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咬着嘴脣,神色複雜地看着唐錚,她沒想到他這樣固執,即便是面臨這麼大的困難,他都不妥協,不願去武宗。
見唐錚調頭就走,武沒有追上去,她心思百轉,最終發現自己依舊無法完成宗主交代的任務,她真的沒辦法把唐錚帶回武宗。
當日,她就離開了京城,回到武宗。
遠遠地,她就看見了宗主夫人藍語,忙恭敬地喊道:“師孃。”
藍語依舊美麗,比春天盛開的花朵更迷人,笑靨如花地說:“武,你回來啦,你師父叫你去執行什麼任務,竟然一去就這麼久。而且,你師父上次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古怪,什麼話也不願多說,一直在閉關。”
武心中一動,問:“師父閉關了?”
“是的,我看他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變得沉默寡言,連我也不願多說。”藍語狐疑地說。
武試探性地問:“師孃,有一個問題一直藏在我心中許久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機會問,不知師孃可否爲我解惑?”
藍語慈愛地摸了一下她的手,微笑道:“你差不多是我一手帶大的,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女兒和媽媽有什麼問題不能問的。”
武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道:“師孃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沒齒難忘。”
“傻丫頭,問吧。”
“師孃,聽說當年你與師父曾經有一個孩子?”
藍語聞言,笑容迅速地斂盡,變得悲痛無比,道:“武,你怎麼想問這個問題?”
武心中一緊,忐忑地說道:“師孃,都是我不好,不該問這個問題。”
藍語搖搖頭,道:“當年的事太久遠了,你若是不提,我都快忘了。”
話雖如此,可顯然她其實根本沒有忘記此事。
“我和你師父曾經有一個兒子,若是他出生在別的家庭,肯定會幸福安康,做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但他生錯了人家,出去在了武宗,他的命運就變成了悲劇。”藍語陷入了回憶之中,眉宇間浮現着濃濃的痛苦。
“師孃何出此言?有師孃和師父這樣的父母,應該是他的幸運纔對?”武大爲不解。
“錯了,有我們這種父母乃是他最大的不幸。我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沒多久,卻又最終把他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了。”藍語眼中淚光閃動,情緒波動極大。
武心中一動,問道:“莫非他發生了什麼不測?”
“哼,不幸?是有些人容不下他一個小小的嬰兒,竟然對他痛下殺手,而有些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真是窩囊!”藍語眼中迸發出了仇恨的火花。
武大吃一驚!
難道這說的是她師父?
莫非師父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武被自己這個念頭大大地嚇了一跳,臉上出現了慌亂之色,連忙默默地安慰自己,不可能是這樣,這是自己胡思亂想。
“師孃,師父武功高強,怎麼會保護不了他的孩子呢?”武忐忑地問。
“武功高有什麼用,但他對那人唯命是從,連一
絲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師父對誰唯命是從?
武還從沒見過誰有這種威望,即便是武宗的幾位長老對師父也不敢託大,尤其是大長老還是上一任宗主的心腹手下,卻也不敢給師父臉色看。
上一任宗主?
武心中一動,終於猜到了幾分,試問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讓師父唯命是從,那也只能是已經過世的前武宗宗主了。
難道前任宗主要殺師父和師孃的孩子?
這又是爲何啊?
武實在是糊塗了。
武狐疑地問道:“師孃,莫非你說的是上任宗主?”
見她猜到了,藍語也沒有隱瞞,冷哼一聲,道:“除了他還能是誰?那個老東西,竟然爲了一句莫須有的理由就對我剛出生的兒子痛下殺手。”
藍語眼中迸發出激烈的仇恨火花。
武嚇了一跳,師孃直言不諱地叫上任宗主爲老東西,那看來雙方的矛盾不是一般的深。
不過,這也激起了武強烈的好奇心,即便是其中有太多不可爲外人道的秘辛,她也想了解其中的是非曲直。
“師孃,爲什麼老宗主會對一個嬰兒做那麼殘忍的事?”
藍語直勾勾地盯着武,問:“武,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奇怪,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我就是心血來潮,隨便問問。”
藍語搖頭,道:“我從小把你養大,我豈會不瞭解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說罷,雙目炯炯有神,給人一種洞穿心扉的感覺。
武心中一慌,連忙掩飾道:“師孃,我怎麼會瞞你呢?”
