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神光?”
蕭辰聽到金葫朵朵提到五色神光,微微一怔。
他深知這門神通的威名與來歷,更知道它在妖界乃至整個三界中的分量。
五色神光,是孔宣的本命神通。
孔宣乃是鳳凰之子。
這鳳凰把先天五行之氣,留給了長子孔雀,孔雀把這先天五行之氣煉化了,融到了自身五支本命羽毛上,從而煉成了這一手“五色神光”的本命神通,可謂是五行之內,無物不刷,無物不破。
孔宣的武藝,談不上絕頂,楊戩、土行孫都能和孔宣相戰多時。
孔宣的防禦也算不上高,遠遠談不上金剛不壞之軀,甚至是他的弱點。
鄧嬋玉的五光石,就能把孔宣打得頭破血流,身負重傷而走。
但就是這一手“五色神光”的本命神通,孔宣在封神之戰,就先後擊敗陸壓道人,和燃燈道人,打出了他“聖人之下第一人”的威名。
可見這門“五色神光”的神通之強。
不過“五色神光”是孔宣的本命神通,就和“倒馬毒樁”是蠍子精的本命神通一樣。
孔雀精的五彩羽毛,蠍子精的尾後毒針,這些都是妖族本體自帶的特殊能力,除了它們自己,誰也無法煉製或模仿。
你就算把孔宣的五彩羽毛拔下來,插在自己屁股上,那也練不出“五色神光”出來。
“五行葫蘆。”
“五行之氣。”
“五色神光。”
……
蕭辰聞言,思索了片刻。
這五行之氣,其實也是這五行葫蘆,在孃胎裡面自帶的。
五行葫蘆與孔雀一樣,都擁有着屬於自己的本命之物——五行之氣。
主要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先天鳳凰給的,一個是先天葫蘆藤給的。
如果金木水火土這五行葫蘆合體,這就意味着他們的五行之氣也合體了,還真有可能練出“五色神光”這樣的本命神通來。
不過,這五行葫蘆中,畢竟蘊含的是後天五行之氣,比起孔宣的先天五行之氣,還是要差了些。
這五行葫蘆煉出的“五色神光”的威力,估計也比不過孔宣的“五色神光”。
不過,這五行葫蘆的“五色神光”估計也不會弱。
孔宣的“五色神光”,在聖人之下無敵手,
而五行葫蘆合體的“五色神光”,或許能戰大羅金仙?
“不過,可惜,這五行葫蘆估計是廢了。”
自七個葫蘆爭奪之戰過後,蕭辰沒太關注那五行葫蘆精的結局。
畢竟,這又不是他的東西,操那心幹嘛。
但蕭辰估摸着,那五行葫蘆估計是廢了,或者是被煉化掉了。
被九嬰一方抓到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這五行葫蘆精的悲慘結局。
五個廢掉的葫蘆精,對他而言,顯然已經是沒什麼太大的價值了。
蕭辰沒太放在心上,擺擺手,沒太在意。
“哎……”
金葫朵朵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她本想在父王面前,展露出五行葫蘆精的價值,以圖打探她五個哥哥的消息,並且試圖藉助父王的力量,撈出五個哥哥。
如此一來。
一根藤上七葫蘆。
他們七個葫蘆精,就能一同團聚。
但,很明顯,這金角大王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
隨着宴會日期的日益臨近,玄金山上下被一片繁忙而喜慶的氛圍所籠罩。
妖怪大多嗜血,偏愛那濃烈而熱烈的血紅色,此刻,這血紅色彩更是成爲了玄金山的主旋律。
從山腳到宴會廳前,一條巨大的血紅色獸皮地毯蜿蜒鋪展,宛如一條流淌着鮮血的河流,引領着每一位賓客踏入這場妖界的盛宴。
地毯兩旁,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血紅色燈籠。這些燈籠散發出幽幽的血紅色光芒,如同點點繁星,照亮了每一位妖怪的臉龐。
在這血紅色燈光的映照下,羣妖的面容顯得更加猙獰而恐怖。
精心佈置的亭臺樓閣在血紅色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瑰麗而神秘。
樓閣之間,血紅色的綢帶隨風飄舞,如同妖界特有的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爲宴會增添了幾分妖異的美感。
宴會現場,更是熱鬧非凡。雞肉、羊肉、魚肉、山珍、靈果、美酒……各種美味佳餚琳琅滿目,讓羣妖目不暇接。
而那個由黃鸝鳥妖、小豬妖、羊妖、牛妖等組成的樂隊更是爲宴會增添了幾分歡樂與熱鬧。
黃鸝鳥妖的鳴叫清脆悅耳,小豬妖的舞蹈憨態可掬,羊妖吹奏的笙聲悠揚動聽,牛妖擊鼓的節奏感強烈……
正是:
“黃鸝鳴,山豬舞,羊吹笙,牛擊鼓。”
“青頭鱸妓撫瑤瑟,紅眼馬郎品玉簫。”
蕭辰已經向牛魔王、獅駝王、蛟魔王、鵬魔王、鯤魔王……發出了請柬。
一衆妖王之中。
牛魔王最先趕了過來。
“哈哈哈,呲鐵一脈,大力牛魔王來訪。”
“金角賢弟,一向久別,近來可好!”
