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華先是用九龍分身收了宮殿之中衆多寶貝進其妖元空間之中,連那藍跡散人的肉身都不放過,只留下那座纖細小巧的聯體亭閣樓臺——天藍幽苑。其他寶貝想要祭煉使用倒也不急,但這天藍幽苑卻需馬上祭煉,不然身外的這小型宮殿都無法收取,身在其中更是有種莫名的壓力。
讓九龍分身和穿山甲妖分身分別到地底洞穴洞口和宮殿之外守護,薛懷華開始用本體先行祭煉那天藍幽苑。
這天藍幽苑既然是上古金仙藍跡散人煉製的隨身仙府,那麼想要將之輕易的祭煉使用本來並非那麼容易,就是一般仙人來了可能也是無可奈何。不過此時藍跡散人早已身隕億萬年,更且薛懷華從那玉簡之中也得了祭煉這綜異寶的正宗密法,只需祭煉收取天藍幽苑的總樞——控府石碑即可。
七天之後,薛懷華幾乎有些虛脫,渾身上下都是無力,體內原本飽滿的真元氣機此時更是幾乎空空如也,精神上可謂是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壓迫,如同被洗練了一番,這才勉強將那控府石碑煉化入體內,以後使用起那天藍幽苑的時候也可輕鬆自如得心應手了。
本來薛懷華可以用九龍分身來祭煉的,那樣肯定可以輕鬆許多,但如此一來以後使用天藍幽苑就必須九龍分身來開啓才行,薛懷華的本體在沒有變化成九龍道人的模樣之前都運用不了那天藍幽苑,這當然不是薛懷華所想要的結果,以後說不定用到這九龍分身的地方還多着呢,他可不願時時刻刻將之綁在身邊當祖宗一樣給供着。
煉化了天藍幽苑之後,薛懷華使用控府石碑將自身所在的小型宮殿設置了幾重禁制,然後開始在內運功恢復自己之前的消耗。非是他信不過殿外的兩分身,實在是太過謹慎,不想出一點意外罷了。
又是三天,藉助天藍幽苑之中億萬年長存的雄厚靈氣完全恢復過來的薛懷華感覺到自己的修爲似乎有所增加,天妖真身更加穩固。心中一動,立刻將九龍分身叫回,將放置在其妖元空間中的所有法寶連同藍跡散人的肉身和衆多的兵器盔甲大部的珍貴礦物全部放進了天藍幽苑之中,隨後將之支使到殿外守候,宣佈再次閉關。
這次閉關其實是薛懷華看上了藍跡散人的肉身,想要用散魄神光將之煉化收爲己用。其他的寶貝差不多都是先天靈寶一類,他不敢再去嘗試祭煉了,法力修爲不夠就要去妄圖祭煉先天靈寶和找死差不多。單單是祭煉天藍幽苑就已經讓薛懷華虛脫至極差點精力耗盡而亡,現在想起來還後怕着呢,那其餘的數件寶貝還是以後等修爲上去了再找機會祭煉不遲。
薛懷華放出藍跡散人肉身,那肉身還是如先前一般盤膝而坐,身上穿着天地法袍,右手執《太初洞玄心經》做苦讀狀,左手之中握有六定龍珠放在左膝之上。薛懷華本來還動了念頭要將這肉身身上的東西全部拔下,但試了一下竟然發現自己近不了這肉身周圍三寸之內,更別提擺動這具肉身了。一氣之下心中一橫,薛懷華放出自己的本命神光也即散魄神光,將藍跡散人的肉身全部包裹在其中開始緩慢煉化。
天地之間再顯其玄妙莫測機緣難定的一面。本來這藍跡肉身如同死物,身上三件寶物更是了無靈性,只存本能,散魄神光應該無可奈何纔對,但真實的情況確是那散魄神光彷彿到了自家一樣,不僅包裹住了肉身,更分出了一縷從其眉心之中鑽了進去在其內部開始煉化起來。原來,這散魄神光本身之中卻是存有藍跡散人的魂魄特性,源於億萬年前藍跡散人遁出元神探查這縷還未成型的散魄神光之時被其反擊吸收所得。當年藍跡散人的元神全部渙散,只留一點真靈逃脫,可見這散魄神光的兇猛,如果沒有吸收了藍跡散人那渙散的元神之中的魂魄屬性和億萬年修爲的精髓,這縷散魄神光不見得能夠僅在億萬年之後就能靠本能修煉成型,並渡那凝神塑體天劫了。
