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越加的沉默,聶輕言也漸漸情緒低沉,眼中時而露出絕望。
這裡的確是枯界。但是這樣進入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裡,也從未想到一羣人渴望進的枯界竟然是這樣的。
毫無靈氣,充滿死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呆很久的地方,也許厲鬼會喜歡這裡。
這裡毫無生機,卻又像一個碩大的迷宮,哪怕是他們順着巖壁行走,也都一無所獲,這裡彷彿是一個圓形,直至二人在這懸崖底休息了數次,直至這一天,在他們的搜尋中,地面骸骨越來越多,漸漸看到了一片湖泊。
那湖泊外,堆積着無數骸骨,其中竟有不少都是人骨,不知存在於此地多少年,使得這裡除了陰森外,似乎多了陣陣血腥。
那湖泊,是一片血湖。
就在聶輕言靠近這裡的一瞬,忽然的,這片原本平靜如鏡面的血湖,突然出現了陣陣輕微的漣漪,在這漣漪迴盪的剎那,秦銘腳步一頓。
聶輕言面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一股強烈的危機浮現,彷彿在那血湖內存在了某種恐怖之物,正在湖中,冷冷的看着自己。
“慢慢退後,不要慌亂,一點點退。”秦銘與那片湖泊有些距離,此刻忽然開口,聲音輕微。
聶輕言咬着下脣,緩緩退後,直至退出了數丈,那片血湖猛地翻滾,更有一聲尖銳的呼嘯驀然間從湖中傳出,使得聶輕言立刻快速倒退。
就在這時,轟鳴迴盪八方,一座青石祭壇,赫然從那血湖內驀然升起,整個湖泊波浪翻滾間,可以看到在那血湖內,有無數身影起伏,這些身影看不出男女,因爲他們沒有皮膚,只有血肉,在這血湖內扛着青石祭壇,這才使得祭壇付出了湖面。
那祭壇足有五十多丈,此刻付出水面時,散發陣陣青紅之芒,在這祭壇之上,有一張座椅,那座椅石制,彷彿與這青石祭壇是一體。
座椅上,坐着一具乾瘦的骸骨,這骸骨死氣繚繞,臉上帶着一張面具,這面具白色,沒有五官。
秦銘雙目收縮,看着這一幕,身子一動不動,聶輕言那裡面色蒼白,此刻也同樣不敢動彈絲毫,直至過去了約莫十多息的時間,那青石祭壇這才慢慢下沉,重新沉入湖泊內,使得這片血湖慢慢恢復了平靜。
直至此刻,秦銘才長呼一口氣,緩緩退後,聶輕言也是如此,二人直至退出了百丈,內心的那種危機感才慢慢消失。
“那是什麼……”聶輕言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主動開口,聲音柔弱,帶着嘶啞。
秦銘沒有開口,轉身向遠處走去,聶輕言遲疑了一下,默默的跟隨,直至二人回到了一處巖壁下,他們之前尋找到了的一處天然的裂縫內時,秦銘盤膝坐在一旁,聶輕言默默的靠着巖壁,抱着雙腿,呆呆的看着外面。
“傳言,從封仙境出來的仙人不是枯界人,也不是封仙境人。”秦銘突然說道。
聶輕言兩眼空洞的盯着秦銘,一聲不吭。
“傳言那個仙人殺光了枯界之人、獸、妖。”
“但是既然殺光了,爲什麼要把枯界封印,留下枯石大陣。這個陣是爲誰留的?”
