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蘇飛白,死!

萬古之森外, 方纔被傳送出來那個重傷盾修被擡下去養傷了。

懸壺派的長老見狀瑟縮了一下,他警覺地看了一眼東境的方向,特意在馬長老的身上停留片刻。

後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陰惻惻地盯着他, 面上無悲無喜, 表情似寒潭般死寂。

然而馬長老這次沒有直接打過來, 他仰着頭和東境其他幾個長老一樣心神不定地看着屏幕, 死死地盯着自己宗門的三個孩子。

每每有異獸飛撲向三人時,他的眉毛就狠狠地揪起來。

後邊的解說員們都跟着緊張起來,沒人再歡天喜地地呼喊, 反而聲音都變得低沉下去。

“東境爲何還不傳送出來!”

“只要傳送出來就可以全身而退,再不出來就又要重蹈覆轍了啊!”

就連懸壺派的長老也有點心虛。

丹鼎宗跟天盾門倒是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但是雲華劍派的弟子中可是有兩位不能出事的!

他悄悄捏了捏芥子囊, 其實先前他說謊了, 懸壺派配製的各種毒藥都是有固定藥方的,所以解藥他都提前備了幾份。爲的便是在那些惹不起的弟子中毒傳送出來時替他們解毒。

至於先前爲什麼不給狂長老, 區區一個天盾門的元嬰期長老,懸壺派根本沒有放在眼中。

若是俞長安或者御雅逸中了毒,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了。

牛長老收到了傳訊符,他緊皺着眉:“清妙回來了,眼下剛到極西城, 正在往這邊趕。”

馬長老眼睛也不眨, 乾脆地駁斥:“讓她回去, 別看到了這一幕又被牽出心魔了。”

曲清妙在修煉的天賦上一向極佳, 當初在四境大會時就已經快要突破到金丹期了, 然而最後東境被異獸暴動波及時,她不但受了重傷, 也因爲親眼目睹二十多個同伴接連倒在自己面前,被心魔困擾,修爲始終不得寸進。

這種眼睜睜看着好友瀕死而自己卻無能爲力的無助感,會如同烙印般刻在記憶中糾纏着醫修日日夜夜,所以馬長老不想讓曲清妙過來再看一次。

然而牛長老嘆氣:“她已經聽說消息了,極西城都傳遍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這次她回宗門,還特意把他們帶來了。”

都不消說名字,馬長老已經知曉曲清妙帶的是誰了。

正是在三年前的四境大會上被毀掉靈脈,如今已經成爲凡人的那兩個弟子。

馬長老一股無名怒火竄上來:“他們爲何要來!”

“好像是他們在桐花郡中聽那些說書先生說起了今年四境大會的事,聽到我們東境一路領先,所以按捺不住便央了清妙帶他們來,以平心中遺憾。”牛長老說着說着便長嘆了一口氣。

馬長老的火氣也不知怎麼地就消散了。

他看着東境畫面中一眼望不到邊的異獸,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可如今萬古之森裡面的那些孩子……情形可算不上好啊。”

豈止是算不上好,簡直就是身處絕境。

密林內的天空已徹底被籠成黑色,分不清究竟是黑雲壓沉還是時至深夜,仿若濃重的墨汁自天穹頂打翻潑下。

身旁的百年古木在入注的驟雨中依稀可辨,一陣狂風捲地襲來,裹挾着屍體的腐爛味和不斷涌來的異獸腥味,似利刃一般不斷刺痛着所有人的理智。

整個世界都是嘶吼聲和暴雨聲。

俞幼悠跟啓南風兩個凡人出身的沒見過三年前那悽慘的一幕,但是其他修士們幾乎都曾經跟隨長輩們聽聞甚至是目睹了那年東境的絕境。

“金丹期異獸不顧領域範圍齊襲而來,分屬不同族羣的異獸潮,遮蔽視野的迷霧……”姜淵的心跟聲音都一點一點沉下去。

俞長安緊抿一下脣,清雋的面上像是凝了一層冰:“跟三年前一模一樣,不,比三年前還要更狠些。”

三年前東境就是被一羣暴動的異獸衝擊了營地,當時爲首的有兩隻金丹期異獸。而這一次光是金丹期異獸就有三隻,更別說後面那些源源不斷涌上來,完全看不清數量的築基期異獸了。

姜淵死咬着牙:“北境是想逼我們傳送出去棄賽!”