牛魔王那爽朗的笑聲,在距離宴會廳尚有一段距離時就已經傳了過來。
引得在場的妖怪都爲之側目。
對於牛魔王而言,赴宴吃宴,無疑是妖生中的頭等大事。
打架什麼的,修行什麼的,和吃宴一比,都得靠邊站。
天大地大,唯有吃宴最大。
因此,當收到金角賢弟的請柬時,牛魔王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務,滿心歡喜地趕來赴宴。
只見牛魔王頭戴紫金冠,身披金邊刺繡銀花衣,腰間懸掛的玉佩溫潤透亮,再穿一領鴉青剪絨金邊襖子,整個人顯得既尊貴又華麗。
牛魔王再騎乘着避水金晶獸,那獸兒渾身散發着金光,昂首闊步,步伐穩健而有力,神氣十足。
牛魔王的這一身裝扮和坐騎,無疑成爲了宴會現場最爲耀眼的存在。
正是:“神牛天降,牛氣沖天。”
“這金角大王,關係真硬啊,居然和妖師宮以及妖聖的關係,都不淺。”
袁通和苟天霸等散妖在聽到“妖聖呲鐵”之名時,都不禁露出了駭然之色。
無他。
在這北俱蘆洲,妖師宮和十大妖聖,毫無疑問,是最大的勢力,無妖敢輕易招惹。
散妖都是抱團,才能生存的。
但是現在吧,這妖師宮的二殿下“赤毒王”是金角大王的妻子。
這十大妖聖中的呲鐵一脈的“牛魔王”是金角大王的兄弟。
這金角大王……兩邊下注,都有關係。
而且,關係還不淺。
看起來很密切。
袁通被奪了山頭,本還懷有一些異心,但此刻也是打起了退堂鼓。
打,他又打不過這金角大王。
論關係,拼背景,這金角大王遠甚於他。
這形勢如此……他還能怎麼辦,只能伏低做小唄。
“大哥,你來了。”
蕭辰聽到牛魔王來了,親自出洞,笑呵呵地出門相迎。
蕭辰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牛魔王。
此時的牛魔王,實力已經達到了太乙金仙巔峰之境,渾身上下的牛皮都閃爍着金屬的光澤,看上去如同鐵牛一般堅韌不拔。
顯然,牛魔王在呲鐵妖聖那邊的家族中獲得了不少好處,實力有了顯著的提升。
“賢弟。”
牛魔王下了避水金晶獸,大步趕來,聲音洪亮而熱情。
“大哥。”
蕭辰迴應着。
兩妖一見面,便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彷彿有說不盡的話要傾訴。
而此刻。
蕭辰的坐騎“旺寶”,看到他的兄弟“旺財”來了,也是興奮不已。
“吼!”
旺寶發出一聲低沉而有力的吼聲,在向旺財表達着久別重逢的喜悅。
“吼!”
旺財也不甘示弱,同樣以一聲響亮的吼聲迴應,
“吼!”
