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君坐在辦公室,反覆的看着前面的影像。
死神挑劍突刺,而假面輕盈後翻,躲開死神的劍刺,踩着飄忽的步法旋到死神的左側;死神忙右手腕往自己左肩一送,配合着腳下右跨,堪堪擋住假面劈向他左臂的劍;誰知假面的劍招虛晃而過,直直朝死神的腰腹挑去……
冷夜君就這麼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機器人送了午餐進來,才關了光腦,但是他的腦子裡還是在想着假面與死神的對戰。
那個死神,他的機甲操控方式很眼熟,使出的劍法也是,然後腦中靈犀一閃,冷夜君爲自己這麼慢才發現死神的身份很不滿,可是又在情理中,誰叫自己點都不想想起他呢。死神是個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真想忘記自己腦中因想起就立即浮現出來痞子笑臉。
冷夜君的臉似黑了一下,把筷子一放,對着辦公桌上的光腦說:“把冷明健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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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明健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還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時,稍愣了一下,問:“夜君,什麼事?”
冷明健又愣了一下,只因眼前的冷夜君居然半斂着眼睛在發呆,好吧,是在想事情。還有啊,他昨天不是說要去蘇拉維亞城看朋友嗎?怎麼還在這裡呢?這就是冷明健推門進來那一愣的原因。
要不要提醒一下冷夜君呢?冷明健想。
“明健,你發呆了。”冷夜君冷聲道。
冷明健內流滿面,明明是他自己先發呆,怎麼就反過來被說發呆了呢?
“啊,我是在想,夜君不是說要去蘇拉維亞城看朋友嗎?怎麼又來公司了?”冷明健忙說。
冷夜君有一瞬反應是愣的,但他臉上的表情被凍住了,除了他自己知道,就是眼睛盯在他臉上的冷明健也沒有看出來。
“我吃過午餐就去。”冷夜君說完頓了幾秒,問:“明健,你什麼時候回過本家?”
“呃?”這種不是公事的話題讓冷明健很是不習慣,總覺得冷夜君有什麼陰謀等着他,讓他心窩一涼一涼的,“好久了,嗯,應該有半年多了吧。”
“你要看昨天晚上假面與死神的對決吧。”
這話題跳躍得真快。
“有。夜君也去了。”冷明健說得肯定。
“對那個死神有什麼看法?”
呃,不是應該說假面的嗎?冷明健是真的猜不透這個堂弟的想法,難怪他只能當總經理。
“死神是虛擬世界的遊散機甲師,並沒有加入機甲組織,第一次出現的地點是虛擬世界的斐洛克區;是個很強很神秘的人,我們並沒有查到他的資料,因爲他的資料被超智腦判定爲機密。所以,我認爲他應該是我們地球聯盟的人。”冷明健平穩的敘述。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冷夜君擡手輕揮了一下。
冷明健把疑惑留在心底,微點一下頭,轉身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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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曼看了看時間,快六點鐘了,今天他看時間的動作做了好多遍,多到他自己也數不清,焦慮的心情讓他的助理都看出異樣。可是安吉曼不敢打電話去確認,這種患得患失如戀愛一般等待的心情真的很怪。安吉曼甩了一頭,金色柔順的齊腰長髮甩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想把這個可笑的想法甩開,但又隱隱的想着,若這是真的,多好啊!只是這種愛慕永遠都只能埋在心底。
安吉曼懶懶的坐在靠窗的寬大沙發上,看着窗外漸漸亮起的燈光。
不重不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安吉曼的思緒,“進來。”
後面沒有聽到聲音,安吉曼有些惱火打擾他想事情又不說話的人,不過,身體不想動,只是回頭看去。
“怎麼是你?!”安吉曼黑線滿額的看着雙手插|在褲袋裡,優雅站在沙發背後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怎麼還敢若無其事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就真的以爲他不敢怎麼樣嗎?!
“怎麼不能是我?難道安不是在等我嗎?!”戴拿出雙手擱到沙發的靠背上,俯下|身,湊近安吉曼的耳邊低聲說。
溫熱的氣息讓安吉曼耳框一熱,然後想到那個晚上,怒火噌噌噌的冒起來,怒道:“我等誰也不會等你!”見躲不開如影隨形的溫熱氣息,安吉曼紅着耳框,只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看着戴,“你來這裡是什麼事?”
“安,你太傷我心了,我辛辛苦苦的趕回來看你,怎麼就給我這麼一個臉色呢?就算你發怒,也改變不了你要對我負責的責任啊!”戴站直身體,看着頭頂開始冒煙的安吉曼,很是委屈的說。
戴的這話猶如助燃劑,安吉曼的小宇宙爆發了。
太可惡了,趁人之危的小人!還讓他來負責!那好,他就負責,負責宰了他!
“今天要是不把你打趴下,我就不叫安吉曼·尤斯!”安吉曼牙齒咬得咂咂響,話音落下的同時,握拳朝戴揮去。
戴笑眯眯的側身避過安吉曼揮過來的拳,大手飛快的抓住安的手腕往後一扭,另一隻手也迅速制住他的左腕;兩個人的姿勢一下如同相擁的戀人。
“原來安是想投懷送抱呀。”戴邊說邊輕輕的用舌頭舔着安的耳珠。
安身體一顫,氣息也亂了些許。
“放、放開我,戴。”
“答應負責了?”
