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這夢境空間的真正實力,直到此時方纔完全展現了出來。
隨着一個個兇獸的撲上,楊戩被徹底圍了個嚴嚴實實,甚至於連雲翔與謝曉蓉想要出手攻擊,卻也找不到下手的位置了。
楊戩的慘呼之聲越來越小,也讓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雲翔看着目瞪口呆的謝曉蓉與諦聽,正要開口調笑兩句,卻忽然心有所感,只覺得手中的落陽索一輕,再看謝曉蓉,也是手持鋼鞭趔趄後退。
轟,無數兇獸包裹成的巨大肉球猛然炸裂開來,讓那些兇獸慘叫連連,倒飛而出,強些的尚能只傷不死,弱點的卻已是魂飛魄散。
而那兇獸的中心之處,再次站起了一個十餘丈高的身影,雖然渾身上下再無一處完好,卻仍能夠認出,正是那二郎神楊戩無疑。
“這都不死?”雲翔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諦聽也是一臉驚駭地看着楊戩的背影,嘆道:“雲翔,這下咱們怕是踢到鐵板了,早聽說這楊戩修煉的乃是上古秘傳八九玄功,有百鍊不死之能,如今修爲又有突破,怕是集咱們三人之力也終究殺不死他。”
雲翔駭然點頭,正要說話,卻見謝曉蓉指着那楊戩道:“你們快看他的臉。”
二人一驚,連忙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齊齊驚呼道:“這是什麼妖怪?”
原來,此時楊戩的臉面之上,口鼻雙耳皆已不見,原本的雙眼也消失無蹤,只有一隻巨大的豎眼佔據了臉面的中央,當真是恐怖至極。
那隻豎眼中閃着赤紅色的光芒,將他的整個身體都完全籠罩在了其中,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忽然發出聲響道:“雲翔,諦聽,謝曉蓉,我能有今日,也許該感謝你們纔對。若非你們,他怕是也無法下定此等決心吧。”
三人聽得一頭霧水,雲翔皺眉道:“楊戩,你究竟將自己變成了個什麼怪物?”
楊戩擡起手來,摸了摸臉上那僅有的一隻豎眼,嘆道:“也許,這纔是我原本該有的樣貌吧。”
謝曉蓉奇道:“你究竟是人,還是妖?”
楊戩淡淡地道:“這個問題,怕是三言兩語間也說不清楚啊。今日你們三人必死無疑,不過,爲了作爲答謝,我倒是可以將這個秘密告訴你們,隨你們一同灰飛煙滅便是。”
說完,這位聲名顯赫的二郎真君,便主動講起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
世人皆知,楊戩生有豎目,皆以其爲妖,只是其母九天玄女乃玉帝之妹,其父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爲何會生出一個妖怪,便是玉帝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因。
九天玄女因生楊戩而死,其父被玉帝怒而殺之,只是這外甥實在可憐,玉帝便發了善心,將他留在了天庭之中,也算是爲妹妹留下了唯一的血脈。
然而,楊戩卻始終只肯稱自己爲楊二郎、二郎神,卻並非無因,而是因爲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哥哥活在世間,他纔是真正的楊大郎。
只不過,那個楊大郎在胎兒之時就發生了些異變,蛻化得只剩了一隻眼睛,附在了弟弟楊二郎的身上,也就是他額頭上的那隻豎眼。
換句話說,楊戩那隻名震三界的豎眼,其實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生靈!
這麼多年下來,楊大郎,楊二郎一同生活,一同修煉,卻各自修成了不同的神通,二郎修成了八九玄功,一身勇武天下無匹,可實際上,大郎的修爲還在弟弟之上,只是他平日裡大多時間都在苦修,除非必要之時,輕易不肯發威,二人一直是和睦相處。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就在當年的那場火焰山之戰裡,事情卻發生了一些轉折。
當年的那場戰鬥中,楊戩以衆妖佈下了萬妖陣,本來是想憑此殺敵,卻沒想到,中間冒出來個雲翔,竟是對萬妖陣極爲了解,直接搶佔了陣眼,引那劫雷轟向了楊戩自身。
劫雷之力乃天地之威,着實霸道,楊戩被劈得狼狽不堪,楊大郎便只得出手,以一眼之力替楊戩擋下了許多劫雷。可就是在這劫雷的轟擊之下,卻是讓楊大郎多年的瓶頸有了些許的鬆動。
接下來的百年中,楊戩時常命令衆妖再次擺下陣勢,不停地以劫雷劈向自己,可結果在這無盡的痛苦中,他自己的修爲倒是沒有多少進境,卻讓那楊大郎的修爲終於突破了最後一道瓶頸,臻至無上之境。
換句話說,自始至終,突破到祖聖的都不是楊戩,而僅僅是他前額的那隻豎眼罷了。
接下來的問題,其實雲翔自己也能猜出個大半,楊大郎修爲雖高,卻畢竟只是一隻眼睛,要想將一身修爲發揮出來,便只有借用弟弟的身體一途。
只是大郎修爲高強,意識自然也遠超二郎,二者的關係有些像是共工與江棘,每次借用身體,二郎的部分意識就會被大郎吞噬,借用的力量越多,二郎的意識也會被吞噬越多。
看看如今的楊戩,結果已是最明顯不過了,在那生死危機的關頭,二郎借用了遠超過承受的力量,而付出的代價,便是他的意識完全被大郎吞噬。
也許,二郎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只是因爲雲翔幾人的逼迫,才讓他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吧。
說到這裡,楊戩終於長嘆道:“二郎如今雖已不在,可他想殺之人,我卻要替他殺,他想做之事,我也要替他做完,這三界,便讓我替他做上幾萬年的玉帝吧。”
說話間,他渾身上下的氣勢已是再次爆發開來,比起之前竟還要強了十倍不止,也許,這纔是真正的三界戰神吧。
三人齊齊吞了一口口水,諦聽一臉苦相地道:“雲翔,現在怎麼辦?他既然肯將這等秘密告訴咱們,定是萬萬不肯留下咱們的性命了。”
謝曉蓉雖然也是臉色難看,卻仍是一抖鋼鞭,強自道:“還能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就算他是女媧臨凡,咱們也只能跟他拼了。”
“拼?這等修爲,想都不敢想,咱們拿什麼拼?”雲翔搖頭道。
謝曉蓉雙眼一瞪,道:“那你說怎麼辦?”
“當然是......逃命啊!”話音未落,他已是一把拉起了身旁的二人,朝着海面的方向飛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