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沒什麼事兒的,但是我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我想可能是因爲之前受傷的緣故,現在再被打成這樣,還是太勉強了……
我扶着牆壁慢慢往樓道走去,冷汗直冒,我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背靠着牆,我腦子裡在想着可以向誰尋求幫助。婭茹姐?不行,太麻煩她了,而且自從擎天的事之後,我和她的關係似乎淡了不少。
木言還是個孩子,我肯定指望不上他,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擎天了,我突然覺得好悲哀,一個人的孤單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承受不來。
我沒有朋友,這是事實。
我手顫抖的摸出了手機,還好上次從婭茹姐那裡拿到了擎天的號碼,我頭暈暈的,要不是靠着牆壁的話,我恐怕連坐都坐不穩了。
我看不清手機屏幕上的字,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但是都是徒勞的。終於,我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這樣似乎能讓我好受些,我卻再也沒力氣動了,胸口像壓了塊巨石一樣。
我感覺到有人走到了我的身邊,因爲他擋住了光線。我看不清楚是誰,就算是那些針對我的人我也認了,大不了又是一頓打。
感覺到有人把我扶住幫助我站了起來,但是我只能靠在他的身上,根本不能自己站穩。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好熟悉,一定是我認識的人……
我手抓不住手機,手機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想彎腰去撿,扶住我的人卻把我一把拽了起來:“好好的,別亂動!不就一個破手機麼?丟了就丟了!”
說着他不由分說的帶着我往前走去,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我看不清任何東西,渾身都沒有力氣。
剛剛他說話的聲音好像是龍藍黎……他怎麼會來這裡的?
想到這裡,我問道:“你……你是龍藍黎……?我的手機……不能丟……快幫我……幫我撿回來……快點!”買個手機還不得要錢麼?我沒那麼多錢去這麼浪費,所以不管怎樣都不能丟了手機。
龍藍黎看我這麼堅持也妥協了,我感覺到他又帶着我掉頭往回走去。我鬆了口氣,幸好他聽了我的。
沒走一會兒他停了下來,然後一隻手抱住我,讓我不會摔倒,隨後他俯身撿起了手機,順手塞進了我的包包裡。
“你說你是不是傻?寧願給人打成這樣也不還手?之前你傷這麼快好了?沒電死你算萬幸了,你以爲渾身的細胞受損很容易恢復麼?”龍藍黎忍不住開始罵我,這時候的他,似乎不那麼的冷漠,倒像個愛嘮叨的女人。
我也只有在這時候纔不會和他頂嘴,其實也是我沒那個精力了,要是惹惱了他,把我丟在半路不理的話那就不好了。
下樓梯的時候,他直接把我抱了起來,我想說男女授受不親的,而且還是這樣的非常時期。可是這時候似乎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少浪費些彼此的時間,要等他扶着我慢慢的走下去,得猴年
馬月。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或許龍藍黎會覺得我很白癡,但我只知道,該做的和不該做的。
再次醒來,我又回到了組織的病牀上,可笑的是,前幾天我纔剛從這裡離開。
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發呆,我曾經認爲自己不會這麼容易被打倒,那樣的想法,是太過天真了。依稀記得,是龍藍黎救了我,不然我不知道我現在是否還能活着。
想到這件事是因他而起,我不知道是應該感謝他還是該怨他。當時被人拍照的時候,他肯定是早就擦覺的,以他的警覺性,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故意沒理會,纔會導致後來的事情。
我暗暗做了個決定,以後的美術作業我都不交了!
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戴着白色口罩穿着護士服的MM走了進來查看了一下我正掛着的點滴然後問道:“你醒了啊?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動了動身體,豈止是不舒服,明明就是渾身都不舒服,還使不上勁。
我舒了口氣說道:“我使不上勁……渾身痠痛。”護士MM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我隱約覺得,我的情況似乎不那麼樂觀。
不會吧?不就是被人打了麼?能糟糕到什麼程度呢?
等藥水瓶裡的藥水輸完,是黃桐雨幫我拔掉的針管,完了之後她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開始和我聊了起來:“你感覺好些了麼?”