聶輕言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她究竟聽麼聽進去。她本是天之嬌女,可如今卻是如此,修爲被壓制,尋找不到出口,身邊還有那讓她恨之入骨的秦銘,這一切的一切,漸漸在她的心底化作了怨毒與絕望,她唯獨期盼的,是黑暗帝國察覺自己失蹤後,能找到這裡。
可此地的詭異,能壓制修爲,定然也可壓制她身上黑暗帝國的烙印,使得外人根本就無法知道,她在這裡。
她倒是有一個神秘的信號器,可以穿透空間,把自己的消息傳奇給黑暗帝國,但是現在秦銘二十四小時監視着她,她如何拿出來。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在這個神秘的枯界中,那信號能不能傳出去。
她的衣衫破損,已經不足以遮蓋嬌軀,身體幾乎大半都顯露在外,尤其是此刻這樣的坐姿,腿股之間隱隱可見,露出了不少。
時間慢慢流逝,每次約莫時間過去了一天,秦銘都會從外面取回一塊小石頭放在一旁,如今這些小石頭已有八塊,按照他的計算,已過去了八天。
聶輕言趁秦銘不在的時候偷偷拿出過信號器發射信號,但是卻不知道有無效果,也沒有任何迴應。
一切猶如死水一般。
好在他們修爲並非散去,而是壓制在體內,故而還可以堅持,不需要食物,但若是長久下去,此地又沒有靈氣,還是會漸漸飢餓,畢竟就算是辟穀,也需吞天地之氣,可這裡……沒有絲毫的靈氣。
這八天來,秦銘每天一半的時間都在運轉修爲嘗試突破壓制,最起碼也要打開儲物袋,可卻始終無法做到。
另外的時間,則是帶着聶輕言外出,去不斷地尋找出口,哪怕是將這不大的懸崖底都尋找了很多遍,出口沒有找到,可卻發現這裡存在了不少毒蛇。
“這裡就像是一處死火山,不是懸崖……也唯有這樣的懸崖,纔會出現四周成環形的巖壁,這裡沒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就是上方。”
“可是枯界不可能就這麼大,如果這真的是懸崖,懸崖外面是什麼?”秦銘茫然,他擡頭看着那陡峭的巖壁,那高數千丈的巖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八天後,聶輕言在那裂縫內,呆呆的看着外面,她儘管不甘心,可她想不出離開的辦法。
秦銘沉默,盤膝坐在裂縫洞口內,看着外面皺起眉頭。
“我需要一件衣服!”看到秦銘盤膝坐下,聶輕言忽然開口,神色中帶着嚴肅與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個神情的她,哪怕是憔悴,可也依舊有其讓人怦然心動的美麗綻放。
“沒有。”秦銘冷淡開口,閉上了眼。
“你儲物袋裡有。”聶輕言衣衫襤褸,使得嬌軀有大半都露在外面,肚兜更是可見,肌膚嬌嫩,半遮半掩間,讓人看之便怦然心動。
秦銘雙眼驀然開闔,冷冷的望着聶輕言,目光在其身上掃過,聶輕言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配合那絕美的容顏,足以讓不少男子,看的心中起火。
若是換了八天前,秦銘想要看到聶輕言的身體,那是絕對不可能之事,就算是看到了,聶輕言也會不死不休。
可如今……被秦銘怎麼看着,聶輕言儘管下意識的擡手蓋住胸口,但卻沒有絲毫辦法去阻止。
“秦某儲物袋內,的確有衣物,但你不會不知曉,此地靈氣被壓制隔絕,儲物袋無法打開。”秦銘緩緩開口。
“我有方法,讓你打開儲物袋。”聶輕言平靜說道。
秦銘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看着聶輕言。
聶輕言本以爲對方聽聞此事會立刻發問,但等了半晌也不見秦銘開口,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我曾遇見某個神秘的功法,此功法可已在周圍形成一個單獨的空間。若我二人同修,此地儘管靈氣被壓制,但你若學會了這功法,我二人同時出力,把單獨的空間充滿我們體內的靈力,有那麼幾成把握,使得儲物袋出現一瞬間的開啓。”
“此事親某不信,需你詳細解釋一番。”秦銘沉吟少頃,搖頭說道。
“你愛信不信,若不信就算。”聶輕言皺起秀眉,冷聲開口,在一旁角落裡靠着巖壁坐下,見秦銘目光掃來,意識到這個姿勢暴露太多,立刻瞪了秦銘一眼,雙手將腿蓋住。
“秦某衣衫殘破不多,還可遮體,你若不急就算。”秦銘平靜說道,閉上了眼。
半個時辰後,聶輕言那裡銀牙一咬,她實在無法繼續忍受身體幾乎只蓋住了不多的位置,近乎全部露出的模樣。
“我儲物袋在風中都已失散,故而無法嘗試,但我之前所說的方法,應該可行,那空間之術,並非凡品,而是從一處遺蹟尋來,同修之下以二人之力可開天闔。
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先告訴你空間的第一段口訣,你覺得把握了,我再告訴你第二段,三段之後,你我就可以嘗試打開儲物袋了,我只想要一件衣服。”聶輕言咬牙開口。
秦銘睜開眼,看着聶輕言,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是冷笑,他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早已不是當年懵懂少年,心機不少,豈能看不出這女子如今所用,是一場陽謀。
“說吧。”秦銘淡淡開口。
“人有三氣,一氣爲空……”聶輕言緩緩開口,說着那段神秘的空間之術。
她看着秦銘在那裡似若有所思,話語緩慢,但內心卻是冷笑起來。
“他定可猜到我不是爲了一件衣服,但我斷定他必定會入彀,因他想打開儲物袋的渴望,不比我少!
他也不會用這好不容易纔出現的儲物袋開啓的瞬間,來爲我取出衣物,而是要取出其他法寶或是丹藥,可無論他取出什麼,只要他修行了這空間之法,他此生就廢!”聶輕言神色上看不出絲毫變化,還在徐徐說着口訣。
這根本就不是正宗的空間之術,而是一個爐鼎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