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童鞋的兩枚平安符,麼麼嗒!
久別的雞鳴聲響起,石荇伸了個懶腰,睜開雙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間和擺設。
回來了啊,石荇的神情略有些恍惚,是啊,回家了。
梳洗好,石荇興致勃勃的自己動手整理着小小的屋子。
叩叩!
杜芝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手中拿着抹布擦着櫃子的石荇,還有在空中胡亂飛舞的灰塵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小荇,你怎麼不用拂塵訣?
石荇手一攏,空中四處飄蕩的灰塵聚成一團,飄出窗外落在外面的地面上。她略有些恍神的一笑,道:這最後一次打掃,我想自己動手。
杜芝聽到這話,臉色黯淡了些許,隨即展顏一笑,道:那我也要自己動手打掃房間,畢竟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四年之後,又是新的一屆的弟子閣弟子入住,可要給那些師弟師妹們留下一個乾乾淨淨的房間,要不然被說邋遢可就丟大人了。
石荇含笑點點頭,道:打掃完之後,再用一個真空術,那這裡就可以保持幾年不變了。
杜芝興致沖沖的回到她自己的房間,石荇無奈地搖搖頭,待會兒可要看看芝姐姐能打掃成什麼樣子。
很快,房間整潔一新,石荇把房間裡屬於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收進了儲物袋中。最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壓下心裡涌起的濃濃不捨之感,石荇轉身離開。
把外面的窗子關上,門也鎖好,石荇手上掐着訣。施展起真空術。手上一個的透明盒子緩緩成型,石荇往裡面注入了幾縷靈氣,手指一彈。透明盒子驟然變大,將整個房間籠罩住,微微動了動,便隱在牆壁中。
挨着南院大門的一個上着鎖的院子裡,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院中,雖然身姿筆直如鬆,但是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頹勢。彷彿人到暮年、日落西山一般的頹勢。
那人感到那一瞬的靈力波動,擡起了垂着的頭,眼睛。一陣風吹過,拂開了遮着面龐的青絲,露出了一張透着病態的蒼白的臉。仔細看去,眼角似乎也有着一些細細的皺紋滋生。
這個看似年輕其實生命力在衰竭的青年,正是石荇在剛到弟子峰之時在南院前與溫文幾人交談的謝玉。他眼裡流露出一絲懷念和傷感,這一屆弟子閣的弟子都很優秀。
一代又一代弟子在這裡從稚嫩到成熟,從弱小到強大。謝玉撫了撫臉頰,手下是有些鬆弛的肌肉還有細密的皺紋。不禁苦笑。而我,這幅衰敗的身子又能在這裡守到多久。罷了,能多一年便是一年了,守着這些孩子們,也算是對師傅,還有宗門做了一些貢獻。
石荇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房間,等到四年之後,這真空罩也應該削弱到了極點,只要門輕輕一推。就會失效。到那時。就是新人來了,而自己。現在就要和這裡說再見了。
杜芝終於收拾完,心滿意足的走出房間,就看到石荇看着自己的房間發呆。她興致勃勃的拉過石荇。道:小荇,你看我收拾的很乾淨的。
石荇愣了一下,跟着她走進旁邊的房間。看到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房間,撲面而來的是極其清爽的氣息,石荇點頭稱好。
回頭看去卻是看到一張花貓似的臉,石荇不禁笑出聲。
芝姐姐,你還是去洗洗臉吧。
杜芝不明所以的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對着清澈的井水看到了這黑一點那兒黑一點的臉。臉上溫度升高,杜芝趕緊洗了一下。
一切都整理妥當了,石荇和杜芝前往弟子閣。
甲字竹舍裡,那一羣平時都極爲活潑的小弟子都安安靜靜的,顯得極爲沉默。
如以往一般坐在老位置上的石荇看到不同以往的同窗,嘆了口氣,目光遙遠的看向那個屹立在雲霧之中的天之極——坤極峰,那裡只有最優秀的弟子才能夠進入。
這一界的弟子閣的弟子全部圓滿的完成了試煉的任務,但是回來的每一個人,石荇都看到了他們的改變。也許是在試煉中經歷了什麼,讓他們都發生了變化,這些變化,更多的是變得成熟了。
僅僅在宗門裡生活、修煉,這些小弟子們雖然都極爲聰明但是卻還是很稚嫩,並且缺乏閱歷。在試煉之後,他們應該也經歷不少,是以發生了變化,就連自己,雖然過得極爲平和,不也是改變了嗎。
謝文清走進甲字竹舍,看到的就是似乎沉浸在一片低氣壓中的小弟子們。就連向來話最多的小胖子也好像很低沉,這羣孩子莫不是以爲離開了就不會再見面了,還真是,傻的可愛。
不過觀這些小弟子的修爲都非常紮實,氣息也非常厚重,謝文清非常滿意。弟子閣的這些弟子都是人們眼中的天才,而他們也確實並不愧於天才這個稱號。現在的這羣人最大的已經十六歲了,但是也並未到弱冠之年,最小的也才十一歲,但是沒有一個修爲是低於練氣八層的,並且在自己的專長的領域都有着非常出色的表現。
吭吭,擡起頭來,坐好!謝文清肅着臉說道,都拉着臉幹嘛,你們要畢業了,這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一件事啊,來,笑一個。
