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元轉過身形,盯着少年看了一眼,依然是站如松柏,“這位公子之話,恕難從命!”
“那也就別囉嗦了。”少年搖着扇子,臉上的表情陰冷,揮揮手示意身後之人上!
婁飛雲低頭哈腰的對着少年說了兩句,然後挺直了腰板大聲道:“老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婁飛雲話畢,微轉頭斜睨着身後一女子,“冷月派的甄道友,公子有令,請你上吧!”
女子三十有餘,體型豐腴,如花似玉,面色俊冷,瞪了一眼婁雲飛,一語未言擡腳向前走去。
“師父,我去!”女子身後,韓問旋伸出一隻手拉住女子,讓踏出一步的女子一頓。
女子回頭對着韓問旋一笑,這一笑,如春風拂面,百媚生!對着韓問旋搖搖頭,“旋兒……”
她還未說話,韓問旋向前快步踏出兩步繞到她的前面,朗聲道:“冷月派韓問旋領教道淸宗道友的高招!”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巾幗不讓鬚眉!
丘元面無表情,“好!”
海奎看着婁雲飛和那少年,心中對他們的身份更加清楚了,那姓甄的女子就是韓問旋的師父,冷月派掌門人,而他們讓一女子打頭陣,果然是無恥下流,丘元這老道居然一口答應了韓問旋的挑戰讓海奎對於丘元好感全無。
沒有了一絲愜意的心情,看着那俏麗的背影,心中爲她緊張,可千萬別輸了!
韓問旋緩步向前,妖嬈動人,擡頭望着上方老道,並未飛起,手中一條匹練朝着丘元飛去。
雖不是銀河落九天卻也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感,匹練連接韓問旋的手,另一端直達登天台之上,在丘元的面前落下,形成了一個天路!
被簇擁的少年微微皺眉,能飛來飛去的爲何弄得這麼麻煩,又不是未踏入築基行列的普通武者,賣弄也要分個場合!
婁飛雲看到少年表情的變化臉上一喜,轉頭對着冷月派姓甄女子訓斥道:“你看你教的好徒弟,賣弄什麼,公子可是要煉天鼎,贏不了你們冷月派還有什麼臉存在!”
話音雖輕,但暗含意思卻重,海奎字字聽的清楚,真想出手打爆婁飛雲的狗嘴!
姓甄女子似未聽見婁飛雲放屁一般,目不斜視的盯着自己徒弟的背影看的出神。
婁飛雲見姓甄女子不理會自己,五十多歲的年紀卻也沒羞沒臊的對着少年撒嬌道:“公子,你看這冷月派的人,太目中無人!”
少年搖晃的摺扇微微一頓,輕聲道:“聒噪!”用眼角瞥了一眼姓甄女子,然後把目光繼續看向前方。
婁飛雲噤若寒蟬,只能心裡自己腹誹。
韓問旋在別人眼中是賣弄,一個已經踏入元嬰期的修士已經可以天上地下都去得,可韓問旋有她自己的苦衷,若是不表現的很引人注目,恐怕會讓那少年直接對師父翻臉。
玉足輕移,踏上綢帶之上,一步一步猶如天外飛仙那般風采,海奎一時看呆了,他心動的無與倫比,噗通噗通的,那不僅是一個漂亮的女子,還是他第一個女人,如何不讓他心動。
丘始吐納數次之後好了很多,睜開雙眼,沒有了銳利之感,略顯疲態,單手成刀就要砍向那白色的匹練,卻被丘元抓住了肩膀,“師弟,你下去休息去吧。”
丘始不解的擡頭望着師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丘元沒有再說什麼,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瞭。
丘始站起身來,身體略有搖晃,轉身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從登天台上走了下去。
“這位姑娘如此執着,看來我也只有一一讓各位退去了!”丘元嘆了口氣說道,語氣中很是惋惜。
海奎緩緩的站起身來,輕輕一揮手,把旁邊的那棵低矮的松樹直接掐斷了,這一刻其他人在他的眼中都無足輕重被他忽略了,只有韓問旋和丘元。
“道長別囉嗦了,要麼打贏我,要麼把鼎給我!”韓問旋乾脆利落的說道。
丘元看着她也沒什麼話了,雙手平攤,無風自起,衣衫獵獵作響!
韓問旋眉宇之間凝重之色甚濃,但腳步絲毫未停,一步一步向前,讓海奎想起了一句詩,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韓問旋雖是女子,但卻給了海奎這種感覺!
丘元卻只有一個起手沒了下招,因爲他看韓問旋沒有絲毫抵擋的意思,讓他很爲難,對一個女子出手本就讓他覺得有損自己的顏面,更何況還是個美麗的女子!