安閉着眼睛,眼睫輕顫着。
戴見安不回話,突然柔聲說:“安,我喜歡你!”
安的身體不顫了,因爲僵硬了,被驚嚇的。
戴眯着眼睛笑了,慢慢放開對懷裡人的制肘,攬着他的腰坐回沙發上,看着被嚇到的安,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有一絲迷惑和震驚,紅潤的嘴脣微微的張開,能看到貝齒後面的粉色舌頭。
戴無聲的滑動一下喉結,眯着的眼睛裡閃着越來越邪惡的光芒,傾身噙住了那張他宵想已久的紅脣。
“唔……你!”安被嚇飛的魂魄一歸位就看到一張咫尺的俊容,張開嘴才說一個字就被伺機而動的炙熱舌頭侵佔了口腔,勾着他的舌不放。
戴不但是舌頭放肆,雙手也放肆,壓着安吉曼倒在沙發上,溫熱的大手撩起安的衣襬,鑽了進去,肆意的揉撫着身下這具緊緻滑嫩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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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懷諾德雙手抱胸,斜靠在門邊,嘴上說不好意思,眼睛卻是看着沙發上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更別說走人。
戴暗咒一聲,深呼吸一口,壓下下腹處的情|欲,小心的幫着把安身上快脫去的衣服整理好,扶着他坐正身體。
安吉曼覺得此時不是與戴算帳的時候,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氣憤,因爲他對戴的吻和撫摸有感覺,難道就因那次不小心被戴壓在下面就被這可惡的傢伙吃定了?!或許這纔是他會對戴憤怒的根本原因吧?!
戴看了安一眼,怎麼沒有發火呢?難道是因爲懷諾德在?
“你怎麼也來了?”安吉曼很平靜地問。
懷諾德慢騰騰地走到他們的對面坐下,翹起腿,說:“你不會是忘記了我是老師吧?只是我不在阿麥塞教學,而是在威頓斯學校當機甲老師。會來這裡是因爲兩校有機甲交流賽,我帶隊。抽空過來看看,真幸運,看到好戲了呢。”
“哦,你們兩個吃過晚飯了嗎?”安吉曼瞪了懷諾德一眼,隱在暗處的右手握拳緊了緊,然後往左手邊瞥了一眼,拿下橫在他腰間的手,站了起來,“我也還沒有吃,去酒店外面吃還是叫酒店送餐上來?”
戴緊跟着站起,說:“去外面吃吧。”很自然的牽起安的手。
懷諾德瞭然的笑笑,對戴說:“戴,恭喜啊,這多少年了,終於修成正果了,什麼時候辦酒?到時候把那個又賭輸的蘭也叫過來。”
“只要安答應,隨時都可以。”戴高興的說。
安吉曼只是很複雜的看了戴一眼,看得戴心驚肉顫,就怕安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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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曼本個美麗張揚的男人,加上他是星際巨星的身份,就算一些人不敢亂來,但是在某些不得不出面的宴會場合,那些人露骨的眼神還是讓安吉曼心裡不舒服,雖然他事後會用光腦技術報復一番那些人,但是某些時候那些對他不懷好意的人所受到的懲罰比他做的要嚴重許多。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有人在默默的守護他。只是因爲他們是夥伴的那層關係,安吉曼不想點破,他害怕!害怕自己,害怕明明對夜有心思的自己不能接受戴。
他裝聾作啞,不去懂戴對他的情,裝作好兄弟一般與他相處,卻又每每會因爲戴的話而咬牙切齒,或火冒三丈,就算如此,還是會把戴要他辦的事好好的辦好。
歡喜冤家般的相處總是會讓他忘記自己心底最初的那個人,這時他知道自己對戴的感情早在戴有心無心的戲弄下悄悄變質,生出一縷比兄弟情更難懂的情愫。安吉曼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樣,明明喜歡着那個人,卻又對戴動心,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安吉曼想過逃避,去各個星球唱歌,或拍戲,或是努力去追查那個消失在十年前的花芝母子。
只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被穆閔的藥物改造過身體的他在宴會上中了一種新型幻藥,雖然狼狽逃回酒店,但是,他好像看到那個去哥羅列星追捕罪犯的戴微笑着出現在他的眼前;安上前抱住他,嘀咕着說了一句後來怎麼也想不起來的話,而後來問戴,戴也只是笑得溫柔的看着他,並不告訴他。
早上還沒有完全醒來,就被一道結實的吻吻住,只來及看清是戴,就被戴拖入欲|海,與其一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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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再看了旁邊牽着他手的男人一眼,真是有耐心的男人啊!無聲暗歎,看來,他與戴只能糾纏下去了。如此,他就可以忘掉對那個人無望的感情了吧?!
不過,這個感覺還是不賴的,就不告訴戴先,讓他緊張一下吧!誰讓他敢趁人之危把他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