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自是把北斗的這個恩情記在心裡,也不多說,把彭靜言的情況粗略的說了一遍,便甩手打出一枚玉簡,裡面正是煉製五毒丹的丹方
無非和北斗兩人先是大感意外的看了一眼彭靜言,見其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表情,便心中大感意外起來,卻是沒有多問。
北斗握住吳昊遞過來的玉簡,放在額頭仔細查看起來,半柱香後才輕出一口氣,對着吳昊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吳昊也是暗自鬆鬆氣,取下腰間的大多數儲物袋,光華一閃,稀稀拉拉的材料傾斜出來。有毒珠的蛛腿、巨蠍的巨鉗、蟒蛇的蛇膽、毒蟾的妖睛、蜈蚣的頭顱,和一些毒草。
北斗看着這些煉藥材料,神情肅穆,從腰間摸出一個金色的精緻丹爐,只是法決一掐,丹爐就化作大缸一般的大小。
無非對吳昊示意了一眼,率先朝後面退去。吳昊也是心領神會帶着彭靜言朝後退去,留下北斗一個人安靜的煉丹,在後面爲其護法。
至於其他山頭的人,或是看向那朝另一座山峰走去的墨雪,或是看向吳昊等人的奇怪之舉。
但時間久了,衆人都是收回視線,各自養精蓄銳起來。不出意外,等那靈氣漩渦徹底浮現的時候,會有一場大戰。
而就在時間流逝中,北斗那裡的丹爐衝出一道黑光,一股腥臭之氣驀然而生。北斗看見這光,眉眼一喜,猛地一拍丹爐,一顆拇指大小的漆黑丹藥,破空而出,被其一把捏住。
握着這枚丹藥,北斗轉身對着吳昊說道,“幸不辱命,總算是煉製成功了。”
吳昊趕緊對其一拜,表示感謝之意,有些顫抖的接過北斗遞過來的那枚丹藥。
看着這枚丹藥,吳昊在山雨的傳音下,拿出一個小瓶,裡面有一隻被符紙包裹住的小蜜蜂,模樣倒是和尋常之蜂看不出差別,但若是細看,便會發現此蜂的頭顱你居然看不清。
“取三滴精血,混合着五毒丹給那女子服下去。”
吳昊面無表情的用劍氣刺穿小蜂的身體,用法力牽引出三滴居然也是泛着微微紫芒的血液。這三滴血液一出來,原本閉目的小蜂,倏地揚起了頭顱,嘶鳴起來,卻是因爲符紙的原因,越加猙獰。
“孽畜”!
吳昊叫罵一聲,一掌拍過去,落在小蜂的身上,虛空一震,空氣隱隱在劇烈抖動,小蜂抽搐一下就昏迷下去,被吳昊重新收進小瓶裡。
那枚漆黑的丹藥在吸收完三滴紫血後,變得紫黑起來,近旁的無非和北斗兩人只是一嗅,竟有種頭昏腦漲的感覺,當下忍不住後退一步,心中驚駭起來。
吳昊也是眉頭一鄒,分開彭靜言的朱脣,把此丹藥餵了進去。
丹藥在吳昊法力的一蕩之下,便滑入彭靜言的喉嚨裡,用符文化作的封印剎那就消融掉,那快要壓制不住的毒素如決堤的河水噴涌出來。
彭靜言臉色一黑,裸露的肌膚又出現大塊大塊的毒癍,顯然這次壓抑而出的毒素,比之前更加厲害。
而就在這毒癍出現的一剎那,那丹藥的效果也是浮現而出。
“以毒攻毒”
另一縷紫黑之氣透體而出,和那黑氣相互追逐,隨着時間的流逝,兩股黑氣都是潰散大半,顯然是起到了效果。
看着浮現一縷潮紅的彭靜言,吳昊忍不住眼中泛起一縷酸楚,原來你一直都在。
而就在吳昊忍不住要叫醒彭靜言的時候,那兩縷追逐的黑氣,竟然好似太極一般纏繞起來,隨即融合在一起,彭靜言的狀況直轉急下。
身體猛地抽動起來,皮膚開始急速的潰爛、紅腫、泛膿,使得吳昊心臟一頓,快步走到此女的身前,一把攬住此女纖細的腰肢。
手中白芒一動,順着此女的身體進入此女的體內。卻見一股全新的毒素在此女體內肆掠,其霸道程度遠超吳昊的想象。
“變異了,怎麼會出現這種萬中無一的異變!”吳昊仰天長嘯一聲,聲音裡透着一股瘋狂。除了墨雪,其他人無一不是張望過來。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大多是一副漠不關心的冷漠神情。
而就在這時,虛空中突然金光一閃,一枚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銅幣飛了進來。
這枚銅幣一出現,便落進那漩渦之中,剎那周圍的靈氣漩渦全都蜂擁向銅幣,幾個呼吸的瞬間,一望無際的靈氣就消失了。
銅幣璀璨逼人,懸在高空發出萬丈金芒,好似烈焰一般照射出一縷縷霞光。三白三黑的六道霞光從銅幣中射了出來,陰陽交會,使得漩渦消失後出現的黑洞,轟隆隆作響,接着那黑洞就炸開,一座島嶼懸浮起來。
這島嶼越飛越高,好似一個倒立的圓錐,最上面是一塊整齊的切面,其上樓臺飛檐,金碧輝煌的聳立着一座座房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屋舍儼然,一副修仙門派的樣子。
