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你再說一遍?”不知名的小村莊,偏僻的角落裡,一道微怒的聲音響起。
“汐國主帥和軍師遭人偷襲,主帥身受重傷在崖上被人找到,軍師水青生死不明。”方纔的探子微顫的再說一遍道。
“混帳!”一掌拍出,探子飛出幾米,口吐鮮血,“爲何不早來報。”
探子全身伏於地上,不敢擡頭,“此事讓人壓下了,至到今日才。。。。”
“是嗎?你下去吧!”揮一揮手,那人消失在的地。
“受重傷了嗎?哈哈!”陰毒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驚飛了屋外樹枝上的鳥鵲。
汐營內,燭火如豆,龍笙伏於桌上,看着桌上平鋪的地圖,不由驚歎圖繪的詳細,可忽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心下還因此有些淡淡的喜悅,這是否就是自己在尋找的東西。從懷內掏出一本書,不,應該說是一本冊子,翻開,細細讀起來,修長的指尖劃過書上的筆跡,黑白分明,映得格外好看。
天明,喧鬧的集市內,清影二人行走於人羣中,二人皆十分狼狽,髮髻散亂,衣裳破敗不堪,還有些劃傷的痕跡。這樣的樣子,引得百姓側目。
二人找了家客棧,簡單的梳洗下,換上乾淨的衣裳。清影拿着已經被劃破的臉皮,見不能再修補了,索性披上鬥蓬遮住臉面。下了樓,見到顏公子已處理妥當,正坐在大廳內喝茶,提步朝他走去。
“你可以回去了!”坐在他對面,淡淡的對他道。本來,他可以不管她,讓她一人離去的,可他還是追上來送她出谷,兩人沿途穿過有猛獸的密林,崎嶇的小道,二人用着輕功一路躲避了過來,即使如此,還是如此狼狽,輕輕的對他道出,“謝謝!”不管他對她有何目的,但一路上,若不是有他,她恐怕早困在林中了,或是因動胎氣而不能走出來。
“嗯。”仍然是溫和的表情,語氣中卻含着不捨,“也只能送你到這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飲着茶,輕輕的應道。
“你出谷是爲了他,是嗎?”溫柔的眼神穿過紗縵,看向她。
“不全是!”聽到他問的是這件事,微微停頓,答道,“其實,我很喜歡那種生活。”
“是嗎?你喜歡就再好不過了,我還以爲你是厭惡谷內的生活,以及厭惡了我。”本就溫文而雅的人,再配上溫柔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光,就如仙人般吸引着衆人的眼球,客棧內已有不少女子嬌羞的偷瞄着他,一臉的紅霞。
見此情境,清影亦紅脣微揚,這個小鎮距離墜馬鎮不遠,位於墜馬鎮東南方,由於未受戰火紛擾,鎮內有着當地居民,來往的商旅,江湖人,亦有着採辦軍需品的人,人來人往,鎮內較之以前更繁盛了。
“清影,你要去哪裡?”清影沒有立刻回答,似在沉思,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裡。
“嘿,曹軍辦,您老又來了啊!“客棧內響起洪亮的聲音。
“喲,這不是大兄弟嗎?你又到這裡瞎晃悠了!”應聲的是一個穿着褐衣的中年人,身體健壯,雙眼閃着精明的光芒,朝着那人走去。
“你這是第二次來了吧,這次又來採購啥?”那人讓小二取來酒杯,幫他倒上。
“一些必需品,兄弟,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不能多透露的。”接過盛滿的酒杯,一仰而盡,“痛快。”
大兄弟拍了拍他肩頭,道,“知道,知道!那你說說最近戰狀如何?這不算泄露吧!”
“一言難盡啊,兄弟
,我勸你最近也往裡躲躲吧,我怕戰火蔓延啊!”
“怎麼回事?說說!”客棧內的其他人也在傾耳聽着他們的談話。
“前段時間,主帥遭到襲擊,身受重傷,敵軍得到消息,紛紛攻來,特別是這一次,幾乎是傾巢而出。”話音剛落,客棧內就發出了抽氣聲,曹軍辦又接着道,“而且……”
“而且什麼?”有人等不及了,急切的問道,神威將軍在他們心目中可是神話一樣的存的,聽到他的消息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徐子揚聽說沒?”滿足聽衆的好奇心,似笑非笑的拋出一句,“那可是昔日宇國的名將啊!以排兵佈陣聞名,此次是他爲主帥,誓將汐國一舉殲滅。”
這時客棧內有人急了,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先逃啊!清影淡淡的瞄了眼那位賣弄的軍曹,低頭繼續喝菜。
“清影,你不擔心嗎?”同桌的顏見她不動聲色,不由得好奇了。
“擔心什麼?擔心徐子揚被殺了?”淡淡的甩出一句,顯示了她的毫不在意。
顏何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苦笑,就算再沒情誼,起碼還是有着牽絆在的,他真替那位王爺擔心啊!還是,她真的那麼相信他的能力?
“不過,不必太過擔心啊,我們的天笙王爺可不是吃素的,在第一次進攻時,以一人之力擊潰了敵軍,現在雙方都在僵持着,徐子揚也不敢輕舉枉動。”曹軍辦狡猾的看着衆人的表情,彷彿將從人耍得一愣一愣的是理所當然的。
幾杯過後,準備妥當,曹軍辦起身告別,清影也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到雁落谷住住。”
“等等,清影,那天……”說到此,他有些扭捏,見清影轉過身來盯着他,他才一口氣說完,“那天你聽到我和蓮心說的話了吧!”
