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骨頭很多位置都出現了風化的痕跡,顯然存在了很多年之久,或許是因此地的奇異,纔沒有消散掉,可那種歲月的流逝,卻是留在了上面。
雖說如此,秦銘也無法判斷這些骨頭到底存在了多少年,不知是闖入這裡死亡之人,還是當年萬年前那個仙人所殺之人。
不曾有古籍記載萬年前枯界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當秦銘來到枯界之後,對當年之事有了些猜測。
也許到了湖底,就知道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秦銘沉吟,沒有輕舉妄動潛入血湖中,而是緩緩退後,隨着他的退後,那龐大的頭顱漸漸沉入湖底,隨之是整個祭壇也都沉下,湖面恢復了平靜時,秦銘已退出百丈。
在這退後的過程中,他右手擡起一揮,立刻將這四周的不少鳥獸之骨收入介子空間內,於百丈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地血湖,轉身離去。
一路走到了聶輕言煉丹所在的裂縫之處,看一眼此刻神色凝重,面色蒼白,在那裡凝望丹爐,時而快速取出藥草或是粉碎,或是擠出汁液,又或是整個扔入的聶輕言,秦銘盤膝坐在不遠,目中露出思索的同時,取出了一塊骨頭,仔細的觀察。
“若不能確定這些骨頭的年限,則那所謂的枯仙傳承,就不可輕易碰觸。”秦銘此刻拿着那骨頭,仔細的看去。秦銘有一種預感,枯界萬年不開絕對不是巧合,這枯仙傳承必有詭異!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過去了五天,五天後,聶輕言臉上帶着疲憊,從煉丹之地向秦銘這裡走來,臨近時,扔給了秦銘一枚丹藥。
這丹藥顏色深藍,看起來很是美麗,散發微弱的藍芒,但卻沒有絲毫藥香散出。
“失敗了一次,第二次成功,這是你需要的丹丸,我需要一件衣服。”聶輕言望着秦銘,神色的疲憊,是她這些日子來,幾乎神虛力竭般煉丹的代價。
秦銘拿起丹藥仔細的看了眼,將其收入介子空間內,又取出了一枚玉簡,還有兩份完整的材料,隨後還拿出了一套他自己備用的衣衫,放在了一旁,被聶輕言立刻收走,快速走入裂縫內深處,不多時走出,她穿着秦銘的長衫,長髮披肩,如翩翩美少年,可那絕美的容顏,柔弱疲憊的姿態,卻是使得她身上,在這一刻,出現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美麗。
秦銘看着她。秦銘見過很多女人,在容姿上,也還是不如這聶輕言,可以說這女子,是秦銘如今見過的女子中,最美麗之女。
換上了衣服,遮蓋了身姿,使得聶輕言在秦銘面前,也不再是如以往般不自在,此刻走出後正要離開,忽然目光落在了秦銘身邊之前正研究的骨頭上。
“你若沒有事情做,就去多觀察一下那個血湖,找一下離開這裡的路,總好過在這裡研究一些存在了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骨頭。”聶輕言雙眼有奇異之芒閃過,但很快就恢復平常,冷聲開口。
“這些骨頭,存在了幾萬年麼?”秦銘忽然開口。
聶輕言冷笑,彷彿換上了衣服,她的高傲姿態,也都隨之升起,又似乎是覺得自己煉製丹藥,是秦銘所需,不敢再如之前般對待自己,居然沒理會秦銘,轉身要走去煉丹之地時,秦銘那裡笑了,右手擡起一拍儲物袋,立刻劍飛出,直奔聶輕言而去。
此劍速度之快,剎那就臨近聶輕言,以聶輕言如今的修爲根本就無法避開,她也根本就沒有絲毫要去避開之意,回頭時,聶輕言依舊帶着高高在上之意,譏諷的看着秦銘。
劍尖,已經碰到了聶輕言的頸脖,森森寒氣散開聶輕言全身,但她依舊擡起下巴,目中譏諷化作了嘲笑。
“三息之內,把你的劍拿走,否則你若敢傷我,就沒人爲你煉丹了。”聶輕言淡淡開口,雪白的肌膚,高傲的螓首,還有那此刻臉上依舊存在的高傲,冷冷的目光,帶着對秦銘的輕蔑與厭惡。
“我的確幫你煉製了一枚古玉丹,但是天知道你需要幾枚古玉丹?”
