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這次跟茶室那些保鏢對戰,我怎麼覺得,你,是發生了什麼事麼?”李紅兵的話說得吞吞吐吐,嚴明卻能聽明白。
“紅兵大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身上,可能出了問題。”嚴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爲這事兒他自己也不明白啊。
“你身體,還好嗎?健康沒問題吧?”李紅兵擔心地問。
“健康狀況沒事,就是一些特殊的能力,忽然沒有了。”嚴明想,遮遮掩掩不如明明白白,紅兵大哥也不是外人,而且他與人對戰,紅兵大哥也見過好幾次了,他那超常強悍的攻擊力,紅兵大哥怎麼會沒發現。
可是這次慘敗於山口組的大漢們,這在之前嚴明能力超強的時候,真是任誰也想不到的結果啊!
“健康沒事就好,人好好的就好。”李紅兵拍拍嚴明的肩,安慰他。
隔壁房間有動靜,是那兩個女孩子醒了。果然,房門打開,先出來一個女孩子,嚴明一看,正是那晚在風俗店裡,被老闆娘帶去給他們陪酒的兩個女孩中的一個。
“婷婷,你們醒啦,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們做。”李紅兵笑眯眯地問那個女孩。
“謝謝李大哥,我們隨便吃點就好啦,你們怎麼不多休息休息,身體感覺怎麼樣,好點了麼?”婷婷說着,就走了出來,黛西也出來看着嚴明和李紅兵。
“已經好多了。我們剛吃了面,你們要不要也來點?我再煮一點。”嚴明笑着說。這兩個姑娘把他們從大街上救回來,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得罪山口組的人。
“哦,那好啊,麻煩你們啦!”婷婷驚喜地說。兩個姑娘去洗漱,嚴明和李紅兵在廚房給她們做飯。
嚴明又燒了一鍋水,負責煮麪。李紅兵從冰箱裡找出一盒魚罐頭,加熱。又把青菜在開水裡過了一遍,煎了兩個雞蛋。等嚴明把煮熟的面撈出來,在涼水裡過了一遍,李紅兵在上面加上熱的魚罐頭、青菜和煎蛋,再加上調味汁,兩個洗漱好的姑娘看得直了眼,不一
會兒又眼圈泛紅。
“我們很久沒好好吃過飯啦,青菜和煎蛋,這是咱們神州的吃法呢。”兩個姑娘說着,眼淚流了下來。
她們每天晚上工作,白天休息,每天早晨筋疲力盡地回來,心情當然也是極度抑鬱的。除了做些必要的家務,哪有心思在吃的上面講究。
“哎哎,好好的吃着飯,怎麼就哭了!別哭別哭,我們在這兒呆着,就天天給你倆做飯,想吃什麼做什麼,啊,別哭啦!”李紅兵笨拙地安慰她們,嚴明看着兩個女孩子,猜想她們在這裡受過的苦,心裡也替她們難受。
兩個姑娘又哭又笑地吃完麪,收拾餐具去洗乾淨了,又回來跟嚴明他們坐在一起。
“你們,是在找什麼人嗎?”那個叫周夢婷的女孩問。
那天在風俗店裡,她們被老闆娘帶過去招呼這兩位客人,就發現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陪酒小姐。老闆娘也發覺了他們的目的,所以很快就招來了打手。
“我們的一個朋友,被那個漁民小泉太郎賣到那家茶室去了,我們來就是爲了找到她。你們知道有這麼個人嗎?”嚴明問。
“我們在那裡上班,都有統一管理,平時私下裡交流的機會不多。至於新人,除非老闆娘安排給哪個姐姐帶,一般也見不着。因爲新人都會先進行必要的訓練調教,纔會放出來接待客人。”婷婷擡眼看看嚴明和李紅兵,“所以,我們這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過新人。”
見嚴明和李紅兵露出失望的神色,婷婷又說,“你們也彆着急,我找機會去打聽打聽。不論如何,只要在那兒,就不會完全沒人知道。你們的朋友叫什麼?長什麼樣兒?”
嚴明把方文靜的模樣形容了一番給兩個女孩聽,還說:“她的英文很好,但是不懂日語。真不知道,她在這兒怎麼跟那些人周旋。”
方文靜跟他出國一趟,真是吃了太多的苦,經歷了太多波折。先是一到米國就被團伙掠去,連番受驚嚇,好不容易被救了回來,沒過幾天平靜日子,又經歷空難,還落入本島國團伙的手裡。
嚴明捂住眼睛,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方文靜了。如果說李紅兵的遭遇,因爲他是一個男子漢而不要嚴明爲他承擔責任的話,方文靜的不幸,絕對與嚴明脫不了干係。她一個女孩子,因爲他屢次涉入險地,嚴明怎麼不緊張不愧疚。
“這個不用擔心,山口組裡多的是人才,語言不是問題。”婷婷以爲嚴明擔心方文靜因爲語言不通會造成交流障礙,這麼安慰嚴明。
嚴明平復了一下心情,又問婷婷,“你們呢,怎麼會到那兒去工作?”這兩個女孩子,看着也都是聰明的,英語日語都懂,做什麼工作不好?