“我們偏不如他們願!”

雨水將霧氣全都沖刷到了東境衆修身上,浸透了他們每一寸肌膚,即便是戴上了面罩卻還是能嗅到自己身上的那股濃烈的奇異香氣。

正是這股味道將異獸引得□□無比,沾染了異香的腐屍也好,修士也罷,眼下對於那些異獸來說都是最誘人的食物。

俞幼悠召回丹爐,順手將飛撲上來的那隻築基期異獸敲飛。看到有人的面罩在打鬥中鬆落,冷聲提醒:“空氣中有毒,戴好!”

狂浪生持盾後退了幾步,盾修們早就圍成一個圈進入防禦狀態了,但是眼下有三隻金丹期異獸,其中兩隻在低頭大口地吞噬着他們正前方的異獸屍體,若是三隻齊齊襲來根本扛不住!

蘇意致劇烈地喘息着:“這些毒的味道很濃,像是剛投下不久的,懸壺派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雨水密集得讓他們睜不開眼睛,姜淵持劍挑斬飛一隻撲來的異獸,眯着眼大聲問:“此刻暴雨,雨水能否將毒藥沖刷乾淨?”

若是可以的話,這樣的大雨之下,再支撐片刻就能等到毒素消散了。

“不行,毒霧早已被雨水衝得附着在我們身上了,非但如此,雨水還使得這股氣味蔓延開來,後面怕是會有更多異獸從其他地方衝來了!”蘇意致一邊扯着嗓子解釋,一邊摸出丹爐顫巍巍地學着俞幼悠去砸異獸。

可惜他跟啓南風兩個人是再標準不過的丹修,對於戰鬥還停留在凡人少年們菜雞互啄的階段,丹爐落在異獸身上跟撓癢癢似的,非但沒砸飛,反而激起異獸的怒火,專門朝着他咬去。

俞幼悠飛身而來將那頭異獸砸飛,來不及同另外兩個好友炫耀了,聲音匆匆:“靈植都帶着嗎?”

“帶着!”

“把味道最大的那些全給我!”

啓南風跟蘇意致不加猶豫便從芥子囊中擇出數種靈藥朝着俞幼悠丟去,後者接過靈藥,也不再挑剔丹爐上沾染的異獸殘屑了,直直地砸落到地後便開始煉製。

盾修們將他們護在最中心的安全地帶,但是俞幼悠知道,在越來越多的異獸衝擊下,盾修們也不能堅持太久了。

“你要煉製解藥嗎?”蘇意致反身踢開一隻異獸,差點被咬到腳。

“這肯是你們蘇家的秘方,這種情況下我沒法破解,更找不到解藥的藥材!”

俞幼悠一邊說着一邊催動着煉丹爐,蘇意致看得眼皮子直抖:“既然沒法煉製解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是解不開,那就暫時把它壓下去!”

她話音落下,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便從丹爐中飄出。邊上提着丹爐準備保護俞幼悠的啓南風跟蘇意致離得最近,受到的傷害也最大,二人幾乎馬上變得鐵青開始窒息。

蘇意致一邊幫着退下來的盾修包紮,一邊憋着氣問:“你這煉的到底是啥?”

俞幼悠也屏息回答:“我把所有帶異味的靈植煉化到一起,又催發了它們的氣味,現在應該是原來的數十倍臭了。”

淦,你是哪兒來的魔鬼?

就連正在艱難抵禦異獸的盾修和劍修們也忍不住罵罵咧咧:“淦,什麼味道!異獸放屁了嗎?!”

“啊比異獸的口臭還厲害啊!”