“呵呵,還想騙我,你不說,我可以直接去你師父那裡問,你從小就對他什麼事都不會真的隱瞞,我相信他肯定會很清楚。”藍語說。
“別去找師父。”武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了,關於唐錚的事,既然師父把其他人都矇在鼓裡,那就一定有其道理。
若是師孃親自去問,而師父拒絕告訴她,那雙方本就脆弱的關係會變得支離破碎。
武作爲與他們朝夕相處幾十年的人,當然對二者之間的關係一清二楚。別看他們倆是夫妻,在普通人眼中沒有多少區別,實則二人之間的關係十分緊張,已經分居多年了。
武不願讓師父兩頭爲難,更不願意他的婚姻生活因此受到影響。
況且,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既然師父不能讓唐錚心甘情願地回到武宗,那師孃出馬會怎樣呢?
一念至此,武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既然如此,那告訴師孃此事,或許會讓事情出現轉機。
即便將來師父會責罵她,她也心甘情願地承受了。
“師孃,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你先看一下這張照片?”武打開手機上的一張照片,上面赫然就是唐錚。
藍語怔怔地看着照片,狐疑地問道:“他是誰?”
“他叫唐錚,是一個修者。”武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希望捕捉到她表情的細微變化。
“修者?”藍語狐疑地皺起了眉頭,凝重地說道:“武,你把他給我看,他究竟是誰,不可能是一個修者這麼簡單吧?”
“師孃,我這段日子屢次去執行任務都與他有關,他是一個新崛起的修者,實力已經比我還高了。”
“那怎麼可能?你在你師父的培養下,也用了這麼多年纔有今天的成就,而他是修者,在如今修者面臨這麼大的困境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修爲?”藍語質疑道。
她平日雖然不理會武宗的事務,可耳濡目染,自然對修者的情況並不陌生。
“我也不理解,或許他就是傳說中專門爲修煉而生的天才修者吧,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實力還很弱,可幾個月後他就超過了我,我也無法解釋其中的原委,而且根據調查,他修煉其實也還沒滿一年。”
“什麼,還沒有一年?”藍語悚然一驚,眉宇間都掛着匪夷所思,“不可能,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修煉天才?”
武也不願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但這確實是千真萬確的。”
藍語的眉頭鎖的越來越緊,雖然這匪夷所思,可她也知道武不會騙她,於是繼續問道:“武,這樣的天才爲何你師父沒有對他下殺手?”
“我也說不清楚,但宗主的命令是讓他心甘情願地回到武宗,另外還有一點,他身上有一件刻着‘武’字的玉佩,宗主說此乃武宗之物。”
“玉佩。”藍語聞言,神色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這塊玉佩乃是武宗的至寶,是宗主以及宗主繼承者纔有資格佩戴的,當年就是在你師父手中遺失的,爲此他差點被那老頭兒逐出武宗,怎麼會在一個修者身上?”
“莫非是師父當年放在他身上的?”武想到了一種可能,心急口快地說。
藍語神色大變,變得慘白起來,身體也顫抖起來,一把抓住了武的手,道:“你是說有可能是你師父放在他身上的?”
見師孃這麼大的反應,武嚇了一跳,悻悻地說:“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真實情況是怎樣也就只有師父纔會知道。”
藍語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幕幕回憶片段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之中跳躍閃現。
“當年就是那件事發生後,他才丟失那塊玉佩,那塊玉佩從來就是被他貼身佩戴,連洗澡睡覺都不會取下,爲何會莫名其妙地遺失,當年我沉浸在喪子之痛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個反常的情況。不,當年的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我一定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藍語心潮起伏,默默地想到。
見師孃神色變幻不定,越來越激動,武連忙問道:“師孃,你怎麼了?”
藍語連忙說:“你立刻把這張照片傳給我,我要去找你師父問個清楚。”
“師父不是在閉關嗎?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擾。”武擔憂地說。
“哼,閉關,這件事不說清楚,他還想閉關?做夢!”轉瞬間,藍語身上的氣勢變得十分凌厲,令武心中猛地一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