……
兩隻避水金晶獸開始互相蹭頭蹭腦,用它們特有的方式表達着親暱與歡愉。
旺寶的金色毛髮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而旺財的皮毛則顯得更加油亮光滑。
它們開始相互嬉戲雜耍,時而跳躍,時而翻滾,爲這場重逢增添了幾分歡樂的氣氛。
嬉戲過後,這兩隻避水金晶獸玩完了之後,就一左一右,蹲坐在玄金洞的門口,宛若兩個看大門的石獅子一樣,在玄金洞門口看守大門。
“大哥,快請進。”
蕭辰挽着牛魔王的手臂,熱情地邀請他進入宴會廳。
路上。
牛魔王環顧四周,看着這氣勢磅礴,綿延不絕,景色絕佳的九百里玄金山,看着那那連綿起伏的山巒,鬱鬱蔥蔥的林木,以及山間流淌的清澈溪流……
牛魔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羨慕之色,不禁讚道:
“賢弟在北俱蘆洲這又是尋覓到了好山頭,好風景。”
“真不輸我那西牛賀洲的積雷山。”
蕭辰聞言,笑着擺擺手道:
“大哥如今在呲鐵家族,居住在呲鐵山脈。”
“那呲鐵山脈又豈會比我這玄金山脈差。”
牛魔王聞言,卻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嘆氣道:
“哎,賢弟啊!”
“這妖在妖界,都是身不由己。”
“說到底,我現在這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
“哪比得上賢弟在這北俱蘆洲,佔山爲王,自在快活。”
牛魔王好歹是之前在西牛賀洲稱王稱霸的,一整座山頭,就是他牛魔王說了算。
那時,他牛魔王上無人管,下也無人管,自然自在逍遙快活。
如今,他寄身於呲鐵家族,做了妖聖呲鐵的“螟蛉之子”,這雖然得了不少好處,也變得更強了。
但,這些妖聖大家族內的事情,其中的齟齬之事,也是有不少的。
他一個“螟蛉之子”,在這呲鐵家族中也是不好做啊,時常捲入了妖聖大家族內部的紛爭與齟齬之中,讓他倍感勞心勞力。
再不復往昔的逍遙自在。
“哎,大哥不說這些了。”
“我邀請了獅駝王哥哥也過來了。”
“今日,我們幾兄弟相聚,務必要痛飲一番,一醉解千愁。”
蕭辰也是知道牛魔王的不快活,攬着牛魔王,寬慰道。
“好好好。”
“一定當痛飲一番。”
牛魔王眉頭一展,瞬間又換上了那副樂呵呵的表情,笑道。
哎,什麼打打殺殺,人情世故,累了累了。
還是和兄弟們在一起喝酒快活。
此時此刻。
與兄弟們相聚一堂,痛飲美酒,忘卻煩惱,正是他現在最渴望的。
……
玄金洞府中。
牛魔王落座之後。
金葫葉端着一盤紅彤彤的,狀如桃子的奇異果子,乖巧地走到牛魔王面前,用他那稚嫩的聲音說道:
“牛魔王伯伯,請吃果子。”
緊接着,金葫朵朵也端着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走到牛魔王身邊,同樣乖巧地說道:
“牛魔王伯伯,請喝茶。”
“嗯?”
牛魔王看着這兩個小妖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他心中暗道:
“依我這金角賢弟的秉性,居然沒煉了他們做法寶?”
他這金角賢弟最愛法寶,又心狠手辣,一把方天畫戟,上砍如來孃舅,下砍天庭星君,再砍靈山菩薩……
然而,這兩個小葫蘆精卻能夠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這確實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以牛魔王的智慧,他自然並未將心中的疑惑表露出來。
牛魔王微笑着點了點頭,對金葫葉和金葫朵朵表示了感謝。
然後,牛魔王接過果子和茶水,放在案桌上,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金葫葉那圓滾滾的大腦袋,笑道:
“好孩子,有心了。”
蕭辰笑着向牛魔王介紹道:
“這是我的義子和義女,金葫葉,和金葫朵朵。”
“義子?”
