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無常的老怪物真可怕!”白復一顆心揪了起來,思考着如何回答這洞庭龍族老祖宗的問話,唯恐一個回答不妥,這條好不容易得來的蛇命,就交代在了這裡。
白復沉思,暗道這洞庭龍族老祖,不可能是真個無聊,要當個什麼月老牽牽紅線玩玩,那麼高修爲,行事自有深意,看她的模樣,似乎是要撮合自己和敖瑩。
他心道大家族最是無情,公主、貴女啥的,都是用來聯姻的,這洞庭龍族老祖該不是見自己身懷隱身幻形霓虹紗,又穿着千年冰蠶絲織就的法袍,以爲自己背後站着個某個大羅高人,故而想聯姻,尋一強力盟友吧?
拉拉,我身後沒靠山啊,難道你看不出我命途多舛,身犯死劫,是個大佬就不會收我的麼?
白復心中瘋狂吶喊。
沉吟了一番措辭,白復開口道:“我是極想的,不過我身份微薄,身後沒什麼人,比不得洞庭龍族高門大戶,門不當戶不對……”
“嗯?”洞庭龍族老祖聞言一愣,以她的修爲,自然看得出白復說的是真話,正因如此,她才感到奇怪:一個身懷大羅金仙煉製法器的凡人——地仙以下皆爲凡人,竟然沒有靠山,那這件明顯煉成不久的大羅法器是哪來的,難道是偷來搶來的,那大羅金仙就任他偷搶?
洞庭龍族老祖臉色一陣變幻,白覆沒什麼靠山,那就沒有什麼聯姻的價值了。但她話都說出去了,此時收回,簡直就是打自己的臉,要是傳出去了,被一些老傢伙知道,指不定如何笑話她……
“這個,婚姻之事,講究個你情我願,我是極想攀龍附鳳的,但也要看敖姑娘是否願意不是?”白復見洞庭龍族老祖面色變幻,想了下便知道其心中所慮,立即給其送上了臺階。
“瑩兒,這事你覺得如何?我是挺看好這後生的,不過你若是不喜歡,老祖也不強求!”洞庭龍族老祖立即借坡下驢,對敖瑩道。
敖瑩對自己歷來敬愛的老祖宗已徹底失望,聞言便賭氣道:“婚姻大事,全憑長輩做主。老祖讓我嫁誰就嫁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說完也不後悔,心道反正婚姻大事她也做不了主,與其以後嫁個家世顯赫的浪蕩子,不若破罐子破摔,就嫁給白復這廢物,至少能夠約束掌控。
白復如喪考妣,不及感慨自己不是雞狗是蛇,只想問一句:“大姐,這時候咱能不賭氣嗎?”
果不其然,敖瑩的話一撂地上,白復感覺天又黑了,比上次更恐怖的是,滿空雷鳴電閃,顯示出老祖很生氣!
“這老龍該不會是要殺蛇滅口吧,要完了,要完了……”白復心中一片空白,急速轉動大腦,思索逃生之策。
就在白復想着是不是拿出鎮元大仙手書《黃庭經》,扯下鎮元虎皮慌說其是自己靠山的時候,卻發現黑夜雷霆消散一空,天空重放光明,奈何冬陽冰冷,沒有一點暖意。
“如此,便隨你!”黑夜雷霆散去後,洞庭龍族老祖淡漠的聲音傳入了白復耳中,確切的說,是敖瑩耳中。
“謝老祖宗成全!”敖瑩生硬地道,白復雖然不樂意娶個孃家厲害得沒邊的婆娘,但也不得不做出副開心不已的模樣,也跟着敖瑩對洞庭龍族老祖道:“謝老祖宗成全。”
“嗯!”洞庭龍族老祖輕輕點頭嗯了一聲,轉首對白複道:“我洞庭龍女,不可輕嫁,你既然身家輕薄,便入贅我龍宮吧!”
洞庭龍族老祖道,語氣平淡,就像在說天是藍的雲是白的一樣,根本不容白復反駁。
入贅洞庭龍族這種仙家豪門,那肯定是沒錢投加尊嚴的事,白復倒是想反駁,可惜他不敢。
這洞庭龍族老祖明顯已經被敖瑩剛剛不給面子激怒了,他這時要敢從口裡嘣出個“不”字來,可能就會被丟進洞庭湖中餵魚蝦。
“都聽老祖宗的!”白復從心地道。
“雖是招贅,但也不能落了我洞庭龍族的臉面。你回去便跟你父王說,讓他即日操辦婚禮,普天派發請柬,邀請各路神仙前來觀禮!”洞庭龍族老祖道。
白復嘴角一抽,這次丟人怕是要丟到漫天神仙面前了。
“是!”敖瑩面無表情地道。
“自你八姐遠嫁西湖,我洞庭龍宮已兩百年沒有什麼喜事了,這次必須大辦,好好熱鬧一番。”
“是!”
“……”
“是!”
“那便去吧!”洞庭龍族老祖不滿地揮揮手道。
“是!”
“老祖宗,那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給您老請安。”敖瑩是洞庭龍族老祖的後代,可以擺臉色給她看,白復可不敢,滿臉堆笑地告退一聲後,跟着敖瑩出了山頂小院,下山而去。
白復和敖瑩離去後,洞庭龍族老祖依舊立在院中,拄着蟠龍杖,目視冬陽之下,浩浩蕩蕩數百里盡是金光的洞庭湖。
“古怪!瑩兒的紅鸞星明明沒動,剛剛不過逗個樂罷了,怎麼就突然成就了一番姻緣?且等我算算這事是好是壞?”洞庭龍族老祖輕身嘀咕,渾濁雙目突然變得明亮,攤開手掌,掌中霧氣騰騰,似有一片山河,竟是能與掌上演化天地,推算吉凶禍福。
老祖垂目觀看掌中天地,旁事都看得清晰,唯獨看不清白復,似有迷霧籠罩,若隱若現,似有還無。
“有人遮掩了他的天機?”老祖驚疑,又算其過往,卻算得兩個身影,一個是普通白花蛇得道,一個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老祖極力算那模糊影子,影子卻突然消散,好似從未出現,遍索三界,也未找出其根腳。
“古怪古怪真古怪!”老祖連道三個古怪,手中天地隱沒,望着洞庭湖水,輕聲嘀咕:“沒有過往,難道是大能抹去一切印記後的轉世?若真是如此,瑩兒這丫頭卻是撿到寶了。”
老祖身形突然消散,原來是遠去了,再次出現時,已到了洞庭龍王書房中。
“嗯?”正在看一份公文的洞庭龍王輕嗯一聲,突擡首瞧見老祖,連忙放下公文,起身行禮道:“祖母,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交代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