韓問旋走在自己的白色綢帶之上如履平地,四周的看客們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錯過精彩的畫面。
海奎張嘴把自己嚼爛的草根吐在地上,一時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韓問旋突然動了,快若奔雷,數十米的距離,好似一步拉近,擡手就是一掌,左手出現一把細劍刺向丘元眉間,左右抨擊之術!
丘元臉部表情沒有變化,擡手也是一掌推出,真元化作巨大的手掌籠向韓問旋,同時手中出現一塊玉符,這玉符通體青色,上面只有一個字。
丘元一掌把韓問旋逼退,玉符朝前一推,霎那間變大,一陣琉璃光彩照耀四方,穿透了韓問旋的身體,丘元手指飛動,玉符上的琉璃之光好似利箭一般刺痛不少人的身體。
韓問旋的速度因爲那琉璃光而略有停頓,這一瞬間,無數的琉璃光穿透了她的身體,身體猛然間不能動彈,就好像有人給她施了定身術一般。
下方被照到的人都是這種情況,好似自己的真元受到了某種牽引,定在了自己的體內,所以就無法動作了。
那少年手中的摺扇迸發出一股白光與琉璃光對峙。
海奎的身體之外迅速的浮起一陣黑煙籠罩住,天魔旗傳音道:“這是仙寶定身符,沒想到這道淸宗居然有這種東西,道淸宗的來頭恐怕不小!”
雖有天魔旗的防護,但海奎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僵,真元流轉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緊盯着丘元面前的定身符,仙寶!怪不得丘元老道這麼淡定呢,一符在手誰與爭鋒!
韓問旋的身體暫時不能動,丘元只是一揮手,一股颶風把韓問旋的身體吹回岸上,然後伸手一抓漂浮在身前的定身符,重新收回,琉璃光霎那間消失不見!
“各位請回吧!”丘元無須解釋,就剛纔的一手,誰能抵擋!
少年手中摺扇搖晃的更加厲害,面上喜色很濃,“好,好,好!很好,沒想到除了煉天鼎以外,你還有這麼好的東西,都是我的了!”
少年說完,身形消失不見。
丘元突然動容,剛剛收起的玉符再次出現,卻慢了一步,一隻手掌當下出現在他的胸口,接着是少年的身體出現,海奎也動容了,這少年用的是瞬移!
從少年出現海奎就沒看出他的修爲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現在見到瞬移,就知道這傢伙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爲,甚至更高,更加堅定了海奎的想法,他一定是萬魔宮宮主。
萬魔宮宮主修爲高深,在李鶴陽等人的記憶裡,還是神秘的很,很少露面,這一次親自來濱海市,恐怕也是相當看中煉天鼎了!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海奎爲之一愣,丘元的身體突然破開,生機一點都無,可是從破開之處看去,卻是一個稻草人!穿着道服的稻草人。
“金蟬脫殼!”少年冷哼一聲,環顧四周,突然伸手朝着一個方位抓去,但是玉符之上已經出現琉璃之光,少年的動作爲之一頓,他眉頭微皺,強行踏出一步,想要擺脫束縛,卻只走了兩步,身體就不能動彈!
丘元從少年的目光所向之處走出,一個閃身來到少年的身前,同樣一掌拍出,“這位公子,奉還給你!”
少年的身體向後倒飛了僅一米就停了下來,丘元輕咦了一聲,剛想第二掌拍出,可是少年的頭頂卻飛出一人,和少年一模一樣,迅速的朝着丘元而去!
第二元神麼?海奎眉頭緊皺,不像啊!
“這小子沒想到是分神期!”天魔旗的聲音傳來!
“什麼分神期!”海奎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覺得應該是了,萬魔宮宮主若是沒有分神以上的修爲,那怎麼可能打敗那麼多魔門門派,控制了那麼多魔門!
“對,他肯定是分神期,定身符對於肉身和體內真元有定身的作用,顧名思義就是讓你無法動彈,但是對於元神卻無法定住!”天魔旗繼續說道。
“那這仙寶豈不是對於分神以上的修爲作用不大了?”海奎在黑霧繚繞中緊盯着他們,同時關注着一直無法動彈的韓問旋站在岸邊。
“當然作用大了,不然怎麼叫做仙寶!”天魔旗反駁道:“元神出竅,戰鬥力大減,怎麼可能有合體的時候厲害!”
他這樣一說,海奎就完全懂了。
少年的元神飛出,他是分神期高手,元神可單獨戰鬥,雙手掐訣,風雲變幻!
丘元雙目死死的盯着少年,一臉的凝重,伸手在自己的儲物袋內一掏,一把短劍出現在手中,和丘始的短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