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方孔一看到我就說:“老弟?您在這後院幹什麼?讓老哥好找啊!”
“沒幹什麼!老哥這麼急是找我有事?”
錢方孔看看四周猶豫了一下,婧婧立馬說有事就走了,子虛他們三人明白過來也打算離開,我喊住他們說到:
“你們跑什麼?這裡是說話的地方嗎?我帶老哥去客廳就行,你們打掃完了再走!”
見三人明白我再次囑咐他們別忘了我之前的安排,隨後才帶錢方孔去客廳說話,路上遇到鬱欣蘭和小詞,知道她們只是出來散步後,我讓鬱欣蘭幫忙給錢方孔上杯茶,剛婧婧走的太快忘記說了,小蘭一聽,說讓我們稍等片刻,就帶着小詞往廚房那邊去了!
到了客廳錢方孔和我分左右坐於主座,此時周圍沒有其他人,我問錢方孔說:
“老哥!穎兒她們到家了嗎?”
錢方孔笑臉相迎說:“承蒙老弟掛念,兩人現已回到家中!情況老哥也聽姣珠說了,不過老弟不要誤會,此次前來不是爲了穎兒的事,自打穎兒出生老哥就決定她自己婚事由她自己來決定,所以我纔沒有反對她跟老弟走的決定!現在即便如此,老哥我也不會插手!”
“是顧忌我吧?老哥無需顧慮,有什麼問題直說就行,我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不過既然你聽珠兒說了,那應該知道霜兒也在我這兒,對於穎兒的心意我只能說聲抱歉,希望老哥您能理解!”
錢方孔看着門外若有所思的說到:“理解!理解!否則我也不會等穎兒這麼大了,還不考慮續絃!”
說真的我一聽到他這麼說,心想他可能是真心深愛着逝去的妻子,但一想到他之前還帶我去青樓,就有些動搖了,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把身體和心分別放在不同人身上嗎?這不典型的人渣嗎?
“那不是您天天只想着喝花酒嗎?你真的理解?”
錢方孔深沉的臉色突然變的有些尷尬,轉頭看着我說:
“別管真不真,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今天來就是想跟老弟說說關於城內青樓整頓的事情!之前您說要讓她們改行的事還算數嗎?”
“這個自然算數,只是老哥你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之前不是捨不得嗎?還想讓我留一個來着,怎麼?現在還操心上了?”
錢方孔沒有反駁,而是告訴我說:“這個老弟有所不知,以前是我太混了,只顧自己貪圖享樂,完全把那些拐賣婦女的傳聞不當回事,何況每次姑娘們都笑臉相迎,也不會對客人吐露實情,畢竟喝花酒的也不是什麼好人,當然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最近……突然就想明白了而已!”
“這是改邪歸正了?”
“算是吧!哎——”
見他長嘆一聲,說真的,雖然錢方孔說的是事實,但他這人對家人是真的不錯,穎兒和珠兒就不說了,那些在他手下做事的也不曾說他什麼壞話,雖然他們知道我和錢的關係很近,但起碼他們也會跟別人議論,可就算如此我在盛月城待了那麼久,除了說錢方孔喜歡喝花酒之外,幾乎是沒有什麼負面消息的,可想而知錢方孔這人確實不錯,就是他這愛好我有點不太喜歡!
沉默了片刻,當小蘭給我們上茶之後,我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到:
“我這麼說您可能不太高興,我也不是要您按我的意思去做,畢竟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和這裡不大一樣!我們的認知問題也存在差異,你們這裡花街柳巷雖然合法,但在我看來不合理,這背後的利益關係會導致許多人家破人亡,這些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很難體會到,即便幫不了她們,也能用潔身自好來抵制她們背後的金主(人販子),這麼做可以說效果微乎其微,但哪怕是一點也好,也要讓那些金主覺得這樣發不了財,你認爲我說的對不對?”
錢方孔回答說:“對!老哥很您說個事,就在半個月前,那時老弟您還沒走幾天,我遇到了一個乞丐,說實話乞丐老哥見了多了,可沒見過一個身上帶着五兩銀子,卻把自己餓的骨瘦如柴的乞丐,還逢人就問有沒有見過她女兒!後來老哥一問才知道,原來三年前她和她的丈夫被人騙,誤把人販子當成是員外家的人,以爲自己的女兒是去給人家當丫頭,半年後想女兒了,就去員外家一打聽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找過什麼丫頭僕人,夫妻倆知道被騙後追悔莫及,毅然決定找回自己的女兒……唉~”
錢方孔嘆了口氣繼續說到:“可事情又怎麼能如他們所願,本來他們那裡到盛月城也只要一個月的路程(單程),但前前後後他們硬是花了兩年的時間纔到這裡,途中沒有放過一處有可能的找到他們女兒的地方!而這裡已經是他們能到的最遠的地方了,在尋找無果後夫妻倆便返回自己家中,因爲她的丈夫身體本來就不好,不然也不會把女兒賣給有錢人家當丫頭,這一折騰男的身體是徹底垮了,家裡頂樑柱沒了,女兒又不知所蹤,要不是聽說我們這來一位聖人,估計她也跟着她丈夫走了!”
