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苦主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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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一卦,以試其準?”

萬聖公主輕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期待,似乎很希望蕭辰能見證她的能力。

蕭辰聞言,並未拒絕。

算個卦而已,這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這萬聖公主雖然只是金仙修爲,能算得出來什麼東西?

而且他也想看看這卜算之術的神奇之處。

“好,既然敖瑤你有所心意,那你便爲我卜算一卦吧。”

蕭辰爽快地答應道,同時心中也暗自盤算着。

如果這萬聖公主的卜算之術真的如她所展現的那般厲害,那他自有大用。

他正好可以請這萬聖公主算一算他心中那件一直掛念的事情,那件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那件東西”。

萬聖公主想了想,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

然後,她開口道:

“那我便算一件金角叔叔過去的事情吧。”

蕭辰坐在萬聖公主的對面,神色坦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迴應道:

“可。”

萬聖公主聞言,隨即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彷彿要將自己完全沉浸在卜算的世界中。

隨即。

她緩緩伸出那纖細如玉的手指,從袖中輕巧地取出三枚泛着古樸光澤的銅錢,合在手心之中。

接着,萬聖公主從身旁的小几上取出了一對兒“龜卜玉盤”。

她將三枚銅錢輕輕置於龜卜玉盤之中,再合上龜卜玉盤,搖晃幾下,彷彿在與某種未知的力量進行溝通,尋求着指引和啓示。

“啪、啪、啪……”

隨着萬聖公主輕盈的手勢,龜卜玉盤中的銅錢被逐一擲出,然後穩穩地落在桌上,發出清脆悅耳的“啪啪啪”的響聲。

每一次擲出,都伴隨着萬聖公主口中唸唸有詞的低語,那聲音彷彿帶着某種魔力,引領着銅錢落向未知的命運。

她仔細觀察着銅錢的正反面,認真記錄着每一次拋擲的結果,萬聖公主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彷彿能穿透時間的迷霧,看到金角大王過去的點點滴滴。

就這樣,萬聖公主依次重複了六次,每一次都充滿了儀式感與莊重,彷彿在進行一場神聖的祭祀。

隨着最後一枚銅錢的落下,桌面上已經形成了六個爻。它們或陰或陽,相互交織,構成了一個既完整又神秘的卦象。

萬聖公主看了一下卦象,緩緩開口道:

“我算到金角大王你百餘年前,曾在東勝神洲坎源山正西方向千餘里的一處水澗中,吞噬了一羣青魚妖精。”

萬聖公主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彷彿那一刻的場景就浮現在她的眼前,她親眼見證了那一幕的發生。

“這……”

蕭辰聞言,心中大感震驚。

這件事確實已經過去很久了,對他來說,不過是百餘年前的一次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他都快忘記了這麼一件小事。

畢竟他只是去抓個魚,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壓根不值一提。

然而,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件事竟然只有他的親信青面小魚妖才知道。

萬聖公主卻憑藉她的卜算之術,準確無誤地算了出來?

“敖瑤,你的這門卜算之術,確實神奇。”

蕭辰由衷地讚歎道。

此刻,蕭辰的心中開始暗自盤算起來。

他心想:

“我若是能將萬聖公主收爲己用,以後對敵的時候。”

“我豈不是能讓萬聖公主算出別人的跟腳底細?”

“那我便能佔據先機,勝算大增!”

想到這裡,蕭辰看向萬聖公主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炙熱和期待。

萬聖公主確實是個人才,和他金角大王有緣啊!

這麼厲害的卜算師,蕭辰心中暗自決定,定要將她收入自己金角大王的麾下,爲她所用,讓她的卜算之術爲自己的王圖霸業添磚加瓦。

萬聖公主聞言,眼皮跳了跳,但她面色鎮定,看着卦象,繼續緩緩說道:

“我還算到當初金角叔叔在那處水澗的頂端,摘取了全部靈芝仙草。”

“那些靈芝仙草,每一株都蘊含着驚人的靈力,對修煉大有裨益。”

“確有其事。”

蕭辰點頭讚道,心中對萬聖公主的卜算之術更是信服了幾分。

他回想起當時,他還是一個小蛤蟆妖怪,爲了生存,不得不四處獻媚,過着小心翼翼的日子。

那時,老大青池統領的妻子錦鯉魚精正有身孕。

他爲了討好老大,也爲了能在妖洞中站穩腳跟,他確實取了那些仙草靈芝作爲賀禮,給青池統領的妻子溫養身子來着。

沒想到,這件事萬聖公主竟然也能卜算出來,而且連細節都如此準確,實在是令人驚歎不已。

“金角叔叔,你可知這些仙草靈芝是我種的……”

