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兩人略作梳理就朝着白駝山趕去。
瀘州城,楊府。
“廢物,全都是廢物。”
楊瑞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甩,火冒三丈的大喝道。
下面的幾人,全都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這時,一個身穿長衫,書生打扮模樣的人略一躬身。
“少城主,此事我想應該不是他們辦事不力,而是另有原因。”
“哼,劉翎你不用替他們求情,我自由定奪。”
劉翎手一擺,示意沒那回事。
“少城主,此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首先在城外清風嶺三兄弟全軍覆沒,昨夜府內一流高手又毫無消息,你認爲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楊瑞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其中關鍵,怒氣也少了許多。
“那你認爲是何意?”
“不知少主,你可還記得歐陽家傳來的消息?”
楊瑞腦中一想,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你是說那個天人之境的少年嗎?這不可能,憑我爹的實力,離武道巔峰天人之境也差不少距離,一個少年怎麼可能。”
劉翎卻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含笑道。
“這個我當然也是不信,多半是一個幌子,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可是這也說明歐陽家來了一個不世高手,是不是天人之境我不確定,想來十有**不是,其一,歐陽家有這等高手,肯定不會以一個少年爲幌子,其二,如果有,那麼你認爲歐陽家還會和我們虛情假意嗎?”
“恩,不錯,你說的有理,本公子也是這麼想的。”
下面的人,連忙附和道“少主英明”。
此事暫時不說,且說吳昊二人,經過一番趕路,已經來到了白駝山下。
兩人都不是一般人,在山腳只是幾個晃動,就已經向着山上行進不少。
但以這樣的速度,兩人也是花了幾個時辰纔到達山腰,放眼望去盡是白雪皚皚。
“公子,你可有和打算?”
小環緊了緊領口,隔絕周圍的寒冷。
“依我之見,雪玉蓮這等生長在奇寒之地的靈物,想必應該在嚴寒之地,看其風勢,應該在山巔沒錯。”
吳昊看了看四周,倒也沒覺得多冷,畢竟全身法力在身體運行。
“那就依公子所言”小環哈了哈氣,搓搓手說道。
吳昊看見小環俏臉被凍的通紅,心略一尋思,一手握住小環的小手。
小環心裡一驚,生出一些奇怪的念頭,還不待說話,吳昊的聲音徐徐傳入耳朵。
“別亂動,靜守心神。”
小環照做,只覺得一縷氣流從手裡向身體四周流去,散出一絲絲溫暖,久久不散。
小環驚訝的看着吳昊,眼裡水波流轉。
“多謝公子了”
路面積雪,加上沿途陡峭,兩人不知覺的放慢了速度,雖然吳昊還可以更快一些,一來那樣浪費法力,二來小環也吃不消。
遇見可以休息的地方,兩人便恢復一下,因此吳昊法力倒也充沛,但是這裡靈氣似乎頗爲枯乏,吐納要比其他地方慢上幾分。
吳昊是不知道九天星辰訣的厲害,換做是其他修仙者來,說是飲鴆止渴也不爲過。
要知道,這可是渡劫失敗之人所留的修仙功法,豈是尋常之人所練之法,其中奧秘日後自知。
就這樣,兩人走走停停,山峰就快到了。
一座茅草屋卻是突兀出現,吳昊心裡一個名字浮現而出--白陀老人。
上山這麼久沒遇到他,還以爲遇不上了呢?