可見宇宙萬物,一飲一啄,似乎都有定數。當年藍跡散人如不起好奇之心,萬不會被一縷還未成型的散魄神光弄的元神渙散真靈投生的下場;而那縷散魄神光如不是吸收了藍跡散人渙散元神之中的零碎魂魄和修爲精髓也不會提前不知多少年去渡凝神塑體天劫,更不會被薛懷華佔了便宜徹底將之融合在自己的真靈元神之中;到現在,若不是薛懷華擁有散魄神光屬性的本命神光,若不是那散魄神光之中本身就有藍跡散人當年的元神痕跡和魂魄屬性,這藍跡散人遺留的億載肉身根本就不可能被煉化。
種種機緣造化,成就了薛懷華這一千古怪胎。煉化藍跡散人的肉身比想象之中的還容易,僅僅用了九天,那肉身連同身上的三件寶物就被散魄神光包裹着如同一縷紫紅中泛着藍色異芒的光帶融入在了薛懷華的本體之中。
又過了三天,薛懷華這才初步的能夠變化成藍跡散人的模樣並領悟出了關於這肉身的一些奧妙。
這藍跡散人的肉身之完美之強悍遠遠超過了薛懷華的想象,如不是當年與穹山祖巫爭鬥傷了肉身,恐怕足以和一般的祖巫相媲美了。但這同樣讓薛懷華髮愁無奈,這藍跡散人的肉身有所損傷,若想完全復原可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成就的事,而且在肉身復原之前幾乎任何神通法術都不可用,法寶更是使用不了。好在這副身軀尋常法寶都傷害不得,而且修煉起來快速異常,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更是令人詐舌,雖然修煉得來的真元法力幾乎全部都會去自動修復肉身,但相信最多百年之後等這肉身完全恢復了那麼其定能在短短時間內成就天仙甚至金仙之體,到時候薛懷華想不發達都不行。
正當薛懷華在這裡欣喜興奮的時候,外面的九龍分身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熟悉而龐大的氣息正在急速朝地下洞穴而來。薛懷華先是一驚,隨即心有所悟,漸漸皺起了眉頭,片刻之後眼中透出一縷堅毅的兇狠精光,口中自語道:“好傢伙,我不去找你們,你倒是自己跑來了。既然如此,你也別走了,留下來當我分身吧。”
原來這股龐大的讓九龍分身感到熟悉的氣息乃是三山神島之上的六大天妖之一,和九龍道人最爲交好的水月真君。
這水月真君原形是孽海娃魚,通體玲瓏剔透,可看穿一切幻想虛妄,不受任何惑心之術所迷。和九龍道人一樣,水月真君同樣出身北俱蘆洲,本來在一天地深寒池中修煉,又渡過了天劫成就天妖真身,應該甚是逍遙自由纔對,但北俱蘆洲就是那麼一個不是你修爲高法力深就可無所顧忌逍遙自在的所在,後來出現的一羣大螞蝦蛩魚雖然根本未有修煉過什麼,但卻憑其本能硬生生的將水月真君趕離了那天地深寒池。
沒了安身之地,水月真君也不敢在北俱蘆洲繼續待下去了,只好下北海,朝東勝神州而去。五千年前,這水月真君轉輾波折來到了三山神島,被九龍道人接納,因爲都是出身北俱蘆洲的關係,所以兩妖的關係要比其他四妖好的多,這水月真君也最是聽九龍道人的話。若說這九龍道人還能信任什麼人的話?那麼水月真君當絕對是第一個。
這次水月真君原本是到九龍道人的洞府之中拜望自己大哥的,可到了九龍道人的洞府之後一等就是月餘,九龍道人連個音信都無。水月真君心下焦灼起了疑心,也對這自己的結拜大哥有些擔憂,於是按照洞府門前小妖所指的當初九龍道人離去的方向一路飛來。
這一路過來五百餘萬里山脈水月真君足足走了七天,用神識幾乎搜遍了周圍的每一寸土地,最後纔將目光放在了穿山甲妖原來存身的山谷之中。水月真君也是天妖真身大乘,那小小的障眼法術在其全神窺視之下自是毫無秘密可言。在這地下通道之中感應到了九龍道人留下的氣息之後,水月真君也沒有猶豫,直接穿過巨石就朝這地下通道之中飛去。
