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和白虎兩個龐然大物交纏在一起,聲勢震天,方圓的其他妖獸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似乎被白虎那真靈的氣息壓的動彈不得。
而就在吳昊打的大蛇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變作一堆碎石山的墓穴,突然衝起一道黑光,擊穿層層碎石,一道人影鑽了出來。
身形纖細,面容超絕,只是面色慘白至極,一眼看去竟是心底涼氣叢生。
這人影正是墨雪此女,不知爲何此女竟是沒有葬生在墓穴中,而且斷掉的一臂也是完好無損,經過這大半月的時間,修爲更是達到了練氣期九層的地步,當真是詭異至極。
此女一出來,雙眼好似死魚眼一般,沒有一點靈動的神采,向着東方看去,哪裡似乎有一股靈氣潮汐在噴涌,使得此女腳步一動,向着那個方向馳去。
而在此女原本斷掉的手臂上,一頁金紙被其攥在手裡,閃動着銀色的符文。
另一邊,吳昊一手之天,天空中一條銀河嘩啦啦的顯現而出,對着大蛇流淌過去,轉瞬就把大蛇淹沒,除了最初的幾個浪花,銀河沒有掀起半點漣漪。
銀河來的快去的也快,從虛無中來到虛無中去,前後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條兇猛的大蛇便渾身是血的僵硬了下來。
“死了,練氣期後期的妖獸在弒神術之下,撐不過一個回合。”
吳昊有些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楞在了原地。隨即才發現自己紫府中的法力耗去一半之多,當即散去此術。
“好強的法術!”
山雨在一旁看着默不出聲,心中也是掀起了軒然大波。讓練氣期中期的吳昊一擊滅殺練氣期後期的妖獸,這法術有些逆天了!
“哼,不過是殺了一頭練氣期後期的妖獸而已,有什麼高興的。要知道練氣期殺築基期也不是沒有。”
正震驚的吳昊聽見山雨這話,回過神來,也不爭辯,默默上前取出大蛇的蛇膽,之後又取出大蛇的精血,加上在拍賣會上得到的精血,修煉龍行天下的主要材料已經湊齊五分之二。
“我們走吧!”
吳昊並沒有再取大蛇身上的其他材料,因爲儲物袋已經繫了一腰,實在是裝不下了。
“等有機會去換個儲物戒指吧,畢竟儲物袋的空間容量太小了。”
山雨的聲音從彭靜言的體內傳了出來,懸浮在吳昊的上空,向着前面飄去。
“不用了,先去找毒蟾吧!”
吳昊倒是並不在意自己懸掛一身的儲物袋,雖然每一個都是漲鼓鼓的。
接連兩天山雨都沒有發現毒蟾,吳昊不由得沉不住氣了,對着山雨有些微怒,“你莫不是在戲耍我,以你的神識怎會找不出區區練氣期的毒物,還是你根本就是心存不軌。”
上方的彭靜言身體一愣,隨即便傳出山雨冷冽的聲音,好似萬年寒冰一樣,沒有半點溫度。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讓此女萬劫不復永墜深淵?”
吳昊聞言額頭青筋跳動,心中生起一股無名火,卻是被其強忍住,對着山雨抱了抱拳。
“剛纔是我心急亂語,道友勿怪。只是靜言師姐的病情,實在是耽誤不得。”
山雨卻是並不買賬,對着吳昊反脣相譏道“記住我和你可不是主僕關係,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任何一件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也不可能!”
吳昊聞言沉默了,半晌才擡起頭,對着山雨說道,“今日之事怪我,若你幫我,日後就算是讓你拿去九華盤,在下也沒有半點不捨。”
山雨聞言這才轉怒爲安,看了一眼吳昊,心知吳昊絕不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語氣緩和了幾分。
“墓穴那一次,先是動用神識施展禁術迷幻古屍,之後更是和古屍相互奪舍,神識之源已經受損,若是沒有靈藥相治,只怕很久才能痊癒。”
山雨言盡於此,已然是真的發現不了毒蟾。吳昊雖是心急於彭靜言的病情,但也只好沉默下來。
而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遠處的天空傳來轟的一聲,雷鳴聲起伏不定,隱隱約約連空氣都麻痹起來。
卻是壓抑了半個多月的天空下起了淅瀝的小雨,伴隨着連綿不斷的雨線,一聲聲雷鳴咆哮而出,天色瞬間就陰沉下來,烏雲凝聚在一起,遮蓋了一大片的天空。
一絲絲閃電在雲層下翻滾,伴隨着越下越大的雨,電閃雷鳴也疾風驟雨的落了下來。
“砰”
一道手臂粗細的閃電落在遠處的一座山頭上,一株古木應聲而倒,通體焦黑,生機全無。
又是幾道連接天地的閃電打在那山頭上,映的天空一片熾亮,隨後才傳出轟隆隆的雷聲。
“這雷雨來的有些突兀,莫不是有什麼妖獸在渡劫?”吳昊看着這毀天滅地的驚雷,想起了書中介紹的妖獸渡劫化人身,靈智大開的信息。
“不可能,這裡若是有結丹期的妖獸存在,方圓萬里都會成爲禁地,但這裡不乏妖獸出沒,很顯然不是妖物渡劫。”山雨明顯要老練的多,一眼便看出了吳昊話語的不妥,卻是又說道。
“以我如今結丹期的神識程度,哪裡隱隱有一股氣息勾動天雷,似乎有什麼人在修煉雷道功法,或是其他原因。”
吳昊看着不斷下落的巨大雷電,就算遠遠看去都心生震撼,一股窒息帶着天威壓迫而來。
“不管哪裡是人是獸,都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我們繞過此地吧!”
