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李二與木吒兩人對峙。
最開始，李二倚仗着自身作爲人皇，又是身處長安這種大本營。
對於木吒這種外來戶，天然就有着極大的優勢。
幾乎壓迫得他喘不過來氣。
但是木吒畢竟也是肉身成聖的存在，想要單憑一句話，就直接將其斬殺，實在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
足足過了半晌，木吒總算逐漸適應人道龍氣的壓制。
雖然依舊不敵。
但是最起碼，已經足夠他施展遁法離開。
就是……
木吒始終心有不甘。
他可沒忘記自己這回最初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李修道。
結果木吒萬萬沒想到，只是打了個照面，還沒有與自己此行目的說上幾句話。
結果形勢就突然變了起來。
程咬金等人主動尋上了自己，寧願豁出一條命去，也要護住李修道周全。
李二更是直接發怒……
有那麼一瞬，木吒真得以爲自己會喪命於此。
還好……
李二雖然是當代人皇，但他畢竟不是修行中人，對於如何發揮使用出人道龍氣對修行之人的壓制作用，並不熟悉……
總算是給了木吒一線生機。
正自猶豫着是直接遁離這裡，還是完成過來之前的最初目的，給李修道補上一記狠的再寄給一番給別人的感覺。
就在這時……
“陛下，此等小賊，盡情交給程某便是……”
“噼裡啪啦”。
無數破碎磚石掉落在地的聲音。
程咬金抖動身子，徹底將筋骨鬆開，然後大踏步奔上前來。
樣子悽慘無比，衣衫襤褸，撕扯成無數破碎布條掛在身上，血跡與泥灰混在一起。
髒兮兮的感覺撲面而至。
但是……
程咬金的臉上，卻絲毫不見萎頓，反而比先前越發精神。
先前那道巨斧的虛影，不知何時已經從身外消散開來。
取而代之的，一道精氣宛若狼煙般，程咬金頭頂生出。
直指天空。
氣勢如虹。
被木吒這頓打擊，程咬金反而因禍得福，將那道斧影徹底納入自己體內，與自身氣血、武道精神徹底熔鑄爲一。
這……
纔是佛道兩家畏懼打壓以武入道修行者的原因所在。
只有這種，才能夠將身體錘鍊得法寶一樣，可以直接抗衡迎擊修行之人的術法神通。
“再來！”
程咬金平靜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沉靜，但卻有着無法言喻的莫大自信。
雖然知道，木吒的境界依舊遠遠在其之上。
但是……
程咬金已經不需要再像先前那樣，藉助着一股嗔怒之氣來強行激發肉身潛力。
成無不成，一戰便知。
接連兩次，與木吒的渾鐵棍相互碰撞。
饒是程咬金那對宣花板斧，經李修道出手祭煉過後，已經脫胎換骨，成爲法寶這種基礎。
但是畢竟先天本質太差。
與木吒的渾鐵棍碰撞過後，就已經徹底報廢。
但是……
程咬金臉上沒有任何愧疚可惜之意。
固然，失去了法寶果然無比可惜，
然而，他收穫的卻是更多。
只是一步一步走上前，就看到程咬金左右兩條手臂上憑空多出些東西。
伴隨着程咬金的氣血逐步攀升至巔峰，也就變得越發清晰。
不是其他，而是兩條小龍在胳膊之上歡快遊走，說不定的靈動鮮活。
儼然正是之前李修道描繪在那對萱花板斧之上的圖形。
雖然斧頭被木吒的渾鐵棍打爛，但是原本束縛在斧頭當中的這兩條小龍則是趁機逃脫了牢籠。
本能選擇了程咬金作爲宿主寄存。
要知道……
那對宣花板斧不過只是精良一些的凡間兵器而已。
是有李修道爲其畫龍點睛，才一舉將其祭煉成爲法寶。
現在……
法寶當中的元靈轉移到了程咬金身上。
以武入道者，肉身體魄強大，修行到後面，儼然不輸法寶，正是這些法寶元靈最佳的寄存對象。
也是因爲有了這東西的寄存，程咬金方纔沒有真正被木吒剛纔那一擊真正傷到。
反而能夠藉機整合成自身一切氣血精神，化危機爲轉機。
看着這一幕，木吒臉色徹底難看起來。
今天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程咬金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每次被打倒都會更加堅決穩定地打起來，然後變得比之前更強。
完全不講任何修行道理。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對於木吒來說無疑就是再出手一次的事情。
然而……
木吒擔心的還有其他。
龍氣。
程咬金胳膊強繪製的龍形，竟是在隱隱與李二召喚來的大唐龍氣生出共鳴。
本來在木吒逐漸擺脫了李二的龍氣鎮壓後，這些龍氣看事不可爲，又再難以鎖定到木吒身上。
竟是有着渙散的徵兆。
現在有了主心骨，人道龍氣立刻分出一部分來重新跟隨在程咬金身邊，對着木吒衝去。
木吒想也不想，本能地連連揮棍。
心思急往下沉。
沒有人，比身爲當事人的他更加清楚。
木吒剛纔能夠從近乎必死之境中擺脫，不是仰賴他自身心志道行。
純粹是因爲李二身爲帝王，並不是修行中人。
對於人道龍氣的利用太過粗糙，只是掌握了一個皮毛，停留在藉助眼神氣勢來嚇住其他地位心志更弱之人。
就像小孩揮舞大鐵錘一樣，力道根本不足以貫徹這些。
但是現在，程咬金出現了。
已經突破先天，感應天地的他，無疑是真正的修行者。
李二能夠調用的人道龍氣以百計數。
那麼他能夠駕馭的，不過只有其中的百分之一罷了。
反觀程咬金，不過只能借用十份量的人道龍氣。
但是這十份量，程咬金卻能夠完美驅御，讓其爲自己所用。
僅此一項，就不由得木吒不心生退意了。
他可以預見，這法子一旦推行開來，整個天下的勢力都必定會迎來新的洗牌。
只是這回，可就不能聽從木吒的意了。
“噹啷！”
這已經是木吒與程咬金的第三次交手了。
無論是誰，心中都生出明悟:這回是最後一次了。
程咬金的武器已毀，這回，木吒的渾鐵棍時直接落在了他的胳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