底下的小弟子們都哀嚎起來,我們都在這兒傷心呢,謝師叔你怎麼可以這麼高興呢。
謝文清看着這一羣不在狀態的孩子們,眼睛一眯,眼裡露出危險的光芒,慢里斯條的道:嚎什麼。今天你們離開了,又不是不能再回來了。
看到下面一羣亮閃閃的眼睛,謝文清微微一笑,道:不過。沒事就不要總是回來轉悠,好不容易有四年的休息時間,再看到你們這羣熊孩子很讓我們煩惱的。
頓時底下又是哀嚎一片,孩子們傷透了心。我們還在傷感將要來到的離別呢,沒想到師叔們都這麼盼着我們走呢,頓時都感覺失去希望了。
咳咳。謝文清感覺到好像打擊到這些孩子了,真是的,都通過試煉了,怎麼還這麼脆弱呢。
既然畢業了。就不能再住在弟子峰了,接下來你們要搬到擷英峰,和前幾屆的師兄師姐們住在一起。待遇嗎,就和普通的弟子一樣,不過弟子木牌我們就不收回了。記住,每年的規定的任務是必須要完成的。
羅嗦了一大堆,謝文清笑道:接下來,我就把你們走之前留下的儲物袋發回,你們收好之後,我們就出發去擷英峰。
等小弟子們整理好。謝文清帶着小弟子們乘着靈舟來到了坤極峰的另一面。那裡有着一座如同其他的內峰一般的大型山峰,上面稀稀拉拉的錯落着一些房屋。
好了,你們下去吧,找到宗務殿,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去那裡問那裡的值守弟子。謝文清笑眯眯的揮着手催促着這些小弟子們離開。
這一羣小弟子們沉默不語,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法寶,離開了靈舟。總是笑眯眯的謝師叔真是太可怕了,還不如像以前一樣一直襬着一副冰山臉呢。
看着這些孩子們頭也不回的走了,謝文清眼裡也閃過一絲傷懷。還真是。一羣臭孩子。他沒有立刻駛着靈舟離開,而是靜靜的停留在原地看着孩子們一個個角落在擷英峰上。
石荇跳下澄心劍。向後面看去,果然,謝師叔沒有走。就知道謝師叔是嘴硬心軟嘛。
其他的小弟子落地之後也都下意識的向後看去,看到了那個依舊站立在靈舟上的清俊身影,眼裡涌起淚水。
小弟子們都衝着站在靈舟上的謝文清揮着手,高喊着:謝師叔!再見!我們會想你的,也會回去看你的!
謝文清在被發現的那一瞬間,身體一僵,閃過的第一念頭就是趕緊離開。不過這羣熊孩子這麼直白的話一喊出來,還真是,讓謝文清的臉刷的紅了起來。他故作鎮定的掩着嘴咳了幾聲,也遮住了翹起的嘴角。謝文清非常淡定的也揮了揮手,如果忽視那微紅的臉頰,倒是很有一副師長的風範。
小弟子們趁着那股離別激動的勁兒,大喊着對謝文清說了不少藏在心裡的話,讓謝文清大窘。他感覺到了附近的那些熟悉氣息似乎有些不穩,這羣損友肯定是在笑我。
什麼謝師叔你還是像以前酷酷的就很好,現在總是笑得很滲人,原來我現在這麼溫和可親的樣子你們不喜歡啊。好啊,你們這羣熊孩子以爲這麼多人一齊說,我就分辨不出是誰說的了,哼,一個個我都給你們記着。
依依不捨了一會兒,孩子們走向不遠處的宗務殿,謝文清也黑着臉離開了。
這一大羣人到了宗務殿,裡面的幾個值守弟子連忙將東西都準備好。這次的弟子閣有四百多人呢,估計應該能將剩下的房子都住滿了,只盼着可千萬別再有自己蓋房子的了,可把我們給折騰得不輕。
那幾名值守弟子將小弟子們分成了幾隊,分別迎到了大殿的幾處木桌前。其中一位明顯年長一些的值守弟子站出來,運上靈氣將鬧哄哄的小弟子們的談論聲壓下,諸位同門,這擷英峰上空餘的房屋足夠諸位住下了,如果沒有別的意見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分配房子了。
平時就愛說話的小胖子陶軟方立馬開問道:必須要住在已有的空房子立嗎,不可以自己蓋房子嗎?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位值守弟子臉一僵,乾笑了兩聲,道:當然可以,不過自己蓋房子的話,不是要麻煩許多嗎,諸位同門還要修煉,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胖子陶阮方頓時歡樂了,他喜滋滋的說:那我要自己蓋房子,一定要改一個最合心意的房子才行。唔,要怎麼設計呢,應該有大大的廚房還有大大的牀,還有……
衆人聽到他的喃喃自語都偷笑,石荇搖頭失笑。也是後來她才知道,這個向來活躍的小胖子便是之前在坊市上遇到的那個賣烤肉的麪糰師兄陶阮安的堂弟,也是個食修,不過那手藝還真是一絕,都快趕得上馬師叔了。
不過,乾脆自己也蓋個房子得了,自己蓋的也更合心意。想着,石荇也出列了,和小胖子站在一起。
看到沒有人再想要自己蓋房子,那值守弟子心裡長吁了一聲。還好,沒有像上一波那麼奇怪,竟然有一小半都要自己蓋房子。
想着,那值守弟子朝另外幾個弟子示意了一番。將石荇和陶軟方帶到了一旁,拿出了一幅地圖。
看着把擷英峰分割成了幾塊的地圖,那大片大片的空地真是讓石荇無從抉擇,好多地方可供挑選啊。
那值守弟子說,這擷英峰在剛建峰的時候上蓋了大約三百多座房子,而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只增加了兩百多座房子。石荇滿頭黑線,那些前輩們還真懶,都是直接住現成的。
聽了值守弟子的介紹,她考慮了一番,決定選擇在挨着坤極峰的那一面建房子。
等兩個人都選好了,那值守弟子遞給了石荇和陶軟方一人一個木牌,說道:明天來宗務殿領取材料,我先給你們安排一個住處,等到房子蓋好了,再搬過去。
石荇和陶軟方登記了一下,心滿意足的接過了房間的號牌和鑰匙,回了暫時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