啓南風甚至飛快地別過頭,選擇去面對那些張着大嘴亂吼的異獸,也不願意去聞這坨丹藥的味道。

很快,啓南風就發現用坨來形容這個丹藥都是誇獎它了。

俞幼悠爲了追求高效,又弄出了一堆黏糊糊的液體,此刻她便飛快地拿着那液體往衆人身上塗抹。

雖然衆修士心中萬般嫌棄,但是臭總比丟了命來得好。

俞幼悠所到之處,臭味能薰死人。

“俞師妹往我臉上塗點,這頭異獸一隻想咬我臉!”

“給我的屁股也來一層!”

當這臭得髮指的味道被塗到修士們的身上時,方纔還衝着他們飛撲而來的異獸的動作微微一頓,像是在修士和地上那些誘人的腐肉之間做着艱難的抉擇。

最後,這些被氣味支配了腦子的異獸們大多都轉向朝着地上的腐肉撲去,唯有最強大的那三隻異獸依然雙目赤紅地朝着他們攻擊。

這三隻金丹期的異獸似乎意識到不主動攻擊這些修士的話,這些鮮活的食物很有可能會將它們反殺。

就在這時,飛出去探查敵情的張師姐折回來了。

她高聲道:“獸潮從我們後面還有兩側涌來的,只有前方的異獸數量最少!另外我還在前面發現了半截坍塌的石牆,想來是中州的古城外牆,我們可以前去避難!”

蘇意致臉上狂喜:“有古城牆做掩體,即便是異獸羣再追上來我們也能緩口氣了!”

姜淵一邊和異獸廝殺一邊高聲道:“只有前方的異獸最少,看樣子懸壺派就在古城廢墟內了。”

俞幼悠闇暗咬牙,地上的異獸屍體快被吃完了,先前分心的異獸們又重新盯上了他們,而周邊的異獸還在不斷朝這附近涌來。

“一昧的防禦無用,要玩我們就玩大的。”

衆修幾乎瞬間達成一致。

“我們直接衝到前面去,先幹翻北境那羣孫子再幹異獸!”

眼下整個密林遍佈異獸,想穿越異獸羣去往古城牆內唯有一條路可走。

飛過去!

劍修們帶着人的確不能飛太遠,但是飛到不遠處的城牆內卻是足夠了。

盾修們跟劍修們早就培養出了默契,十一道劍光掠過,劍修們御劍升空,腳下的九名盾修們亦是腳下猛地一蹬跳上飛劍,異獸們頓時飛躍起想要撕咬,然而卻根本碰不到了。

倒是有很多長翅膀的異獸俯衝而來,然而劍修們御劍閃躲,盾修則手持大盾利落地砸去,這樣默契的配合下一時間竟無異獸可近身。

蘇意致和啓南風亦是上了飛劍了,姜淵載着蘇意致,沉聲對俞幼悠道:“你上來,我可以一次性帶你們兩人過去。”

畢竟蘇意致跟俞幼悠兩個人加起來還沒一個盾修重。

然而俞幼悠卻靈巧地就地一滾閃躲掉異獸的一爪子,爬起來後拔腿跑向那個黑漆漆的角落——

“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她所奔去的是大黑虎所在的位置。

這頭黑虎體型甚是碩大,因此也更不好躲避異獸的襲擊,此刻它粗重地喘着氣,雨水自純黑的虎皮上滑落,在它白色爪子上洇出一團又一團鮮亮的紅色。

它被對面的那頭金丹期異豹抓得傷痕累累,然而虎首高昂,咆哮聲不見半點畏縮。

“嗷!”

只是叫得再狠還是打不過,眼看着那頭異豹就要照着它的脖子咬下來了,這時候一個大得嚇人的丹爐狠狠地砸過來,猝不及防的打擊讓異獸往後退了兩步。

俞幼悠便趁着這空隙翻身爬上了黑虎的背上。

她手持巨大的丹爐拼命揮打着,聲音微啞:“走,我拿丹爐給你頂着,我們一道衝過去!”

