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地處無疆異界東南部,水澤之國,河道衆多,氣候宜人,人口密集。
東洲中央,一道亙古存在的巨大山脈橫亙,穿過整片東洲而過,將其切割成了兩塊相對獨立的區域。
東洲南域,就是寒清門的所在地,氣溫較高,降雨較多,雖然人傑地靈,但卻略顯偏遠,丘陵盤繞,人口不算太多。
但東洲北域則完全不同,氣候與南域相去不遠,降雨略少一些,地勢也更平緩一些。所以東洲北域歷來都是無疆異界最重要的人羣聚集地之一。
此處人口之衆多,唯獨中原可與之一比。由於交通發達,氣候宜人,所以一直都是無疆異界的經濟中心,商賈遍地,財富鬥藏,不可計數也。
由於這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東洲北域之人性格比起其他地區來說,要更顯安逸,尤喜休憩遊玩,對於類似於體育和鬥技之類的活動尤爲熱衷。
天元鬥技場,這座名聲響徹無疆異界的“大陸第一斗技場”,就坐落於東洲北域的一座城市,甕城。
甕城,在東洲北域的歷史上其實不算名城,也不算大城,只是存在時間久遠,姑且可算作是古城罷了。
原本規模不大的甕城,自從天元鬥技場這個龐然大物搬來之後,逐漸發展起來,擁有了一系列的衍生產業,在幾萬年的發展歷程中,慢慢變成了如今這座超級大城。
甕城規模之大,甚至有人誇張戲稱其已經超過了北域都城,成爲東洲最大的城市了。其旅遊業極爲發達,全城居民不僅靠着天元鬥技場發了財,而且世世代代都是鬥技的狂熱愛好者。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爲了天元鬥技場而特地趕到甕城的遊客都絡繹不絕,全城各處都可以見到四處閒逛張望的遊客,爲了一張鬥技場精彩比賽的門票,更是搶破了腦袋。
這天,在巨大的甕城中,兩個不甚起眼的少年出現,一身道袍飄然,漫步於這古老的城市之中。
“這甕城,可真是名不虛傳!”
一見到甕城的盛景,江波就止不住的大聲讚歎。在他們眼前,這巨大城市比起原本生活的寒清門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雖然寒清門也貴爲東洲名門之一,江波也算是出身於大戶人家,見過世面。但初次看到甕城,還是會讓人心跳不已,難以平靜。
“真是太大了,我們這都走了小半天了,還沒看到鬥技場呢。”
陳遙在一旁挖着鼻屎,左看看右看看,四處尋找天元鬥技場的蹤跡。
“城牆城牆,到處都是城牆,這甕城真是名符其實,是一座被城牆圍在其中的‘甕’!”
無論陳遙和江波怎麼走,身邊不遠處總是能看到一堵高聳入雲的城牆,這城牆由巨石壘成,塊塊巨石都碩大無比,橫置都有數人高。隨着陳遙和江波的走動,這城牆卻從不變化,似乎無窮無盡一般,永遠沒有盡頭。
如此規模浩大的工程,想必一定是上古時期的大能,利用浩大到難以想象的金象仙能催動,控制這些巨石飛昇,才搭建起來的。若是普通人來完成這樣的工程,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天元鬥技場,你究竟在哪裡……?”
陳遙手中甩着那張入場券,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尋找鬥技場的蹤跡。
陳遙的話語被一位過路人聽到,忍着笑意上前對陳遙和江波一番指點。等到終於明白過來的時候,陳遙他們二人自己也有些失笑:
一直在他們身邊出現的,並非是甕城的城牆,而是天元鬥技場本身!
“踏、踏、踏”
來到鬥技場腳下,陳遙和江波再一次被先人的鬼斧神工給深深震撼了。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幾乎有一座小城大小的鬥技場,整體呈方形,道道圍牆高聳入雲,一眼望不到頂。
在鬥技場下,人頭攢動,大量遊客正繞着鬥技場遊覽,個個都是邊走邊贊,嘖嘖稱奇。
“如此巨大的鬥技場,真是太壯觀了!”
江波不由得感嘆出聲,陳遙則是低眼一看,不遠處的圍牆邊,似乎有一處細小的缺口,立馬和江波一起向前走去。
“鬥技者登錄”
來到近前,陳遙才發現這遠遠看去細小的缺口,居然也是一道巨大的拱門,足有數丈高,只是和高大無比的圍牆相比較起來,顯得細小罷了。
“吼!!!”
