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蝰蛇妖的靈智只相當於普通的三階妖獸,上半身長着人的模樣,卻不能口吐人言,且生性暴虐,跟它們的溝通就是殺!
大好的歷練機會,林千藍找上了那隻七階的蛇人。
蛇人沒有一對一的概念,林千藍對上了七階的蛇人,同時還對上了六個五階的蛇人。
“嘶!”無數條深綠色的細線從蛇人口中噴出,是蛇人的毒液。
噴毒液是蛇人天生的技能,速度快而準,輻射範圍大,跟它們對敵時,最需防備的就是它們的這個技能,不小心很容易被飛濺的毒液沾到。
一隻蛇人的毒液相對容易躲,好幾只一齊從不同的方向噴來毒液,組成了一個帶毒的密網,讓人躲都不好躲。
上次五人輕視了蛇人噴毒液的技能,一上來就被污損了慣用的法寶,吃了大虧,纔會很快落了下風。
阻擋毒液最好不要用法寶,而是法術。
林千藍掐了幾面土盾擋在了身前,雷網乍現,往蛇人蓋去!
蛇人對危險的感知力很強,在林千藍拿着御雷魔杖的手剛擡起時,衆蛇人就往後退去,可他們退的速度哪有雷網快,兩個五階的蛇人當場成了焦蛇!
“啪!”七階的蛇王沒有退,巨大蛇尾拍在雷網上,激起無數個電光火花。
雷網被攔下!
雷網只在蛇王身上的蛇鱗片上留下了點點焦痕,沒能滲到它的體內去。
強悍!林千藍心裡讚道。銀蝰蛇妖除了毒外,最強的是它肉身的防禦力,一身的蛇鱗水火不侵,現在再加上一條,雷電不侵。
大範圍的雷網對付七階的蛇王不好用,林千藍改用了雷刃。
蛇人上半身覆蓋的蛇鱗可沒它蛇尾上的堅厚,雷刃只管向它的上半身斬去。
蛇王的蛇尾不斷出擊,不讓雷刃落到它防禦能力相對弱的上半身去。
死了兩個五階蛇人,又補上來一個,五個五階蛇人懼怕雷刃,不敢上前,圍在旁邊不時的放冷槍,朝林千藍噴吐着毒液。
林千藍一心二用,一手執杖出擊蛇王,一手掐訣護住自己。
衝着增加實戰經驗來的,林千藍沒讓騰二幫忙。
阮聽夜和陸語山各對上兩隻六階的蛇人和一羣五階的,沒有上次需分心照顧其他三人的拖累,又有了對戰的經驗,兩人都佔着上風。
從上空看,密林一片片倒下,伴隨着尖厲的叫聲的是各種色彩的光影,夾帶着讓人心戰的威勢!方圓幾十裡都不再有低階妖獸的蹤影。
不多會,厲叫聲越來越少,直到只偶爾發出一兩聲。
阮聽夜這邊解決了圍攻他的蛇人後,看林千藍那邊,只剩七階的蛇王還活着。
一道藍紫色的雷刃正中七階蛇王的脖頸處,蛇王從空中掉落下來,那條白蛇魂寵上去補了幾個風刃,蛇王的頭顱與蛇身分了家。
等蛇身落地,妖丹已被魂寵騰二取出。
林千藍跟着落下,騰二把用尾巴卷着的妖丹交給了它的主人收起。
林千藍一劍斬下蛇尾,收進了一隻儲物袋裡。
騰二把另外七隻五階的蛇人的妖丹都一一取出給了主人,因不是成年蛇人,沒收蛇尾。
主僕兩個配合的非常默契,讓阮聽夜看得都想契約一隻靈獸了。
陸語山此時相信,加上她的魂寵,林千藍未必不能殺了沒有受傷的車侯尚儀!
