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吳昊也不看身邊的女子,反手摸了摸嘴角,隨意的問道。
看着吳昊冷漠的語氣,彭靜言也不在意,反倒是盈盈一笑,兩手理了理披散在肩的黑髮,不疾不徐的說道。
“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買那滴血液?”
“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吳昊依然沒好氣的說道,心裡卻是不知爲何,隱隱覺得此女似乎有辦法把那靈血,從結晶中取出來。
“你是個很有趣的人,至少在我眼裡你很有趣。”彭靜言自顧自的說着,也不去看吳昊有些發沉的臉色,隨即揮手摸出一個木盒。
看着這個木盒,彭靜言嘴角微微蠕動,噙着笑容,把它遞到吳昊眼前,眼睛裡帶着晶瑩的光澤。
“喏,你看看有什麼不同?”
吳昊看向這個木盒沒有伸手去接,反倒是從木盒上,挪動目光,看向了彭靜言。看着那精緻的俏臉上,一雙眸子盪漾着別樣的光澤,吳昊才慢慢接過了木盒。
打開木盒,一顆拳頭大小的水晶,閃動着晶瑩的血光,一絲絲血霧瀰漫在內,中心處一滴靈血,好似乾癟的血痂,微微發黑。
吳昊又看了一眼彭靜言,不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去做。但此女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吳昊,並不給半點提示。
吳昊心中沉吟一番,也不出聲多問,神識如觸手一般,對着水晶慢慢掃去。剛剛觸碰到水晶,吳昊心中驀然一驚,那觸碰到水晶的神識,竟是被吞噬掉,好似這水晶是活物一般。
吳昊吃驚之下,來不及多想,瞬間斬斷了那縷神識,雖是腦海一疼,但以吳昊的神識強度,也僅僅只是疼一下,並不會有什麼大的傷害。
不過此舉,也是讓吳昊腦袋倏地清醒過來,隨即心中暗自揣測,片刻後,臉上出現一縷驚容。
“這滴血液居然有吞噬的能力,難道和你的血脈有什麼聯繫不成?”
吳昊擡起頭,看着彭靜言,眼中的驚疑,使得吳昊的雙眼似利劍,直直的看着彭靜言此女,咄咄逼人。
彭靜言理了理額前的碎髮,露出圓潤光潔的額頭,使得此女多了一分聖潔。但此女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吳昊的身子倒退一步,眼中驀然發出一股森然的冷意。
“你要幹什麼?”吳昊寒聲出口,看着彭靜言因爲褪去外衣,露出裡面絲質的褻衣,一抹驚人的弧度,傲然挺立。小腹處如上好的暖玉,閃動着晶瑩的光澤,潔白無暇。
彭靜言看着吳昊厭惡的目光,不由的自嘲一笑,隨即對着吳昊淡淡的說道,“幹什麼,我一個弱女子能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最後一句話,若是帶着黏人撒嬌的語氣,倒是曖昧異常,但彭靜言此刻冷漠異常,不帶絲毫情感,哪有一絲情愫,反倒是譏諷的口氣。
吳昊也知道自己有些太過,但也不解釋,默不作聲起來。沉默,是無聲的對抗,就算現在兩人旖旎的風光,也不能使得體內的同心死劫有半分異動。
半晌還是吳昊出了聲,“靜言師姐,這枚靈晶有何不同,還請師姐明示。”
彭靜言聞言不知爲何,心中的怒氣竟是消了幾分,或是吳昊的退讓,或是吳昊的一句靜言師姐。
“你也把上衣褪去吧,接下來可能會有些熱?”
“熱?”吳昊不由得發愣,修士還會怕熱?要知道修士對於一般的寒冷酷熱都是具有相當高的免疫程度。但彭靜言此女絕不會無的放矢,想必接下來一定和那靈血有關。
“不用了,一件衣服而已,並不礙事。”心中雖是知道,但讓我吳昊真的這般放肆,吳昊也是十分顧忌,畢竟那同心死劫的厲害,吳昊深有體會。
彭靜言也不多說,旋即一指點出,吳昊手中的血晶驀然凌空,被一股無形之力托住。
“吳昊,你我雖然中了同心死劫,但卻因爲這樣,你我各自有了一份對方的靈印,這次我要吞噬的這滴靈血,雖是和我的血脈一脈相承,但以我的噬靈之體還有幾分不足,畢竟這血相隔的歲月太過久遠,以我的修爲,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吳昊隱隱有了幾分猜疑,嘴上還是開口問道。
“我要借住你那靈符之威,給我加持吞噬之力。”彭靜言卻是一邊說,一邊咬破手指,用流出的鮮血,在虛空中驀然書寫,一個個血字,在空中排列出來。
吳昊卻是有些遲疑,因爲這靈符吳昊也是知道,除了自己,外人可是不能使用分毫,但彭靜言和別人不同,因爲自己在她體內留下了一道靈印,就如她在自己體內留下了一道獸影,或許可以一試?