兩人正要動身,忽的山雨面色一徵,隨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那被雷電佔滿的山頭,對着吳昊喊到。
“你看,那是金竹蟲。”
吳昊聞言一愣,向着山雨的手指方向看去,一望無際的雨幕中是不絕於耳的落雷,似乎要把那一個山頭埋葬。
除了蒼茫的雨幕和皓陽的天雷,吳昊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山頭,至於山雨說的什麼金竹蟲,卻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我的神識不夠,看不見,那金竹蟲是何物?”
吳昊努力看了半天,半晌無果也只能放棄。山雨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對着吳昊說道,“靜心去看,忘記距離忘記雨幕忘記天雷,眼中只有金竹蟲,你試着去看一看”。
吳昊聞言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也不多說,按着山雨說的去做,對着那一片模糊的地方看去。
呼吸緩和流淌,心跳放慢,視野中的一切慢慢淡去淡去,雨聲隱去雷聲匿聲,彷彿天地間只有自己,眼中努力向着金竹蟲的模樣,儘管不知是什麼樣子。
而上方的山雨,卻是看見吳昊整個人快速安靜下來,似乎融入了天地之中,成爲了一根草一塊石,那是自然無處不在的氣韻。
“那紫血是何物,竟能讓此子的體質憑空提升到這種程度,莫非真是我想的那般?”
就在山雨出神間,吳昊的右眼盪漾起一股漣漪,好似有什麼暈開,竟是出現一個虛影。
這虛影是青色的,好似竹節一樣的軀體,上面零星的布落着金色的斑點。手指大小,一對長長的觸角左右轉動,
綠豆大小的眼睛卻是閃動着兇光,就算身處雷電中心,也有一股兇厲之氣。
吳昊只覺得右眼朦朧模糊,隨即一隻從未見過的蟲子就這樣出現了。只是看久了,右眼抽搐的疼痛起來,心緒一亂那蟲子就模糊不見了。
“那就是金竹蟲?”
山雨看着吳昊的右眼,微微一笑,使得彭靜言那張蒼白的臉也多了一點血氣。
“沒想到你真的能看見,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不錯我說的就是那蟲。”
“金竹蟲乃是食物鏈最底端的生物,能夠修煉到練氣期中期已是尤爲罕見。此蟲修爲雖低,但卻是野性十足,羣居,往往都是數以千計的生活在一起,一般的修士也不會因爲這毫無價值的低階妖蟲而去自找晦氣。”
山雨說道這裡一頓,看着遠方的滾滾天雷,眼中閃過一絲敬畏,又接着說道。
“此蟲以竹爲食,而且是那種至剛至陽的靈竹,此地降下雷電絕不是偶然,想來哪裡必定有大片的雷竹,藉以天雷之精來驅趕這種害蟲,萬物自有其生存之道。”
吳昊聽到這裡,卻是臉色一轉之後,看着山雨說道,“莫非你說的金竹蟲和毒蟾有什麼關聯”?
山雨哈哈一笑,白了吳昊一眼,看着天空翻滾的雷雲,有種要散開的趨勢,說道。
“不錯,此蟲對於修士雖是無用,但對於一些妖獸可是不錯的食物,其中正有一種毒蟾喜食之,我們不妨去碰碰運氣。”
山雨雖是沒有把話說死,但看其神色卻是有幾分把握的樣子,想來其另有倚仗纔對。不過她不說吳昊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去問。
天雷一直持續了小半會兒的功夫,才雲層驀然散開,消失在天地間。至於那雨幕卻是有種越演越烈的趨勢,地面泥濘不堪,到處都是水窪。
吳昊任由雨水落在身上,沒有撐開靈光盾,那絲絲冰冷讓他有種孤寂的味道,再強的人也有累的時候!
快要到達那片山脈的時候,山雨在虛空一頓,停了下來,手指向着虛空一撫,散去手上的光暈,讓那雨水從手指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