黑虎一聲咆哮,四爪猛地發力,在夜幕中奔襲而去。

後面無數異獸窮追不捨,尤以那頭金丹期的異豹追得最快,然而每當它快接近黑虎的時候,倒趴在虎背上的俞幼悠便咬牙切齒地拿着那個丹爐一砸——

金丹期異獸當然不能這麼輕易便被砸死,然而好歹也能讓它追殺的腳步一緩。

便是這無數次的一緩,讓瘋狂逃命的黑虎逐漸同後面的異獸拉開距離,金丹期的異獸尚未領悟天賦技能,也不會噴個火或者來個瞬間移動,只能跟在後面無能狂怒。

通體幽黑的黑虎已徹底融入黑暗,唯有那個亮閃閃的丹爐像旋風似的不斷在其身旁旋轉。

俞幼悠累得雙手發抖,強忍着拿手往丹爐身上一抹,將這點殘餘的異獸血煉化了,送到踏雪的嘴邊。

她語氣很不好:“吃,今日份的毒藥。”

往日吃異獸血前總要憤怒咆哮一番的踏雪這次卻沒有再嚷嚷,而是一邊撒腿往前奔着,一邊偏過頭吞下俞幼悠送來的異獸血。

它靈智已開,像個人類小孩似的聰明,自然知曉俞幼悠方纔選擇返身帶着它一起走是冒了多大的危險,也逐漸察覺到這所謂的毒藥非但沒讓它難受,反而使得逐漸沉重的身體又變得輕鬆起來。

所以踏雪這次甚至還伸出粗糲的舌頭在她的掌心舔了舔。

然而俞幼悠這個無情的女人毀掉了大貓難得的溫柔。

她嫌棄地拿手在黑虎溼漉漉的頭頂蹭了蹭:“舔什麼呢?給我弄一手臭烘烘的口水味!”

踏雪原本還“悲涼卻溫暖”心瞬間被擊得粉碎,它化悲憤爲動力,跑得更快了。

它現在想逃離的不是身後成羣結隊的異獸,而是這個冷酷的女人。

俞幼悠還誇它:“誒跑挺快,保持這個速度衝!”

一斷殘破的古城牆已經出現在眼前了,黑虎後腿微屈猛地飛躍,似一道黑色閃電般猛地自城牆殘破處翻越而過。

俞幼悠指揮着它:“他們的劍光剛纔往左邊飛了,我們快去找他們!”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踏雪的脾氣上來了,它這次沒有聽從俞幼悠的指揮,而是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俞幼悠還沒看清楚前方的動靜,一個拳頭便照着她和黑虎猛擊而來。

方纔被異獸追殺了一路的俞幼悠習慣性地砸出丹爐!

只聽得一聲悶哼,前方那個人影倒飛出去。

而衝着他直奔而去的踏雪像是沒能收住速度,前爪重重地照着他的胸口踩了上去。

這次連悶哼都沒了,對方直接同蝦子似的蜷縮成了一團。

俞幼悠誇了句:“大貓,幹得漂亮!”

踏雪卻嗚嗚地低喚着,焦急萬分地拿頭去蹭地上那人的臉,負傷者慘白的臉終於露了出來。

俞幼悠這才發現,倒在地上並非是她預想中的北境弟子,而是熱心的南境道友御雅逸。

她納悶:“你怎麼會在這兒?”

御雅逸沒回話,他的腦瓜子到現在還是嗡嗡的,彷彿依然迴盪着丹爐的震盪聲。當然更慘的還是胸口,踏雪那一腳帶着衝勁兒,差點沒把他踩嚥氣。

此刻,落後一步的南境修士們也狂奔而來,原本沉重的臉在看到那隻肥碩的老虎後瞬間綻放出笑容。

“踏雪!真的是你!你居然沒死,真是太好了!”

“方纔少宗主說感應到踏雪的氣息我還不信,沒想到它真的回來了!”

御雅逸扶牆緩緩站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撫摸着踏雪的腦袋。

不過他的視線卻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俞幼悠,語氣不善:“踏雪爲何會在你這兒?”

