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切希望我說過感謝之後,他能不再跟我這麼客客氣氣?
與一頭『色』兮兮的狼對峙習慣了,突然正常聊天,不只讓人很不自在,心裡還有種『毛』『毛』的感覺,總以爲他會別有居心!?
他仍是坐在那看着我,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審視。良久,又忍不住問,“你怎麼還不去睡?”?
“嘎?我就這樣睡嗎?你確定你要坐在這兒?”他應該去書房呆着,或者去門口轉轉吧,就這麼看着我,我睡得着纔怪哩!?
“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撲上去。”他抿脣,說的堅決,卻明顯是在忍笑。?
頹敗的撐着臉皮警告,“我寧願相信你是不敢!如果你敢撲過來,不只是我不會放過你,藍恩也不會放過你!”?
“希貝兒,到我身邊來……我知道你在思念我!”?
柔軟的錦絲被被掀起又蓋上,一襲涼意侵襲,身體被拖進一個冰冷的懷中,“希貝兒,你答應了要陪我永生的,還記得嗎?我們很快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睜開眼睛,裴瑞邪戾俊美的臉近在咫尺,更加諷刺的是,他還一臉溫柔深情的微笑!?
“啊——”驚懼掙脫他的懷抱,跳下牀,卻不小心踩到過長的裙襬,狼狽的跌在地上。?
忙站起來,他卻已經眨眼間站在了眼前,我驚慌的後退,“裴瑞,我不是希貝兒,我是陌琪!到底讓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
“親愛的,不管你是誰,你就是我想要的,希貝兒也好,蒂芙尼也罷,我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不是嗎?”他慢條斯理的邪笑張開脣,慨嘆似的呵出一口氣,兩顆尖牙突然顯現,銳利森白的寒光刺痛我的眼眸。?
顫抖着警告他,“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你!”努力的想要殺他,卻被突然襲來的頭痛弄得差點暈厥。?
“親愛的,你比誰都清楚,此生,你永遠都無法再殺我,而且,我也不能殺你,就連藍恩都無法阻斷我們之間微妙的關係,哈哈哈……他將永遠失去你,永遠,多麼美的詞啊,哈哈哈……”?
他喪心病狂的笑着,橫衝直撞的『逼』過來,卻沒有咬我,而是咬向了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涌了出來,觸目驚心。?
我因爲後退倉促撞在了沙發上,迅速站穩,向着門口退去,“瘋子,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在流血……”?
說話間,體內卻猛然涌起一股強大的力,促使着血『液』急速的流轉……上帝,他的血竟對我產生了誘『惑』,我無法遏制突然而至的口乾舌燥和衝動。?
“希貝兒,那天你喝的血還不夠多,再加兩口就可以,乖……只要兩口,我的血是很甜的,瞧,像不像紅酒?”?
那雙褐『色』的瞳仁,已經變得血紅,低啞的聲音陰柔邪肆,“親愛的,讓我們一起沉醉吧,我們一起絕望,一起沉淪,一起快樂,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你嗎?我們的血會交融在一起,就像我們癡纏在一起的心!”說着,他一把扯住我睡裙。?
“不!不……不要……藍恩,救命,藍恩!”?
我瘋狂的掙扎着,狠狠推開他,轉身奔逃,後頸卻被掐住,劇痛讓我忍不住張口尖叫,那隻帶血的手腕卻堵上我的嘴,猝不及防,腥甜的血灌向咽喉……?
“不——”猛然坐起身,被周圍一片冰冷的黑暗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四周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待眼睛適應了黑暗,才隱約辨清,仍在寢殿的牀上。?
身側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嘿,你做惡夢了?!”?
燈被忽然打開,我這才發現,牀上還躺了一個人,不是藍恩,而是肯尼斯。?
他和衣倚在牀頭,隨手從枕頭上撿過我的公主冠放在牀頭櫃上,遞了紙巾過來,“要喝水嗎?你肯定缺水了吧!”?
我這才發現自己滿身冷汗,身上的公主禮服還沒有脫下來,溼嗒嗒的粘在身上,手上還戴着藍恩的蝙蝠戒指和那枚薔薇戒指。?
拆掉仍是盤着的頭髮,解去沉甸甸的護肩,扯開窒悶的領口,這才覺得徹底放鬆下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掉冷汗,卻沒有喝水,此時,我懼怕喝任何東西,裴瑞那隻帶血的手腕還在眼前晃動着。?
見他無奈的將杯子放回去,我忍不住問,“藍恩呢?你怎麼還在這兒?”?
“他不想讓你頂罪,所以……在審判期之前,陛下已經將他軟禁了。”?
“哦!”奧格斯特果真設想周到。“所以,是陛下讓你在這守着?”?
“猜測這些有什麼意義?”他挑眉淺笑,視線卻灼灼的看向我的領口,“吻痕蠻漂亮的,他咬你了嗎?爲何你的氣息還是如此清甜?”說着,忽然湊近過來。?
我頓時惱羞成怒,狠狠將他推開,“如果你知道班森是怎麼死的,就別再靠近我!”?
他哼笑一聲,又擺出好心腸的樣子,“公主殿下,您應該沐浴一下,再好好睡一覺。”?
“我這樣很好!”在一頭狼面前沐浴更衣絕不是明智的選擇,儘管衣服粘溼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還能堅持。?
他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板起臉,拉了拉身上華貴的伯爵服,“你應該相信我是君子。”?
鄙夷的睨着他,冷笑譏諷,“是,你是君子,我是小人,所以,我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