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此起彼伏。
衆人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驚訝、驚喜。
曾經，剛出爐的‘粗鐵’，玄鐵含量大約只有10%的樣子。
爲了得到高純度的玄鐵，他們需要反覆鍛打。這其中的辛苦，絕非筆墨所能形容。
現在呢，一出爐就是60%純度。
呼吸、沉重的呼吸，在起伏。
而衆人的眼睛，卻明亮的如同蠟燭。
張浩緩緩走到高臺中央，“這是一次技術的交流會，不管大家有什麼疑問，但請暢所欲言。”
當即有人開口：“張少爺……”
“是執事！”張浩面色沉穩的強調道，“這裡是玄鐵公會，而我現在擔任的，是玄鐵公會技術方面的總執事。”
“是。張執事。”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
“請說。”張浩面帶淡淡的微笑，竟是自有幾分沉穩。
“張執事，我想問下，這樣做的成本應該很高吧？不知張少爺可有計算過？”
張浩點點頭：“如果單獨看，成本當然很高。但如果綜合看，卻很低。
經過我們嚴格的計算，當大規模生產60%純度玄鐵時，成本只有過去的八成！
最重要的是效率；效率提升……兩百倍！”
譁……
衆人一片譁然。
成本降低兩成，淨利潤空間就提升200%；再考慮到兩百倍效率，衆人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胸膛。
過去玄鐵價格透明，大家平均只有一成的毛利潤——淨利潤更低；而隨着水鍛術公開，利潤空間被進一步壓縮。
現在降低的兩成成本，完全可以看做是‘淨利潤’啊！
衆人紛紛詢問，張浩沉穩的一一作答。
最後，連副主席周博都恭敬有加的問道：“張執事，我還有一個疑問，張家公開這些技術至關重要，不知……可有什麼要求？”
衆人目光再次聚焦張浩。
張浩緩緩深處右手食指，“我有一個提議，我稱之爲‘專利’。”
衆人靜靜地看着張浩，等待進一步解釋。
張浩緩步走動，侃侃而談：“過去，我們一直敝帚自珍，任何技術都秘不示人。造成的結果是什麼？
是數千年來，我們的玄鐵冶煉技術，在漸漸衰落。
這一切，都是敝帚自珍所造成的。
爲何要敝帚自珍？”
面對張浩的質問，大家不說話了。
張家連續兩次分享技術，並一手促成了玄鐵公會，給大家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但，玄鐵冶煉技術是家族的根基，誰敢隨便泄露！
張浩繼續說道：“其實，分享纔有進步。張家用兩次分享，證明了這點。大家可同意？”
自然沒有人反對。
但出聲贊同……也沒有。
我贊同你，是不是也要分享我們的技術？
大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張浩目光緩緩掃過，衆人不管是築基期的、還是金丹期的，都目光躲閃，不敢看張浩的眼神。
張浩的聲音更加有力了：“針對這種情況，我思索許久，決定推出一種新的制度，就是專利制度。
專利制度，將在玄鐵公會內部執行，爲大家共同創造利益。
就以今天我們公開的技術來說，包含水選法、粉末冶煉術兩大技術。
如果你們想用這兩種技術，就要繳納專利費。
專利費，不是一次性繳納的。
而是，計件的。
比如，這兩種技術的價格，
水選法，我定價爲：1玄鐵幣每公斤。
粉末冶煉術，我定價爲：2玄鐵幣每公斤。
只要你們採用了這種技術、不管產品是否達標，你們每銷售一公斤玄鐵，就需要繳納3個玄鐵幣的專利費。如果你們銷售一噸，就要繳納3枚低級靈石的玄鐵費用。
假設你們全部採用這兩種技術，且每月玄鐵銷售總量爲2000噸，那麼大家一共需要支付6000低級靈石。”
張浩話音落下，頓時一片耳語。
好一會，纔有人提問。
張浩挨個作答。
“專利費自己定價，不過需要公會審覈後才能執行，要保證大家的共同利益。”
“專利費用按照銷售量計算，不銷售的、自己用的不算。”
“只要採用了技術，不管產品質量如何，售價如何，我們都按照定價收取專利費。”
“爲了方便和統一，公會內部，我們的專利費，將直接收取靈石，不接受丹藥等。”
“專利有效時間，暫定爲50年。如果專利阻擋了技術的發展，我們會公開討論。對於利益受損的家族，公會將從公會基金撥款、給予補償。”
“提出專利的目的，是爲了促進發展。暫時專利制度，只在公會內部執行，所有專利，屬於公會的共有財產，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手段泄密。
對於任何泄露技術的，公會保留追究的權利。”
“一旦離開公會，公會也將收回專利授權。”
問題此起彼伏，但張浩卻沉着以對。
連旁邊的張勝德都驚呆了——因爲張浩之前，壓根就沒和自己提過專利的事情。
一場問答，竟是持續到中午時分，才漸漸進入尾聲。
“世弟，我有幾個疑問。”來自李家的李媛媛緩緩開口，女孩有些羞澀，臉色有點紅潤。
“世姐請說。”
“如果兩個家族公開的技術，相同呢？”
張浩笑了，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也是專利的“獠牙”所在！
“專利，具有唯一性！”張浩一字一句的說道，“最先登記註冊的，將擁有專利的所有權益。”
就是要逼着你們、趕緊將自己的技術交出來！晚了的話，那就只能抱歉了，你的技術、在法律上已經不屬於你了！
“那登記專利，是以家族的名義、還是以個人的名義？”
“這個可以自由選擇。不做要求。”
“那可以兩家、或者多個家族、或者多人，共同持有同一個專利嗎？”
“可以。但需要大家內部協商。一旦登記成功，將很難更改。”
“那如果有人不擇手段得到的專利呢？”
張浩面色立即嚴肅起來：“公會，將主持公道，秉公直斷！”
“謝謝世弟。我問完了。”李媛媛盈盈躬身施禮，才坐下。
張浩掃視四周：“還有疑問嗎？”
等了一會，沒有人提問了，張浩再次開口：“既然沒有疑問了，那麼，我們舉手表決吧，是否實行專利制度。
同意的，請舉手。
每個成員，擁有一票，一個家族只需要一人舉手就可以了。”
說罷，張浩自己就舉手了。
張勝德嘴角抽搐——這小子越來越獨斷專行了。
不過，我喜歡。
因爲張勝德身爲主席，確實不適合舉手表態。
臺下，李媛媛咬着下脣，抓着自己父親的手舉了起來。
李友生嘴角抽搐，但最終還是堅定的舉手了。
有了帶頭的，漸漸有更多的跟隨。很快，舉手的超過半數。
張浩笑了。“有87票同意了，還有嗎？”
“好，125票，全數通過。玄鐵公會，將在今天，正式實行專利制度。
下面，我們將一起討論專利制度的明細。
而在此之前，我代表張家，正式聲明：我們將放棄剛纔的專利。水選法、粉末冶煉技術，屬於公會共同的財產，只要是公會成員，就可免費使用。”
大家一愣。
漸漸有稀疏的掌聲出現；
隨即響起海浪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