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驛想了很多,接着又提出一個問題。
“我想問江師弟,你當初爲何不找祖師,或者玉帝爲你做主,爲何不會來報仇,而是選擇在這個時候?”
江漢珍思索片刻說道:“當初我並沒有把握對付慈航,而且,想要對付慈航我也沒那個能力,而我最相信的就是天道,但那個時候天道勢力太弱了,被仙道各派所代替,我又沒有能力恢復天地,阻力太大,只能離開,積蓄力量。
原本也沒想報仇,因爲這些已經沒必要了,以前的創傷,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
然後,江漢珍看了一眼外面的慈航道人,有些玩味的說道。
“但這慈航剛好撞到了我手上,我還能怎麼辦。”
陳驛聽到這,頓時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笑自己,也似乎是在笑慈航,江漢珍看的暗暗點頭,心道,這位陳師兄看來是找到自己的路了。
而陳驛當即也說道:“原來如此,我還爲此糾結良久,對於我前行道路上的那些人,還抱有幻想,也不願意承認他們是有意爲之,就是念及舊情。
但如今看來,自己是自己,他人永遠是他人,內外之理,不外乎如此。”
陳驛說完,就一副大徹大悟的姿態,江漢珍看的嘖嘖稱奇,心中也有些感慨。
這些資質優良之人果然都不簡單,只要一次領悟,就能有一次飛速的提升,再回想自己,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都是經歷一番才能明白。
心道,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資質吧,有些人走路是乘坐坐騎的,有些人使用的是飛行法術,而自己,幾乎都是步行。
只不過自己的方法有些奇特罷了,而且效率比較高,所以修煉速度極快,這也是自己的優勢。
自己能走的這條路,別人還真不一定能成,而別人所走的路,也不一定適合自己。
自陳驛領悟了內外心性之法,性格也開朗的許多,沒有像以往的那樣古板,做事全靠規矩,而是有了一種隨心所欲的姿態。
也逐漸的從以往的那種束縛中走了出來,江漢珍也爲他高興,他能這樣,可算是自己報了以前的恩情,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下來,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至於以後走成什麼樣子,就靠他自己了。
畢竟現在已經改了‘好爲人師’的病,對於別人過得好不好,也沒像以前全放在心上了,成爲自己心性上的壓力,讓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爲這些壓力服務。
總之,江漢珍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有多偉大,只不過是一個修煉之人而已,與浩瀚的宇宙相比,只不過是稍微大一點的螻蟻而已,與無盡的混沌相比,也就是很難察覺的一粒塵埃。
自己都如此的渺小,又有何資格去關心他人。
修煉之道,第一要義就是了解自己修煉自己,也是《心性易》的入門之篇章,若無此心,根本沒有辦法看懂心性易,這也是江漢珍在《心性易》中設置的唯一障礙,也是最根本的一個障礙。
就如仙道中‘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一樣,這就是真傳。
也是在武士文明宇宙中的一條入門途徑,想要步入修煉之途,必須體悟此理,否則,看武士文明中的修煉之法,就看是天書,永遠不得其門。
這也是生命進化之道與仙道最大的區別,也是最根本的區別,也是江漢珍證道的一個根本手段。
接下來江漢珍所駕馭的這顆星辰穿過武道宇宙與仙道宇宙之間的混沌,進入了仙道宇宙之中,一股玄之又玄的道韻充斥着整個宇宙虛空。
從遠遠的望去,無數的世界錯落有致的排列在宇宙之中。
恰似萬千星辰皆拱北,星羅棋佈列鬥辰。
日月玄光照太虛,陰陽輪轉逍遙遊。
這就是仙道宇宙中獨特的氣象,也是諸多宇宙中最有規律,蘊含大道最深刻的一個宇宙,其中法則齊全,道則明顯,萬物推化,周行而不殆,造化萬物,獨立不改。
若是有人看見此氣象,肯定會在此方宇宙中找個道韻十足的仙山洞府,參悟法則,以演自身道行。
當然,許多仙道之人也是這麼幹的,就是江漢珍見了這一副景象,也難免會產生一種找個仙山福地,然後修煉大道,或者收一羣小妖,當一個妖王,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修行者。
但最終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當初自己也是有一個名爲雷池的地方爲修行之地,但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能力也有些奇怪,最終不免進入爭鬥的漩渦,永遠不得安生。
到最後還差點被人暗害,在仙道逍遙爲仙的事情,最終成爲一件遺憾之事。