然而還不等俞幼悠回答,她身後便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

“我們東境修士都是大善人,隨手救一隻老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丹鼎宗的人也循着動靜找上來了。

狂浪生將巨盾猛地砸到俞幼悠面前立好,其他盾修亦是有樣學樣立好巨盾,東境和南境兩兩相對,涇渭分明。

御雅逸帶着防備的眼神注視着東境的修士,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俞幼悠已經搶先一步說了。

“我們後面有數百隻築基期異獸和三隻金丹期異獸馬上要追進來了,南境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合作幹掉他們?人多力量大,不但能保下我們的命,還能趁機收割一波積分!”

此話一出,南境修士的表情都變得略詭異。

“好巧,我們後面也有異獸羣和兩隻金丹期異獸要追上來了。”

俞幼悠:“……”

原來大家都是逃命過來的啊?

其實也略有不同,因爲東境是倒黴遇上了北境的埋伏,而南境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主動尋找了北境的蹤跡追上來結果中招的。

御雅逸面無表情:“我們亦是未曾料到北境的毒霧如此厲害,不但引來如此多的異獸,還使得我們的靈力滯澀,若不是靈獸厲害,我們恐怕已經被迫退賽了。”

狂浪生撓撓頭:“靈力滯澀?有嗎?”

“難道你沒聞到那股……”御雅逸的聲音一頓,他才發現,東境全員居然都戴了個奇奇怪怪的口罩,而且那口罩的顏色和質地,越看越像是他們身上穿的高級防禦法衣。

可惡!居然用價值上萬的法衣撕爛了做口罩,更可惡的是他們南境居然都沒人想到這個法子!

御雅逸瞬間回想起那五件被騙走的法衣,也注意到身後的南境修士中有人偷偷地摸出了那個刺球,一眼躍躍欲試地想上去同俞幼悠搭話的模樣。

“……”御雅逸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纔想起,眼前的東境一句話也不能信。

“你們憑什麼讓我們相信?若是我南境抵禦異獸,你們同北境勾結反手偷襲我們怎麼辦?”

姜淵皺眉,萬沒想到異獸臨頭了南境還在懷疑他們,他上前一步準備好好講道理。

然而俞幼悠這次不準備講道理了。

她冷笑一聲:“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毒了,你若不跟我們合作,或者是想躲着暗中偷襲,就等着抱着死老虎哭吧!”

一聽此言,方纔還強作深沉的御雅逸臉色頓時大變,他狠狠地瞪了俞幼悠一眼,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地應下了。

“好,暫且跟你們合作一次!若是到時候不給我們解藥,休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俞幼悠得寸進尺:“等下打起來的時候聽我指揮,作爲回報,到時候多給你們一成異獸積分。”

御雅逸冷笑:“我偏不呢?”

俞幼悠只得再次祭出殺手鐗:“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了毒……”

御雅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悲慟地撫摸着踏雪的腦袋,寒聲應下。

“僅此一次!”

俞幼悠:“……”

這是什麼疑心病的人吶?

真心實意跟他合作不信,非要被騙了才肯當真。

*

這次託了踏雪身上那個莫須有毒的功勞,南境與東境的談判進行得相當快。

外面已經能聽到異獸的咆哮聲了,俞幼悠飛快地將兩境的人重新編整了一番。

然而她卻並未迎向異獸開始對抗,而是領着衆人沿着古城牆一路奔去。

東境的人自然不會置喙她的指揮,然而南境的人就不願意了。

御雅逸摸了摸座下的踏雪,在發現這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俞幼悠身後跑後,心情越發不愉:“一昧地逃跑,這就是你們東境對上異獸的戰術嗎?”

俞幼悠無情地威脅:“你的寶貝老虎被我投毒……”

御雅逸閉嘴了。

俞幼悠當然不是在亂跑。

她同身邊的劍修們低聲交流着。

“剛纔看清楚了?”