吳昊現在可不是以前的膽小之人,既然遇到了,那就會上一番又如何,看看世俗中的武道巔峰天人之境到底是如何了得。
倒是小環心底還抱上一番僥倖,畢竟能不戰而得是最好不過。
身爲此山的主人,白陀老人卻是盤坐在外,看着臨近的一男一女,男的模樣普通,女的面容俏麗,都不是十分優秀之人。
老人的目光直直的注視這男子,手中掐訣,一番推演之後,眼中神色變幻,有驚疑有明悟有迷茫...不可言。
近了之後,吳昊看這白陀老人,鬚髮皆白,皮膚皺巴巴,全身氣息毫無,完全和世俗中的老人無異。
但既然在山峰上,自然說明這老人不簡單。
“小友此番前來可是爲了雪玉蓮”
老人語氣和藹,絲毫看不出半分敵意,倒是和歐陽小姐說的有些出入。
吳昊看着老人態度近人,倒也不好惡言相向。
“老丈說的不錯,小子此番前來就是爲此靈物。”
“是與不是,盡在小友一心之間,既然冥冥之中註定是你來此,我倒不好阻攔,只是小友日後可否幫老夫一個忙。”
白託老人一手捏鬍鬚,說出的話讓吳昊和小環兩人面面相覷。
對於兩人而言,當務之急就是取得雪玉蓮,至於白陀老人的話倒是其次。
“既然老丈好意,那小子在此多謝了,日後有所求一定盡力而爲。”
兩人對着老人一擺,繼續向着山峰之頂爬去。
白陀老人看着吳昊遠去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語“能不能拿,關鍵在你不在我。”
言盡,白陀老人慢慢閉上眼,卻是絲毫生氣也無,如同一個枯死之人。
山巔之上,一朵雪蓮遺世獨立,有絲絲瑩瑩之光,一看就是了不起的靈物。
兩人高興之餘,也是被其吸引心神。
回過神後,兩人對視一眼,吳昊一提法力,腳步如風,兩指一探而回,一朵白色的雪蓮含苞待放。
山巔之上,失去花朵的根莖,化作茵茵之光,消失在天地間。
來不及感受此間的神奇,手中的花骨朵,一片片的綻放開來,卻見其花心出有一蓮蓬,蓮蓬化作絲絲靈氣,被其中的蓮子吸收。
蓮子只有指甲蓋大小,那瑩瑩之光正是從其散發出來。
吳昊手指一挑,蓮子落在眼前,把法力往眼中一運,卻見蓮子身上有一些花紋,正是一朵蓮花的模樣,蓮開九瓣。
倒是手上的雪玉蓮在失去蓮子後,變得普通無比,雖和一般蓮花相比依然頗爲不凡,卻是再無那種靈氣逼人的感覺。
吳昊把手中的蓮花遞給小環,把蓮子珍重的放了起來。
小環身爲一介凡人,今日所見,不僅使吳昊這個修仙之人大開眼界,讓小環這個丫頭更是目瞪口呆。
直到接過蓮花,也有些迷糊,倒也不問那蓮子有何用處。
倒不是說小環不想知道,只是以這個丫頭的聰明,又怎能想不通其中的關鍵,蓮子一看就比蓮花珍貴多了,吳昊自然不會交出來,自己要是多問,免不了要被一番猜疑,別看吳昊平時很隨和,真是發起怒來也是絲毫不手軟。
吳昊也很滿意小環的態度,對蓮子之事絲毫不提,似乎沒有發生一般,這倒讓其放心不少。
兩人看了一番周圍,見並無他物,就準備下山,路過草屋,卻見白陀老人已無生機,身體冰涼,卻是死去了。
兩人一番唏噓,爲老人立了一個墓,一番敬拜後遠去。
隨即兩人不做停留,沿着原路返回。
來到山腰上,一聲天崩地裂之聲,傳盪開來,聲音聚而不散,就在山周圍迴盪,帶着一股股毀滅衆生的威壓。
小環當即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吳昊也是緊咬牙關,雙手緊握,似乎在承受一股莫名的力量,直到指甲刺進血肉,滴出一滴滴鮮血,吳昊大喝一聲,終是沒有堅持住,暈了下去。
一道大裂縫,從吳昊腳下蔓延開去,吳昊轉瞬就掉入了無盡的深淵,沒有了動靜。
瀘州城,歐陽家。
歐陽珊珊在一個豪華的臥室來回踱步,神色有幾分焦急。
“來人”
歐陽珊珊嬌喝一聲,語氣沒有往日的沉着。
卻是趙龍躬身走了進來,看着房內的三人,心裡也是急切。
房內卻是有一名中年男子,略微有些發福,雙眼緊閉的躺在牀上,亮色烏黑,顯然就是歐陽珊珊的父親--歐陽詢。
牀頭坐着一個美婦人,兩眼止不住的流淚,手裡拿着一塊錦帕,不停地擦拭着歐陽詢嘴角溢出的白色泡沫。
“小姐,家主病情怎樣了?”趙龍沉聲問道,畢竟歐陽詢對他可是有過救命之恩。
“家父病情加重,怕是熬不過今晚。”
歐陽珊珊心底一悲,語氣無力。
“不知你找小人何事?”趙龍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卻是低着頭,沒有泄露半分。
“你快去找一下吳昊和小環,兩人出去五天了,怎麼還不見回來。”
趙龍一聽這話,心裡一鬆。
“小姐,現在正是府內用人之際,我怎能離府外出,何況小姐與夫人的安危...”
歐陽珊珊一聽也覺得是理,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府內人雖多,但是在歐陽詢生病這段期間,歐陽珊珊的大伯,也就是歐陽詢的大哥,暗中把府內的人馬控制起來,可用之人實在不多。
正在歐陽珊珊左右爲難間,卻是聽見屋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
“小姐,我回來了。”
聽其音色,赫然就是小環無疑。
和小環自小長大的歐陽珊珊,自然聽出來了,頓時眼中多了幾分希冀。
趙龍一聽這聲音,原本松下的心,頓時一緊,眼中也是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