地下通道之中漆黑異常,沒有半點光亮,水月真君神識開路,在下潛了數十萬丈之後,忽然再次感受到了九龍道人的氣息,隨即就是一股龐大的神識波動掃視而來,正是那九龍道人特有。水月真君大喜,順着這神識波動速度更加快了幾分,途中打破了幾處封鎖通道的障礙,不過片刻之後就已經出現在了地底洞穴的入口之處。
“大哥,小弟找的你好辛苦啊,沒想到你躲到這兒來逍遙了。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了得的寶貝,快拿來讓小弟開開眼界。”遠遠感受到九龍道人的氣息,那水月真君就已經大聲叫嚷了起來。
九龍分身停在洞穴入口不遠,見了水月真君之後微微一笑,道:“四弟莫急,既然你能找到這裡來,那就先隨我去見一位前輩仙人再說。”
“前輩仙人?”水月真君一愣,神識一掃,似乎除了那穿山甲妖之外洞穴之中不再有任何其他生物的氣息了,哪兒來的前輩仙人?
九龍分身神秘的一笑,也不多說,飛身朝下面的小宮殿而去。
水月真君眉頭微皺,仔細看了看那有些小巧的散發的藍光的宮殿,心中暗道,難道大哥所說的前輩仙人就在這裡面嗎?
“四弟?你在看什麼,還不快隨爲兄進去拜望前輩仙人。”九龍分身站在宮殿門口回頭看着水月真君沉聲道。
這水月真君一震,眼中雖有一絲疑惑之色,但也沒有多想,只是嘴中輕聲自語道:這大哥今天怎麼有些不同了?
不容水月真君多想,九龍分身已經走進了那小巧的宮殿之中,水月真君連忙神情一肅,飛身落在了宮殿門口,整了整衣衫,這才踏足走進了宮殿大門。
剛剛走進了宮殿之中,一股奇特的壓力立刻臨身,讓水月真君心中一驚,待要運起體內的妖元法力抵抗之時,背後忽然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渾身妖元法力頃刻間就散的一干二靜,驚駭的水月真君將心都差點蹦了出來。
“大哥?”水月真君震驚的看着從自己背後走出的九龍分身,眼中滿是不解和驚懼的目光。
九龍分身嘿嘿一笑,轉身肅立在一旁,而這時那穿山甲妖也走了進來,就站在九龍分身的左邊。兩分身站定,從宮殿深處再次走出了一人,正是薛懷華的本體真身。
“你是誰?”水月真君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超強的能看透一切虛幻的雙眼立即就看出了薛懷華的本體乃是一天生異物——青白光蓮,但這時候他可不會傻的直接說出來,因爲從這個陌生人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息,竟讓水月真君的內心之中感到些微的恐懼。
“你一將死之妖,不需知道我是誰,乖乖的閉上雙眼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吧。”
薛懷華臉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目前爲止碰到的三個強梁妖怪之中也就眼前的這個得手最是輕易不過。他也不欲與這大妖多說廢話了,任其驚懼大叫,直接揮手發出自己的本命神光刷其面門,刷散了他的魂魄真靈,然後走到水月真君的身後,從其背上揭下了一藍色符印,正是那號稱可封山封海的封天符。
散魄神光隨即徹底包裹了水月真君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