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經理只不過是福緣的分店經理,說白了就是個高級打工的,他可不敢得罪宣少。
心思急轉間,先是瞥了一眼李楓,無奈的說:“宣少,不是我不答應,只是排在你前面要雕刻的當事人就在這裡,我不好做,只要他同意了,自然都好說。”
“誰!”
宣頤喝斥一聲,用冷冰冰的眼神掃過在場衆人,最後看向李楓。因爲只有李楓正冷冷的直視着他,眼神中滿是不屑。
難道是他?宣頤早看到站在魏小芸身旁毫不起眼的李楓,一開始還以爲是魏小芸的一個小跟班,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你是誰?怎麼會和小芸在一起?”宣頤喝問。
“你管我是誰?”李楓說,“小芸是你叫的嗎?”
他聽宣頤小芸小芸這麼叫着就不爽,要不是在店裡,他早給這二世祖一個難忘的教訓。
“嗬,小子!你膽子倒不小。”宣頤說,同時以他的羅輯思維突然恍然大悟,馬上大聲譏諷,“小子,你這種人我宣頤見多了,想懶蛤蟆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無非就是想攀高枝一步登天,你這是在做夢!”
他這話音剛落,一旁櫃檯有個人驚呼:“宣頤!不會是宣少吧?在昆市誰敢得罪他?”
旁邊觀看雕刻的幾個顧客,聽到這話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李楓。他們對昆市四少之一的宣少還是有所耳聞的,心裡想着,這小子是誰?敢得罪宣少,好像還是爲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魏小芸不等李楓說話,就如小鳥依人般挽住了李楓的手臂,半邊身子都貼了上去,嗲聲嗲氣的說:
“老公,別理他,他就一傻子!”
此話一出,衆人都呆滯。宣頤更是臉都綠了,這是**裸的打他臉,老公兩個字如一記悶棍正中他要害,至於喊他傻子這樣的侮辱,相比老公而言顯得並不刺耳了。
宣頤瞪着血紅的雙眼看了看魏小芸,慢慢的轉到李楓身上,死死的盯着他,眼神象一頭餓得乾癟癟的孤狼,露出毛骨悚然的兇光。
李楓並不迴避宣頤殺人的眼神,嘴角微微上翹,眼中帶着一絲戲謔,還有一絲蔑視,直溜溜的看着他。
這眼神看得宣頤心中發毛,雖然他紈絝,但並不癡呆。要是換作普通人,恐怕早慫了,哪會像李楓這樣如此從容、淡定甚至藐視。他心裡也吃不準這小子是什麼來頭,一時沉默不語。
雕刻間中,沈晨完成了手上的雕刻作品,吩咐工作人員準備下一件雕刻。
而玻璃房間外靜悄悄的,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突然,劉倩倩弱弱的聲音響起:
“周經理,沈大師要開始雕刻下一件作品了,要不要把這位先生要雕刻的材料送進去?”
周經理猶豫不決,宣頤聽到這話卻藉故發作了,怒吼:“小娘皮,有你什麼事!一邊呆着去,否則後面很嚴重!”
這突如其來的大吼把劉倩倩嚇了一跳,瞬間俏臉脹得緋紅,低下頭喃喃:“是這位先生排在前面的,你,你不能不講道理,還罵人…”
宣頤本來就憋屈的慌,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敢跟他頂真,胸中怒火瞬間爆發。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衝到劉倩倩面前,伸手叉住她粉嫩的脖子,怒不可揭的吼:
“你特麼一個小小的接待員,還敢犟嘴?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劉倩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掐住了脖子。因爲呼吸困難,雪膩的臉蛋脹得更紅,美眸中露出驚恐之色,嘴裡“嗚嗚”着,就是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劉倩倩本能的拼命掙扎,雙手胡亂向宣頤抓去。
兀地聽見“呯”一聲脆響,宣頤手中的紙袋被劉倩倩抓裂,裡面裝的一塊鵝黃色的翡翠玉石掉在地磚上碎成數塊。
宣頤聽見聲響,低頭朝地上看去,一時懵了,本能的鬆開了掐着劉倩倩的手。
劉倩倩看到地上碎了的玉石,更是驚慌失色,眼淚不自覺的在眼眶中打轉。
隔得幾秒,宣頤驟然象一頭髮怒的獅子瞬間爆發:“小娘皮,你特麼敢砸我的寶貝玉石,知不知道這玉石值多少錢?就是把你賣了也買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劉倩倩一臉驚慌失措,結巴的說。
話還沒說完,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滑落,“哇…”!瞬間哭得象淚人一般。
“你特麼哭有用,”宣頤絲毫沒有心軟,惡狠狠的說,“賠錢!”
劉倩倩擦去眼淚,似乎平靜了些,哽咽着問:“多…多少錢?可我現在沒多少錢,以後打工慢慢還給你,可以嗎?”
“我也不欺負你,這玉石價值一千萬!你怎麼賠?”