“嗯!”語氣十分平靜,聽不出喜怒。
“那你爲何一直不問?”難道她不怕那人已經被他害死了嗎?
“沒那個必要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清影拉了拉頭上的鬥蓬,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我相信我父親!”
顏何,如玉公子,汐國當朝太師之子,中古有名的文士,但他還有個身份卻只有少數人知道,而清影也是無意中得知的,丞相葉文惟一的弟子。
原來,她早就認出了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誰,卻從不叫他,難道,她不將他當做朋友嗎?還是,在他心裡,他連當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心緊緊的,有些泛疼。
“不好,王爺,我們被包圍了。”張將軍在殺敵的空隙朝着人羣中的龍笙吼道。
龍笙隨手殺掉一個身旁的敵軍,看着四面的敵軍,該死的,大意之下中埋伏了,舉劍,高聲吼道,“急什麼?將士們,跟我衝。”一馬當先,眼中殺氣四射,朝着圈外其中一個方向殺去,緊隨而來的將士們也學着他的樣子,奮力衝出重圍。
龍笙一手左右揮劍,一手控馬,飛速突破了包圍圈,敵軍士兵在他的劍下紛紛倒下。與他一道衝出來的將士,皆順利出了重圍。但後面的就沒那麼幸運了,敵軍將領在高處指揮着讓人將缺口補上,包圍圈漸漸合攏,沒來得及衝出來的看着趨近眼前的敵軍,也不由得有些慌亂。
就在那些陷入包圍的將士漸漸陷入絕望中時,突然,某個方向的敵軍一層層倒下去了,場上響起了,“聽我號令,弓箭手,射!”在某處高地上,一白衣飄飄,頭戴鬥蓬的人,正指揮數排弓箭手掩護着,見那些陷入重圍的人已愣在原處,不由得冷聲道,
“快,趁現在!”
冷冷的聲音拉回了他們的注意,他們的軍師回來了,雖沒見過他的本事,但聽不少人說過,軍師是個神射手呢,不由得信心倍增,抄起武器,在弓箭的掩護下,朝着圈外衝去。可漸到後面,越發吃力了,人也越來越多。
水軍師一把搶過弓箭,三箭齊發,敵人應聲而倒,緊接着是五箭齊發,此事引起敵軍主將的重視,拉過身旁的副將,“他是什麼人?”
副將也一臉茫然,忽然像是想什麼,“汐軍中只有一位穿白衣的書生形象,也就是那位無能軍師,但是……”
“爲何沒有他的任何情報?他這還稱無用,那我軍就全是廢物了。”主將憤怒的將副將丟到一邊,眼見汐軍順利逃脫,不由得策馬而出,朝戰場內奔去,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纔有抓住龍笙的機會,豈能這樣就讓他逃了。
清影高高在上,俯視着戰場,山風徐徐吹着,場內一片廝殺聲,見汐軍差不多都突圍了,扔下弓箭,打算離開,忽聽速疾的馬蹄聲,定盯看去,一紅甲戰袍,皮膚麥黃,滿臉英氣的中年將領衝着龍笙而去,徐子揚嗎?
輕點足尖,朝着飛馳的馬而飄去,浮於戰馬前,不遠不近,而自從她出現起,視線一直沒離開她的龍笙見她如此,便大喝一聲,“你幹什麼?”
奈何清影對他充耳不聞,清冷地問道,“徐將軍?”
徐子揚見他飄在自己前面,不知是何用意,緊握手中的劍,待他一有舉動便動手,不料他只是問這個,“正是本帥。”
“是否去過汐國?”鬥蓬下的聲音隨着風傳入他的耳裡,便消散了,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年輕時到過兩次。”堅定的雙眼睚着清影的一舉一動。
“那麼,失陪了。”足尖落於他的馬後,輕輕一踏,向上飄去,遠遠落在戰場之外。而一直密切關注她動向的龍笙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突然,“將軍!”吼聲響起,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方纔還一臉威嚴的徐將軍顛落馬下,敵軍慌忙上前擡走。而汐軍衆人望着清影的眼光不由得露出了崇敬。
此後,汐國流傳着,水軍師如神人般從天而降,救大軍於重圍之中,百箭齊發退敵軍,嚇得敵軍主帥當場暈倒墜馬。
而此刻位於汐軍的西北營中,蕭茗看着手中的戰報,“又贏了,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我也多想象他一樣,站在戰場上奮勇退敵,征戰沙場,保家衛國。”
“將軍,你可別忘了你的職責啊!”一旁的人溫溫的朝他道。
“你說,同樣是軍師,人家怎的就成神人了呢?”蕭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身邊的人似笑非笑的道。
“能有這般能力的人,此間又有幾個,怕是……”仍是一副和氣的語氣,雖是猜測,但情卻是十拿九穩。
“原來你也注意到了啊!是啊,除了她,世間還誰能有如此這般手段啊,只是此事很少有知道啊,依她那性子,是怎的也不會肯露出來的,所以,我很好奇,想去睢瞧了。”看着邊上的人一臉的不贊同,他乾笑着擺擺手,“只是說說啊,我也知道我這裡與那邊同樣重要,雖已同宇國簽訂契約,但保不準他們會趁着我國對付三國的時候趁機來犯,所以,我們也得時刻警惕着啊!”
“正因爲如此,纔將此事將由你負責,笙王爺才能安心對付那邊。”
“是啊是啊!”
雖是春季來臨,但西北之地,仍是天寒地凍,風沙漫天舞,和着風,將思念傳到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