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笙掙扎着爬起來又坐回了王座上:“夜湬白,我不會輸給你的,永遠也不會……”夜湬白沉聲說道:“輸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到頭來,你收穫了些什麼,又失去了些什麼?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你知道自己存活在世上的意義嗎?夜焚羲,你永遠都不懂別人對你的良苦用心,從來都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裡,你可知道,你從頭到尾都輸得很徹底,到現在,一無所有了。”
白玥笙嘴角浮現出一抹淒涼的笑:“夜焚天,他奪走了我最珍貴的東西,卻又試圖讓我接受他安排的命運,失去了我想要的,其它什麼,都可有可無,我都不需要……我早就一無所有了,我只想站得比他高,我要向他證明,我的命運,我可以自己做主!”
我忍不住上前說道:“夜焚羲,真的夠了,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的,只要還活着什麼都可以從頭來過,不要想得太偏激了……”
我記得有一句話:如果沒有把一切都說破,不管多大的風波,都可以一笑帶過,在感情面前,也不需要講什麼自我,得過且過,纔會好過。
夜焚羲若是沒有這麼偏激這麼執着的去堅持自己內心裡的東西,這些,今天的一切,都可以一筆帶過。魔族的王儲們不是不可以都活着,而是他們需要兄弟互相扶持,不需要去爭奪什麼權位,親情纔是至關重要的。一開始,所有人就都扭曲了這個規矩的定義。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決然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若是到不了最高處,那麼就只有跌進深淵摔得粉身碎骨,我不後悔,從不曾後悔。我會把所有礙眼的東西都帶進墳墓的,呵呵……”
我們都皺起了眉頭,他終究還是不肯低頭,不肯悔過麼?
突然,‘淵’的劍尖處開始在地上暈開了一圈圈的紫色光暈,一個紫黑色的洞口被打開,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夜湬白衝了過去,卻被彈了回來,他怒道:“夜焚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會毀掉虛空世界的!”夜焚羲嘴角的笑猶如修羅一般:“原本就是不該存在的空間,毀了又如何?我說過,會把一切礙眼的東西都帶進墳墓的。”
原本還在魔族外的艾維斯等人也趕了過來,雷獸族的人將我們保護了起來,艾維斯問道:“什麼情況、?已經制服白玥笙了嗎?”
我搖頭:“不……恐怕……整個虛空世界都要消失了……”
艾維斯有些驚訝:“什麼?白玥笙,你究竟想做什麼?!”不管他是白玥笙還是夜焚羲,在今天之後,一切將不復存在,終究還是讓他將虛空之門打開了,至於外面的世界會不會被牽扯進來我不知道……
夜焚羲的身體在越來越大的黑洞上漸漸的消失,包括‘淵’,也一起沉入了虛空之門中。
在夜焚羲身邊的王座也被一同吸了進去,周圍的建築都開始搖晃起來,漸漸的被虛
空之門的吸力吸了進去。我們此刻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保持身體不被吸走,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風璃拿出了傳送魔晶石說道:“你先帶若幽走!”我緊緊的抱着若幽說道:“不,要走一起走。”夜湬白聲音有些飄渺:“誰也走不了,虛空之門一旦被打開,所有通道都會被關閉,傳送魔晶石也會失去作用。”
我沒有覺得有多悲哀,反而覺得鬆了口氣,釋然了。都走不了就走不了吧,生離死別我最討厭了,一起死就沒什麼好難過的了吧?