她斷定了秦銘不敢動自己絲毫,因他需自己煉丹,眼前之劍只是威脅而已,這威脅在聶輕言看來,幼稚的可笑。
她姓格不願屈居人下,如今既掌握了煉丹,便要以此擡頭,讓秦銘顧忌,從未給自己爭取到一些其他的機會。
“你說的對,若沒了你,的確是無法煉丹了。百日蛇毒丹的解藥也給你了。”秦銘皺起眉頭,他的確無法在此刻奈何對方,但這氣焰若不熄滅,會越來越麻煩,沉默少頃,秦銘忽然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落在聶輕言目中,卻是不知爲何突然內心咯噔一聲,隱隱間彷彿有了一絲不安。
“甚至若怠慢了你,怕是以丹道大師的身份,在這丹藥的材料中混淆一下比例,或許能出現一些致命之毒。”秦銘緩緩開口,聲音不疾不徐,臉上卻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卻讓聶輕言內心越加不安起來,這個想法她的確想過,想要在毒死秦銘的前提下,給自己煉一枚無毒的丹藥,可如今被秦銘一口點破,內心不安加重,不知道眼前這秦銘,準備展開什麼手段,但她自持煉丹,斷定這秦銘不敢傷害自己,便冷哼一聲。
“你什麼意思。”聶輕言陰冷開口,她覺得秦銘的笑容有些不對勁。
“可秦某行事,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既承諾讓你離去,就絕不會反悔,可你不該持煉丹自傲,想要反客爲主。”
就在這是,秦銘的劍忽然向前猛地一刺,使得聶輕言的咽喉立刻皮膚留下鮮血,她的嘴下意識的張開時,秦銘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拍,頓時一枚綠色的丹藥,剎那間飛出,直接落入聶輕言的口中,入口就化,使得聶輕言面色變化身子退後,想要吐出卻怎麼也都吐不出來。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丹!”聶輕言猛地擡頭,死死的盯着秦銘。
“以功法爲幌,欲吸走秦某修爲,我以百日蛇毒丹爲懲;此丹,就作爲你欲反客爲主的懲罰了。”秦銘淡淡開口,不再理會聶輕言,而是閉上了眼。
可他越是如此,聶輕言那裡就越是內心忐忑,她儘管煉丹不俗,可也一時猜測不出自己吞下的是什麼丹藥,此刻正銀牙狠咬之時,忽然從其體內有一股熱氣滋生,這熱氣瞬間就流轉全身,讓聶輕言面色驀然大變。
她立刻盤膝打坐,試圖去壓制,但她真正修爲被限制的死死,此刻憑着分神期之力,又豈能將此丹化解。
在她盤膝打坐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腦海轟的一聲,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陷入無盡幻覺之中。
秦銘在此時睜開了眼,目光平靜不起絲毫波瀾,此丹是枚幻丹。
此丹秦銘本沒打算給聶輕言吃下,但此女自找麻煩,依仗煉丹之事再起高傲,如此一來,這氣焰必須打掉,高傲必須低頭,故而秦銘才取出這枚丹藥。
秦銘目中清明,他心志堅定,可以說從落入這枯界內後,他就將這聶輕言掌控在了手掌之中,對方根本就沒有絲毫飛出的可能。
偏偏此女高傲倔強,幾次掙扎,可如今……還是無法逃出秦銘掌心。
看了眼聶輕言,秦銘神色平靜,起身退後幾步,他自幼儒道所學,哪怕是經歷了風雨改變,可還在心中有存,趁人之危之事,不是不可做,可今日,他知曉道德底線,不可去碰。
此女是敵非友,略作懲罰可以,若去降低了自己的道德,於秦銘內心相悖,他雖不是正人君子,也可絕非卑鄙小人。
有些事情,不可去碰,這是一個人的底線,是他秦銘爲人的原則,此爲道德。
又想到完美半步渡劫丹,秦銘定氣凝神,索姓身子直接飛起踏劍到了半空。
直至又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聶輕言那裡這才漸漸安靜,昏迷過去,氣息虛弱,彷彿大病一場。
秦銘身子落下,看了一眼聶輕言,暗歎一聲,從介子空間內取出一套衣服,蓋住了對方的身上,盤膝坐在了不遠處。
時間慢慢流逝,約莫兩個時辰,聶輕言睜開了眼,在睜開眼的一瞬,她的目中先是露出茫然,但很快似乎就想起了什麼,沉默不語。
沒有吵鬧,沒有發狂,她默默的走入裂縫洞穴內,許久穿戴整齊的走出時,面色蒼白,帶着虛弱與疲憊,複雜的看着秦銘。
她並非失去了記憶,相反,她清晰的記着之前發生的一切,包括秦銘避開飛入半空,她都記得。
說恨,那是一定的,可想到秦銘在那樣的情況下,依舊避開,使得聶輕言明知不該,可依舊還隱隱有些感激,與那恨意交錯,在這懸崖內,她心裡的複雜,如同潮水將其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