※※※※
半個多時辰後,林千藍打開了一個入口,三人進了陣內。
深幽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看腳下也是海水,無着無落。
三人知道是幻陣,沒有一絲驚慌,阮聽夜和陸語山沒有擅動,看着前方的林千藍。
林千藍閉上眼,不讓眼前的幻象干擾自己的五感,轉了個方向,打出一串手訣,海水分開,五米外出現了一塊石板,林千藍一步跳上。
但在後面的阮聽夜和陸語山眼裡,林千藍是在海水裡跳躍,從一處跳到一處,但腳下有如踏到實地般,沒有上下浮動。
林千藍再轉身打出另一串手訣,第二塊石板出現,林千藍躍上。
事先林千藍說過,進了陣後要緊跟着她的腳步,一點方位都不要錯,不然就會陷入殺陣中,所以不需林千藍再提醒,緊跟在林千藍後面的阮聽夜在她躍到第二塊石板上時,準確在落在了她第一步邁的方位上。
等腳落穩,阮聽夜纔看到了腳下是塊石板,石板的大小剛好容下他的一雙腳,錯開一點,他都會落到了石板外。
而幻陣中的海水跟真正的海水一樣,朝着各處涌動,晃個不停,不提神灌注,很容易踏錯。
林千藍上到第三塊上時,陸語山跳上了第一塊,他不想去嘗試陷入殺陣後會遭遇怎樣的危機、有沒有可能殺出陣去,只慶幸沒讓陸語若跟來。
這個大陣需要的是破陣人的定力和耐心,陸語若的定力不夠。
一隻渾身佈滿毒刺的惡猙露出兩排陰森的白尖牙,朝着林千藍咬去,兩排白尖牙內是它黑洞一樣的大口,張開後足有兩米多高,已近在林千藍的頭頂。
林千藍似是沒看到一樣,計算着下一個石板的方位,往左轉了下,手擡起,準備起訣,而惡猙的大口猛得往下一落,把林千藍吞在了口中。
惡猙吞了林千藍後,大力咀嚼起來。
明知是幻象,阮聽夜跟陸語山心裡仍然起了一絲的波瀾。
片刻後,惡猙裂開來,片片虛化,不見了蹤影,而林千藍已打完了手訣,起勢要往下一個石板跳。
踏到第九個石板後,場景一變,變成了火海,他們站在火海的上方,腳下是塊懸空的小小的石板,石板外火舌亂舞。
五行殺陣有幾種穿行法,林千藍選了從水、火陣中穿過。
一隻拳頭大小的四階妖蟲火螢朝着林千藍飛去,林千藍長劍出鞘,持劍殺了這隻火螢,同時提醒兩人,“火螢是真的,不是幻象,法寶最好不要離身,不然可能會觸動其他的陣牆。”
陣牆是個形容詞,是複合陣中兩個大陣相連的地方,法寶若是穿過了陣牆落入別的陣中,有陣牆阻隔可能會召喚不回來。
她說完沒多久,一大羣火螢飛了過來,襲向三人。
四階的妖蟲對三人來說,本不算什麼,可難在他們腳下不能移動,法寶也只能跟初成爲修士時一樣,用手持着打鬥。
誰以前也沒訓練過站着一動不動打鬥的,御使法寶法術時,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使,哪會顧着站還是走着?
何況他們這站,是並腳站立,而且這麼多年來,都習慣了操縱着法寶飛來飛去,手持着法寶一動不動地打鬥,無比的彆扭。
三人都是金丹修士,隨機應變的能力都不一般,一會就適應了,有驚無險地滅了這羣火螢。
林千藍繼續破陣。
等出了火海再一回頭,阮聽夜和陸語山都不見了,而她來到了一個庭院內。
她踏上最後一塊石板就被傳送到了這裡,那兩人看到她不見了,估計也會踏上去,目前看來,那塊石板連接有傳往不同地方的傳送陣,她被傳到這裡來了,另兩人被傳往了別的地方。
騰二繞着庭院轉了一圈,“老大,這裡都不是幻象。”
庭院不小,有房舍有水塘,靈植無數,甚至有一塊靈田,稀疏的靈米長在雜草間。
正如陸語山得到的玉簡裡所說,像個荒棄的莊園,有的房舍倒塌了,還有幾間房門洞開的,也有完整的,門前長滿了雜草,沒有人跡。
“主人,我去採靈藥吧。”芷音請求道。
自從林千藍應下木琰老祖,向司家和南宮家提供銀曜石後,芷音比她這個主人可忙多了,每天忙於煉製銀曜石。
遠程傳送陣的事來不得半點馬虎,以前煉製的銀曜石因是林千藍想用來練手的,看能不能佈下空間陣法來,所以不在意略帶點瑕疵的銀曜石,但這些帶着瑕疵的銀曜石是不能用做遠程傳送陣的陣石的。
挑挑撿撿,以前煉製的銀曜石只有十塊完全合格,其他的都需要煉製出新的。
芷音一天最多能煉製成一塊完全無瑕疵的銀曜石,所以很忙。
自家被壓榨的小苦力提了休閒的要求,林千藍怎能不應?
