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種種無不表明這是一場黑色幽默。
彷彿老天爺在跟佛滅開一個玩笑。
讓他所面臨的所有事情都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然後會以一種讓人預想不到的方式脫離劫難。
很難說清這劫難是要弄死佛滅,還是單純的在玩弄一個生靈。
反正在陸軒看來,這裡面處處透露着詭異,讓他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寒意。
“他的人生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住了,就像牽線木偶一樣隨意玩弄,這東西不太對勁,這場西遊量劫好像是個陰謀!”
陸軒眯起眼睛說道,他對自己判斷有一定的自信。
“爲什麼?孫猴子拒絕佛滅這不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鎮元子不太能理解,他有些搞不懂陸軒的腦回路。
陸軒眯着眼睛思索,手指在椅託上輕輕地敲擊。
“孫悟空的反應有問題,以孫猴子的性格,他要麼會一腳把佛滅踢下懸崖,要麼會藏在暗中捉弄佛滅纔對。”
“哪怕是沒多少興致,他最多隻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不去理會外面的變化。”
“可孫悟空偏偏做出了看似合理,實際上並不符合他性格的舉動。”
說道這裡,陸軒像是找到了思路一樣,朝鎮元子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一切都看起來合情合理,實際上處處透露着古怪。”
“就比如孫猴子的情緒爲什麼會突然低落下來,比如說他爲什麼會顯得冷漠這件事。”
“你看到過孫悟空情緒低落的時候嗎?更不要說那種近乎於抑鬱的狀態了。”
“如果不是這一系列變化,就不會出現現在這個局面!”
陸軒對孫悟空的性格再瞭解不過了,這隻猴子哪怕是面對最苦悶的情況,也只會變得狂躁、躁動,而不是陷入沉悶的狀況。
他或許會罵人,會抱怨命運對他不公,但絕不會抑鬱。
再看看孫悟空剛纔面對佛滅的情況,那簡直就不像是孫猴子所能做出來的舉動。
然而這種情況恰恰騙過了鎮元子的眼睛,這就是最可怕的。
一切都顯得太過於理所當然了。
因爲情緒低落,所以會顯得冷漠,缺少活力。
正因爲缺少活力,所以讓孫悟空失去了調戲佛滅的興致,也懶得去教訓這個膽敢擅闖花果山的人類。
太合理了,但又太不合理了,簡直矛盾到了極點。
總的來說兩個字就可以形容,詭異。
如果非要再用其他的詞彙的話,那就是恐怖。
明明是正常的畫面,在陸軒看來就跟看一場怪異的鬼片一樣,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做不得假的。
鎮元子思索了良久,搖了搖頭。
“我還是不能理解,在我眼裡,剛纔看到的畫面沒有任何不協調的地方,一切都顯得非常的自然。”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陸軒斷定地說道。
陸軒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良久過後從思考中驚醒,見鎮元子仍舊觀察自己,朝他擺了擺手。
“算了,先不說這些,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只有深入瞭解孫悟空,才能看出這裡面的不對勁,也正是因爲如此,陸軒纔會感覺到異樣。
算得太精巧了,也太附在了。
這不是聖人的力量可以算計得出來的變化。
站在西遊量劫背後的那個存在,那絕不是聖人可以比擬的。
陸軒從這幅畫面中感受到的不是別的,是隱隱感覺有種比聖人還要高出許多層次的存在正操縱着一切。
在陸軒眼裡,聖人那已經頂尖的存在了。
現在卻有什麼東西在告訴他,聖人在某些存在面前,什麼也不是?
這種感覺太荒謬,也太可怕了。
陸軒趕緊甩掉腦子裡突然出來的那些猜想,繼續關注西遊。
……
佛滅在孫悟空離開之後,並沒有就此放棄。
孫悟空那平淡的反應給了佛滅很大的信心,至少這隻猴子沒有抗拒到要把他趕走的地步。
僅僅只是拒之門外的話,那可打消不了佛滅的全部熱情。
他可是很執着的,如果只是一丁點的挫折,那根本就擊敗不了他。
佛滅爆發出了要報復呂洞賓時的那股執着,他先是冷靜地觀察了一下瀑布的厚度,隨即忘了一眼崖底,目視下方的情況。
可能是那巨大的水潭給了佛滅很大的安全感,佛滅咬了咬牙,從懸崖邊起來。
向後後退了十數步的距離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地望着瀑布後方的洞穴,他動了。
堅實的肌肉瞬間繃緊,腳步踩踏在地面上,掀起一小片的泥土。
佛滅奮力地向前奔跑,每一步都在加快他奔跑的速度,當快要接近到懸崖的時候,他奮力一跳。
完美!
這是佛滅起跳的時候,對自己的評價。
他堅信自己一定可以跳過去,抵抗住瀑布的洗刷,成功穿越過去。
只是……當那重達千鈞的水柱沖刷到他身上的時候,全部的自信全都轉變爲了慌亂。
在驚恐中,佛滅被瀑布帶着,跌落到了壓低。
“啊!!!!”
恐慌的嘶喊聲傳蕩在山谷,驚擾了不知多少鳥類從樹林中騰飛,像各個方向散去。
佛滅足足掉落了將近有兩個呼吸的時間,重重地跌落在懸崖下的水潭,激起大片的水花。
當水花重新落回水潭之後,不知爲何,水面中竟是看不出佛滅的身影。
他的運氣似乎用盡了,彷彿被水流給推走了一樣,讓人無從探尋佛滅尚還活着的證據。
水面緩緩平靜下來,又過了好幾秒,正當鎮元子也不由懷疑佛滅是不是死了的時候,他身影從水底下竄出。
“呼~呼~呼……”
佛滅露出脖子重重地喘了好幾口大氣,奮力撲騰着往岸邊游去。
抓着岸邊的巨石,手腳並用地爬上岸邊,他躺在巨石上快速的喘着粗氣。
“呼~還以爲死定了呢,結果下面的水這麼深啊。”
休息片刻,佛滅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爽朗地一笑。
他一個鯉魚打挺踩在大石上站起來,一隻手阻擋烈陽,觀察自己和懸崖頂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