宣頤看着年輕貌美的劉倩倩,心裡不禁動了歪心思,心裡想着,一千萬買個靚妞玩也不算太虧。
“什麼!一千…萬!”劉倩倩驚呼出聲。
“宣少,劉倩倩是在情急之下無意識掙扎,纔打碎的玉石。她只不過是在店裡臨時打工的小姑娘,連正式員工都不是,你看是不是能減免一些,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周經理實在看不下去了,笑着打圓場。
要不是你宣少掐着人家小姑娘的脖子,她能打碎你的玉石?全部責任在你自己,只不過這話不好明着說。另外劉倩倩畢竟是在他店裡出得事,而且在他看來沒有一點過錯,完全是無妄之災。
“你算老幾,還輪不到你來爲她說情。”宣頤一點都不客氣的說,“要不,你替他賠了?”
周經理臉色一僵,不說話了。一旁圍觀的衆人雖然覺得這小姑娘冤的很,但都不敢出聲,得罪了宣少還不被他整死。
“賠不出是吧?”宣頤看着低頭咬脣的劉倩倩,戲謔的說,“那就到我家裡做個三年五年的傭人來抵債。說不定,那天我一高興就提前放了你。”
“我,我還要上大學,”劉倩倩輕聲說,“等我畢業找到工作,一定慢慢賠錢給你。”
“笑話!估計你才上大學吧?等你畢業了怕是要三年?還是四年?那時黃花菜都涼了,你說我會等嗎?再說,你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賺到一千萬。”宣頤譏諷。
“你,你就饒了我吧,我好不容易考上個大學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劉倩倩哀求。
“不行!”宣頤斬釘截鐵的說,“你說破天也沒這個道理,打碎了別人的東西當然得賠。”
他見劉倩倩長得如花似玉,不禁動了心思,現在有此機會,怎麼會放過她。他是吃定了劉倩倩涉世不深,又好嚇唬。
至於那塊玉石雖說值了點錢,但他還沒放在眼裡,“南陵虎”的賀禮換其它的物件也無妨。
“別心存僥倖,這傭人你是當定了,跟我走吧。”宣頤催促。
宣頤見劉倩倩低着頭,臉脹得通紅一聲不吭。於是不再廢話,轉身對身後一直冷眼旁觀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說:
“陰洵大師,請幫我把這小妞帶回家,陰鳩大守護不是正缺個丫鬟嗎?”
陰洵點了點頭,慢慢的踱步來到劉倩倩身邊,伸出一指緩緩的點向她的胸口。
李楓認得這一指正是點向顫中穴,這是要點暈劉倩倩。
等指風破空,他眉頭一皺,感應到這指風不光是點暈這麼簡單,這一指恐怕會傷了劉倩倩的心脈。
之前,他不出手是因爲現場衆人都是普通人,包括宣頤。如今有武道中人出手,他是不會讓這種事在他眼皮底下發生的。
隨即,他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就像在驅趕一隻蒼蠅。
眼看着陰洵的一指就要點到劉倩倩的胸口,徒然他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勁氣突兀的出現在一側,後發先至擊在他肩膀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轟的飛出一丈之遠。雖然感覺骨頭沒有斷,但整條手臂都已麻木,想擡都擡不起來。
陰洵站穩身體,臉上陰晴不定,內氣外放!這裡有宗師存在,按剛纔氣勁攻擊的方向,應該就是這個看上去才二十歲的年輕人所爲。
但他並沒有確定,一個二十歲的宗師?據他所知,就算在武道界也是鳳毛麟角,更何況在世俗!
雖然他不信,但不敢再出手。
“陰洵大師,”宣頤上前奇怪的問,“你怎麼了?”
“沒事,這裡有高手。”陰洵小聲說。
“誰?”宣頤問。
“我懷疑就是這小子。”陰洵朝李楓看了一眼低聲說。
“怎麼可能!你可是暗境巔峰高手。”宣頤不敢置信喃喃,“難道他是宗師不成?”
“反正今天的事不可爲,容後再說,先離開這裡。”陰洵湊到宣頤的耳邊,耳語。
宣頤微一點頭,馬上和陰洵轉身準備離開這裡。
“等一下。”李楓慢悠悠的衝兩人喊。
兩人聞言轉身,一臉錯愕的看向李楓。
“呵呵,你們好像忘拿東西了。”李楓笑嘻嘻的問,“這塊石頭雖然碎了,好歹也能值個一百萬吧,這就不要了?”
聞言,陰洵不禁鬆了口氣,搶在宣頤前面說:“不要了,就送給你了。”
他越來越覺得李楓氣度不凡,只想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李楓笑眯眯的說。
圍觀衆人暗自腹誹不已,那有這樣的好事,一句話一百萬就到手了,都後悔剛纔提醒的爲什麼不是自己。
“無妨。”陰洵回了一句,見李楓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和宣頤又想離開。
“等一下!”李楓又喊。
兩人身形一頓,無奈的又回過身來,心中一萬隻羊飄過,說話特麼能不能一次說完?
“你們好像忘了一件事。”李楓淡淡的說。
“什麼事?”宣頤疑惑的問。
“向她道歉!”李楓指着劉倩倩,怒喝。
話音在大廳中久久迴盪,店裡看熱鬧的衆人表情怪異,一時間大廳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