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隨着雷神的召喚聲,那方血池,陡然噴涌出滔天血浪。
血浪如織,化成了一道道血劍。
血劍有靈,斬殺向了在場修士。
一時間,數以千百計的血劍,以無差別的亂射姿態,攻擊向了登上化劍峰的衆多修士。
反倒是雷神這爲首者,沒有受到血劍的攻勢。
面對血劍蠻不講理的攻擊,衆人來不及憤憤不平,只能使勁渾身解數,務必不能使那詭異的血劍近身。
至於雷神,看似隨意的站在那裡,心神卻也是高度集中。
隱藏在暗處的血靈根持有者——人稱“血魔”的那人,被自己堵了個正着,豈會輕易放過自己?
果然,就在衆人被那陣血劍攻擊的手足無措時,陡然便有一杆三丈長短的血色長槍,從血池中凝結出來。
血光一閃,槍動雷神。
雷神嚴陣以待,天雷無妄破空而去。
就見一道血色長槍和一道白色劍光,在半空中陡然對撞,劍光如舊,血色長槍卻被擊碎成了紛紛揚揚的血雨……
一個照面,雷神佔盡上風。
現場衆多修士,歌功頌德者有之,溜鬚拍馬者有之,神情振奮者有之,歡喜雀躍者有之……
衆人戰意高漲,各展神通,將那些紛紛揚揚的血劍盡數擊碎,一時間,化劍峰頂的血色爲之一清。
但也有數人,神情凝重。
譬如蕭勉,譬如付西歸,譬如——雷神!
一劍擊碎那血色長槍,雷神非但沒有絲毫得意,反倒是更加謹慎——對方豈會如此不堪?
有那已經凝聚了神識的準元嬰修士,暗中正在密切的關注着那方血池,便是雷神,也不例外。
血池依舊翻滾,卻再也沒生出什麼變數。
衆人不由得放鬆了警惕,只道那所謂血靈根持有者的血魔,不過是徒有其表,浪得虛名。
卻在這時,雷神鬼頭面具後邊的雙眸中,陡然劃出兩道雷光,雷光聚集在血池上,炸起一池血花……
“不好!”
便是雷神這等驚才絕豔的人物,也在驚呼一聲之後,陡然凌空而起,神識籠罩整個化劍峰,神情凝重。
衆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唯有蕭勉,隱約間,洞悉了事情的走向……
這處血池,如此明顯,只要有人登頂化劍峰,必定會發現此處詭詐,偏偏這被衆人包圍的血池,只在一開始發動了一波血劍和那杆血色長槍,此後,便一直是溫溫吞吞的。
便是那血劍和血槍,威能也實在不怎麼樣!
若說血池只有這麼點風浪,修行界也不會談血色變,更不會定下“血靈根出,天下共誅”的規定了。
除非,一切不過是那人稱“血魔”的血靈根持有者刻意爲之!
果然,雷神接下來的話,印證了蕭勉的猜測。
“可惡!”暗恨一聲,雷神高聲言道:“諸位!此處血池根基不穩,分明是那血魔用來迷惑我等的障礙物。如今,血魔必定是在真正的血池中興風作浪,還請諸位徹查化劍峰!”
“這……,血魔果然狡詐!”
“雷神閣下能一眼看穿血魔的鬼魅伎倆,果然高明!”
“只是……只是那血魔兇殘……”
“諸位!不日之後,我雷震宮將舉行一次金丹修士大比,爲十年之後的‘天都武會’做準備!”打斷了衆人的七嘴八舌,雷神顧左右而言他:“此番血魔之變數,若諸位能夠在其中起到積極的作用,雷神必定回稟宗門,給諸位記一功!”
“天都武會!?”
“雷震宮金丹大比?”
“有雷神閣下調兵遣將,那血魔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傳聞那血魔不過是金丹高階左右的修爲,絕沒有凝聚神識,又是孤家寡人,咱們怕他作甚?”
“就是!就是!咱們便在這化劍峰,將那禍亂天下的血魔,擊殺於此,讓天下人看看我殷商境兒郎的風姿!”
“諸君!還請速行!”
