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園中,紅楓紛紛,我和威廉的手緊緊相握,這加拿大的楓葉,火火紅紅的一片,有微微的涼,威廉輕輕擁了擁我,用有些生疏的中文對我說,“siny,喜歡加拿大嗎?”
“喜歡。”我高興的回答,眼裡充滿了快樂,清澈的眼睛裡,除了我的威廉,容不下別人。
“喜歡就好。”他輕輕一笑,眼裡滿是寵溺,那混血兒獨有的眼睛,輪廓分明的臉,還有挺撥而矯健的身材,我的王子,獨一無二。
“siny,我們結婚好不好?”突然,他一臉認真的問我。我愣了,這不是我一直等待的答案嗎?
突然,天黑了下來,我的身影漸漸化了風一般,變得透明,我驚訝的掙扎,想告訴他:“我願意!”但最終卻說不出話來。
…………
“醒了!”一個渾重的中年聲音在耳邊響起。
“討厭,擾人清夢!”我心中萬般怒火將要竄起!
“哈哈,看來丫頭這是在做夢呢。”我突然清醒了來,這人是誰!我睡着了?不對,剛不是被人挾持嗎?我怎麼不大喊大叫,居然睡着了?真是個不稱職的人質。
這是哪兒?粉帳輕紗,這牀好華貴,紅木製地,居然是四柱八簾的公主牀,哇?放眼望去,這房子真宏偉,堂壁生光,有如龍王的水晶宮一般的淡藍色的光,乍隱乍現,很是美麗,該不會這會兒又被劫到哪做公主了吧?我心中一陣竊喜,不禁有些做起白日夢來,剛纔那個傷心的夢倒是被這個小小的竊喜衝了個精光。
“門主,小姐已經醒了。”正要搜尋這幽蘭光線的發源地,這聲音立馬把我帶回了牀邊,我這才發覺,牀邊一位山羊鬚正恭敬的對簾外的人答道。
“好,關山,你們下去吧。傳李術!”那人聲音沉着,像是刻意壓低一般。
“是。”山羊鬚應道,不,關山應道。轉身收拾了藥箱徐徐離去。
簾外,那魁梧的身形稍有些遲疑,很快,便掀了簾走了進來。
“厚~~”我倒抽一口冷氣,閻羅鬼面!居然是閻王的鬼面具,一襲黑衣,配上那面具,竟顯出幾分猙獰。
“惜兒?”他面上看不出此刻的任何表情,一隻大手似要拉住我的手,言語中,竟似有一絲憐愛的味道,他是誰?怎麼給我的感覺好像老父久遇女一般?
“你~~”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禁警覺起來,“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我是你的父親。”什麼?我老爸在21世紀,不要告訴我,你剛好也是從那裡穿來的!我瞪着眼睛一臉鄙視的看着他。
“我爹很好,長得很帥!”是滴,我老爸可帥着吶,每天晨練,一到廣場,就有很多阿姨圍了一圈。
“哈哈,女兒18年不見,居然一開口竟誇起爹爹相貌來了。好~”他哈哈大笑,轉頭,瞬爾將那面具取下,再
轉過身來時,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哇,老天,還真是個帥爸爸!不過比我爸年輕些,三十多歲吧,我爸都快五十的人了,居然還敢冒充我爸。實在是汗顏……
“此爹爹非彼爹爹,老爹鶴髮童顏,哪有你這樣小生氣質。”我白他一眼,就戳穿你,看你賣老,偏說你小!
只見他怔了怔,繼而把那面具又默默帶上。
“門主!您找我?”簾外,一位年輕的後生跪拜在地。
“李術,東西帶來了嗎?”他沉沉問道,言語間,失了方纔那般溫和,倒多了一些威懾來。
“是。”李術雙手奉一上一甕,那甕是竹編而成,一眼便看出,是柔韌極強的桃竹所制。門主點了點頭,那李術把甕蓋一開,一抹白影便隱入不見。
我忙坐了起來,抓起牀邊稍硬的東西,虎視眈眈的四周打量着,不會是什麼毒蟲之類吧,只要不是蛇,什麼都好辦!什麼蠍子、蟾蜍、蜈蚣的,來一隻,我拍一隻!