“當時我逃婚……”

“沒了這些仙草靈芝的滋養,我至今根基有損……”

萬聖公主幽幽的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哀愁和幽怨。

萬聖公主的話語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愣。

“金角兄弟,這……”

“金角賢弟,這……”

萬聖老龍王和牛魔王聞言,一齊看向蕭辰,目光中充滿了詢問和疑惑。

兩妖的目光都聚焦在蕭辰身上,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異常尷尬,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敖瑤,這……”

蕭辰聞言,也是有些尷尬和措手不及。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當年爲了討好青池統領,摘取的仙草靈芝竟然是萬聖公主所種。

而且還因此,間接害得她修行之基受損。

甚至,萬聖公主今日的傷,也是因此而起。

難怪他之前在療傷的過程中,就發現萬聖公主的“炁”中有一個缺口,一直不太圓滿。

這顯然是萬聖公主在用後天之炁填補先天之炁的過程中,因爲失去了那些仙草靈芝的滋養,導致修補過程中斷掉了。

原來如此。

這算是他日之因,今日之果?

這事,居然遇到“苦主上門”了……還是老熟人,確實略有些尷尬。

如果是陌生人找上門來,那他金角大王自然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打殺了,就此了卻掉這樁因果。

人死了,那這樁因果也自然就沒了。

但是他和萬聖老龍王、牛魔王都是老朋友,老熟人了,顯然是不合適。

就在這時,萬聖老龍王彷彿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他連忙打了個哈哈,試圖用輕鬆的話語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想不到金角兄弟,和小女如此有緣啊。”

“這或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讓我們兩家能夠結緣於此。”

蕭辰聞言,看向萬聖老龍王開口道:

“萬聖老哥哥,想當初在西牛賀洲,我那四力齋剛在開業之時,可真是舉步維艱啊。幸得你慷慨相助。”

萬聖老龍王擺擺手,拒絕道:

“金角兄弟,你說這些做什麼,咱們兄弟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何須如此客氣。”

蕭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不,老哥哥,你這份恩情我金角銘記在心。”

“還有當初,我被掠走,身陷囹圄,也是你費心奔走,前來營救我。”

“此事便算我差你一個人情。”

萬聖老龍王剛要開口,卻被蕭辰打斷了:

“萬聖老哥哥,敖瑤這事,既然是我當初拿了敖瑤的東西,致使了敖瑤根基有缺,我也心中有愧。”

萬聖老龍王聞言,嘆了口氣道:

“金角賢弟,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當時你也並不知那物是有主之物。”

“你並不知情,又怎能怪你?”

蕭辰擺擺手,開口道:

“此事既因我而起,便算在我身上。”

“若日後有修復根基之法,有用得上我金角大王的,我必鼎力相助。”

這沒什麼好說的,他金角大王做人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他金角大王的行事原則。

這世道,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勿以恩小而不感,勿以仇小而不報。

何況萬聖老龍王這恩,不小。

當初水澗靈芝仙草之事,他雖不知這是有主之物,但確實這是有主之物。

他得了好處,萬聖公主卻承受了痛苦。

萬聖公主根基有缺這事,既然因他而起,那便由他承擔。

這沒什麼好逃避的,大丈夫做人坦蕩,當無愧於心。

萬聖老龍王還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見牛魔王站起身來。

牛魔王大手一揮,拉着萬聖老龍王和蕭辰,朗聲笑道:

“萬聖老哥哥,金角賢弟,此事便這樣吧。”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再說下去就生分了。”

“反正萬聖侄女這事,以後若有用得上我牛魔王的地方,萬聖老哥哥,你也儘管開口便是。”

牛魔王開口,萬聖老龍王和蕭辰自然都要賣牛魔王一個面子。

此事便就此掀過了,不再提及。

“來,金角兄弟,滿飲此杯。”

萬聖老龍王舉起酒杯,向蕭辰示意。

“萬聖老哥哥,喝酒喝酒。”

蕭辰也笑着迴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萬聖老龍王、牛魔王、金角大王三妖對視一笑,之前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又開始暢快地喝酒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只要說清楚就好了,兄弟之間何須太多計較。