也回過頭來又想了一下,即使當一方妖王,好像也沒有那麼逍遙自在,每次仙道內部爭鬥的時候,就會向對各地的妖王清洗一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降妖除魔了。
而當初玉帝引西方教入天庭,就是打算對沿途的妖王進行清洗,免得在後面礙事。
而仙道一方,也不是沒有動靜,也對其餘地方的中立勢力進行清洗,若按照當時的架勢,等到清理完之後,仙道和玉帝之間肯定有一番爭鬥。
但這一切還沒上演,就被江漢珍給破壞了。
但隨着他的失蹤,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根據這幾天陳驛的話中,天庭之中的玉帝,好像又開始與西方教接觸了,而且已經用六道輪迴將原本的五道六橋代替,因爲輪迴完善,倒也沒有出現多大的動盪。
但這次西方教好像做的沒有那麼明顯了,六道輪迴抽取本源的速度慢了許多,短時間內,不會給仙道造成什麼影響。
也正是因爲如此,仙道一方纔沒有着急出手。
根據江漢珍的猜測,似乎是準備解決域外之事再來對付玉帝與西方教的聯合。
仙道內部的混亂原本沒什麼,但江漢珍卻從其中看到了一種極不正常的事情,好像有一雙五形的大手在背後攪動着,有意的讓仙道內部爭鬥。
而這雙大手的主人,江漢珍覺得很熟悉,讓他想到了一個當初去過的小世界,就是宇宙中自然生成,按照洪荒天地當初的發展演繹的一方世界。
這也是仙道諸多世界生成的一個奇特現象,都是大同小異,世界湮滅之後,歸於混沌,然後繼續孕育,又會再次生成,如此反反覆覆,就連內部的天道法則都極爲相似,視乎是一個世界的翻版。
就像人們所說的平行宇宙一樣。
但不管如何,都會有一個特點,就是‘大勢可改,小勢不可改’,猶如中了魔咒一般,而且,仙道宇宙中的世界,壽命都不是太長。
就是江漢珍在其他宇宙中見過的小千世界,中千世界的世界壽命,都要比仙道大世界的壽命要長上很多,這幾乎成了他最疑惑的地方。
想到這個,不免想起了在一次小世界演化天地進入一次大戰的時候,俗稱封神之戰,最後從背後揪出一隻蛐蟮出來。
當時他也將這隻蛐蟮道人給滅了,但最後仔細回想之下,這隻蛐蟮竟然是一隻分身,並非本體。
最終江漢珍將所有的疑惑鎖定在這隻蛐蟮身上,開始下意識的推演中着,就看到一副很奇怪的畫面。
宇宙中的一方世界湮滅,然後又聚集周邊的氣息,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雞蛋,然雞蛋內部飛出一隻巨斧,對着雞蛋一劃,從中出現一個巨人,然後對着蛋殼使勁的揮動着斧頭,逐漸的形成了一方天地。
但就在這個時候,雞蛋的不遠處,有一隻蛐蟮在一旁暗暗的窺視着,等到巨人滑動最後一斧的時候,蛐蟮跳入雞蛋之中,捱了巨人一斧,被砍的粉身碎骨,似乎有所察覺,就暫身軀將要消散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目光有一種讓人脊背發涼的冰冷,讓江漢珍都感覺身體一緊。
接着就在最後一斧的衝擊力之下,消散在被巨人新開闢的世界之中。
江漢珍瞬間睜開眼睛,全身的氣息混亂,趕緊的壓制了自身的氣息。
“怎麼了江師弟?”
陳驛立刻緊張的問道。
“沒事,剛纔修煉出了點岔子,沒什麼大問題。”江漢珍眼神有些複雜的說道。
“哦,那就好。”陳驛也放下心來。
江漢珍想了一下,這隻蛐蟮與他在一個演繹封神實際的蛐蟮也是一個品種,不光如此,而且連生命氣息都一模一樣,在演繹封神的那個小世界中,這隻蛐蟮被人稱作鴻鈞道祖,而在主世界之中,似乎也有一位禁忌存在,許多人都願意提及。
江漢珍查證過好多次,都沒有這個存在的消息,被告知是隻有金仙才能有資格知道。
而他成就金仙的時候並不在仙道,而是在外界,所以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陳驛是仙道世界中的金仙,或許他知道。
江漢珍就開口問道:“陳師兄,不知道你對仙道以前的禁忌是否清楚?”
陳驛頓時面色一變,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漢珍心中一動,果然是知道的,就說道:“有件事不是很明白,存在一點疑惑,想要確認一下。”
陳驛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件事在仙道是一個禁忌,也是一個恥辱,只要是仙道之人,在突破金仙之後,會自動得知,好像是下了禁制一般,想要說卻說不出來,我也沒法告訴你。”
接着有疑惑道:“難道江師弟突破金仙的時候不知道嗎?”
江漢珍搖了搖頭,也感覺有些疑惑,心道或許是自己在域外突破的吧。
就說道:“我當時突破之時,是在別的地方,並非在仙道之中。”
“不對啊。”陳驛似乎更加疑惑了,好像自語道:“我突破金仙都是在武道世界之中,爲何一突破就有這方面的信息。”
接着有說道:“仙經都記載,凡我仙道衆生,皆秉承天地而生,生命烙印與天地法則之中,可爲種民。”
江漢珍聽到這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就在‘種民’二字上,就是屬於仙道之人的一個標誌,而他沒有,哪他屬於哪裡,或者根本不是此界的,又或者原因就在他自身的那一枚均衡棋子之上。