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寢宮中,敖通一臉兇厲地撲向太宗皇帝,太宗雖然手執寶劍,卻還是不免被他氣勢所震懾,接連後退。
眼看敖通便要一頭撞上太宗的前額識海,忽然見得一旁僅剩的那個小太監忽然上前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哆哆嗦嗦地合十行禮道:“善哉,善哉,施主殺孽過重,還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敖通當然不會將這小太監放在眼中,冷哼一聲,便要一爪抓爆了他的頭顱。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手爪落在對方的頂門之際,那小太監手中的念珠忽然暴起了一片金色的佛光,將他護在了中間。敖通一抓之下,竟然無法將其抓破,反倒被彈得倒飛出了六七步方纔穩住了身形。
他頓時一愣,擡頭朝那小太監看去,卻見他已是嚇得面色慘白,雙目緊閉,頭上的袱頭已經掉落在了一旁,赫然露出了一個圓滾滾的光頭,上面點着六點戒疤,卻赫然是個和尚所扮。
此時,寢宮之外已經有火光傳來,腳步聲與呼喝之聲已是近在咫尺,眼看大羣的侍衛就要衝進來了。敖通不及細想,怒喝道:“今日不管是誰敢擋我,本王定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說着,他運起魂力再次催動起一道龍爪,便向着那和尚抓了過去。
這和尚正是玄奘無疑,他手中所持的,卻是當年雲翔從遊增地獄中得來的那串佛珠法寶,專門送給了他作爲護身之用。
這佛珠若是真以法力催動,倒也頗有些防禦功效,只可惜這玄奘並無法力,僅憑這佛珠自發之力,終究難以抵擋眼前這孽龍,護體佛光被一爪便抓得粉碎,緊接着,敖通和身而上,便要一擊結果了這和尚。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卻忽然聽得殿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急迫的女聲道:“快快住手。”
若是別人的聲音,敖通當然會不管不顧,可他分明聽得這聲音正是送了他來此的望海菩薩,使得他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便回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道白影飛速地飄了進來,卻不是望海菩薩還能有誰?敖通正在詫異對方爲何會打亂了計劃親自來此,卻見對方手中那根柳枝忽然散發開來,便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敖通愕然道:“望海菩薩,你這是......”
望海菩薩眼角掃到已然有大批的侍衛衝了進來,又哪敢讓他多說,連忙叱道:“大膽,你這孽龍竟敢行刺唐王陛下,該當何罪?”
話音剛落,卻見另一道身影從門外一閃而過,口中道:“終究還是菩薩快了一步,救了陛下一命,真是大功一件啊。”這人不是別人,卻正是隨後趕來的雲翔。
敖通一見雲翔,更是暴怒無比,喝道:“雲翔,又是你,你三番五次壞了本王的好事,本王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雲翔卻根本不去理他,只是對望海道:“菩薩,此人乃是我們人曹司的欽犯,你既然出手擒下了他,不妨交予我人曹司嚴加審訊。”
敖通此時方纔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駭然道:“望海禿驢,你竟然敢......”
“哼!”望海菩薩冷哼一聲,手中的清淨琉璃瓶已是脫手飛出,夾雜着無邊的氣勢便朝着敖通的神魂撞了過去。
敖通此時本來就已是強弩之末,又被望海手中的柳條捆了個結實,根本就是避無可避,眼睜睜看着那法寶襲來,朝着望海投去了一個滿是恨意的眼神,便已被撞了個正着。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尊聖級別的神魂直接炸開了無數光點,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一代梟雄,終於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自始至終,他卻也並不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也只是個可以隨時被捨棄的棋子罷了。
不過,望海此時倉促出手,敖通身死之處距離玄奘和太宗皇帝的距離未免近了些,那尊聖神魂的炸裂之力頓時將二人掀得倒飛而出,當場便暈了過去。
這時,方纔有衆侍衛攙扶着胡寧、秦瓊、尉遲恭趕了過來,見狀頓時驚叫道:“陛下!”便忙招呼人上前扶住了太宗和玄奘。
雲翔早已知道望海不可能任由敖通被生擒,也早已料到了她的舉動,只是暗中揮出一道力量爲二人擋下了部分衝擊之力,便冷冷地看着望海表演了。
望海一擊殺了敖通,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雲翔,臉上也閃過了一絲頹然之色,轉頭對衆人淡淡地道:“各位將軍,今晚貧僧與雲將軍談經論佛,因此救援來遲,還望各位莫怪。這孽龍屠戮生靈,刺殺陛下,又辱罵貧僧,絲毫不知悔改,貧僧也只能出手超度了他,善哉,善哉。”
秦瓊與尉遲恭不明就裡,連忙道:“菩薩及時來援,救駕有功,我等又怎敢怪罪?只不過,陛下與這位小師傅似乎受傷不輕,還請菩薩再施佛法,救他們一救。”
望海低頭仔細打量了暈倒的玄奘一番,正要張口答應,卻聽得一旁的雲翔忽然輕咳一聲,開口道:“菩薩施展大神通誅滅魔龍,已是消耗不小,實在不宜再施展法術,這爲人療傷的小事,還是由雲某代勞吧,菩薩以爲如何?”
望海雙眉輕蹙,轉頭看向他,卻見他臉上已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知道,今天自己又輸了,雖然只是棋差一着,卻輸得很慘,若是再糾纏下去,恐怕對方還有什麼後手要爲難她,只得道:“多謝雲將軍體諒,貧僧已是頗爲勞累,尚需靜養恢復,還請將軍代行這善後之事吧,貧僧先行告退。”
說完,她對着衆人合十行了一禮,便化作一道遁光消失而去。
雲翔目送她離開,方纔搖頭淡淡一笑,從懷中摸出了一瓶丹藥,倒出幾粒分別遞給了秦瓊、尉遲恭與胡寧,道:“三位且先服下這丹藥,些許傷勢不久便能痊癒。”
三人連忙接過丹藥服了下去,只覺一股暖流飛快地傳遍了全身,秦瓊大喜道:“謝過雲將軍賜藥,那陛下和這位小師傅......”
雲翔道:“他們二人傷勢不輕,恐怕會落下病根,尚需我親自出手調理經脈,二位將軍只需命人將他們送到榻上即可。”
二人連忙依言命人擡着太宗與玄奘送到了寢宮的龍榻之上,然後道:“大局爲重,還請雲將軍快快出手爲陛下療傷,我等便一直守在門外,若是有事,還請將軍招呼一聲。”
雲翔點了點頭,又轉頭對着胡寧使了個眼色,道:“寧兒,進來助我救人。”
胡寧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卻還是連忙稱了聲是,便與雲翔一同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