此時,萬聖公主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牛魔王叔叔,喝酒。”

萬聖公主輕聲說道,她起身給牛魔王斟酒,動作優雅而得體。

“金角大王,瑤兒敬你一杯。”

接着,萬聖公主又轉向蕭辰,舉杯示意。

蕭辰見狀,也舉杯相迎,兩妖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融洽。

萬聖老龍王、牛魔王、蕭辰三妖談笑風生,而萬聖公主則在一旁靜靜地陪伴着,偶爾插話幾句,使得整個聚會更和諧。

蕭辰在交談的間隙,瞥了一眼萬聖公主。

他此刻已經明白了,這萬聖公主的“卜算之術”多半是唬人的,更多的是以一種試探的方式來進行。

如果她算錯了,那也可以說是沒學到家,並不會感到尷尬。

而如果她算對了,那正好就是了。

這萬聖公主,確實是個很聰明的女子,真無愧於“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之稱。

“萬聖老哥哥,你這女兒確實是生得慧心蘭質啊。”

蕭辰瞥了一眼萬聖公主,讚道。

他對此,其實並不反感。

這個世道對女子並不友好,這終究還是男尊女卑的世道,像女兒國那種女子爲尊的地方,終究是少數中的少數。

在這個世道,女子的地位和處境都受到種種限制和剝削。

女子在這個殘酷的世道里,若是沒有一身好的武力,又沒有一個聰慧過人的腦子,其實處境艱難無比。

在這個充斥着封建思想的世界中,她們往往只能依附於男子,成爲他們的附屬品,甚至淪爲他人的掌中玩物。

一個僅僅長得好看的花瓶,除了被人賞玩之外,別無他用。

這樣的命運,對於有着獨立思想和靈魂的女子來說,無疑是悲慘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只有真正經歷過苦難的人,才能理解那份無奈和掙扎。

就像“金鼻白毛老鼠精”一樣,他初時不喜,覺得金鼻白毛老鼠精的心思太多,太過於狡猾。但在後來知道她的處境之後,蕭辰也就能理解了她的那份無奈。

“哎,金角兄弟,她從小就是這樣,聰明伶俐卻也喜歡玩些小把戲,你莫要怪罪她纔是啊。”

萬聖老龍王面上有些尷尬,帶着幾分歉意對蕭辰說道。

他指的是萬聖公主之前用“卜算之術”試探蕭辰的事情。

“不會,不會。”

蕭辰擺擺手,笑道。

他金角大王胸懷不算寬廣,但也犯不着和小姑娘家的斤斤計較。

此時,萬聖老龍王、牛魔王、金角大王三妖許久未見,相聚在寒梅居,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他們一邊暢談着往昔的種種趣事,一邊舉杯共飲,氣氛熱烈而融洽。

酒香四溢,笑聲不斷,他們喝得那叫一個痛快。

酒過三巡,萬聖老龍王突然提議道:

“金角兄弟,你回頭便在祭賽國開一個四力齋的分店吧。”

“祭賽國雖然不大,但在西牛賀洲的繁華程度卻也不輸他國,你的四力齋若是能在這裡開分店,生意定然紅火。”

“此事,我必全力支持!”

萬聖老龍王看着蕭辰,鄭重地承諾道。

“好,萬聖老哥哥,我回頭便書信一封,讓我麾下的鹿力去和你接洽。”

蕭辰也爽快地答應了。

他舉起酒杯,向萬聖老龍王示意,眼中閃爍着笑意:

“五五分成,如何?”

萬聖老龍王掌祭賽國的司雨之事,在祭賽國這片土地上,他無疑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

有了萬聖老龍王的支持,在祭賽國開個分店,不過是舉手之易。

蚊子再小也是肉,對於蕭辰來說,每一家分店都是他合成先天靈寶的嘗試,數量鋪得越多,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

“好,金角兄弟放心,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萬聖老龍王拍着胸脯承諾道。

三妖再痛飲一番後,酒意漸濃。

寒梅居內,燈火通明,酒香四溢。

喝酒不騎獸,騎獸不喝酒。

酒後不趕路,這是三界流傳已久的規矩。

蕭辰和牛魔王喝得酩酊大醉,自然不好騎避水金晶獸回家,免得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

二妖便在寒梅居的客房下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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