嚴明這麼問,兩個女孩子又紅了眼眶,“我們,原本是來上學的。在國內因爲不瞭解這邊的學校情況,所以花了錢找了中介給聯繫的學校。結果來了以後,才發現那所學校根本就是一個野雞大學,什麼資質都沒有。可是學費已經交了,要也要不回來。”
婷婷眼淚洶涌而出,忙着去拿紙巾擦眼淚。
黛西接着說,“我們是來到這兒才認識的,都是被同一所學校給騙了。家裡花光積蓄給我們來上學,交完了學費和一個學期的生活費、住宿費,就剩不下多少錢了。原本以爲一邊上學,再一邊打打工,怎麼也能維持一個學期,下學期再想辦法。誰知這個學校是騙子
,既不能提供學習資源,更沒有地方可供我們住宿。剩下那點錢維持不了幾天,連回國的費用都拿不出來,我們就去借了高利貸。”
婷婷已經擦乾了眼淚,呆呆的聽黛西說話,“可是,這裡的高利貸利息高得驚人,借容易,還就怎麼也還不清了,越拖越多。最後,最後……”黛西說不下去了。
婷婷接着說:“最後被他們強迫綁架到那間茶室做小姐,還扣押了我們的護照和身份證,說不還清欠的錢,就不還我們的護照和身份證。我們做了大半年了,每天的收入倒是不少,可是都被他們收繳了,說是還貸。可是,我們賺的錢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欠的錢。”
黛西說:“可是,他們是山口組呀,我們有什麼辦法!”
兩個女孩子說着話,嚴明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額頭青筋逬出。他已經氣憤難當了。李紅兵也是如此,只不過他不像嚴明這麼熱血沸騰,他表現得更深沉罷了。
“我一定要廢了那幫人,讓他們後悔做這件事。”嚴明恨恨地說。
可是,他要想廢掉那些人,能力不恢復,那是很難達到的願望。之前他和李紅兵兩人都被一幫大漢打翻,再去不是找死嗎?有什麼辦法恢復能力呢?
“那個丁小海又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工作?”嚴明想起那個熱心的同胞,很想知道他的情況。
“他呀,聽說來本島國有十來年了,先是在這兒讀書,畢業以後就留了下來,在紅燈區做過侍應生,也做過舞蹈演員,後來他就做了導遊,也有許多年了。別看他這份工作不那麼體面,可是真能賺到錢。他跟那一區的茶室、旅館的老闆都關係很好。聽說他把妻子也
從國內接了過來,他一個人做這一份工,能養活一家人。”婷婷說。
“他做過什麼惡事嗎?”嚴明心中總是不能把一個拉皮條的和一個熱心救助別人的人聯繫到一起,這太顛覆他的人生觀了。
“他倒不參與這些。”婷婷看嚴明對這個人既有興趣,又有些厭惡的樣子,想了想,笑了,“你可能不瞭解這種工作的性質,他這種工作,類似於導遊,只不過是給遊客介紹和引導的,是紅燈區各家店鋪,他了解那些店鋪的服務內容和特色,他跟那些店家老闆打交
道,也只是爲了瞭解各家的服務質量和態度,然後根據遊客的需要,介紹他們去哪些店。至於店家內部的事務,他是不參與的。”
“那個丁小海,是團伙的人嗎?”李紅兵問。
“這倒沒聽說。不過,自從我們來到這兒,看到他都是一個人在工作。只有遇到旅遊旺季,他會招人給他打工,旺季一過,又是他一個人了。還有本島國團伙找過他麻煩,都被他自己調解好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婷婷說。
“是嘛,這個人倒是有點本事。”李紅兵說,語氣裡滿是讚歎。嚴明看了他一眼,李紅兵笑了,“其實,他能把這份工作做這麼久,也是因爲社會有需要嘛。這不過是一份職業,你不做,總有其他人來做。這跟道德沒什麼關係。”
李紅兵明白嚴明所想。嚴明一向在道德操守上嚴格自律,對別人也要求挺高。但凡是跟情色沾邊的事情,嚴明都嗤之以鼻。所以,以嚴明一向的評斷人的標準,這個丁小海的是非善惡,真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好在嚴明也不是個頑固派,婷婷和李紅兵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不是不清楚,人家丁小海做的工作,真是沒什麼不道德的,這個人還熱心幫助他們不求回報呢。
嚴明點點頭,“丁小海,多虧他幫我們,真得謝謝他。”
“其實,紅燈區的那些店家,大部分都是講規矩的,一般不會強行逼迫人去做小姐,特別是對他們本國的小姐,甚至十分寬鬆和優待。只不過,有些客人十分粗暴,也歧視外國人,神州人、泰國人、菲律賓人在那裡,收入都少得可憐。爲生活所迫,不得不在這一行
一直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