面對那些修士的呱噪,便是雷神,也有些不悅。
此後,衆多修士分成三人一組,每一組至少有一名準元嬰修士帶隊,在化劍峰上四處搜尋起來。
唯有雷神,一直高居上空,統攝全場。
再說蕭勉,事到如今,他自然要和付西歸走在一起,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至於另外一人,同樣是準元嬰修士,畢竟蕭勉的修爲在現場來看並不算高,出於整體實力均衡的考慮,這才配備了兩名準元嬰修士,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對此,蕭勉自然沒有意見。
如此一來,蕭勉這一組的絕對實力,反倒是最強。
和蕭勉、付西歸一組的第三人,卻是一名女修,名喚幽影,據說是出身於嵩嶽坊市,來頭還不小的樣子……
對於這些,蕭勉毫不在意。
反正今天過後,或許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三人說是一組,實則彼此之間相隔足有百丈,成一條直線,按部就班的在化劍峰頂搜尋着——卻說化劍峰經過於爲年數百年的經營,能夠被開發的場地都已經開發盡了。
整個化劍峰頂,佔地極廣。
要想在短時間內徹查整個化劍峰,也非易事。
好在付西歸和那女修都有神識在身,兩人一左一右,蕭勉居中而行,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
對於蕭勉來說,能偷懶自然是最好,若是衆人一直沒有找到那血魔逆東流的下落,那就更妙了。
不然的話,一旦衆人和逆東流正面對抗,蕭勉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今晚的情勢,不比當日水月洞天中,衆目睽睽之下,又有雷神此等頂尖高手坐鎮,蕭勉若再想動什麼手腳,暗助那逆東流,恐怕非把他和五行門都搭進去。
若讓人順藤摸瓜的探明瞭逆東流是南越州出身這件事,便是整個南越州,都會被強加上血色的外衣……
這種事情,蕭勉自然是不允許的。
當日水月洞天之後,蕭勉就已經仔細思考過逆東流的問題,得出的結論,無非是兩點:能幫則幫,不能幫則殺!
一旦蕭勉判斷出逆東流必死無疑,他甚至會親自出手,擊殺對方,免得逆東流落入有心人手中,引發其他變故。
下這個決定,對於蕭勉而言,並非易事。
畢竟當年的逆東流,曾經讓蕭勉感同身受。
但若天平的另一端是自己的小命,是五行門的傳承,是南越州的中興,蕭勉不得不負那逆東流!
蕭勉才這麼胡思亂想,行在他左側百丈開外的幽影,突然停下腳步,神情凝重。
心頭咯噔一下,蕭勉情知要遭。
果然,幽影也不與蕭勉和付西歸商議,就這麼直接御使着自己的飛劍,攻擊向了她面前的一處平地。
準元嬰修士全力一擊,引發的靈能風暴,足以席捲整個化劍峰,這比任何示警措施,都要簡單有效。
幾乎是一瞬間,雷神出現在了三人上空。
緊接着,十數道遁光從四面八方而來,將三人所在之處團團圍住——這卻是各小組領隊的準元嬰修士。
至於那些沒有凝聚神識的金丹修士,來的自然要更晚一些,但也浩浩蕩蕩的,組成了最外圍的包圍圈。
就見幽影的暗影劍光,擊中地面之後,非但沒有發出任何驚爆,反倒是沉入地面,消失不見。
這一下,幽影固然是玉容色變,其他人卻哪裡還會不知道:這處地面或者說地面之下,必定有變。
只是幽影的飛劍詭異消失,看她的臉色,衆人便知道恐怕並非好事,一時間,倒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卻是雷神,陡然清喝一聲。
展開右手,雷神手上多出了一個圓環。
乍見那圓環,蕭勉和付西歸對望一眼,默不作聲。
只因爲,那圓環正是當日將於爲年逼上死路的頂階法寶——列缺環!
滴溜溜的一轉,列缺環已然變化到了頭顱大小。
平攤着列缺環,雷神將之砸向了幽影飛劍消失之處。
一聲悶響,列缺環好似並非擊打在堅硬的岩石上,反倒是擊打在水囊上似得。
一擊過後,血光沖天。
那絲絲縷縷的血色,從地表之下衝擊上來,不住的纏繞在列缺環上,試圖將之徹底糾纏,拉扯到地面之下。
然則列缺環身爲頂階法寶,豈容輕辱?
一陣雷光肆虐,列缺環周圍的血光盡數破碎,連帶的,整個地面的岩石分崩離析,顯化出了僞裝下的真實……
以列缺環爲中心,空地上出現了一個方圓百丈的絕大血池,血池激盪,血浪翻涌,血海生波,血氣沖天。
幽影的飛劍,已經染上了一層血色,正在血池中載浮載沉,任憑她如何召喚,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衆人見之色變,這才陡然想起先前三大元嬰老祖推諉的言辭——血煞之氣,最是噬人,不光能夠侵蝕元嬰,還能夠腐蝕法寶內部的真元甚至是靈性,可說是修士修行之大敵。
顯然,幽影的飛劍,怕是折戟沉沙了……
幽影固然是玉容含煞,其他人也紛紛露出遲疑不定之色,便是空中的雷神,也是滿臉陰沉。
心念一動,雷神御使着列缺環,壓向了血海深處。
在明知血池最是擅長污穢法寶之後,雷神竟然還敢將列缺環送入其中,顯然是另有圖謀。
列缺環砸入血池,驚起了一池血珠……
細密的血珠四下飛濺,形似血雨——整個血池在列缺環的攪動之下,不住的揮灑出大片大片的血雨。
偌大的化劍峰頂,揚起了一陣漫天血雨。
雷神,似乎要將血池中的血水,盡數揮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