之以鼻;第二次,他親自去查看了一回,面對潮溼土地中煥發生機的莊稼驚疑不定;當這這種事發生第三回,他終於坐不住了,而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不知哪個“小人”在府尊那裡說了閒話,於是一封措辭嚴厲的公函遞到了他手上。
上有壓力,下邊民怨沸騰,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周興業的智商不難想到,而恰在此時,他的佐官傳達了漁陽觀善意的邀請。
不去?那就是對自己的前途不負責任!所以,周興業放下身段去拜訪漁陽觀主,詢問抗旱之策。
秦觀主非常客氣的接待了他,表示漁陽觀在縣尊治下,一定積極會配合,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爲漁陽縣的發展,以及老百姓的安居樂業,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
當然了,以上都是當着衆人面說的官話,而真正的戲肉卻發生在兩人單獨相處的那一柱香時間裡。
“小子,信不信我擡擡手就弄你死?”
“前輩,您是築基修士,不能隨意參和俗世官府的事務!”周興業倒也有些風骨,脖子耿了起來。
“哼,我要殺你有誰能知道?實話跟你說,我師兄是趙乘風,你覺得他要搞你會如何?”
“你是說新任的趙尚書?”周興業的汗立即冒了出來,剛纔的風骨一掃而空。
“沒錯,你可以不信!”
“前輩,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吧?”
“恩,北蠻山神是我弄出的一種神通法門,如果你配合好了,保你官運亨通,如果配合不好,你知道後果!”
……
一番威逼利誘之後,周興業樂呵呵的出了漁陽觀,沒錯,就是樂呵呵的,因爲他得到了兩個承諾:一是由秦川牽線,讓他成爲趙尚書的門下,能傍上一個大靠山,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好事;二是,漁陽觀會出錢出力幫他刷政績,他所要付出的不過是高調支持老百姓信奉北蠻山神,讓更多的人成爲山神的信衆而已。
會晤的第二天,縣尊大人親自主持拜山神求雨的儀式,秦川也做好了“人工降雨”的準備,結果也不知道是他人品爆發,還是真的山神顯靈了,儀式還沒結束,天空忽然風起雲涌,一場瓢潑大雨突然而至。
人們歡呼雀躍,秦川無語問青天,一向“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周縣尊傻在了當場,這尼瑪也太巧了吧!
持續一天的降雨,大大的緩解了旱情,地裡的莊稼有了起色,民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周縣尊因爲求雨成功收穫了民望,而北蠻山神則收穫了更多的信衆。
漁陽觀後山的洞府中,傳來秦川快意的大笑聲,這次意外的降雨,不僅讓他得到了三倍的信仰之力,還獲得了一份金色的功德之力,這種功德代表的是天道的認可。
天道是虛無縹緲的,但是又是真實存在的,那是一種作用於世界一些事物之上的法則,傳說違反這種法則,便會受到法則的反噬,順應這種法則,會得到相應的獎賞,這份金色的功德就是獎賞,如果現在幫第一分神渡劫,天劫的威力無疑會大大消弱。
原本現在所得的信仰之力,仍然不足矣保證渡劫成功,但是現在機會來了,如果不趁熱打鐵,都對不起這次難得的機緣,思慮再三,秦川決定讓分神提前渡劫。
由於引動天劫後,不能逃避,更不能讓人幫忙,否則就會招來“天罰”。
天罰即天道的懲罰,如果將天劫看成是一次考驗的話,那麼天罰就是天要殺人,傳說天罰之下十死無生,所以渡劫之前,必須要準備充分。
首先要選擇一個不容易被外物打攪的地方;其次,由於分神不修仙道,普通的法寶無法使用,真正能用的上的只有觀想出來的符盾,魂煉之寶煞魂幡,再就是百獸沖霄陣,以往此陣是由司徒無悔來操縱,現在暫時借給分神來使用。
另外,還準備了一種特殊法器,只是這東西有沒有用,他心裡沒有數,所以只能作爲在萬不得已情況下的備用方案。
秦川選的渡劫地點是北蠻荒漠深處的一處戈壁,這裡沒有人煙,同時也不會有太厲害的妖獸出沒。
戊土禁陣佈置完畢,一切都準備妥當,從陰魄珠中飛出一個面目模糊的三寸小人,小人甫一出現,華光連閃,眨眼凝聚起了一具軀體,此軀體和正常人一般大小,面容清秀,鬍鬚飄灑,儼然一個年輕版的“太白金星”。
“呵呵,這賣相不錯,以後就叫你老白好了!”