咦,這手裡的東西,怎麼在動?我轉過頭一看。
“媽啊~”眼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蛇!一條正吐着信子的蛇,一雙眼瞪着我呢。我甩手一丟,大哭起來。從來沒有人在我牀邊放蛇,55555……殺了我比較快,就是不能被蛇咬死。
“這?!”那門主,看着我,有些疑惑的聲音幽幽從那面具下傳出。
“哇~”不知怎的,胸中一口氣喘不上來,悶口一聲,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頓時,我傻了眼,我要死了?都吐血了……
完了完了,纔來穿來這個世界沒幾天,閻王爺爺怎麼又要把我召回去了?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睛直直的盯着牀頂,我的公主生活還沒開始,楚家小姐的生活也還沒開始,我是誰都不清楚,我怎麼就要死了……
“快,快叫關山。”那門主居然這會兒有些慌神的叫道。
“是!”李術應道,起身便要離去。
“李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沉沉怒喝,面對那個叫李術的青年吼道,“你先告訴我,小姐安康,並已召回,然後告訴我,現爲楚府軟禁,爲何剛接回來,如是這般情形!”
“這~李術不才,只能請得小姐回來,算得方位,這病從何來,確實不知。”李術大驚失聲,連忙腑身請罪道。“請門主降罪。”
“門主,這事與李術施術無關。”關山一竄進來,便跪倒在地,“乃是西門毒姬所下的紅花劇毒。請門主細查。”
“紅花?那種氣不能躁,情不能動,蟲蝕卻不能言,每日需以青丹緩毒的紅花?”門主沉沉哼道,“好個西門毒姬,我靈玄門主的女兒居然都敢下毒!子楚呢?好些沒?”
“子楚身負重傷,尚在醫治。”關山答道。
“把銀煉帶來,我就不信,解不了紅花毒!我毒門聖物豈是造次!”言語中,顯然聽出對我的父愛,居然是如此深沉。
“這,門主,這
毒銀煉現不能解,子楚尚未恢復,銀煉背之不負啊。”關山擔憂道。
“那惜兒怎生是好?”他在牀沿坐了下來,一隻大手,在我臉上游走。我怔怔的看着他,只覺得我渾身的皮肉之中,萬蟲侵蝕,痛如刀割,喉頭卻像被異物堵住,無法出聲,只覺着大汗淋漓,一心只想一死了之。老天啊,我是不是被人灌了白粉啊……
我努力的扭動着身體,翻滾着,努力的想要擠出聲音來,可是喉頭爆發的聲音,卻只能淹沒在肚子裡。只見門主往我嘴中塞進一顆藥丸,然後在我身上一點,我動都無法動彈,滿眼淚痕楚楚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雖然還是隔着面具,可是眼神中,多了一絲疼惜和痛楚,我的眼神無助的向他發出求救:你不是自稱是我老爹嘛,救救我吧,讓我死了算了啊……
他別過臉,站起身來,舉手朝天大吼,“我靈玄門造毒萬千,就單單破不了這西門毒姬這紅花毒?江湖之上,豈非妄稱‘毒門’!出去,都出去!給我找出這紅花解藥!”
衆人聞言紛紛退去。他轉身蹲在牀前,見我如此痛苦,一手牽住我的手,聲音竟沙啞了起來,“不是說世間報應禍福其遷,爲何就偏偏讓我女兒遭此橫禍?十八年了啊,爲父第一面便是在那逃難之時,見你生在那襁褓之中,全是血污,忍痛讓天師施法送你於異世,十八年後,再見你竟如生人,爾遭得如此橫禍,遇這如此罪受。爲父的過啊……”
他真的是我的爹?我明明年近二十,他是認錯女兒了吧。我看着他的面具,聽得那聲音中,分明是爲人父親的疼楚,555555……我想我爸了,老爹,要是你,你一定會爲我去揍下毒那丫的……
“門主,讓我試試!”李術急急一言,打破了這時的悲切。
“當真可解?”這門主,這會兒倒是有些吃驚起來。
“李術雖不能全解了這毒,旦保聖女緩解周身痛苦,倒不妨一試。”李術恭手稟道。
“也罷,進來!”門主沉聲道,讓開一位,李術行至於牀前,輕聲道,“門主,屬下尚有冒犯處,請門主開恩,請小姐見諒!”
門主不吭聲,點頭當是應允,剛纔門主一丹讓我緩解不少,當下便又衝上一股躁熱襲上腦門。
李術把我翻身向下,伸手向那腰背探去,只聽得布襟撕碎的聲音,門主轉過臉看道,“果然是我的女兒,生前的兩顆紅豆胎記都絲毫不差!”
嗚……王八蛋,撕我衣服。我心裡暗罵道,混蛋,除了整形師醫,威廉王子都沒有碰過我的身體,居然還當着那倚老賣老的傢伙撕我衣服!
“嘶~”彷彿數針齊下,我背上一陣疼痛襲,咋跟紋眉一樣的感覺!這感覺移到那腰背,不得不讓我倒抽一口冷氣。瞬及,一絲沁涼立刻隱入四肢百骸。針尖的疼痛也緩解不少,我的面容也鬆懈了下來,眼皮也開始打起架來。
“哎~”門主長舒一口氣,往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