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石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碧雲童子一眼,“道友說哪裡話來?我石磯最恨以貌取人之輩,此乃白骨‘洞’嚴訓,碧雲今敢犯戒須饒他不得!”
要真說起來石磯相貌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高鼻深目嘴巴頗大這在過去實在是有些另類了,她心中肯定是以此爲恥的,所以才定下如此‘門’規,跟‘女’魃倒是有些同病相憐。除了視凡人‘性’命如草芥這一點,葉無雙對石磯的爲人還是比較讚賞的,以她的修爲即便不是金仙也是玄仙頂峰,當然這是葉無雙的揣測,如果她是金仙也不會那麼容易被太乙真人斬殺了,不管她是什麼修爲吧,反正以她的神通改變相貌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她沒有,說明這人還是比較實在,人既本真,無論好壞都比虛僞強。
葉無雙微微一笑勸道:“娘娘不必動怒,懲罰‘門’人稍待不遲,我有一言卻是不方便明說,想跟娘娘借一步說話,不知可行否?”
如果只是葉無雙一人,想進這白骨‘洞’實是千難萬難,不過有‘女’魃在,石磯怎麼也得給個面子,而且她對‘女’魃非常好奇,她見過的‘女’仙都是一個比一個漂亮,能碰到一個比自己還“難看”的着實不容易,很想深入瞭解一下,聽聞此言未做猶豫略一偏身道:“是石磯失禮了,二位道友請。”
白骨‘洞’名字聽着嚇人,卻並不是想象中的‘陰’森可怖,而是類似於倩‘女’幽魂副本中的枉死城,是一個次世界,不過跟枉死城不同,這裡‘春’光明媚百‘花’盛開小橋流水甚是雅緻。三人在‘玉’桌前落座,碧雲童子與彩雲童子奉上香茗瓜果退了出去,葉無雙凝視着二人的背影半晌不曾言語。
石磯以爲他要借一步說話,進了‘洞’自然會先開口,沒想到他卻看着兩個童子不說話,不由甚爲好奇,卻見他長嘆一聲眼中竟有淚光閃爍,跟着哽咽道:“多好的孩子呀!您若懲戒也不過是打兩下罵兩句,要我都下不去手,可這麼好的孩子就要……唉!造孽呀!”
石磯不明所以,心中卻是有了不好的預感,連聲問道:“怎麼?我這兩個徒兒可是有何不妥?他們最近不曾下山,該不會招惹什麼事端吧?”
葉無雙搖了搖頭:“他們不曾有絲毫行差踏錯,問題卻是出在娘娘身上。”
“我?我怎麼了?我已有十餘年未曾下山了。”
“娘娘也沒做錯什麼,只是娘娘這面相……唉!”
“嗯?”石磯一聽這話眉‘毛’漸漸立起:“道友這是什麼意思?也是恥笑我石磯的容貌嗎?”
“娘娘說得甚話?我這妹妹長成如此模樣,我依舊帶着她走遍天下到處尋訪高人,受得白眼和醃言語還少麼?娘娘以爲我葉無雙是那以貌取人之輩麼?”
石磯點了點頭:“倒是石磯失言了,還請道友贖罪則個。”
葉無雙急忙抱拳:“不敢!娘娘高義,不必跟我一個凡人道歉,我說娘娘面相有問題卻因爲我上一世乃是一相師,一生鑽研相術,如今恢復了前世的記憶,這相術卻是未曾忘卻。”
“哦?我對相術確實不大瞭解,先生既然是相師倒可以替石磯看一看,我的相貌生來如此卻是未有絲毫改變。”一個人無論有多大本事,在自己不瞭解的領域還是應該謙虛一些,石磯這一點做的倒是不錯,爲表示自己的虛心竟然連稱呼都改了。
葉無雙拱了拱手:“既如此無雙獻醜了。娘娘相貌異於常人,天庭飽滿,目深眉重,鼻樑高直,可說是天賦異稟,初時修煉一帆風順,但娘娘嘴型頗大,若是長在男子面上則可廣‘交’朋友吃遍天下,正所謂嘴大吃八方,可惜卻是生在娘娘面上,這便叫做‘八婆嘴’,經常無心之下徒惹是非,請問娘娘可是如此?”
石磯一拍桌子:“可不是嗎!我就因爲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同‘門’,便連老師也是不喜,數千年來就居於這方寸之地獨自修煉,我這張嘴確實惹了不少麻煩。”
葉無雙點點頭,心中卻是暗笑,這“八婆嘴”是他胡說的,現代罵人的話,石磯當然聽不懂了,若是知道意思不跟自己翻臉纔怪!他接着說道:“娘娘地閣卻不方圓,預示着後期坎坷艱難命運多舛,以娘娘的修爲,有什麼事也應不到您的身上,卻應到了您的兩個徒弟身上,他們的命沒有您硬,這便是相書上所云最孤獨的近之命,命中註定死親近之人,終將孤老一生。”
“我?怎麼會這樣?”石磯聽完默然不語,修士是最不怕孤獨的,即便一個人修煉千百年也沒什麼,但自己修爲已再無寸進這才收了兩個乖巧的徒兒,就算他們資質差些修行得不好也是將來的希望,怎麼聽了這人一番話好像他們很短命似的,自己沒事不會出山,兩個徒兒也不會下山,難道誰還敢上山來欺負到家‘門’口不成?石磯有些含糊,半信半疑的看向葉無雙:“先生可否能算出他們有甚災禍何時出事?”