“嗯,剛纔我在劍上看到了,最高的那處城牆上站了一排人,除了北境不會再有別人了。”

俞幼悠扯了扯嘴角,聲音冷漠卻鎮靜:“他們在等我們了。”

……

“我等了很久了。”

蘇飛白立在牆頭,靈力將暴雨同他的身子徹底隔開。

他神采奕奕地看着前方,素來陰沉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輕鬆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爲只有東境那羣黴鬼闖上來了,卻不曾想南境居然真的追了上來。”

東境是真的黴鬼,蘇飛白一開始壓根就沒打算防這羣毫無競爭力的傢伙。

最好笑的莫過於那些引誘異獸瘋狂的毒霧,一開始是被佈置在南境所在的方向的,結果不曾想黃昏後就起了大風,硬生生地把毒霧給刮偏離方向,直直地衝着東境衆修去了。

萬法門的大弟子單詠歌站在城牆上,看着前方那數個小黑點,似笑非笑:“說實話,我偶爾都在想東境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蘇飛白慢條斯理地將數個裝有毒丹的琉璃瓶拿出,嗤笑道:“或許是東境的俞前輩當初總是不服天道,愛喊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話,給東境引來了天譴吧。”

聽蘇飛白提起俞不滅,單詠歌皺了皺眉遲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御雅逸和俞長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太好交代。尤其是俞長安跟姜淵,不滅劍神出了名的護短,傷了他的兒子和徒弟,指不定會發瘋殺上門來。”

“我心中自有分寸。”蘇飛白眸子淡淡地掃過:“待會兒你們注意點,儘量把那幾個人的傳送符逼出來就行,實在傷着了也無需害怕,不出人命就可,畢竟我蘇家可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宗。”

而且正如三年前那般,將東境有潛力的天驕折損其中,也能變相地提高北境的實力。

單詠歌聽罷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卻變得略微複雜。

是的,你蘇家是有渡劫期的老祖護着,不必懼怕只有化神期的俞不滅或者是御獸宗宗主。

但是我們萬法門可沒有渡劫期的老祖做靠山,四境大會結束後還要防着你們懸壺派來侵吞我們宗門的資源!

蘇飛白沒有注意單詠歌的表情,他凝神看着下方越來越近的東境和南境隊伍。

卻見盾修將盾高高舉起掩在頭頂,而御獸宗修士騎着靈獸,和持劍的劍修們分掠在兩翼,中間夾雜着幾個孱弱的醫修。

好一個聲勢浩大的隊伍呵!

蘇飛白脣邊揚起一絲自傲的笑。

他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個琉璃藥瓶,打開蓋子,以靈力將其中的丹藥催化成霧氣。

“居然聯合在一起了,也罷,正好讓我省力,一口氣將東境和南境都驅逐出去吧。”

一片淺粉色的霧氣被靈力混合在暴雨裡,這場帶着奇異香氣的雨點直直地飄落到底下的東南二境隊伍中,底下飛速朝着這邊突進的隊伍似乎動作變得緩慢了許多,有人甚至腳步踉蹌着險些跌倒。

而那些本來已經疲乏的異獸在嗅到這股味道後,竟然又在此變得躁動不安,不要命地朝着底下的隊伍衝擊而去。

下方的嘶吼聲和求援聲混雜在一起,透露着絕望的意味。

單詠歌跟其他法修看得心中不安,他提醒:“這樣傷了人怕是不太好……”

“傷人?”蘇飛白詫異地偏過頭看着他,眼中似乎露出了迷茫:“我們懸壺派本就是在用毒丹毒殺異獸,雖然這些異獸現在暴動,但是一個時辰後便會陷入虛弱狀態,我們就能順利斬殺它們。東境跟南境非要這時候闖過來,與我們何干?”

單詠歌無言以對,他表情略複雜地看着蘇飛白,對方的這套說辭跟三年前的蘇留白如出一轍。

蘇飛白拍了拍單詠歌的肩膀,笑道:“而且他們若是聰明,就該在危險來臨之前啓動傳送符,而非死腦筋地負隅頑抗啊。”

“我們從未害人,是他們自己倒黴且不夠聰明罷了。”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寒意便自蘇飛白身後升起。

他狼狽地就地一滾避開,就看到數把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衆人身後。

姜淵載着蘇意致,俞長安載着啓南風,而張師姐則載着俞幼悠。

蘇飛白瞬間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他被正前方那一大隊人馬吸引住了注意力,加之盾修們拿盾遮擋了大半的視線,竟不曾想有另外一小隊自古牆外飛掠而來,從背後偷襲他們北境!