片刻後,彭靜言就已經寫出大片大片的血字,灑落在血晶周圍,血字遙相呼應,隱隱勾動天地大勢。
“居然是陣法”
吳昊心裡暗暗吃驚,沒想到此女居然懂得陣法之道,而且看這血陣的威勢,此女沉淫此道也絕非一天兩天,怕是有不少的心得。
“血引,凝”
那指甲大小的血字,斗轉星移,按照彭靜言打出的指決,不停的變換方位。片刻後,一個由血字組成的漏斗出現。
漏斗成錐子型,上大下小,大的那一頭,把血晶包裹住,快速旋轉起來,借住旋轉的力量,把包裹血滴的晶體,一層層的剝開,化作液體一滴滴的從漏斗下方掉了下來。
時間過的很快,那包裹住血滴的水晶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就在這個時候,彭靜言手上的法決一緩,對着吳昊叫到。
“吳昊,速來助我”
此女語氣急切,吳昊也不拖延,指尖驀然出現一點血光,隨即愈聚愈多,直到靈符成型的一剎那,倏地白光一閃取代了紅芒。
看着手上的靈符,吳昊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到彭靜言的身後,一掌落在了她的背上,靈符如水般融了進去。
彭靜言身體一僵,隨即丹田處一點白光蹦出,使得全身多出一絲靈韻,察覺到這靈符已然生效,彭靜言不再猶豫。
變緩的法決陡然一提,那漏斗飛速轉動起來,就在最後一滴液體掉落的時候,彭靜言法決猛然一變,一道白光打進漏斗之中。
漏斗一震,旋即尾端拉長,化作一道鎖鏈,似長槍,筆直的對着彭靜言射去。彭靜言似早有所料,右手閃電般探出,牢牢的抓住鎖鏈。
鎖鏈並非實物,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就化作一道紋路鑽進此女的體內,好似一體,渾然天成。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漏斗包裹住的血滴,居然紛紛潰散,化作煙霧一般的縹緲狀。
“不好”
彭靜言心裡一驚,當下身體發光,一道金色的光芒,驀然通過鎖鏈,傳到漏斗之上。
一股極爲強勁的吞噬之力,從金光哪裡傳了出來,使得就要消散的血霧一凝,竟好似要倒卷而回。
“這就是噬靈之體,果然霸道!”吳昊見狀,心裡暗自驚歎。
但這金光卻是有些力竭,正如彭靜言說的那樣,她的修爲還是低了些。使得血霧不停的掙扎,似乎被這金光牢籠困住。不過彭靜言卻是一笑,一指點出,一道白光一閃而逝。
就在白光融進鎖鏈的同時,金光瞬間多了幾分靈動,吞噬之力大漲,使得血霧一點點的凝縮。
不過此舉,使得兩人的法力,竟是如決了堤的河道,猛的外泄,片刻的功夫,兩人的臉色都白了起來。
“這滴血到底是何修爲的妖獸所有,死去無數年,血液內的神韻已然不消,其吞噬之力依舊不可小覷。”
無奈,兩人都只能拿出回氣散之內的靈丹,快速恢復法力。
這一僵持就是兩日過去,恢復法力的丹藥已然全部耗光,都是在憑藉靈石咬牙支撐。
好在,隨着兩人的堅持,那血霧也是越來越凝聚,就在第三日的午時,彭靜言打出的金光,猛然一漲,化作一道獸影,一口吞下哪滴血液。
隨即金光倒卷,隨着鎖鏈一同消失在彭靜言體內。看這情況,竟是被此女收取成功!
吳昊也是面色一鬆就要拿開手掌,但就在彭靜言吞噬血滴的一瞬間,身體內倏地射出萬千血光,全身都被血光籠罩,好似燃燒的火焰。
而且吳昊不知爲何,也是被血光一卷,囊括在其中,瞬間就好似置身於火焰爐漿之內。
一股說不出的炙熱,從體內一點點的往外鑽,使得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一縷縷污濁之氣,從體內排出被蒸發掉。
吳昊這才知道,彭靜言爲什麼會說熱,因爲這熱度,直接作用在體內深處,連骨骼都好似被燒化。但外面的衣物,卻是不會有半點炙熱。
之所以彭靜言褪去上衣,是因爲衣物遮擋了毛孔的舒張,使得那些污濁之氣,不能傾瀉開來,會聚在一起,身體難受異常,猶如無數的蟲蟻在撕咬其肉。
“啊”
繞是以吳昊的堅韌,也是大叫出聲,卻被房屋內事先佈置的陣法,一一吸收沒有傳出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