葉無雙搖頭微嘆:“唉!血光之災近在眼前哪。”
“什麼?”石磯的眉‘毛’又立了起來:“想我師徒三人數十年未曾離開山‘門’一步,難道有什麼大膽狂徒還敢欺上山來在我眼前行兇不成?”
“那倒不是,除了我兄妹二人應該沒人會來這裡。”
“先生這話卻是有些自相矛盾了,既是沒人會來,我那徒兒又哪來的血光之災?難道自己走路不小心跌破頭不成?”
“非也非也,正所謂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且好好與他占上一課。”葉無雙說完閉上二目手指掐動似模似樣的占卜起來,他這一占卜就是小半個時辰,嘴裡哼哼唧唧唸唸有詞也不知說些什麼,起初石磯還懸着一顆心,後來已聽得昏昏‘欲’睡甚是不耐,心下不禁有些着惱,這廝是來調侃於我還是怎地?哪有占卜耗費如此長時間的?相師若都這樣就不用吃飯了!
她正要喝止葉無雙,忽見他睜開眼睛大叫一聲:“哎呀不好!當真是天外飛來橫禍!快,快讓你的徒兒進‘洞’來!”
石磯到底着緊徒兒,刷的一下飛出‘洞’去,卻見兩個徒兒正坐在椅上閒聊,甚是悠遊,周圍一切照舊未有一絲變化,心中不禁怒氣勃發:好個算命的!當我骷髏山白骨‘洞’是好耍的麼?今日不給你些教訓須不知我石磯的厲害!
兩個童子見石磯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以爲她要懲罰自己,嚇得站起身來低着頭唯唯諾諾不敢言語,石磯見他們怕成這樣,心中有些不忍,哼了一聲微微放緩語氣道:“都楞着做甚?還不與我進‘洞’去?”
兩個童子聞言應了一聲乖乖向‘洞’府內走去,石磯緩緩相隨,手中已持了法寶八卦雲光帕,打定主意一言不合便要給葉無雙一個教訓。正行間,碧雲童子忽然回身:“娘娘,我忘拿您吩咐的‘藥’材了。”
“些許‘藥’材有甚要緊,下次再收吧。”
“不是啊,娘娘,我已經採集好了,就放在外面石桌上,剛纔來了外客便忘記了,若是不拿恐被鳥雀啄了或被雨水打溼,徒兒去去就來。”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石磯回頭都能看見那張石桌,揮揮手讓他快去,碧雲童子跑到桌前收起幾個小包歡歡喜喜跑了回來,娘娘可能不會懲罰自己了,想想就高興。正跑着忽見石磯臉‘色’一變口中叱喝:“大膽狂徒,真敢欺上我白骨‘洞’來麼!”接着八卦雲光帕陡然變大罩將下來!
碧雲童子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娘娘饒命!”跟着脖子一痛翻身倒地而死!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其實石磯根本就不相信葉無雙,就算真有什麼血光之災,兩個童子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能有什麼事?她可真沒想到碧雲童子去取‘藥’材的工夫竟然有一支箭‘射’了過來,方向正對碧雲童子!這還了得?難道真有不開眼的修士在山上練箭不成?到現在她都認爲這是一支普通箭支,當她用八卦雲光帕罩向碧雲童子想替他抵擋箭支的時候忽然心中一痛,那箭支竟然毫無阻礙的穿過八卦雲光帕‘射’中了碧雲童子的脖子,箭尖帶着鮮血從他的咽喉‘洞’穿而出!
石磯心中大慟,眼睛都紅了,過去扶起碧雲童子卻見魂魄離體已然歿了!而自己的法寶八卦雲光帕中間也破了一個小‘洞’,不經過修補卻是不能再用了!這是什麼樣的箭支,竟然如此厲害?
此時葉無雙聽得聲響已與‘女’魃奔出‘洞’來,見此情景長嘆一聲:“唉!終於是晚了一步!”
石磯衣衫抖動身上氣勢升騰:“我把你這妖道!竟敢欺上‘門’來算計於我,今日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女’魃聞言早已踏上一步擋在葉無雙身側,無論多強的威壓都被她化解於無形,葉無雙一甩衣袖冷哼一聲:“這瘋婆娘,真真不可理喻!我且不與你理論孰是孰非,救人要緊,你先把碧雲童子的魂魄拘在一起,不要耽誤我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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