牛魔王聞言一愣,隨後笑道:
“如此,也甚好。”
說到這裡。
牛魔王看了蕭辰一眼。
蕭辰看得出牛魔王有話要講。
他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詢問牛魔王。
“你們先下去吧。”
蕭辰揮揮手,遣散了金葫葉和金葫朵朵二妖,讓他們先行離開。
待金葫葉和金葫朵朵下去之後。
“大哥,當初那七個葫蘆之事,你……”
蕭辰想到當初,牛魔王的突然出戰,不禁好奇詢問道。
牛魔王聞言,目光從金葫葉和金葫朵朵離去的背影上收回,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當初,爭奪這七個葫蘆之事。”
“一方面,是我差了飛猊一個人情。”
“另一方面,也是呲鐵一脈中的族老的命令。”
牛魔王解釋道:
“呲鐵和九嬰都屬於已經逝去的妖聖,天然便屬於同一戰線。”
“算是‘死聖聯盟’。”
“九嬰有復活的機會,呲鐵一族必然鼎力相助。”
“這樣,若是日後,妖聖呲鐵有復活的機會,九嬰一脈也會全力以赴。”
“妖聖家族間的利益,都是相互捆綁的。”
“而我那會,剛好缺少一份‘投名狀’來展現自己的實力。”
“我那時出手爭奪這七個葫蘆,不僅是爲了償還飛猊的人情,也是爲了在呲鐵一脈中站穩腳跟。”
“原來如此。”
蕭辰點點頭,這和他所想的差不多。
妖界中的勢力錯綜複雜,各方勢力都在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爭鬥。
而牛魔王如今作爲呲鐵一脈的一員,自然也要考慮到家族的利益和立場。
“那九嬰現在是什麼情況,五行葫蘆都拿到手了嗎?”
“九嬰復活了嗎?”
蕭辰向牛魔王探聽道。
妖師宮的妖怪,當然和十大妖聖的妖怪沒有太多交集。
但十大妖聖之間,自然還是時常走動,互通消息的。
而牛魔王如今作爲呲鐵一脈的牛牛,他必然對九嬰的情況有所瞭解。
“那九嬰一方得了水葫蘆,火葫蘆,金葫蘆。”
“我得了土葫蘆,交給了族老們。”
“族老們自和九嬰一方談條件去了。”
“商羊一方得了木葫蘆,他們和九嬰達成了一些條件之後,就把木葫蘆給了九嬰一脈。”
牛魔王一一解釋道。
“至於妖聖九嬰……”
牛魔王沉吟片刻,繼續說道:
“據我瞭解。”
“九嬰這些年爲了減少自身力量的消耗,已經選擇將自己封印起來。”
“但當年巫妖大戰對九嬰的傷害實在太重,他的主頭也僅剩下一點殘存的力量,接近瀕死邊緣。”
“即便得到了五行葫蘆,妖聖九嬰要想恢復,也絕非易事。”
“九嬰恢復的過程極爲漫長,需要藉助五行之氣一點一點的凝聚重新妖軀。”
“短則兩三百餘年,長則三四百年。”
“九嬰才能重新凝聚九嬰妖軀,恢復一部分實力。”
“但九嬰很難恢復到全盛時期的狀態,估計也就大羅金仙之境吧。”
牛魔王講述道。
“那五個葫蘆精的結局如何,現在何處呢?”
“被那兩個蛇精殺了,還是煉了?”
蕭辰好奇道。
“哎,倒是可惜了。”
“那五個葫蘆精,被九首青筠和九首金霓二姐妹拿了之後。”
“破開其腹,取了其五行之氣,拿去復活九嬰去了。”
“自此,那五個葫蘆精就廢了,失去了本命之氣,現在算是‘後天不足’了吧。”
“其根基受創,再難痊癒,和普通的草木精怪無二。”
“現在正在九嬰山脈當打雜的小妖怪呢。”
牛魔王惋惜道。
他其實還是挺欣賞那個小土葫蘆精的。
沒什麼價值了。
“五個葫蘆精,全都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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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聞言,也是略有些嘆息。
如此,倒是可惜“五色神光”這門大神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