“老白見過本尊!”
“恩,開始吧!”
第二元神點點頭,開始佈置百獸沖霄陣,而此時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忽然風起雲涌,不大會的工夫,已經聚集了厚厚的雲層,雲層裡悶雷陣陣,隱隱有電弧在遊竄。
秦川躲到了十幾裡開外,全憑和分神間的聯繫感應對方的狀態。
大約一柱香後,忽然空中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烏雲彷彿被撕裂了一般,粗大的電弧化爲千絲萬縷的銀色電蛇向下方垂落。
戊土禁陣這種純防禦的陣法,即使是下品法寶傾力一擊也能擋下,但是卻被這些電蛇摧腐拉朽般被一擊而破,緊接着便有一柄巨盾虛影迎上,一陣雨打芭蕉的聲音過後,巨盾消散,不過劫雷的威力也消耗消耗殆盡,饒是如此,僅剩的一些電弧雷光打在了“老白”身上,那具軀體也承受不住瞬間崩潰,不過,眨眼間又重新凝聚成型。
而幾乎與此同時,第二道劫雷落下,結果與上一次大同小異。
秦川暗鬆了口氣,如果雷劫只有這種程度,度過應該不難。
“秦小子,你別高興的太早,這小天劫一共三個波次,二十七道劫雷,一波比一波強悍,實話跟你說,這劫雷比我當年結丹時弱太多了,想必和你說的什麼功德有關,但是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容易度過!”
“前輩剛纔說小天劫,指的就是晉級金丹期的天劫嗎?”
“不錯,金丹、元嬰和化神要經歷的天劫分別稱爲小天劫,中天劫和大天劫,進階金丹稱爲三九小天劫;晉級元嬰期的天劫稱爲六九中天劫,一共六個波次,五十四道劫雷;而晉級化神的天劫稱作九九大天劫。
天劫分波次會越來越強,而且還會因人而異,相比我親身經歷的和見識過的天劫,你這具分神的天劫算是最弱的!”
“哦,前輩見過最強的天劫是什麼樣的?”
“我見過的最強的天劫是一座雷山直接砸下,你想想那威力能有多大吧?”
“一座雷山?”秦川不由一陣咋舌,想想都讓人脊背生寒。
兩人說話的當口,第一波九道雷劫已經過去,通過感應知道分神情況尚可。
第二波雷劫並沒有立即降下,天空雲量越來越厚重,悶響聲不斷,似乎在積聚能量一般。
一盞茶後,隨着“咔嚓”一聲巨響,數十條雷蟒俯衝而下,只那駭人的氣勢就讓人心神失守。
不出意料,作爲第一道屏障的戊土禁陣如同紙糊一般,接下來那些雷蟒撞在了一堵粘稠的氣牆上。
這堵牆似乎也沒有起到多少阻擋作用,但是雷蟒從中穿過後明顯氣勢弱上了很多,而那些散開的雷絲與瀰漫的灰霧相接觸,產生了劇烈的反應,就如同水滴落入了滾油中,只是很快就被淹沒消失掉了。
劫雷至剛至陽,本來最爲剋制邪穢之物,但是萬事萬物都有個度,水能滅火,同時火大了也能將水燒乾,現在都天神煞陣聚集的九陰絕煞數量上佔絕對優勢,因而反是那些劫雷之絲被泯滅掉了。
雷蟒在穿過“黑暗之牆”和幾層陰煞網的阻擊後,終於分化爲無數細小的雷絲電弧,而這些雷絲電弧衝破巨盾虛影后,威力已經小的可憐,儘管又一次擊潰了分神的軀體,但是造成的傷害極爲有限。
第二波雷劫的第一道天雷能撐過,接下來自然也不在話下,分神還適當做了一些調整,比如取消了黑暗之牆,變成了魔神之觸,在這些觸手的抽打下,更容易分散雷蟒的威力,如此再經過幾層陰煞網的“過濾”,符盾便足矣擋下雷劫餘威。
第三波雷劫的醞釀時間更久,與想像中的不同,這次出現了是一個個籃球大小的銀色雷球,而且一下就是成百上千一同落下,這次連司徒無悔都動容了,“秦小子,這第三波天劫已經不比正常小天劫弱了!”