北境衆人瞬間集結成隊將蘇飛白圍在中間,法修們想要施展術法,然而他們現在已經被數道劍氣直指咽喉,不敢動彈了。

更沒想到這羣人居然沒有引來異禽的注意?

蘇飛白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巨臭味,先前他以爲這是異獸聚集產生的臭味,現在面對面了,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的藥是被這離譜的臭味蓋住了!

底下的人身上又被灑了吸引異獸的藥,但是這一小隊人可沒有。

他的臉色瞬間沉下去:“很好,居然能這樣破解我的毒丹……蘇意致,你做得很好。”

躲在後方的蘇意致挺了挺胸膛,這還是他頭一次跟嫡系的人以平等的姿態說話,他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許多。

“我……老子一直都很牛逼!”

蘇飛白冷冷地盯向姜淵,冷笑:“不愧是不滅劍神的弟子,區區三個劍修帶着三個廢物也敢來偷襲。”

姜淵聲音很平靜:“不是我的主意。”

劍修一般都愛正面迎敵,這種背後捅人的戰略是俞幼悠的最愛。

但是蘇飛白並不會信,他手握着那個琉璃瓶,聲音很鎮定:“下面的人可都還被異獸給圍攻着,而且後面的異獸只會越來越多,若是沒有解藥,你們要麼只能退賽,要麼就被異獸活活咬死。”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反倒談起了條件:“你們後退十里放我們離開,我就將解藥灑下,驅散異獸。”

聽到這裡,俞幼悠終於不耐煩了。

“跟傻逼談什麼條件,直接動手!”

劍氣朝着北境衆人凝聚而來,蘇飛白往萬法門衆人身後退了兩步,沉聲道:“單道友,動手!”

動個錘子的手啊!一羣施法吟唱巨長的法修被劍修近身了,你還想讓我們出面給你擋?

單詠歌臉色大變,當機立斷:“萬法門弟子,撤!”

法修們都有好習慣,那就是他們平時習慣了使用符篆,總是把符篆攥在掌心。

此次進萬古之森中唯有一張符,那就是傳送符。

還未等懸壺派五人反應過來,擋在前方的萬法門弟子已經傳送走了,偏生那些東境修士像是毫無波動一般,並無半點阻攔的意思。

蘇飛白的心猛地沉下去,一方面痛恨臨陣脫逃的萬法門,另一方面也知曉這羣人就是衝自己來的了。

若上來的是南境,倒還有的商量。

但是來的是跟懸壺派有血仇的東境,他們今日定不可能放他離去。

蘇飛白一邊伸手在芥子囊中翻找着傳送符,一邊強作鎮定地說話拖延時間:“難道諸位東境道友竟想對我下殺手不成?同爲人族修士,四境休慼與共,你們怎可……”

按着東境那些修士的性子,尤其是劍修們愛喊豪言壯語的性子,一定會劈頭蓋臉地駁斥回來。

找到了!

蘇飛白心神微鬆,正要撕碎傳送符的時候,不知從哪兒來的一個丹爐狠狠朝他的手砸來!

劇痛之下他下意識地鬆了手,那張傳送符便輕飄飄地被暴雨和烈風捲着飛到了不遠處。

俞幼悠漫不經心地朝他走去,眼中有股隱約的鄙視:“傻逼纔在打架時嗶嗶。”

正準備義正辭嚴痛斥北境的姜淵:“……”

還好他閉嘴得早。

蘇飛白臉色大變,飛身就要撲上去撿不遠處的傳送符,然而另一個丹爐也跟着砸了過來!

不偏不倚,正好將那張傳送符扣在了丹爐裡面。

俞幼悠微挑眉,回頭吹了個口哨,對着砸出第二個丹爐的蘇意致誇獎了一句:“丟得還挺準啊?”

蘇意致低聲:“我其實瞄的是他人……沒砸中。”

事到臨頭,蘇飛白反而平靜下來。

他微微擡了擡下巴,眼中盡是鎮定:“我蘇家老祖乃是渡劫期大能,你們難道真的敢殺我嗎?”

