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連着三拳轟下去,沙漠消失了大半,又現出了那中年漢子和婦人的身影來,中年漢子恨恨道,
“若不是我受了傷,豈會任你如此張狂!”
顧十一一笑道,
“果然讓我們猜中了,你這傷根本不是斷腿的傷,怕是與人鬥法的時候被法器所傷吧!”
所以纔會以金丹期修士的境界一直都不能痊癒!
那中年婦人應道,
“無妨,兩個小小的築基期,你且歇着,看我拿她們!”
說罷,雙手左右一翻,掌心之中就出現了兩隻金鈴,往半空之中那麼一拋,兩隻金鈴陡然長大,一隻罩向了蒲嫣瀾,一隻罩向了顧十一,蒲嫣瀾當時就祭出了玉碗與那金鈴撞到了一處,顧十一將自己的柴刀祭了出來,
“噹噹噹……”
沉重的柴刀,連着三刀砍在了對方的法器之上,頓時火花四濺,又有迴響聲不斷,不光是顧十與蒲嫣瀾便是那中年婦人也被震得心神動搖,當下暗叫不好,
“這兩個小輩怎麼如此難纏?”
按理說自己比這二人足足高了一個大境界,想要拿下她們不說是手到擒來,那也不過就是幾招的事兒,怎得法器祭出,卻拿二人不下,中年婦人心知在這裡鬥法,拖久了,吃虧了是自己這一方,當下冷哼一聲,手中法決打出,兩隻金鈴陡然一收,到了半空之中合二爲一,再次長大,這一回越長越大,足足有整個宅子那麼大之後,才聽得她一聲,
“壓!”
金鈴帶着陣陣嗡鳴之聲,從頭頂壓了下來,
“轟……”
顧十一與蒲嫣瀾身影連晃,卻是怎麼也沒法子脫出這金鈴的籠罩,不過轉瞬就被壓在了其中,中年婦人見狀一喜,叫了一聲,
“收!”
正想要將二人連同那金鈴收入自己袖中,只她的一個“收”字,剛出口,有人緊接着說了一個“定”字,頭頂之上突然一黑,有一隻大手猛然按在了欲飛的金鈴之上,卻是生生將那金鈴按在了當場,中年婦人一驚,擡頭看去,卻見半空之中立着一名年輕男子,男子衝他們微微一笑道,
“二位,在下的兩位朋友被壓在了這金鈴之下,還請放她們出來纔是!”
那中年漢子見狀一聲冷笑,
“看來……你就是她們請的幫手了!”
男子笑了笑道,
“朋友嘛,互相幫忙也是應當的,她們不過就是過來送一封家信,熱心助人,怎得就被你們給壓在了下面,還請將她們放出來纔是……”
中年婦人也是冷笑看着他,
“老孃要是不放呢!”
男子聞言還是笑道,
“即是夫人不肯放人,那在下便只有自己動手了!”
當下右手擡起,曲指一彈,一股幽藍的火焰便被彈出了指間,
“波……”
火焰觸到金鈴表面,立時快速的燃燒了起來,火勢不大,不過很快就佈滿了整個鈴身,那中年婦人感覺到法器之上的靈氣快速的流失,自己與法器之間的感應越來越弱,當下是臉色大變,
“你……你做了甚麼?”
男子笑道,
“做了甚麼,夫人沒瞧見麼,自然是將在下的朋友救出來!”
說話間,突然聽得咔嚓一聲,那金鈴表面出現了不規則的龜裂的紋路,中年婦人忙掐法決要將自己的法器收回來,卻聽得那男子笑眯眯的道了一聲,
“破!”
“轟!”
金鈴四分五裂將裡面被困的兩人給顯露了出來,顧十一一見司徒嘯便道,
“前輩,不說是前後腳就到麼,怎得我們這裡拼了半天命,你纔來?”
司徒嘯微微一笑道,
“抱歉,爲了防止這裡動靜鬧得太大,驚擾了周邊的百姓,所以就在周圍佈置了一下,來晚了!”
顧十一聞言左右看了看,沒看見那位蘭師姐,便知曉司徒嘯是做了安排,放下心來,擺手道,
“無妨,反正我們也沒吃虧!”
說罷,伸手一拉蒲嫣瀾便要飛上去與他匯合,只是二人剛一作勢,那中年婦人眼中厲芒一閃,
“想走,沒門兒!”
她突然一伸手把後腦上的髮釵取了下來,然後一甩頭,一頭黑長的頭髮,便如一條黑蟒一般,向着二人捲了過去,顧十一與蒲嫣瀾好似渾然不覺一般,頭也沒有回一下,中年婦人暗暗冷笑,
“果然是小輩,這麼託大,怎麼死的都不知曉!”