話說,採靈藥算休閒活動麼……
林千藍柔聲細語道,“去吧去吧,慢慢採,不急。”她剛纔跟騰二都探察過一遍了,沒發現庭院內有什麼陣法和陷阱。
芷音提着她編的追雲藤藤籃,蹦跳着往庭院中心走去。
林千藍則跟騰二兩個挨個搜查起那些完好的房舍來。
房舍外的陣法都不難破,林千藍簡單地扔兩張破陣靈符就打開了。
第一間是個放雜物的,都是些玉鋤玉鏟之類的低階法器級的用具,林千藍想着哪天浮音宮外的那塊地升級了能用得着,沒嫌棄不值錢,一併收了起來。
旁邊是間臥室,桌椅等用品普通,林千藍沒動。
林千藍是從最小的房舍搜起的,收穫不大。
正房比其他的房間要大上許多,進去後是一個不小的起居室,陳設比其他房屋都要好。
最裡面的牆上掛着一幅畫,上面畫着一個端坐着的年輕女子。
騰二盯着那個女子道,“老大,是個畫像人!”
林千藍最不怕的就是奪舍,望着畫中的女子,“你是這裡原主人?把我傳送到這裡來,是想讓我爲你做什麼事?”
女子俏皮地眨了下眼,開了口,“不是你闖進來的嗎?”
林千藍不否認,“算是吧。我還殺了你養的蛇人。”
畫像上的紅脣彎了起來,“我喜歡你這性子。殺就殺了吧,那些蛇妖是我養來看院子的,我人都死了,只留下這縷神念在,管不着它們的生死。”
“你想要我做什麼?”不大像是要奪舍,但林千藍也沒放鬆防範。
騰二可沒什麼顧忌,“老大,她不會想奪舍你吧?”
女子撲哧笑了,“真是個有趣的蛇魂,我這又不是神魂,只有一縷神念,怎麼奪舍?”
是神魂是神念,騰二探得清,“說的也是。那你打什麼主意?”
女子嘆了聲,對林千藍說道,“你應是我的轉世。我在把你傳送來的傳送陣中設了神魂限制,只有我的轉世才能被傳到這裡來,其他人會被傳送到那羣蛇人的老巢裡去。”
轉世了,神魂沒了記憶,但神魂印記不會變。
見林千藍聽了無動於衷,畫像中的雙眼暈染開來,似有了悽色,“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下方條案上的玉盒裡是我留給你的東西,你收了後就離開吧。
記着,我的名字叫辛凝……算了,記不記得都無所謂了,魂魄在冥界走一遭再投胎轉世就成了另一個人,不再有辛凝這個人了。”
林千藍進來就看到了,條案上有三個玉盒,都是被密封起來的,在沒確認是否有陷阱前,她沒有動這三個玉盒。
聽女子說完,她再看了下,還是沒去動,問女子,“你認爲我這會就相信了?”
“不,從神魂來說,你就是我,我當然瞭解你的性子,不會輕信任何人任何事,唉……”
騰二不屑道,“哼哼,想騙我老大,連我都騙不到!你怎麼就能知道你轉世的人會來這裡?”
“我精修過推演之術,這個結果是我推演出來的。”女子懇切地看着林千藍,“給你個忠告,千萬不要修習推演之術,推知到未來事,很容易讓人迷墜進去。
我便是如此,許多時候不惜燃去幾年壽命也要推演出個結果來,等醒悟過來,本該三千年的壽元,卻只剩下了不過一千一百三十四年,飲恨而去。”
推演之術的確能做到。裴祿推算出會出現林千藍這樣一個人,能爲他提供元力,纔會讓鐵甲狼引她進到蚩祖空間裡去。
在林千藍與畫中女子交談時,在另一處跟這裡差不多的庭院裡,阮聽夜破開房屋外的禁制,走了進去。
“你來了。”一個充滿着喜悅的聲音響起。
阮聽夜順着聲音看去,最裡面的牆上掛着一幅畫,畫上是位年輕男子,他見阮聽夜站在門前沒往裡進,露出了笑容,“不用太防備,這只是我的一縷神念,不會對你怎麼樣。說起來,我還是你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