“那個聖人說的是我嗎?”
見錢方孔點頭我問到:“那她人現在何處?怎麼柔兒她們都不跟我說這事?”
“哦?她們不可能知道的,我連穎兒和姣珠都沒告訴過,我是在您這泡完溫泉,回去時在您門口遇到她的,當時瞭解情況後,我就以你不在的理由,把她帶到我那裡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老弟的身份特殊找您的我實在是不敢輕易把她帶進您的院子,何況院子裡都是普通人,即便她身世如此悽慘,但考慮到老弟初來盛月城就把天道宗趕走,難免會有些人心懷怨恨,他們也許鬥不過你這個聖人,但也有可能對您身邊人下手,所以我看她一直在門口徘徊有些可疑,就先帶回我哪裡了,也好試試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搞不好她只是來打探您有沒有真的離開呢!”
“啊?你這?……也太冒險了!我這宅院有設陣法,一般人看不到的,但如果是修士自然能看到,而且心懷不軌的修士是進不了我這宅院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錢方孔驚訝到:“真的?那我不是多此一舉了嗎?”
我否定他說:“並非如此,這陣法雖然能防禦心懷不軌的修士,卻防不了普通人的惡,這裡還是要多謝老哥纔對,讓你費心了!”
錢方孔客氣的說到:“哪的話!我女兒也在裡面,我只是做一個父親的該做的事而已!”
我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那你覺得她所說屬實嗎?”
“應該屬實!”
錢方孔眼神堅定的看着我,接着說到:“她自從進我宅院以後,我讓其他人給她梳洗打扮一番,告訴她好生在我那裡等就是了,可她似乎也對我有所防備,便讓我安排她做一些事情,說如果是白吃白住的話,她就自行離開,她身上雖然有五兩銀子,但她說那是贖女兒的錢不能動,我一聽這哪行啊?就帶着她在城裡又找了一遍(沒找到),她知道我是真心實意幫她以後,這才安心的住在我哪裡!我也讓丫頭們多留意了一下,發現一切正常!”
“嗯!那也就是說您因此改變了想法是吧?”
錢方孔猶豫了一下說到:“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是,我帶她在城裡找了一遍之後,其實我還自己去打探了幾次,因爲當時那些人販子的傳聞又在我腦中被喚醒,於是我特別留意了一下煙花柳巷,在我苦尋無果時,東城那邊鴛鴦樓的一位姑娘好意提醒我說,柳巷裡沒有說不準不在這裡,又或是已經被救了,讓我到您這裡看看,聽了她的話我本想感謝她的,結果卻聽她說了一句: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長孫姑娘她們那般幸運?聽完這句話,在看她那無助的眼神,我心裡深感愧疚,老弟您說我是不是特別虛僞,明明之前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們的痛苦之上,現在卻又……!”
看錢方孔捂臉自責的樣子,要是我現在身處自己的世界,身邊說話的是我朋友,我會毫不留情揍他一頓,然後和他絕交!但我現在所處的世界,其實和我們古代封建社會也好不到哪去,而錢方孔能醒悟這說明我的思想多少還是對他有影響的,對我來說錢方孔的這種行爲,如果他的妻子還在世,那我是絕對不會待見他的,需求每個成年男人都有,他只不過是找錯了方向而已,如今浪子回頭金不換,我應該幫他繼續改變下去纔對,不過話說回來,本來想改變的是穎兒的想法,到頭來卻把她老爹給改變了,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您能感到愧疚就好!不過這事我自有打算,時機還不成熟,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就繼續去喝花酒吧!”
看到錢方孔眼睛瞪的像銅鈴,我解釋說: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請老哥去幫忙打探一些事情,比如老鴇的背景和爲人,怎麼做您自己想辦法我只要情報,縣太爺那邊你也不用操心,李斌賢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他也不贊同那種生意,只是他勢單力薄奈何不了上面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