俞幼悠一步步朝他走近,邊上的幾個醫修被劍氣鎖定了動也不敢動。

她指了指俞長安,好奇地問:“你知道他爹是誰嗎?”

那可是龍傲天,一旦得罪就會被瘋狂打臉的天選之子。

然而蘇飛白並沒有被嚇到,他淡聲道:“區區化神期也敢同我蘇家渡劫老祖相抗衡?”

這再標準不過的反派臺詞讓俞幼悠恍然大悟,她纔想起,除了她沒人知道俞不滅是個龍傲天,在世人眼中,他的確遠不如蘇家的渡劫老祖來得可怕。

對面的蘇飛白依然在講着一些標準的反派臺詞,不斷地在替他的老祖宗吸引小龍傲天的仇恨,然而俞幼悠卻並沒有止步,而是一步步地朝他走過去。

直到停在他的面前,而後一把將後者的脖子掐住。

她分明揚了脣角,然後表情卻冷得駭人。

“你兄長毀了我師兄師姐,我殺了你,是不是很公平?”

“俞師妹!”姜淵略擔憂地提醒:“外面的人在看着!”

她毫無背景,要是真殺了蘇飛白,就連丹鼎宗也護不住她!

俞幼悠回頭,露出個無害的笑容:“啊,沒事,我只是同蘇道友開個玩笑。”

她慢悠悠地鬆手,將蘇飛白丟在古城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蘇道友,你不會真的被嚇到了吧?”

俞幼悠退回到東境的隊伍中,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你們走吧。”

蘇飛白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

在俞幼悠的眼睛對上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寒毛都聳立起來了,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無端地升起。

那一瞬間,他確定俞幼悠對自己起了殺心,而且那看似稚嫩的少女眼神過於陰冷,哪怕是蘇家鎮守萬古之森數年,手上染滿鮮血的那些老人,也不一定有那樣可怕的殺氣。

他竟生出了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個少女,曾經像方纔那樣擰斷過無數根脖子。

理智告訴他,東境的人絕對不敢殺自己。

但是不知爲何,他的眼前竟然出現了可怕的一幕——對面那幾個劍修竟然都衝着他揮劍刺來,他們要殺他!

蘇飛白冷吸了一口氣,他猛地奔向另一個蘇家弟子的方向,一把推開後者,奪過對方的芥子囊翻找着傳送符。

然而還未等他找到,那幾個劍修就提劍追殺過來,而那個滿手是血的少女更是笑眯眯地朝他的脖子伸出了手。

“待我出去後,定要老祖給你們好看!”

蘇飛白冷笑着拿出傳送符撕碎,朝着城牆一躍而下。

他馬上就要傳送出去了!

然而,蘇飛白同他那身碧綠長袍一同重重地墜落在城牆下,彷彿與斷壁殘垣下那些瘋長的野草融爲一體。

唯有那張慘白而驚恐的臉在雨水沖刷下變得尤其醒目。

劇痛讓他清醒過來了,不對……那個女丹修有問題!

然而下一刻,暴動的異獸衝着他蜂擁而來。

沒有傳送符的光亮閃過,唯有那張被撕碎的藥方被雨水浸溼落在他手邊,又被血水染成緋紅。

最後,他們一起被異獸淹沒。

城牆上,四個懸壺派的醫修已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而對面的東境衆修,無論是劍修也好丹修也罷,自俞幼悠退回隊伍後,他們也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甚至連話都未說一句。

此刻,東境六人亦是滿臉驚嚇地盯着城牆下。

從蘇飛白搶芥子囊摸出藥方撕碎,又得意笑着從古城牆上一躍而下,彷彿只是瞬間的事。

他就像是那些被毒丹控制了的異獸一般,失去了理智。

沒人知道蘇飛白眼中看到了何等恐怖的畫面。

底下的那具屍體被異獸分食得半點不剩,血水也被雨水沖刷進泥土裡,乾乾淨淨。

而俞幼悠手上殘餘的致幻藥渣,也被雨水沖刷得……

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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