我柔聲問懷裡的若幽:“你害怕嗎?”若幽搖了搖頭靠在我懷裡說道:“不怕,只要和麻麻還有父親在一起,我就不怕。”
虛空之門的吸力越來越大,許多人都被吸了進去,負隅頑抗根本就沒有用,我索性閉上了眼睛放鬆了身體。
無盡的黑暗,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因爲這裡只有黑暗,所以即使有在夜間能看清一切事物的能力也沒有用,因爲能看見的只有黑暗。
我觸碰不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只有意識還存在。原來真正融入虛空之中的意義是這樣的,一切將會不復存在,成爲虛空的一體。
我再也不能發出聲音,叫不出我想叫的人的名字,觸碰不到我想觸碰的人。
我想所有人都和我一樣,用僅存的意識在呼喚重要的人,永遠的在這黑暗中尋覓下去,卻永遠也碰不到一起,就算遇見了,也不會認出彼此,因爲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只能擦肩而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虛空之門似乎關閉了,這裡的勁風也停止了,我感覺我在這裡漂浮着,猶如空氣一般,沒有實體。
這樣的生活,足夠平淡嗎?再也沒有戰爭的紛擾,我終於可以和在乎的人永遠在一起了,或許,他們就在我的身邊……(正文最終章)
宮凌番外:
光明族神殿中,元老們都在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愁眉不展,似乎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族長璞焱坐在王座上一言不發,他不說話,也沒人敢多說一個字。他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緊皺的眉多了幾分霸氣。過了好半晌,一個光明族人才站出來說道:“璞焱大人,此事事關重要,請你務必三思而行。”
璞焱有些心煩意亂的說道:“那是我的孩子,你們是想讓我將那孩子扼殺在他母親的腹中嗎?青淵,你所謂的預言,百分百認定那孩子是禍星?是男是女尚不知曉,現在下結論未免太早。”
人羣中叫青淵的男子站了出來一臉嚴謹的說道:“璞焱大人,我們是神族,屬下對預知之術也算是精通,這件事……的確就是這樣,那孩子,不能降世。”
璞焱手握成了拳,腦海中浮現出了愛妻鴻瑾的樣子,那個既冷漠又睿智的女人……其實他曾經也動搖過,既然先知說那未出世的孩子是禍星,他就該下令處決
掉那孩子,可是一想到鴻瑾,他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明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卻就是想維護她,畢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這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已逝去的前妻已經爲他生下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風璃已經長大,小兒子云熙還年紀尚小。
前妻與他的婚姻只是爲了種族的發展,他們之間談不上什麼感情,鴻瑾纔是他愛的人。
就因爲這樣,即使知道她腹中懷了別人的孩子,他還是願意去包容,因爲最終她還是嫁給他了,願意與他共度一生。
前陣子和血族人瞿冶的打鬥中受的傷還未痊癒,胸口在隱隱作痛,加上這件事的焦慮,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青淵,你說,如果讓那孩子出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揉了揉眉心問道。
青淵長得很清秀,看起來倒像是個文士。他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好開口,璞焱擡了擡手說道:“說吧,不用有什麼顧忌。”
青淵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個孩子,命格奇特,她的出生註定了災難橫生,而且……是帝王命。若是讓她出生,必定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甚至是……王朝的顛覆……她還克身邊的人,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會死,除非她能遇見一個能夠和她命格相生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璞焱,像是在等他的答覆,青淵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璞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按下了決定,那個孩子,的確不能留,他隱隱猜測得到那孩子是誰的,他身爲光明族的族長,絕不能眼看着光明族敗落。
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咬牙暗罵,一定是舊傷和新傷一併復發了,這麼多年都無法治癒的傷,卻偏偏在這時候……
又連着吐出了幾大口鮮血,衆人都圍了上去:“璞焱大人!你沒事吧?趕快做決定吧,那個孩子不能留,現在都對你產生影響了,那個孩子不死,恐怕你也難逃厄運啊!”
璞焱想說出心裡的決定,可是上天並沒有給他機會,生命走到了盡頭,再也無法徘徊。
光明族族長璞焱逝去的消息傳開,房中,鴻瑾接到了這個消息,她表面上沒有什麼情緒,來報信的人也沒多說什麼,離開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大殿的方向:“死了嗎……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們母子的嗎……?”輕輕撫摸着還未凸顯出來的小腹,現在,要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只能靠自己了。
光明族不可一日沒有族長,全族上下都開始忙活下一任族長上位的事。按理說,璞焱的大兒子風璃已經成人,他可以繼承族長之位了,可是現在他們還得問問鴻瑾的意見,因爲她是族長夫人,族長逝去,她最大。
“你最好老實些,不要以爲你和血族那些敗類的勾結我不知道,不要打光明族的主意,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