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局面已經完全處於掌控之中,雲翔一臉輕鬆地走到了那曲主簿的身旁,笑道:“曲主簿,你可知道,我們爲何不願傷你?”
曲主簿戰戰兢兢地道:“爲何?”
雲翔笑得更開心了,道:“因爲我知道,你一定是個聰明人。”
曲主簿果然是個聰明人,忙問道:“你想要怎樣?”
雲翔道:“素來傳聞天河府物產豐富,我聽人說,天河府的府庫掌握在你的手中,不知可否見識一番?”
曲主簿頓時臉色大變,慌忙搖頭道:“萬萬不可,若是府庫丟失,元帥定然不會饒我,我便是死,也不敢領你進去。”
雲翔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搖頭嘆息一聲“罷了”,便轉身回到了座椅之上坐定,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喝了起來。曲主簿頓時摸不着頭腦,一臉驚疑地看着雲翔,也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時,雉妖知書忽然走上前來,對着一旁的豹風笑道:“豹小弟,你可知道,姐姐我也最喜歡聰明人了。”
豹風奇道:“知書大姐,這是爲何?”
知書道:“小弟,你還是去凡間太少了,許多事情都不知曉。凡間那兩廣之地,流傳着一種生吃猴腦的辦法,姐姐我也曾試過一試,卻發現人腦比猴腦還要好吃,尤其是那聰明人的腦子,嘖嘖,一說起來我就流口水呢。”
一聽這話,曲主簿頓時一個哆嗦,臉色也開始發白,卻聽得一旁的苟全已經腆着臉湊上前來,忙問道:“知書,我也曾吃過不少生人,卻從來不曾聽到個生吃人腦的,你且說說,該如何吃法?”
知書似乎天生便看不上苟全,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個狗頭,哪裡吃過什麼好東西?這生吃人腦可是個精細活,諒你也不曾嘗過。這吃法,要將一個聰明人的腦殼磕開,卻不可傷了他的性命,然後趁着他那腦袋靈氣最足的時候,將其一口口的吃掉,吃完之時,他方纔會嚥氣。這法子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的部分神魂也攙着腦子一起吃掉,對於我等修煉大有好處,而且,下了地府之後的鬼魂因爲神魂不全,也是癡癡傻傻,倒也能省下一些麻煩。”
苟全聽了這話,嚥着口水道:“還有這等好事?那我可一定要嘗一嚐了。這樣吧,知書,我也不與你們爭這個聰明人,趁着這個蘇將軍還沒嚥氣,我便去吃他了,這個聰明人你們自己分配吧。”說着,他已是大步朝着地上的蘇將軍走去。
那蘇將軍雖然身受重傷,神智還在,忙求饒道:“大聖爺爺饒命,莫要吃我,莫要吃我。”曲主簿雖然很少見過妖族,卻也對其兇殘有些耳聞,此時嚇得嘴脣發紫,哆哆嗦嗦地已然說不出話來。
雲翔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悠悠地道:“若是天庭責罰,八成也就是個打落凡間重新投胎罷了,可若是連神魂都不全,那投胎的指望也不大了,即便是轉世做人,也是個癡傻之人,當真是可惜了。”
曲主簿終於難以再支撐,連忙道:“莫吃我,我帶你們去府庫,帶你們去便是。”
這話一出口,雲翔便與知書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心中已是大喜過望,沒想到,這曲主簿比想象的還要怕死,最後的手段還沒有施展開來,他便已然屈服了。
他霍然起身,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知書大姐,既然曲主簿如此聰明,今日這活腦怕是你就吃不成了。”說着,他使了個眼色,苟全已是一撲而上,將那蘇將軍一爪拍死,算是徹底滅了口。
雲翔緩緩走上前去,對着那曲主簿一陣叮囑,聽得他暗暗心驚的同時,卻也只能連聲稱是。
一行人出了前衙的大門,門外守着的那十幾個副將立刻便擁了過來,紛紛道:“曲主簿,情況如何?蘇將軍與方將軍何在?”
曲主簿感覺到一旁雲翔那尚在自己體內亂竄的灼熱氣流,又見虎靳幾人已是笑呵呵地散了開來,將十來人盡數圍在了中間,心中微微一嘆,只得一臉凝重地道:“情勢不妙,兩位將軍尚在裡面研究應對之策,我與趙將軍另有要事,要先回元帥府一趟。對了,你們可以先行去東門加強守備,以免措手不及,蘇將軍與方將軍稍候也會去東門應敵。”
衆副將驚道:“莫非還有人要來攻打天河府不成?”
曲主簿道:“不可不防,元帥既然將守城重任交給了我們,我們自然不可掉以輕心。”說着,他又取出了從兩位將軍身上抄來的軍符,上前展示了一番,那十幾個副將不疑有他,慌忙便趕往東門而去。
雲翔笑着一拍曲主簿的肩膀,對着他一豎大拇指,一行人便繼續朝着元帥府而去。
天河府的府庫,到底有多少寶物?一般人也許不會知道,不過,曲主簿卻能夠如數家珍,因爲,天河府的進出賬目,本就是他一手主管。
“龍肝三千斤,鳳髓一千八百斤,猩脣六千斤......”這是天河府五個月的進項,按理來說,應該是每年三月和九月進獻給天庭的,現在則正好是進獻的前一刻。
雲翔隨手翻閱着那本賬簿,忽然注意到,每個月裡,天蓬元帥都會支取一個不小的份額,加起來足有產出的四分之一,頓時心中瞭然。看來,這天河府果然是一份肥缺啊,油水當真是不少。
至於那些寶物的下落,不用想也知道,當然不會是他自己享用了,王母娘娘送給東華帝君的,還有碧波潭萬聖老龍王享用的,應該都是從這個渠道流傳出去的,至於到底爲他換來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眼下已然扯破了臉皮,相互間倒也不用留什麼臺階了,雲翔是毫不客氣地打開了乾坤袋,將那如山般的藥材盡數收入其中,心中已滿是收穫的喜悅。這些藥材若是省着點用,足夠雙叉寨用上個十年八年了。
最後,臉色煞白的曲主簿親自送一行人出了天河府的西門,那曲主簿思慮了半晌,終覺得自己罪責難逃,最終也一咬牙,舍了仙籙,直接逃往下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