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曾爲漆園吏,長成辭卻宰相尊。鼓盆而歌吊妻喪,隱爲南華逍遙人!”
這一首七絕吟出,頓時令在場衆人紛紛大驚。
羣妖之中,有些一頭霧水,顯然文化水平有限,並不能聽懂這首七絕的意思。不過那幾名大妖,以及真武大帝和五大天將卻都聽出了這首詩所傳達的意思。
年少時做過漆園吏,長大後辭去了楚威王許給的楚相職位,妻子死後曾鼓盆而歌,最後退隱在南華山——這一系列的生平故事,無不盡數指向一個人,他便是《南華真經》(又名《莊子》)的作者,法號南華真人的莊周。
“南……南華真人,真的是你?”
王善難以置信地看向中年男子。
“不錯,是我。”中年男子——莊周——微微一笑,“我長年隱居,偶爾出山逛一逛,交上一兩個朋友。這次出山遇上個蠻有意思的小友,正和他談得起勁,卻被你們給攪了局。”
“我等不知真人駕到,多有冒犯,還望真人莫怪。”
趙公明拱手道。
莊周笑着擺了擺手:“無妨無妨,這些只是小事。今天諸位就算賣我個面子,這手上的架便停一停吧。”
“不行!我們好不容易纔抓到了天庭的重要人物,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他們走!”
妖族人羣中有人高聲叫道。
其餘羣妖聽了,紛紛齊聲附和。
莊周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等他們吵鬧的聲音減小一些後,纔不緊不慢地開口:
“看來,諸位是不想賣我這個面子咯?”
羣妖瞪視着莊周,隨時準備應戰。
莊周卻絲毫沒有半分緊張之色,只是負着手悠然立於妖族衆人之前,忽然長嘯一聲,接着便只見他身形一閃,竟化作一道白光,朝羣妖飛了過去。
羣妖見狀大亂,紛紛下意識地躲避。只見那莊周化作白光在羣妖之中來回穿梭,片葉不沾身,可他所至之處,羣妖卻應風披靡,紛紛栽倒、落於西湖水中。
莊周的身法詭異至極,身形又是極快,羣妖見了,紛紛大驚失色。那些妖王們也未曾想到,莊周竟能令他們如此手足無措。
“大人,”溫瓊開口向真武大帝問道,“這南華真人所使的是什麼招式?”
真武大帝眯起雙眼,緩緩道:“這乃是南華真人的獨門心法,‘逍遙遊’。”
“逍遙遊?”
五大天將聞言均是一怔。
真武大帝微笑着解釋道:“這逍遙遊,乃是南華真人自創的獨門秘法,既是修煉用的心法,也是一種身法。修煉這種心法需要先修心性,使得心中不滯於物,抵達‘逍遙’的境界。心性越逍遙,這心法的功力便越是強大。”
“哦,原來如此。”
五大天將聽了,紛紛恍然點頭。
羣妖在莊周的衝突之下四散分逃,唯有幾名妖王還在苦苦支持。
而蛟魔王卻趁亂之際,自一旁偷襲似乎正將全部心思落在莊周身上的真武大帝。
蛟魔王閃電般朝前飛出,五大天將欲擋,卻是完全阻攔不住。眼看蛟魔王便要衝到真武大帝面前,卻只見真武大帝一揚手,一道虹光自他袖間飛出,射向了蛟魔王。
蛟魔王見狀大驚,連忙扭身要去閃躲。就在此刻,忽見一道紫光自蛟魔王身側閃過,直衝向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不意蛟魔王身後還有別人,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被那紫光刺中左頰,不由自主地痛呼一聲。
五大天將見狀大驚,連忙紛紛朝真武大帝圍了上去,將他護在中間。
“大人,您沒事吧?”王善急道。
真武大帝搖了搖頭,伸手碰了碰左頰被刺中之處,只覺一陣疼痛難忍,不由得“嘶”了一聲。五大天將見狀紛紛驚詫不已。
真武大帝乃是天界大能、實力不在四御之下,尤其是他的金剛不壞之身已經出神入化,與天庭戰神二郎真君不相上下。可卻不想被一個妖怪刺中臉頰,竟腫起了這麼一個大包,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而真武大帝的目光則略過五大天將,看向了蛟魔王身邊之人。
“你是……曾在西樑女國傷過鬥戰勝佛等人的蠍子精?”
蛟魔王身邊的女妖嫵媚一笑:“不愧是真武大帝,一眼便看出了奴家身份。”
真武大帝緩緩點了點頭:“怪不得,竟能破了我的金剛不壞之身!”
“大人,這蠍子精是何方人物?”江飛捷疑惑地問道。
真武大帝緩緩開口解釋道:
“這蠍子精修煉得道後,曾在靈山偷聽如來佛祖講經。如來佛祖見了,伸手推了她一下,卻反被她以獨門‘倒馬毒’蟄了一口,疼痛難禁。後來,她逃去西樑女國,用‘倒馬毒’蜇傷了鬥戰勝佛與淨壇使者二人,被接着趕來的昴日星官收服。”
江飛捷聞言一奇:“這蠍子精的毒如此厲害,連如來佛祖的無垢金身都能破,爲何卻會敗在那昴日星官手下?”
“飛捷你有所不知,”真武大帝道,“這蠍子精的‘倒馬毒’雖厲害,卻終究是毒蟲之屬。而昴日星官的本相乃是一隻大公雞,是天下所有毒蟲的剋星。這‘倒馬毒’再厲害,到了昴日星官面前也是毫無效用,自然會敗下陣來。”
江飛捷聞言恍然地點了點頭。
就在真武大帝被蠍子精用“倒馬毒”偷襲蜇傷之際,另一邊羣妖與莊周之間的戰局則朝着另一個方向在進展。
在莊周以“逍遙遊”心法化作的白光之下,羣妖毫無還手之力,沒多久,數萬妖族便都跌落西湖湖底,仍留在雲端的十不存一。
羣妖之中的一些小妖修爲尚淺,並沒有獨立騰雲的能力,一般都是由身旁修爲較高的妖族同僚以及近處的妖王帶着立在他們腳下的雲上。而當那駕雲之妖被打落,那些跟着在雲上的小妖們也都同時被打落在水中。因此,莊周事實上並未出手過多少次。
眼看着敗退之勢已成定局,九頭蟲偷偷自羣妖之中脫身,獨自駕雲遁走。見九頭蟲帶頭逃跑,剩餘的羣妖也紛紛落荒而逃,霎時間,莊周身邊便沒了幾個妖怪,那幾個剩下的妖怪也很快被莊周給收拾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