這下子要是抽中了,這二人不死也要受重傷,正冷笑間,卻是沒想到顧十一好似背後生了眼一般,反手就將自己的柴刀擋在了背後,刀光一閃之下,正正一刀斬在中年婦人的黑髮之上,那柴刀模樣普通,沒想到居然還是一樣法器,刀光所到之處,居然斬下了一小搓中年婦人的長髮。
這長髮乃是中年婦人的本命法寶,一刀下去中年婦人身子連連後退,被中年男人伸手扶住才站穩了,而那頭顧十一也是被震得身子一個踉蹌,身邊的蒲嫣瀾與她早有默契,在她出手之時,就已經放出護體的神光,將二人罩在當中,顧十一身子一歪,她便帶着顧十一往一旁飛去。再回頭時,二人已站在了司徒嘯的身邊,顧十一看了一眼毫髮無傷的柴刀,哈哈一笑,她這一刀可是沒有拼靈力,純靠的肉體強橫與柴刀的犀利,沒想到還能越階對敵,當真是驚喜!
蒲嫣瀾倒是半點不以爲奇,
“十一乃是真靈血脈,她的修爲不能以一般人族修爲來判斷,越階對敵也不是不可能!”
一旁的司徒嘯比這四人的境界都高,一眼就瞧出來了異樣,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顧十一一眼,轉頭看向了地面上的中年夫妻,
“二位,在下不知二位潛伏於這潢京城是有何用意,若是朋友便請跟在下到清靈衛說清楚,趁着現下大家都還未有傷亡,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下頭二人聞言,中年男人冷冷一笑,
“說清楚,說甚麼清楚,你以爲我不知曉你這是拖延時間,是不是還召了甚麼幫手來?”
說話間手掌之中又翻出一杆紅色的陣旗,迎風就是那麼一搖,眼前民居又立時變做了一處迷霧重重的森林,
“要我們跟你去清靈衛,那就出了我這法陣再說!”
司徒嘯上下打量一番,衝着半空之中微微一笑道,
“道友,這點子伎倆,想困住我等,實在是太小瞧人了吧!”
說話間,擡手一團藍幽幽的火焰飛出,在半空中轉了幾圈,最後似是尋着了破綻一般,嗖的一下子飛到了半空中的某處
“轟……”
火焰撕裂了三人眼前的天空,面前的情景便如一塊被燒掉的畫紙一般,捲曲掉落,很快露出了真實世界的一角來,那中年男子陰沉的一張臉便出現在了三人眼中,
“閣下好手段!”
司徒嘯又是一笑道,
“比不上閣下的手段……”
他目光一轉,瞧向了中年夫妻身後那一對見着眼前情景,露出驚慌不安神色的一對小兒女來,司徒嘯道,
“二位,你們要躲在他們身後到幾時?你們不會以爲憑着點小小的幻化之術,便真能隱藏了身份吧?”
他如此對着那兩個孩子說話,身邊的顧十一與蒲嫣瀾都面露驚容,顧十一忍不住問,
“前輩,那一對小孩子兒也是高手?”
她們怎麼半點兒沒有瞧出來?司徒嘯這小子還真有兩手!
咦!不對呀!我這麼想的時候,怎麼居然還有點點與有榮焉的感覺?
不對!不對!不能這麼胡思亂想啊!
顧十一,跟你那啥的可不是眼前這位,你可別弄錯了!
司徒嘯沒發覺顧十一這一瞬間,腦子裡轉了幾個圈了,笑着看了她一眼道,
“這二位乃是元嬰期的前輩,這一對中年夫妻不過只是被他們推出來的臺前罷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一對小孩子果然面色一變,臉上的天真無邪消失了,女孩子陰沉着臉道,
“小輩你倒是有些眼力……”
說話時,三人眼睜睜看着那小女孩子,身量一點點的拔高,變成了成年人的高矮,原本稚嫩的臉龐一點點的變老,最後變做成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而她身邊的小男孩也同時變成了一個佝僂着身子,頭上沒幾根毛髮的老頭子,顧十一看着撇了撇嘴,
“嘖嘖……這變得還不如不變呢,好歹小孩子可愛些,這一對老菜梆子看着礙眼!”
身邊的司徒嘯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對面的老頭子開口了,聲音又尖又細,居然還是童聲,
“嘿嘿……小輩,你把我們兩位老人家的行藏叫破,這是以爲前頭在外頭佈下了陣法,便能困住我們嗎?”
老婆子接口道,
“不過就是一個四方陣,想困住別人可以,想困住我們……嘿嘿……小輩你真是作夢!”
司徒嘯也學着對方一樣,嘿嘿一笑道,
“困不困的住,那就要困一困才知曉了!”
說罷突然往旁一伸手,一把拉住了顧十一的手,顧十一愣,耳邊就聽司徒嘯道,
“走!”
他拉着顧十一,顧十一又拉着蒲嫣瀾,三人一起往後快速的退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