一靠近這拱門,陳遙就被內裡傳出的巨大喊叫聲給震住了。雖然相隔不知多少路途,但圍牆之內最外層鬥技場的看客們之喊叫聲,已經傳到了外面。
登錄處口子上,密密麻麻排着長長的隊伍,鬥者們個個躍躍欲試,或各自打量,或相互討論着,對於即將進入的這片地界,顯示出了極高的興趣。
“喲,兩個小鬼,排錯隊伍了吧??”
陳遙和江波一站到隊伍最後方,就有一臉嘲諷的“準鬥者”開口鄙夷起來。
“小弟弟們,看清楚了,這裡是鬥技者登錄處,不是看客入場處,別以爲穿了身道袍就能混充修士混進來看比賽了,趕緊乖乖買票去吧~!哈哈哈哈!”
此人的言語引起了不少人的嘲笑,江波略有些慍怒,反倒是以前性格更爲火爆的陳遙,此時卻格外冷靜,伸手攔住江波,微微搖頭,什麼都沒有反駁。
“遙兄,他們……”
陳遙伸手一搖,根本不去看那挑釁者一眼,歪着腦袋輕聲對江波道:“這些人都是普通人,連修士都不是,不過是井底之蛙,不懂輕重罷了。你我這一路走來,受過多少輕視與鄙夷?難道還在乎這點所謂‘羞辱’嗎?淡定一點~”
見陳遙和江波沒有反駁一笑而過,挑釁者再說了幾句也便沒了意思,悻悻然轉身繼續排隊。
“啊……!!!”
不多時,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傳來,打破了隊伍的平靜。
“怎麼了怎麼了?!”
衆人都是探頭詢問,不一會兒,只見一名鬥技敗者被人給擡了出來。
“啊……啊……!!!”
“嘶……!”
衆人看去,皆是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此人的手腳已經被人給斬斷,正流出鮮血,森森白骨凸出,駭人無比。
更爲可怖的是其頭顱,不知被何種可怖的武器所傷,居然生生咬出了一塊缺口來,血肉模糊的樣子血腥無比,鋸齒狀的斷口讓人頭皮發麻,不忍直視。
“救……救我,救我……”
這人痛苦的輕聲哀嚎着,向排隊的鬥者們求助。但將其擡出場外的鬥技場工作人員卻毫不留情,面無表情的將其送到了門口的“鬥者離場處”,往地上一丟,接着轉頭就走,回到了鬥技場內。
“啊……啊……”
這可憐的鬥者不斷哀嚎着,但排隊之人卻無人敢上前。
“嘔……”
尤其是那之前挑釁陳遙的傢伙,更是隻看了一眼,就彎腰嘔吐起來,整個人都癱倒在地,再也走不動了。
“唉,真是殘酷。”
陳遙和江波多少也算經歷過不少大戰,對於這種場景還算能夠接受。江波輕嘆一聲上前,在那敗者身上輕輕結下了“安字印”。
“謝謝……你……”
那敗者的眼神瞬間柔和了起來,看着眼前這和善而英氣的面龐,感激的擠出一絲笑容,隨後緩緩閉上雙眼,再也沒有醒來。
“哇……!”
那挑釁者再也忍受不住,大喊一聲捂着嘴快速跑開,遠遠的離開了隊伍,再也不敢回頭。
“太、太可怕了……!”
挑釁者一跑,引得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紛紛脫離隊伍,不敢再進場挑戰了。
“天元鬥技場,果真是個不講規則,肆意打鬥的可怖場所!”
陳遙心中凜然,渾身的熱血都有些被調動起來,似乎回到了那入蠻之地,與悅兒一路修行的日子,非生既死的感覺很是刺激。
“遙兄,你看我拿來了什麼。”
就在陳遙燃起鬥志的時候,江波從鬥者登錄處取來了幾份材料。陳遙接過一看,其中一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條款衆多的合約和需知,粗粗看過,基本就是一張生死狀,大意是鬥者自願參加鬥技,生死由命,天元鬥技場概不負責的意思。
“這一份又是什麼?”
