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虎皮椅爲首,下面兩側擺置了一些木質桌椅,上面鋪就的獸皮材質與顏色不盡相同,看來這廳堂的座位設置十分的考究,等級分明,什麼地位的人應該坐在什麼位置都十分講究。
此刻這廳內的座椅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多是一些四五十歲的中年大漢,見到葉風(燕小六)進來,個個都是冷臉冷目,卻沒有一個人與他搭話,葉風也樂得清靜,燕小六在這山寨中身份低微,低微相當於華國那些所謂的黑社會的馬仔打手,而且是實力很一般的那種。
葉風還注意到,在大廳的左上角和右上角各自跪着一些身穿白衣的人,有男有女,這些人差不多有十多個,均被粗繩捆綁着,所有人都低着頭跪在那裡,正是昨日被龍虎寨擊潰抓到山寨裡的大遼國蕭家商人。
須臾之後,一個方臉中年男人從廳堂後側的偏房中走了出來,這中年男人約莫四十來歲,身材適中,留一臉關羽髯,眼睛狹長細小卻格外有神,自他進入這廳堂之後,所有人頓時便安靜了下來,很明顯,這就是龍虎寨的大當家寨主,唐老大唐龍。
葉風昨日見過他的弩箭功夫,力道、準頭都算上乘,只可惜不具真元,全憑內裡驅使,所以葉風斷定,這個唐龍即便是上清宗的內門弟子,也一定是那種地位最底下的內門弟子,他甚至連上清宗的修真功法都還沒學到。
像唐龍這樣的實力,在這龍虎寨中或許是最厲害的,但在葉風眼裡,卻連一隻螞蟻都不如。
唐龍落座之後,全場登時安靜下來,幾個山賊押着三個白衣人走了過來,其中兩個白衣人年紀很輕,約莫十六七歲歲的樣子,另一個則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這漢子正是昨日將葉風挾上馬的那個白衣騎者蕭教頭。
三個人站在唐龍面前,除了那蕭教頭之外,兩個年輕人竟然失禁尿了一褲襠,身子發軟,癱坐在了地上,只有那蕭教頭神情剛毅,看了唐龍一眼。冷哼一聲,斜視一旁。也不下跪。
唐龍似乎對這中年人的態度也不介意,笑道:“久聞蕭教頭爲人剛直,武功蓋世,在江湖上盛名極廣,只可惜蕭教頭錯投蕭家,枉費了一身武功才幹,這次將蕭教頭請上山來,多有得罪,我知道憑那幾根繩子是困不住蕭教頭的,只是爲了蕭炎宗的那兩個寶貝公子。才忍辱受綁,得罪之處,莫怪莫怪。”
中年人呸了一聲,冷聲道:“我家老爺的名號,豈是你這種山林小賊能叫的。要殺要剮,衝我一個人來就是,放了他們。”
唐龍笑道:“都說遼人生性粗狂,悍不畏死,看蕭大家的風範果真如此,只是那兩位公子卻不能與你相提並論了。”
蕭教頭臉色大變,顯然唐龍是拿住了他的死穴,他不怕死,但那兩個白衣少年卻怕的要命,更要命的是,他死沒關係,可那兩個白衣少年卻萬萬不能死。所以明知唐龍話有譏諷,他也只能默不作聲低頭忍了。
唐龍面上笑意更盛:“蕭教頭,你知道我是不會放人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家那位蕭炎宗老爺了,他身爲大遼人,更是大遼國度夜郎城的大戶富商,據我所知,他本人與大遼的地黃宗也關係匪淺,你應該知道,地黃宗與我們上清宗向來水火不容,這一次你們出商正唐國,表面上看似乎是與正唐國皇室有生意往來,其實近兩年來你們一直以此爲幌子,私下裡真正乾的勾當,卻是一直在於正唐國進行大批量情報軍情交易,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合力對付大周國,對付我們上清宗,對不對?”
蕭教頭冷哼一聲,沒承認也沒否認,他心裡自知,這次的“貨物“當中,確實有一些軍情地圖和情報諮情,這兩年蕭家商隊一直避開大周國上清宗的勢力範圍出商正唐國,目的就是爲了避免招人耳目,泄露情報,卻不成想,上清宗早已掌握了他們的行蹤和目的,更不成想,這如此偏僻的地方,上清宗居然也會有勢力安插。
唐龍繼續道:“我們大周國處在正唐國與大遼國之間,因爲地域的原因,正唐與你們大遼之間的利益仇怨較少,而我們大周因爲夾在中間,所以與正唐和大遼之間的關係皆若水火,再加上我們上清宗這些年來折損了幾位大修長老,實力相比以前若了不少,所以地黃宗和天玄宗便想借此機會聯合在一起,滅掉我們上清宗,順便將整個大周徹底一分爲二,收入各自囊中,可惜因爲大光明寺的原因,三宗之間不能明目張膽的鬥來鬥去,只能藉助各自扶植的國家勢力進行博弈,所以纔有了你們夜郎蕭家與正唐國皇室之間這些年來的往來勾結,蕭教頭,我所說的這些,可有虛言?”
蕭教頭依舊默不作聲,但默不作聲卻已經等同於默認。
葉風站在人羣中聽着唐龍的話,心中卻突然聯想到了華國古代的三國曆史,如今這天元秘境內的三個國家,與古時三國確實有不少相同之處,只不過這裡的形勢更爲複雜罷了,因爲站在這三個國家背後進行真正博弈的,是三個修真大宗門。
此時唐龍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蕭教頭身前,道:“蕭教頭,我也不想再與你多說廢話,我知道真正重要的東西其實並不在你們這批貨物之內,而是在你們這些人裡某個人的腦子裡,又或者乾脆就在你的腦子裡,你若識趣,若想保住蕭老爺這兩位公子的姓名,就最好將那些情報機密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將蕭老爺晚年喪子,孤老一生。”
這一次蕭教頭不再沉默,道:“想要從我口中套取秘密,我勸你還是死心吧,至於兩位少爺,既然他們註定命中有此一劫,那就隨你處置好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倘若你真敢傷害兩位少爺,也要考慮好將來你將會承受的後果,我家老爺雖然惹不起上清宗,但是滅掉你這個龍虎寨,還是可以輕鬆做到的。”
唐龍笑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反過來威脅我?蕭教頭,自作聰明的人往往是沒什麼好下場的,你以爲我不知道,這個兩個蕭家少爺根本就是冒牌貨麼?蕭老爺惜子如命,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打發出來冒險行商,我剛纔之所以那麼說,只不過是故意試探你罷了,沒想到你果然中招,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在你們這些人中,真正掌握那件機密之事的人,既不是你,也不是這兩個冒牌少爺,而是那個小丫頭,對不對?”
說完這句話,唐龍的目光已經轉向了遠處跪在地上的一個看上去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那少女眉目清秀,臉上還帶着些稚氣,而那少女在唐龍的目光注視之下,臉色登時變得一片慘白,身體也因爲害怕有些輕輕發顫。
葉風看到這一幕,心裡也越發好奇起來,那少女身上到底藏有什麼機密之事,居然讓蕭家如此大費周章,而唐龍又是如何知道她纔是那個真正的秘密知情者的?
蕭教頭的臉色也大變,在唐龍的大笑聲中,身體猛地用力,突然崩斷了困身的粗繩,身形急動,右手變掌爲勾,直衝唐龍的脖頸而去。
這下變故突如其來,葉風原本在專心琢磨之前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突然的變故讓他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