“這就是遠古大派的傳承嗎?”衆人心中無不是一一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而就在衆人心思急轉的時候,島嶼已經飛的極高,漂浮在虛空之上。
一道破空聲,從一處隱秘的山峰中激射而出,一對光翼搖曳出點點清輝,眨眼就臨近那島嶼。
卻是消失許久的紫發男子,在場的衆人幾乎都認識他,在其一出現的時候,都是下意識的想到其的兇悍之色,竟是沒有動彈。
唯有吳昊沒有理會這些,抱着彭靜言臉上陰晴不定。
除了吳昊還有兩人,卻都是例外。一人自然是墨雪,毫無絲毫感情的一張臉,對其凝望過去,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詭異的可怕。
另一人是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露出一對噬人的瞳孔,陰森一笑。
這兩人都是閃動着靈光,對着那島嶼一衝而去。其餘之人也是紛紛一滯之後,緊跟了上去。
轉眼間,各大山峰就冷寂下來,尖銳的風打着旋從天空呼嘯,投下一絲絲說不出的落寞,映襯着吳昊本就不厚實的身影,顯得越發單薄。
驀地察覺到臉上的柔軟,吳昊凝聚的眸子多出一絲神采,看着睜開美眸的彭靜言,眼中是深深地愧疚自責。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彭靜言緩緩搖搖頭,眼中是說不出的柔軟,刺得吳昊雙眼發酸。艱難的咧出一個笑容,卻是笑的那麼蒼白。擡起的右手無力的垂下,引得吳昊周身的氣息,狂暴的溢了出來,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不、不我不會讓你死掉”
吳昊手中藍光一現,一枚藍色的毒珠,汪洋般的深邃,卻是看不出有一點毒性,返璞歸真。
山雨在吳昊的體內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若是服下這毒珠,或生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轉世,但就這樣看着此女死去,吳昊絕對做不到。
輕輕撫摸了一下彭靜言的容顏,發現此女不知何時已經牢牢的印在了自己的心裡,和小環一樣。
“你一定會好轉的,絕對!”
把那藍色的毒珠,輕輕放進已經昏迷過去的彭靜言的嘴裡,吳昊便全神貫注的看着此女,絲毫不在意遠處的異變。
遠處最先行動的紫發男子,在快要飛到島嶼之上的時候,突然面色一變,身體狠狠的往下墜,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壓了下來。
“禁空大陣”
紫發男子強行拍打雙翅,纔在低空處一緩,猛地收攏雙翅,向地面墜去。
卻看見一座石梯蜿蜒的向着島嶼鋪展,從下到上從細到粗,直到天際。
紫發男子察覺到身後的遁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身子一閃便落在那石梯之上,只是剛一進入,面色卻是微微一變,隨即快速向着上面攀爬而去。
緊隨其後的是墨雪,在踏入石梯的時候,身子也是微微一頓,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變化,向着紫發男子追去。
之後是哪黑袍男子,和兩人一般無二的向着石梯疾馳而去。
一直到衆人都消失在石梯之上,吳昊看着彭靜言的身子都沒有動過,依然是那麼專注,好似看着什麼稀世珍寶。
直到彭靜言身體之上閃過一道藍光,吳昊才面色大變的閃身而退,看着那一道道藍色的氣流在彭靜言周身旋轉,目光中滿是驚疑不定,只是那裡的毒氣,吳昊只是看過去就心驚膽戰,上百萬年的毒珠,就這樣在彭靜言的身體之上爆發出來。
那一縷縷藍芒,就是凝聚到極致的毒氣,比之吳昊的劍芒不知厲害到幾何,彭靜言在毒流的包裹下,不可抑制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但那氣流越來越多,形成一道席捲天地的風暴,其上的那一道道黑氣早已經消失無蹤,但那風暴卻成不可收拾的狀態,把整座山都囊括進去。
吳昊也是迫不得已的退到另一座山峰,看着那被藍色氣流圍繞的山峰,眼中流露出擔憂。
山雨那巴掌大小的精緻身影,也是浮現在吳昊的肩膀上,不可思議的看着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