再拿起另一份材料一看,陳遙發現這是一份天元鬥技場的基本晉升和淘汰規則。
“勝者進,敗者退,強者爲王!”
在這份規則頁頂端,寫着這樣一句話。
細細讀下去,陳遙發現,這天元鬥技場的規則制定的頗爲詳細,看得出來是經歷了不知多少歲月磨礪,最終才篩選出來的最優方案。
鬥技場內,每一層圍牆爲界,是鬥者們要晉升所必須經過的“關卡”。初入鬥技場時,會進行一場被稱爲“初番戰”的戰鬥,敗者直接淘汰,勝者根據其表現決定,能進幾層圍牆。
每一位鬥者的實力,都有專業人士進行評級。評價會隨着鬥者戰鬥的不斷進行,實時進行修改,以求得最爲精確的數據。
“這和死胖子的任務系統的評分機制雖然具體表現不同,但原理上是相通的。”
不過這評級制度不算完善,不少鬥者都會刻意隱瞞真實實力,所以不能算是十分靠譜。
橫豎皆199重圍牆,從最中央開始算起,東西南北每一邊都有100重圍牆,陳遙手中帶有“一百”數字的入場券,就是代表最外圍鬥技資格的憑證。
“100、90、80、70……20、10、7、1!”
以100爲基礎,每10層爲一個級別,此外還有獨特的最內部7層單獨成爲一個級別,天元鬥技場內的鬥者們,被分爲11個級別。
每一名鬥者都可以佔有一處鬥技場,等待他人挑戰,或是選擇挑戰更深層的高手。其中有五處鬥技場,是極爲特殊的存在,它們分別是:
最中央的鬥技場,萬衆矚目的世界中心之一——天元!
以天元爲中心,東西南北向外數出7層,最中央的四處鬥技場,人上之人,強者中的強者,天元之下最爲尊貴的位置——星位!
這兩種特殊的位置,加上之外層層疊疊的9種級別,給鬥者們帶來了11種不同的稱號。稱號,就像外界世俗社會中的官職,又或是寒清門內的順位一樣,是天元鬥技場內最爲重要的身份象徵。從外到內,這11個稱號分別是:
“兵、卒、炮、車、馬、相、士、將、魂、烈、星,也就是星位佔有者,以及最終的——王,也就是佔有了天元的超絕強者!”
在兵級階段,敗者會直接被淘汰,無論鬥者身處兵級第幾重圍牆內都一樣。
但進一個等級之後,從卒級開始,就會出現在圍牆內或進或退的情況了。也就是說,在90重圍牆之內,鬥技失敗者會往外退出一重圍牆,勝利者則可以選擇往前、左前、右前三個方向前進,與該方向上鬥技場的擁有者進行戰鬥,取勝就可以獲得其地位,兩者互換。
“唔,還有戰鬥準備時間,每一次戰鬥之間不得超過三天,違者視爲放棄戰鬥,計爲失敗一場。”
此外,鬥技場內還能“平層互換”、“固守原位”、“雙向挑選”等等,規則頗爲複雜詳細,不一一道也。
“遙兄,到我們了!”
就在陳遙仔細研究規則,尋找最適合自己和江波的前進方式的時候,江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擡眼一看,眼前原本長長的隊伍,因爲那敗者的慘死而離開大半,果然已經排到了,急忙收起手中材料,從袖袋裡取出入場券,遞給了鬥者登錄處的一名少女。
“恭喜您,陳公子~”在問過陳遙基本信息,並一一進行登記之後,少女嫣然一笑,將入場券還給陳遙,媚聲道:“您已經成爲了天元鬥技場的準鬥者,請儘快填寫參賽登記表,三日內參與戰鬥~”
“這位姑娘,我也要報名。”
見陳遙手續辦完,江波興致沖沖的上前,拿着陳遙的入場券道。
未想那少女卻像是看了什麼笑話似的,忍不住輕笑幾聲,隨口開口道:“這位公子,入場券只能使用一次,如果您也要入場參與鬥技的話,請交費報名~”
“呃……交費?”
陳遙和江波哪裡知道,連參與鬥技都要交費,傻乎乎的異口同聲問道:“要交多少錢?”
那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在陳遙和江波面前稍作停留,明眸一閃,朱脣輕啓道:“1000兩,天元鬥技場的報名費爲一人1000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