我勉強的點頭:“還好……”她在我牀前坐下說道:“你知道嗎?上次你被電網傷得太嚴重了,時隔不久又受了這樣的重創,你身上的轉基因能量都幾乎消失了。”
我愣住了,轉基因能量都消失了麼?這能說明什麼呢?是不是我以後都是普通人了,再也不能做追獵者了?
見我不說話,她接着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等你身體好些了,可以再次注射轉基因藥水,只是……會痛苦一些,比第一次要痛苦好幾倍,看你自己怎麼決定吧,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
她說得很委婉,但我猜得出來她所說的‘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究竟是多少,失敗之後,我會變得和葉騰老師一樣,有可能永遠的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
這的確是個值得我重視且深思熟慮的,這關係到我的將來,事實上……我從未想過我有將來。我以前只想着能夠報仇,但那之後呢?我該何去何從?繼續做追獵者,還是過普通人的生活?
突然想到那個叫安子冉的女生,我答應過她會幫她的,我想看看組織對這件事的態度,現在對黃桐雨說,不就行了嗎?她的看法一般都和組織是差不多的,她瞭解她的父親黃河教授會怎樣抉擇。
想到這裡,我說道:“對於這件事,等我身體好些了再說吧,我現在有件重要的事要對你說。”黃桐雨歪着頭問道:“哦?什麼事?”
我把安子冉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並且說清楚了是劉子月試圖把人類變成吸血鬼的計劃造成的,這一類由人類變成的吸血鬼該如何處置?這是個問題。
聽完之後,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應該清楚的,我們是追獵者組織,並沒有能力把他們變回人類。他們需要吸食人血才能活命,殺人是遲早的事情,對於他們的處理方式,自然也是和其他吸血鬼一樣的。”
我心涼了半截,要我對安子冉下手,我是做不到的,明明他們都是無辜的,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們?變成吸血鬼本來就夠不幸的了,還要被人類處決,殺死,這樣太殘忍不是嗎?
“惠婕,你不會想救那個安子冉吧?不光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爲,組織上下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當然,他們是無辜的,可是等他們殺了人之後,那些被他們殺死的人不也一樣的無辜?所以沒什麼好糾結的,爲了其他人類的安危,他們只能死。”黃桐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的認真,一臉的一所應當,可在我看來,並不是這樣。
我沒有再說話,只感覺心好累。
我閉上了眼睛,本以爲黃桐雨會離開,但是她並沒有,而是轉移了話題:“組織會給出一個明確的方案的,暫時不會對他們這類人進行清理,所以你還是暫時放下心吧。你還記得嗎?是藍黎送你來的這裡……我覺得,你們的關係很好呢……”
我睜開了眼睛,怎麼着?她這是在探我的口風,吃醋了?
我淡淡的說道:“我和他沒什麼關係,要是硬要說的話,那就是室友和師生關係。我跟他相處得也並不好。”
黃桐雨顯然不信,但是表面上還是笑得得體:“是麼?據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會和任何一個人太過親密的接觸,正常情況下,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就因爲他的冷漠,曾經有人起了輿論,說他不適合做追獵者,也不配,因爲他沒有憐憫之心。但是他總說,追獵者不需要仁慈,他不是救世主,而是殺手,專殺吸血鬼。”
我不知道她對我說這些是什麼用意,我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見我沒打算搭話的樣子,她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是第一個讓他抱着回來的人,我真的很好奇,他爲什麼對你就能做出改變。曾經我也在他面前受過傷,而他選擇了去追殺吸血鬼,我是被其他人送回來的。惠婕,實話告訴我,你們有沒有……”
我很認真的看着她說道:“沒有,我不知道他在你們眼裡是什麼樣子,但在我看來,他就是他。他做出的這些舉動並不奇怪,我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你要是還有什麼沒想明白的,可以去問他本人,我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
我不怕得罪人,我只會實話實說。黃桐雨是誤會了我和龍藍黎的關係,其實我和龍藍黎確確實實也沒什麼特殊的關係,至於他爲什麼對我‘不一樣’,我是真的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