秦川也是神情凝重,希望分神能撐過去,不然他不僅會失去一個大幫手,本身也會受到牽累。
雷球遇到的第一道阻擊,不再是戊土禁陣,而是一頭頭幻化的妖獸,這些妖獸並不和那些雷球接觸,而是直接自爆,這種自爆相對於銀色雷球,威力自然不值一提,但是卻將雷球提前引爆了,那情形彷彿爆裂的煙花一樣璀璨奪目,只不過雷球分化成的滾滾雷珠同樣要命,再加上無數交織成網的電弧,如同雷獄一般直接從空中罩下。
首當其衝的便是戊土禁陣,陣法光罩被一衝而垮,這次沒像之前迅速復原,顯然連陣旗都受到了損傷。
分散的雷力總算比整個的雷球直接砸下要弱一些,在經過第三道屏障都天神煞陣的阻擊後,天劫的威力已經消耗大半,原本如暴雨般的雷電,變成了“細雨如絲”,再經過符盾的抵擋,落在“老白”身上的電弧雷珠便極爲有限了。
遠處,秦川忽然捂着腦袋趴在了地上,片刻後才恢復了過來,不過臉色非常難看,這說明“老白”傷到了根本,連累了他這個主人。
迎接第三波第二道雷劫,老白又一次做出了調整,百獸沖霄陣幻化的妖獸不再是排成一排一起自爆,而是分成出兩個批次,這樣的做的目的是進一步分散劫雷的衝擊力,如此以來,下邊三道屏障受到的正面衝擊就會相對減少,結果證明這樣做是很正確的,至少秦川這次沒有再遭到牽連。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都是平安渡過,但是在面臨第七道時發生了意外,戊土禁陣失效了,這意味着少了一層的防護。
秦川不由嘆息一聲,這次只能啓用備用方案了,如果那種特製法器無用,他也只有自認倒黴了。
天雷之間的間隔時間很短,所以“老白”立即取出那種特製法器,這東西立起來就像一座寶塔的框架,而寶塔的上邊有一條丈許長的細長銀槍。
當初爲了存放這東西,還特意在不遠處挖了一個長長的洞穴,現在取用起來倒是十分方便快捷。
老白直接走入了法器中心,手上還多了一把怪異的傘。
不出所料,缺少了戊土禁陣的防禦,劫雷在穿過都天神煞陣和符盾後,威力仍然十分強大,在此情況下,如果直接落在老白身上,一準的灰飛煙滅,但是當那些雷珠電弧遇到那寶塔型的框架時,全都被吸引了過去,然後注入了地下,極少數的雷弧又被那怪異的傘擋下了,老白安然無恙。
“成了!秦小子,你的避雷塔成功了!”識海中傳來司徒無悔異常激動的聲音。
秦川當然明白他爲何如此激動,因爲這表示這種方法以後他也可以使用,不過事實上並沒有這麼樂觀,因爲這種根據他前世記憶製成的避雷塔,只經過這一下就徹底毀掉了,也幸虧他當時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多做了幾件,不然這一關仍然過不了。
至於老白手上的那把怪傘,並不是法器,但是其材質對防禦雷電有一定效果,拿在手上聊勝於無。
最後兩道劫雷,也有驚無險的渡過了,劫雲逐漸消散,忽然虛空中一道金色霞光投射身老白身上。
幾乎與此同時,秦川的元神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舒適感,這讓他想到一句話:沐浴在神的光輝中,感應神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